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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的把手收至桌子底下,拼命的攥紧,不要发抖,不要留痕迹,不要看他,江乔……就说个谎而已……没那么难……没那么难的……
“为什么我要和你走。”
他轻声:“嗯?”
“如你所见,我安然无恙,真正有事的人是你。”我鼓起勇气站起来平视几步以外的他,可我真的失策了——
望着他那满是牵挂和担心的眼眸,我能分明听到自己心口撕裂的声音。
“别听他们乱说,我没有事,走吧。”他伸出臂弯试图靠近我,却被我向后躲闪了一步。
他的手一滞,我突如其来的冷漠让他有些慌了。但他还是温柔着语调:“……江乔?”
我深呼吸:“都是假的。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都是计划好的事,你会因为我而迟到,无法交代。今天大概就是结束一切的日子吧,对你的演技,对你的欺瞒。顾豫,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也有多想报复你?”
冗长的沉默充斥着我与他之间的每一颗尘埃,久久,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顾豫啊……那么骄傲的顾豫。
“你觉得我会信?”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鸷,踏着皮鞋走至我,居高临下的钳住我的胳膊,“再演,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闭上眼睛,拼命麻醉自己,还不够,江乔……话说得不够狠,戏演得不够真,必须快点结束……让他快点赶到会面场……
“承认吧,你已经输得彻头彻尾了。你知道拿着戒指卑微求婚的你,在我看来有多可笑么?”
“别说了。”
“怀揣着以为自己可以幸福的错觉,就像个被人玩弄于掌心的玩偶。你怎么配?”
“我说别说了!”
“我伪造了你的商业交易委托文书,让黎京交给美方代表,上面陈述着你全权委托我负责此次会面,而我则代表你放弃此次交易……”
顾豫低吼:“江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瞳孔剧烈晃动着,斥着红血丝的双眸与我近在咫尺,他努力压制住怒火:“我不想再听了,跟我回家。”
顾豫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压抑住极端的愤怒,接起了黎京的电话——
黎京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表示自己终于联系上他,她装作急切的问两份授意委托书,究竟该用哪一份,为什么他会给她一份放弃会面的委托书。
“两……份?”
顾豫蠕动着喉结,云淡风轻的望着我,开口对电话那头道:
“江乔那份是假的,用第一份。”
“你早知今天会出事,所以提前准备了委托书,关键时刻让黎京代替你谈生意?”
……多么万幸是你,任何风浪都打不败的你。
我佯装颓然:“真是功亏一篑。”
顾豫的瞳孔已然失焦:“所以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再也没有了,他眼底沉淀多年的柔情。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离开拉斯维加斯,我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地狱。我当然恨你,恨你让我堕落至会所,恨你永远的自负,恨你肮脏的过去。谢盛黎支付了我一大笔钱来完成一整场戏剧,直至今天这最后谢幕。我就是一个骗子,你忘了吗,你亲自请回来的骗子。”
而他的沉默,是磨砺我拙劣演技的钝刀。
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伤害这样一个为了爱我小心翼翼,终于打开心门的男人。
这个将脊背向外成为众矢之的,怀里将我紧箍至融化的男人。
顾豫微微抬起头,竟一声声,一声声,轻笑了起来。他眼眸闪动的情愫在一点点,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再次对视时,他已然回归过去,微笑如魔鬼:“原本这笔生意和你,都会万无一失。但现在,我会为我愚蠢的行为买单,你也是。多谢你让我明白,爱一个人,终究只会毁了我。”
他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剜着我的心,也噬着他残存的人性。
☆、真相大白
铭山地产
顾豫风驰电掣的赶到会面场。黎京看到他来了,没有丝毫惊讶,微笑着迎了上去:“董事长,虽然迟到让美国那边有些不满,但是委托书拖了一阵子,您现在进去还来……”
顾豫的皮鞋却止于门前,他去开门的手也顿了顿,收了回来。
“不签了。”他平静的说。
五分钟前
顾豫一脚急刹车,在去公司路上最后一个信号灯前停了下来。脑子里一片嗡鸣,都是江乔刚才的话。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接了起来:“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废话。”
电话那头传来陆谦穆急切的声音:“江乔在你身边吗?”
“不关你事。”
“你给我振作起来,江乔现在可能有危险。”
危险?顾豫一声嗤笑,愤怒的刚想挂掉电话——
“我最近一直在关注谢盛黎的动向,你那个助理黎京,前段时间私底下接触过谢盛黎。你跟谢盛黎都撕破脸皮了,总该不是你的授意吧?”
“……黎京?”
“如果你不能保护好江乔,你知道我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
顾豫愣神:“……”
“嘟嘟嘟——”
黎京有些慌了:“董事长您这是在说些什么?什么不签了?”
“我说我不签了,就是不签了。放弃交易。”顾豫的目光冷冽而坚毅的看向黎京。
黎京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急切的捏着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屋内的客人:“董事长,您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
“我刚刚见过江乔。我是一时气过了头,现在才想明白。”
黎京有些急切:“明白什么……”
顾豫向前一步逼近黎京,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是带着最后一丝信任的审度。
“我想明白,能让她说出那番话,一定是有人威胁她。具体是什么把柄我不清楚,但那一定足够我大到她认为会毁了我。如果会面正常进行,那么她撒的一切谎都会没有意义……那么,也许她就会被报复。所以索性随了敌人的愿,拿走这一切,放弃这次会面,至少她便可以不用受威胁。”
黎京失控的轻喊了出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会面不会有影响!一切都很顺利……都很顺利啊,董事长只要您……”
顾豫再次向前逼近一步,黎京呆滞的望着从未如此咫尺之距的他。
顾豫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不是这样,那么该怎样?”
黎京呆愣住:“……”
金门赌场
赌场早早关了门,我席地而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地灯。甄会长离开后,我一直坚守着金门集团的位置,还有这间对我来说意义巨大的赌场。是等哪天她回来,我能骄傲的告诉她——
我做到了,守住了她的一切,我做到了,也变得足够坚强了。
而如今,顾豫恨透了我,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赌场和我手下的一切吧。有什么办法能不牵连赌场,也不至于让顾豫和金门彻底敌对呢,如果再能谈一谈……
我自嘲一笑:“我在想什么。”
他大概再也见我了,再也不会听我说任何话了。我蜷缩着抱紧自己,等待着翌日晨辉的到来。
我抬头望向窗外:“会谈顺利吗……”我淡然一笑,“一定很顺利吧。”
“这么好奇,怎么不亲口问我。”
闻声,我愣怔的回过头去,顾豫面无表情的立在房间门口。
那一秒我失了魂,呆滞的望着他,眼泪直接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随即我慌忙站起身来,把眼泪擦干,语调颤抖着冷漠开口:
“你是专程来羞辱我的?”
顾豫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我。
我努力表现得生气且不甘,攥紧手心:“明天我会去自首,你还想做什么!”
一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自上而下垂眸看我,几乎让我溃不成军。
“你白天说的那些话——”
“都是真的,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
“就是为了这个?”他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部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黎京威胁我的视频……这是黎京的手机?
我惊愕:“你怎么拿到这个的?”
他攥着手机,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整个手机攥碎掉,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我的问题。”
我如鲠在喉,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呆呆看着他,泪流满面。
下一秒,他一把将我揽至怀里,那么用力的拥抱,几乎要把我揉进骨子里才肯罢休。
“你是不是疯了!?万一我要是信了呢!?我要是一直信了呢!?”他几乎带着哭腔低吼着,一遍又一遍。以我从未见过的崩溃姿态,一遍又一遍。
我在他怀里仓皇失措的落泪,整个人因为他的情绪爆发而颤抖着:“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你怎么没想过,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我不停的掉着泪:“对不起,那时候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声音已然沙哑,一片颓然:“我失去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所有的人性,我余下人生的意义,你懂么?”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还是拼命的点头,拼命的回抱他。在我欺骗他的时候,他都努力克制着没有露出这样软肋失控的一面。而在得知我因为爱他而选择被他恨一生时,彻彻底底卸下所有的伪装。
我确定他值得,他值得我这样爱他。他值得,他一直都值得。
顾豫摸着我的脸,细腻的帮我擦着眼泪,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会面很顺利,谢盛黎和李镇洪我都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从此平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伤害我。”
我拼命点头:“我知道了。”
他心疼的深深吻下,交织着我的热泪。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黎京。从那天唯一在场的另一位总监口中得知,黎京在顾豫的逼问下全盘托出。她终究还是无法对顾豫狠下心,在看到顾豫真的能为我放弃一切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做的一切已经没了意义,所以坦白了一切。
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恨她,她那么了解顾豫,自然知道坦白一切不会换来他的丝毫同情,只会让他更明确的剔除她。
执拗而扭曲的爱,注定会得不到。
☆、一生所爱
顾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白鲨会议上,顾豫坐在正椅子上。整个平城经济,政治,权力,一切一切被他牢牢掌握,运筹帷幄,叱咤风云。
回忆座位上曾经羞辱过我的面孔都被顾豫暗下排除了出去,金门集团所有的高层也主动为我马首是瞻。我就坐在顾豫旁边,看着座位上一个个攀权附势的可笑面孔,已然心如止水。
顾豫在桌面上紧紧握住我的手,与我相视一笑。
美国 纽约
“当初是你怂恿黎京去找谢盛黎,怎么,到头来又下不去手?”张瑾冉正在修理着盆栽,悠然开口。
“怕了。”
“怕什么?”
“她跟我说过,无论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我这才恍惚想起,她好像从未食过言。她很傻的,会为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拼尽一切。我怕了,怕报复了她,受伤的却是我自己,我承担不起。”
“所以说,何苦呢。听说他们是奔着结婚的,你这样毫无预兆的跑来美国,可是为了躲他们?”
陆谦穆笑着慵懒的伸了个腰,就像当年吊儿郎当的小少爷:
“嗯。我看不得她做别人的新娘,卫伯亚那次是看不惯,顾豫这次是看不得。更看不得顾豫为了她一副从良的样子,倒胃口。”
她笑而不语,他闭目养神。
纽约大雪纷飞。
几个月后,是顾豫三十岁的生日。原本他打算带我到私人小岛上闲散度假,硬是拗不过新任市长的热情邀约,只好参加权贵们为他举办的晚宴。在为他庆生的晚宴上,全平城所有位高权重的人都在巴结他。这些人中有多少是觉得他的父亲当年是死不足惜的,我无从得知。
“顾董年轻有为,如今几乎垄断整个平城的地产业,真是羡煞旁人。”
“刘议员垄断这词儿,说得好像我是个□□者似的。”
“哎哟是是,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