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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夏曦不安地跟在滟衣后头。
“你们在这间。”杨三姐推开一扇门。“而你们要找的人在隔壁。”
滟衣听见隔壁传来的说笑声。“劳烦你了。”她塞了些钱给她。
杨三姐笑得更开心了。“哪儿的话,你们是来这儿吃酒的嘛!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滟衣微笑道:“自然。”
杨三姐笑着靠近她耳语地说:“我突然想起件事,前些日子这儿的墙让虫给蛀了,我老想着要找人来捉虫,却总是忘记。”她娇笑着瞥了墙上的一幅挂画。
“多谢。”滟衣颔首浅笑。
她吃颗李子,嘴角的笑容咧大。“不打扰二位了。”
她一离开,滟衣立刻将凳子移至墙边,拉开画,墙上的木屑纷纷掉落,她微笑地瞧着墙上有个一寸见方的洞。
“夫人……”
滟衣转头示意夏曦安静,她站上凳子。拿下头上的纱罗,透过洞口往里瞧,却发现有花草挡在前头。透过叶子的缝隙,她能瞧见房里共有四男三女,滟衣眯起眼睛,想瞧清另外三个男子的长相,依老板娘所言,与肆弟接触的男于叫金虎力……滟衣忽地瞪大眼,表姨丈……他怎么会在这儿?
“夏曦,拿根香给我。”
“啊!什么香?”夏曦问。
“盒里的香。”她指着桌上的漆盘。
“哦!”
滟衣接过香,小心地拨动枝叶,还有另外一个是……湘衣倒抽口气,是杉弟……
“来,公子,再喝些。”身旁的姑娘为尹乐杉倒酒。
“不了。”尹乐杉皱眉,方才几杯黄汤下肚,他已开始脑袋昏沉。
“乐杉老弟,不会这样就醉了吧!”金虎力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这么不胜酒力啊!”
“哈……”大伙儿笑了开来。
滟衣觉得一股怒火冲上,看着乐杉又喝一杯,她隐忍着脾气,努力想瞧清第四个人,可因他背对着她,所以她始终不知他是何人。
她听着他们说些言不及义的话,甚至还听歌伎唱了一首小曲,有时他们会低声说话,滟衣尽可能的想听清,却还是没办法。
就在这时,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滟衣诧异地望向门口,不可置信地倒抽口气。
“大少爷——”
原本同她一起站在凳上的夏曦整个软瘫下来,跪坐在地上,全身发抖。完了!她们被发现了……
滟衣急忙走下凳子,看着丈夫走向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儿……她的心狂跳,胃开始下沉,他看起来好像要毒打她一顿,一向温和的眸子如今冷冽地像两把剑,虽然她不相信他会对她动粗,可他这模样好像站在面前的是杀父仇人一样。
“他说是你丈夫。”杨三姐徒劳无功地想解释。
“是……是的。”滟衣紧张地想戴好盖头。“没想会在这儿遇上相公。”
“相信我,你不会比我更讶异。”翟玄领竭尽所能地想把怒火压下。
第一次,滟衣觉得戴盖头还不错,因为丈夫的脸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我……啊——”滟衣惊险一声,发现自己正倒栽葱地挂在丈夫肩上,纱罗自头上滑落。
“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滟衣不敢大声喊,怕惊动隔壁的人,只得咬着牙说。
翟玄领只是扛着她出去,没说任何一句话,滟衣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怒气,他的肌肉紧绷,而且热度惊人,看来他的怒火一时间是灭不了了。
※※※
一出醉忘楼,丈夫便放下她,而后像拉着牲口似的拉着她回府,一路上两人没说半句话,因为她还没想好说词,还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而翟玄领则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在大街上当众对她怒吼。
这是他第二次放下工作,就为了来找她,第一次是因为尹乐杉的事,这他能理解;可第二次却是在酒楼,一个禁止女人家进人,男子寻欢做乐的酒楼……
夏曦在他们离开醉忘楼后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她拿着漆盘,忍着想哭的冲动急忙跟上,可发抖的膝盖却不听话府几次都差点绊倒在路上。
“我一定会被逐出府的。”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而原以为一回到府就要承受丈夫怒气的滟衣,却没料到首先面对的是婆婆的质问,两人一踏进府第,门房便说老夫人找她,这事不让她讶异,让她讶异的是丈夫竟然坚持与她一起去见母亲。
“你去哪儿了?”秦氏坐在厅上,表情冷然地看着滟衣走进
滟衣眨了下眼,视线无意地省过坐在婆婆身旁的徐绣蒂,她能理解她为何来府,不明白的却是为何婆婆要当着徐绣蒂的面质问她。
“媳妇去过观音庙后,忽然想起以前的街坊邻居,所以——?
“是这样吗?”秦氏打断她的话,转向一旁的翟玄领。“你怎么回来了?”
孩儿觉得胃有些发寒,所以回来歇息。“翟玄领从容地回
“要紧吗?”秦氏露出关怀之色。
“不碍事。”
“那你就先回房歇着吧!我有话问你媳妇儿。”
“滟衣是不是哪儿惹得母亲生气了?”翟玄领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孩儿见母亲一脸怒色,所以才有此疑问。”他扯出笑意。“孩儿最近发现,她惹人发怒的本事是一流的。”
滟衣红了脸颊,双眸露出恼意。
秦氏的视线在儿子与媳妇间打转。“绣蒂说她瞧见你走进醉忘楼,有这回事吗?”
滟衣诧异地睁大眼,目光移至徐绣蒂身上,却发现她避开视线。
“是,媳妇儿进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秦氏怒喝一声,整个人从椅上站起,表值严厉。“那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去吗?”
“这事是孩儿的不对。”翟玄领开口。
所有人全瞥向他,表情讶异。
翟玄领继续道:“昨儿个孩儿无意中提及今日要去醉忘楼,滟衣听后说很想去瞧瞧,孩儿当时听了只当她说笑,没加以斥责,才会变成这局面。”
“荒唐!”秦氏低喝一声。“那是女人家能去的吗?”
“是媳妇太冲动了。”滟衣低头,垂下眼睑。
秦氏重新在椅上坐下。“你去那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媳妇儿只是想去瞧瞧相公在那儿做什么?”她顿了下。“听说那儿的女人各个娇媚,还会使妖术,所以媳妇担心相公一时不察给迷了去……”
翟玄领轻咬一声,嘴角藏笑,她就是有本事让他发笑。
“荒唐!”秦氏皱眉。“男人在外边的事,做妻子的不许过问,这我不是同你说过吗?”
“媳妇没忘,可滟衣放心不下相公的安危——”
“胡扯,去那儿能有什么危险!”秦氏斥责。
“是媳妇糊涂了。”‘
“男人在外头风花雪月的事,就只是风花雪月,不需当真。”秦氏训着,伸手拿起几上的茶盏喝了口。
“是。”
“你这样只会让人笑是妒妇,不识大体。”秦氏的语气充满不赞同。
“是媳妇的不对。”滟衣恭敬地说。“这一路上,相公已经斥责过媳妇儿了,他一路拖着媳妇回来,差点没拽下媳妇手臂上的肉,若是相公手上有根鞭子,必定也会一路上抽着媳妇儿回来,就算如此,媳妇咬牙都不敢吭一声。”
翟玄领又好气又好笑,秦氏轻咳一声,脸色稍有和缓。“胡说什么,玄领不会这样对你!”
“孩儿是真想抽她。”翟玄领说道。“她太无法无天了。”
滟衣眨了眨眼,不知丈夫是在说笑还是当真。
“好了,先回房去吧!”秦氏缓下口气。“这事我回头揣度揣度,看该有怎样的责罚。”
“母亲……”
“都别说了。”秦氏打断儿子的话语。
两人行礼后,走出大厅,正巧遇上疾奔而来的夏曦。“夫人……”
滟衣举手示意她安静,夏曦胆小禁不起吓,若是让老夫人审问,说不定一会儿全招了,在他们还没远离大厅前,她不想再横生枝节。
她偷偷瞥了丈夫一眼,却发现他面无表情,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好不容易过了婆婆那关,丈夫这关怕是难捱了。
※※※※※※
“相公怎么知道我在那儿?”一进房,滟衣便提出心中的疑惑。
“从现在开始,由我发问。”翟玄领盯着妻子。“你去醉忘接做什么?”
她仰望着他,眉心轻蹙。“我去是因为……”她想着该怎么说。
“我只想听实话。”他将手臂交叉于胸前。
她眨了下眼。“我并不打算对相公说谎。”
“很好。
他一板一眼的态度让她再次扇了扇眼睑。“我会去醉忘楼是因为坛肆。”
翟玄领皱下届。“他在那儿?”
“没有,可杉弟在那儿。”滟衣在丈夫没有显出意外之色时拧上眉心。“你知道?”
他点点头,并未加以说明。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不高兴的语气让他挑眉。“如果他觉得要告诉你,他自然会说。”
滟衣没说话,只是瞪视着他。
“你不能限制他的行动。”
“我没有要限制他的行动,只是他不该去那个地方……”
“你都能去了,他为什么不能?”他讥讽地提醒她。
“因为我是去——”她突然止住话语。“我是说杉弟不会喝酒……”
“现在我们要谈的是你,不是他。”
她没有言语,只是盯着他瞧,而后一言不发地走到镜台前坐下,开始将头上的玉钗卸下。
“你在做什么?”他站到她身后,一脸不悦。
“这些东西扎得我头疼,可与相公谈话让我头痛欲裂。”她拿下假髻及更多的珠花。
“我让你头痛欲裂?”他扬眉,这句话该他说才是。
她没应声,解下盘在顶上的髻。
等了一会儿,见她都没吭声,他才明白她不打算开口解释。“滟衣。”他的语气开始转硬。
“方才在大厅上……”她起身面对他。“你在娘面前为我说话,我很高兴。”
“这不是我想听的话。”他抬起她的下巴,黑黝的双眸在她眼中搜寻。“这件事与坛肆有何关系?”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我现在就要知道!”他打断她的话。
“我什么都得告诉你,可你却什么都不同我说。”
“你————”
“我觉得很累,想歇一会儿。”她转身想移至床榻,却让他阻止。
“滟衣——”他的语气出现警告意味。
她沉默以对。
怒火开始在翟玄领体内烧灼。“夏曦——”他冷喝一声。
滟衣眨了下眼,已明白他想做什么,这个可恶的人……
门扉被推开,夏曦惊慌地入内,一时腿软跪了下来。“大……大少爷……”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大少爷语气中的怒气让她胆战心惊。
翟玄领没有回过身,依旧与妻子对视着。“夫人今天去酒楼做什么?”
夏曦抬眼望向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不吭声就滚出府去。”翟方领冷言道。
夏曦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大……少爷,奴……奴婢……”
“你毋需吓唬她!”滟衣怒目而视
他扬起嘴角。“我从不吓唬人。我说到做到。”
滟衣深吸口气。“出去吧!夏曦,你大爷心情不好,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啊?”夏曦一时间不能意会夫人所说的话。
“还不出去!”翟玄领恢复温和的语气。主子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浇下,夏曦爬起身,匆忙退出去。
滟衣后退一步,垂下眼。“夫君可认识金虎力?”
“知道。”他颔首。
“听说此人力大无穷,能单手举起石狮子,所以后来的人都叫他虎力,倒忘了他真实姓名为何。”她顿了下。“妾身即是跟踪此人而来到醉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