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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评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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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愚弄。而日本人则从旁挑唆,以该国(受日本)资助,不应藩属于其他国家。所以外表尚尊循服事上国之礼,内里已渐有背离藐视之心。本年法国和越南事端紧急,该国君臣的谣传蛊惑更多,打算结交日本以自固。凡自韩国来的人,全说朝鲜没有怀二心的人,老百姓都盼着大院君归国,何况值此变乱之时,尤其应当实行收拾人心的策略。庆军营务处袁世凯在朝鲜多年,熟习民情。昨日家书内亦有应饬命大院君随同清兵一同返回,暗置军营之中等语。道员袁保龄极力怂恿,说是以父临子,在道义上较顺,不失为有见识的看法。11

大院君是朝鲜壬午兵变的幕后指使者,清廷为遏乱萌,将其绑架押解回中国安置。袁、李为何又主张将其送还朝鲜呢?袁、李的如意算盘是,甲申事变后,开化派的势力在朝鲜被扫荡一空,政治上闵妃的后党呈一党独大之势,而对清廷的离心倾向也愈来愈大。此时将其老对头大院君送还,利用其声望重振亲华的守旧派的声势,在政治上是一种平衡和牵制,同时也是一种强烈的暗示和威胁:朝王室若恭顺清廷,谨守宗藩体制,则可以相安无事;否则即可以大院君取而代之,而且以王室内部宫廷政变的形式进行,较少予外人干预的借口,这一点是李鸿章最为看重的。

9月20日,朝旨命释大院君回国,行前,袁世凯因为自己官位较低,请求派大员护送,为李鸿章拒绝。“李相笑曰:‘朝人闻袁大将军至,欢声雷动,谁敢抗拒?’12”10月3日,大院君由袁等陪同从天津出发,5日送达汉城。出乎袁、李预料的是,这着棋不仅没有收到预定的效果,反而大大加剧了朝鲜王室与清廷之间的矛盾,使王室谋求独立自主的愿望更趋强烈。朝鲜王室虽迫于清廷的压力接受了大院君归国,但朝野的反应大不一样。“韩国士绅民众络绎来迎,父老多流涕者。由仁川至汉城,七十里不绝于道。”而王室不仅不派人迎接,反而在大院君到达汉城的当天,以壬午乱党之名捕杀了大院君的三名亲信,国王还传谕禁止诸大臣与大院君往来和私通信件。对此种意外情况的处理,正是袁世凯的强项。

袁公登岸入住宾馆,通知照会各国兵船及各领事,往还应酬答谢;一面函电痛切责备韩国朝廷。次日才开始有韩官及内侍先后来迎。公诘问责备,他们于是诿过于派遣于中国的使臣(通报不及时)。(袁)公正告韩国朝廷,袁某奉朝命,送还你们国王的父亲,像这样简慢不敬,何以面对君父?无论如何,仪式必须庄重严肃,以昭敬重,要求国王迎于郊外。二十七日,抵达汉京,国王设帐幕迎候于南门外。……次日袁公拜会国王,委婉讽劝,申明朝廷赐予恩典的目的是,全你们的骨肉之亲,存你们的慈孝之义,决不许大院君干预国事。王妃藏在屏风后偷听到了,猜嫌之意才稍稍减轻。又责备诸闵及其近臣说,辜负朝廷之恩是不忠,慢待父亲是不孝,陷王于不忠不孝,腾笑各国,贻讥后世,国王何以面对人民?诸位大臣何以侍奉君主?诸闵入宫转告王妃。(袁)并劝大院君杜门谢客,颐养天年,不要干涉国事,大院君领会其意。(经过)多方调停,始各相安。13

将大院君安置完毕,袁即着手另一任务,掐断朝王室与俄国的联络。穆麟德鼓动朝鲜寻求俄国保护以谋求自立,在清廷看来是背恩负义的小人,但穆是德国人,清廷拿他没办法,只能压朝鲜政府解聘其职务。穆虽被解职,仍勾留不走,恰值大院君回国,“穆麟德乃愚弄闵妃,说有办法可以阻挠大院君回来,又鼓吹(俄国公使)韦贝来恫吓韩人。王妃每月支给他三百薪金,出入宫廷,至是尤其肆无忌惮14。”10月8日,袁约见金允植,嘱其勿受穆氏蛊惑;10日作《摘奸论》,“揭露俄国对朝鲜的阴谋,及朝鲜受俄国保护,韩兵归俄国教练之害,劝以越南为戒15。”14日,在《俄韩和好通商条约》互换的当天,袁“以论送给国王。又遍示诸闵及韩诸近臣,国王及王妃惊悟。次日,王请公笔谈良久,公反复譬喻,国王的主意才定下来。解除了穆麟德典圜局的差使,发给三个月薪银,让他离开。穆麟德失意,求袁公为他另谋差事。公禀报李相,许可给予差事以笼络住他16。”其实,所谓国王和王妃“惊悟”云云,不过是作戏而已。在朝鲜一方,已通过穆氏与俄国搭上了关系,没必要为了他与清廷搞僵;在清廷一方,通过一压一拉(假意允诺穆氏回津另委差使),摘除了这颗眼中钉,也可满意。此后中朝之间关系,实为一种控制与反控制的关系,而中朝之交涉亦多为软硬兼施(清)和阳奉阴违(朝)的外交戏剧矣!

其实,袁世凯对此一清二楚,回津后即将其观察所得到的印象及时密报李鸿章。因此李在接到朝鲜国王来函请求派清兵驻扎汉城时,就不再为其所惑。在给总署的密函中,李对此的态度十分明朗:

袁丞密称,大院君及该国政府均不愿依附俄国,惟国王游移无定见,诸闵少年,阴谋唆使闵妃主持其事。欲请求俄国保护,凭藉俄国为后援,以对付中国,(同时)仍外结中国以防俄国。其心叵测,请求驻兵乃尝试敷衍之词,不足信也。……穆麟德即使不在那里播弄,而诸闵与闵妃专权,难保不荧惑国王接受其奸计。鸿章虽已一次次去函剀切开导,据袁丞密告,该国王还是表面顺从心里违拗。物腐虫生,后患甚大,实在无可如何,不敢不据实情密陈,敬乞转奏,预先筹划方略大局。17

可见,袁在朝鲜,通过自己在宫廷内外的关系网,能够准确把握王室和朝鲜政府内政外交的动向,为李鸿章和清廷提供决策的根据。仅此一项,袁就具有无可替代的价值,也是在朝鲜执行清廷全面控制政策的最佳人选。

10月28日,李鸿章正式向朝廷上奏,荐举袁世凯替代陈树棠出使朝鲜:

奏折以公胆略兼优,能持大体,为韩人所重。其国王也来函,敦请遣往相助。宜从优授予其权限,办理朝鲜交涉、通商各事,略示与闻外交之意。该员历著劳绩,请超擢职衔官阶,以重体制,而资以镇摄。又附片密陈:韩王趋向不专,择强自庇,日本兵刚刚撤退,俄国使节随即到来,反复筹算,几乎想不出什么办法。袁世凯足智多谋,希望可以挽回匡正,暗中扭转(这种趋向)。该员两次戡乱,皆身在行武,操纵合宜,其功甚伟。本应优加奖擢,以酬劳绩。现在奉命出使属邦,尤其需要提高其地位和威望,使他稍有威风,作为坐镇(朝鲜)的凭借等语。随即(30日)奉旨:以道员升用,加三品衔。于是按照北洋的建议,由总理衙门派发公文,委任袁公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18

此时的袁世凯,年龄不过二十六岁,从军不过四年多时间,即由布衣一跃而为三品的候补道,职衔直追入宦已二十三年的乃叔袁保龄(当时袁保龄为二品直隶候补道),可谓官场上的奇迹。这固然与袁在朝鲜壬午、甲申两次事变中表现出色有关,更与李鸿章对他的爱重与力荐分不开。李鸿章向总署(即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又称译署)、皇太后(其时慈禧尚垂帘听政)举荐袁世凯的函件、奏章和附片中对其赞赏有加,情见乎词,可谓不遗余力。没有李的力荐,袁不可能越次擢升19。

回过头来看,当初袁世凯选择从军,而不是投奔李鸿章幕府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抉择,表明他有自知之明和工于计算的头脑。其一,两次乡试落榜后他已非常明白自己不是科举的材料,出路惟有事功之一途,故于从军后即不再动摇,主动放弃了壬午年的大考机会,随军东渡朝鲜。其二,自己无科举功名,在李鸿章幕府中自然不被重视,而且书牍文案非其所长,于此出头几乎没有可能。故虽有荐书,亦予以放弃。此为自知之明。李鸿章位望虽高,但与袁素不相识;吴长庆局面虽小,但更重故人情谊,而且吴幕人才相对少,更易崭露头角。如投奔李鸿章,必依附已在李鸿章幕府的堂叔袁保龄,为避嫌疑,乃叔必会时时管束,事事小心,难得有放手表现的机会,并且循劳绩和年资升迁,远不如军功快速。北洋衙门大,虽可慰虚荣而无裨益于实际;吴处机会多,自然投吴。正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由此可见袁头脑实际,工于算计的一面。以袁之办事处世的能力而言,他无疑具有领袖人物的潜质,所缺乏的只是表现施展的机会而已。无论局面大小,只要给以机会,他都能做得很好。朝鲜的变乱所带来的机会,若无吴长庆的器重使其得以施展,袁世凯是不可能以才干见知于李鸿章,终得大用的。古人云,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栖。所以,投靠什么人,走哪条路,在人生事业的抉择上是至关重要的。古人又云,人生贵早立志。早立志,早成功。袁世凯立志走事功之路,又择人得当,其成功实在不是偶然的,可以说就发端于此次抉择。

1885年11月13日(旧历十月七日),袁世凯以“总理朝鲜交涉通商事务大臣”的名义再赴汉城,比起陈树棠,虽然只多了“交涉二字”,但事权比陈大得多。举凡朝鲜外交内政诸多事务,袁均有权过问,实际上等于北洋衙门的常驻代表。此后直至甲午战争爆发前的十年间,诚如蒋廷黻先生所言,清廷对朝鲜的政策完全是李鸿章和袁世凯的政策20。为什么这样说呢?由于李鸿章倡导洋务,是高层中仅有的具有外交经验的人,清廷倚畀之重,对李几乎可说是言听计从。清人刘体仁在其笔记《异辞录》中对此有如下记载:

文忠坐镇津门,朝廷大事悉谘而后行,北洋章奏所请无不予也,淮军将校果有能者无不用也,臣下弹章……,皆立予谴责,不能动也。21

李鸿章如此,袁世凯不过是一驻外使节,又何能左右清廷对朝鲜的政策呢?李鸿章以直隶总督兼任北洋大臣,实际上负有全面的责任,行政、外交、军事,样样要管,公务极为繁忙。对于朝鲜政策的制定和决策,全要依赖作为其耳目臂指的袁世凯提供信息,分析情势,执行决策。而袁世凯有一大特点,即对人对事均有自己的主见,且好建言。袁在外交一线,消息灵通,足智多谋,所提建议多出于实际,这正是李鸿章所需要的。从现存文献来看,袁、李电函往来之频繁,远过于其他驻外使节,而袁之建议也多为李氏所采纳。不同之处在于,李更老成持重,更注重全局;袁年轻气盛,更倾向于对朝鲜采取高压政策。二者在对朝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上颇有文武张驰、默契无间的特点。

当然,清廷对朝的所谓外交政策,以20世纪的眼光来看,也是一种根本无视朝鲜之主权,粗暴干涉其内政外交的帝国主义的政策。但在19世纪,清廷仍固守“天朝——四夷”的传统观念,根本不知民族国家为何物。在清廷看来,加强对朝鲜的控制,维持传统的宗藩体制以抵御列强对满洲的觊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彼一一是非,此一一是非,外交政策均以国家利益为出发点,所谓是非亦由出发点之不同而不同,由时代的不同而不同,于今仍不免如此。故笔者对李、袁之朝鲜政策,只能肯定其为传统的帝国主义政策,宜其受到朝鲜的抵制和反抗。对李、袁之作为本身之是非对错,则置于具体历史环境之中加以判断评论。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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