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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朗笑着擒住她柔软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朕不逼你,今夜留下来,我只想抱着你入睡。”
“嗯。”安笙顺从的点了点头,脸颊埋入他胸膛,轻阖起眼帘。
君修冥紧拥她在怀,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这是一个极轻的吻,与欢爱无关,他们不仅仅是恋人,还是亲人,融入血脉,生死不离。
温香软玉在怀,鼻端萦绕着淡淡幽香,催人入眠,君修冥有些昏昏欲睡。
而安笙却突然睁开了眼帘:“修冥,十五城的国书,你拿回来了吗?”
君修冥微动了下身体,将脸埋在她肩窝,模糊的应了声:“别吵,睡吧。”
安笙将他的头推开,用力的晃着他身体:“君修冥,国书到底拿回来没有?”
被她这样一晃,他想不醒都不行了:“又在胡闹什么?”
安笙板着一张小脸,手掌摊开在他面前:“国书呢?”
君修冥揉了下惺忪的睡眼,恍然大悟道:“哦,打架打忘了。”
“什么?忘了?”安笙顿时气血上涌,他弄了一身伤回来,结果将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这男人究竟长没长心啊。
她正恼火着,而君修冥居然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他手臂一揽,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向他要回来便是,睡吧,娘子,我累了。”
虽然都是皮外伤,却也痛得要命,只有睡眠能麻痹疼痛。
他脸上的憔悴安笙看在眼中,她手掌温柔的抚摸过他英俊的面庞,眸中闪过疼惜之色:“嗯,睡吧,天亮我叫你醒来。”
君修冥唇角含笑,下巴抵在她肩窝,再次合起双眼。
一夜直到天亮,清晨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
他从龙榻上做起,随手扯过中衣套在身上,温柔的低唤了两声:“阿笙,阿笙?”
而此时,安笙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她身着鹅黄罗衫裙,长发披肩,别有一番柔媚之态。
她温声回头,莞尔一笑,正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夫君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安笙温声回道。
君修冥起了身下床,来到她身旁,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娇躯:“榻上少了温香软玉,倒也无心入眠。”
安笙微嘟红唇,故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那安笙不在的时候,皇上都是如何入睡的?”
君修冥苦恼道,“当然是彻夜难眠。”
安笙的语调有些微嘲弄:“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都等着皇上拥入怀抱,皇上又何必苦着自己。”
君修冥温笑,却在她雪白的颈项间轻咬了一口,引得安笙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没良心,朕可是在为你守身如玉,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朕才是?”
安笙笑着回身,如水草般柔软的双臂缠上他颈项:“夫君想如何补偿?”
说话间,她抬眸看他,眸中含着璀璨流光,像天上流动的银河,随时都要溢出来一样,而红唇微嘟,唇片嫣红,像极了刚采摘的红樱桃。
君修冥心头一紧,而后毫无预兆的将她打横抱起,丢在了身后龙榻之上。
安笙被他反锁在胸膛中,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身上是他炙热的胸膛,她自然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不行,你该上朝了。”
他执拗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朕不管。”
话音刚落,他便急切的吻住她唇,安笙在他身下微弱的挣动,半推半就,两人纠缠一起,身上衣衫半褪。
而殿外突然传来常德略微尖细的声音:“皇上,该早朝了。”
他总是出现的如此不合时宜。
君修冥正浴火焚身,脸色极为难看,语气更是不善:“滚,别来打扰朕。”
常德战战兢兢的出声提醒:“这……皇上,满朝文武都已等候在朝堂之上。”
回答他的是君王的一声怒吼:“今日罢朝,有事启奏的,两个时辰后到养心殿见驾。”
“是,是,老奴遵旨。”常德一躬身,自然不敢再违逆圣意。
他快步向离去,宫门处,小太监正躬身待命,焦急道:“师傅,皇上还未有起身吗?这眼看着就要早朝了。”
常德一弹手中拂尘,嘲弄道:“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皇上今日罢朝了。”
那小太监不解道:“罢朝?咱们这位主子从登基以来,还未罢朝过。”
常德呵呵的笑:“你个小猴崽子懂什么,自古食色性也。皇上为了他心爱之人罢朝,也没什么奇怪。”
此时,寝殿之内,两人正打得火热,彼此灵肉合一。
芸雨之后,安笙伏在他胸膛,两人的长发早已纠缠在一处,她耐心的解着,可还是有些死缠在一起,根本解不开。
尝试了许多次后,安笙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神色很是不耐。
而君修冥温笑着,牵起她的小手:“结发为夫妻,缠在一起也不错。”
安笙摇了摇手中缠在一处的发丝:“那皇上就打算这样出去见你的臣子?”
他邪气一笑,手臂缠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若你愿意,朕可没意见。”
他温热的鼻间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项间,痒痒的,引来安笙一阵低笑。
笑声之后,她拔下头上金簪,将两人发丝割断,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入荷包中,又将荷包放在贴身的里衣。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君修冥拥着她起身,温声道:“阿笙,替朕更衣,昨日想着天色太晚了,便没有将清妍送去,朕现在派人去送给他,顺便让人将国书拿回来。”
“嗯。”安笙点头,起身披上外衣:“夫君,温孜言身边的沈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若他真将清妍接回去了,只怕是不得安宁了。”
“操这些心做什么?无论怎样都是他的决定。”
安笙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也是啊,现在我只想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君修冥回以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
长乐宫
清妍端坐在铜镜前,手中琉璃梳将凌乱的发一下下梳理的整齐,她在等,在等他来将自己带走。
司乐将一支琉璃步摇插在她鬓发之间:“娘娘,奴婢还真是想不明白,燕国太子居然将十五座城池就这样白白的又还给了北盛。”
清妍肌肤白希如玉,映衬着碧绿色的琉璃步摇,极是清雅。
她放下手中梳子,接过司乐递来的温茶,饮了口润喉:“十五座城池不是说能收复就能收复的,况且,本宫的目的也本就不在此。本宫吩咐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她只是要温孜言付出血的代价,只要燕国的太子死在北盛,两国开战,必然是难免的。
司乐如实回道:“娘娘,都已经安排妥当。”
“嗯,很好,这茶的味道不错。”清妍将茶盏置于梳妆台上,温热的水汽倒映在铜镜之中,女子隐在雾气后的容颜变得恍惚。
司乐低笑:“回禀娘娘,这是太后宫中的嬷嬷刚送来的,还有刚刚的这阵子亏欠的份利银子,内务府大太监刚刚也一并送了过来,那一副巴结的模样,奴婢看了都恶心。前些日子也不知是如何欺凌我们的,娘娘可千万不能轻易饶恕了他。”
清妍睫毛轻颤,眸光随意的散落:“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她一定会让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君修冥,安若离,温孜言,你们就等死吧!
而也正在此时,司琪接到皇上的命令,带着已梳妆好的清妍直接去了驿馆。
当温孜言看到她的时候,有片刻的错愕,因为她和安笙真的很像。
清妍凝视着他,眼底隐匿着深深的仇恨,唇边却是清浅的笑:“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可别来无恙。”
她还记得,当年那个站在梨树底下呆呆看着她起舞的男孩。
那时,他出使梁朝,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远远地躲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却从来不曾在意过,因为他不过是众多爱慕她的男孩子其中的一个。
温孜言失笑的摇头,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过她倒的确是生的越来越清丽雅致。
只可惜那双幽深的眼睛,让她像是一颗染了尘埃的明珠。
清妍站在门前,看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唇边一抹笑:“怎么?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
温孜言绅士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一面问道:“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清妍极力隐忍着,淡声道:“做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倒是太子殿下,一别十年,让人刮目相看。”
温孜言一掀袍子在她对面坐下,命人斟了茶:“见笑了。据我所知,北盛皇帝已有了最宠爱的女人,清妍,在他的后宫,你真的能过的开心快乐吗?”
清妍美眸里散发出浓浓的恨意,就这样看着他:“所以,太子殿下今日邀我出宫相见,就只是为了来看清妍的笑话,是吗?我过的开心快乐与否,跟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孜言蹙了蹙眉,温声解释:“清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北盛皇帝已有了所爱,你又何必再留在宫中孤独终老。”
清妍嘲讽的哼笑了一声,她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难道不是拜他所赐吗?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太子的意思是让我一个身子不洁的女人,出宫后无依无靠的过完一生吗?”
温孜言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有的话却又如鲠在喉,他不想辜负了沈惠。
但清妍却又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并且,她在他的记忆里长存了十年,他自然不能放任着她不顾。
清妍缓缓地起了身,眼底一片凉薄:“太子殿下不必为清妍的事感到为难,一个亡国之女,还不必殿下如此挂念。”
温孜言沉默了良久,听到她的这番话,心里更加愧疚,半晌后才道:“清妍,跟我回燕国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清妍此时正背对着他,唇角浮起笑意,今日来,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有留在他的身边,她才有复仇的机会。
温孜言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在顾虑什么,温声道:“清妍,你还有三日的考虑时间。三日后,我便要启程离开北盛。”
清妍回过身,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太子打算如何好好照顾我?是将清妍纳为殿下的妾还是让我改嫁他人?”
对于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温孜言并未恼,毕竟当年的事是燕国一手造成,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田地!
只是她的问题,他却无从回答。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直到婢女将晚上的膳食端上来,气氛才稍稍缓解。
温孜言柔声开口:“留下来一起吃午膳吧,这都是梁国的菜式,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清妍又何尝认不出桌上的菜都是梁国的菜,她微微一笑:“殿下费心了,只是梁国已经没有了,这世上也再没有什么梁国菜。”
她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所针对,温孜言不是听不出来,而是不愿意去相信她已知道了在梁国发生的一切。
他苦笑着安抚道:“梁国虽没了,关心你的人还在,多吃些!”
清妍拿起桌上的筷子时,却故意将筷子掉在地上。
温孜言俯身去捡,将筷子递给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再去拿一双过来。”
那婢女恭敬的妾身应道:“是。”
也在此的同时,清妍提起桌上的酒壶,将袖里的丝线轻轻一拉,缝制在衣服里面的毒药粉末便滑落到袖袍口。
在他二人谈话的片刻间,清妍将酒壶的盖轻微的开了些,袖袍里的药粉便直接散落了进去。
她从容的与温孜言斟了杯酒,淡声道:“这杯酒敬殿下,也敬久别重逢的故人。”
温孜言自然不会推辞,温笑着端起酒杯,当他的眸色落在酒水中时,神情微变。
而清妍也已经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了,在此之前,她便服用了解药前来。
见他半晌没有动作,她疑虑的问道:“怎么了?”
温孜言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