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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皆是真心实意的承诺。
槿兮,你跑啥?!难道以为我会害你?!护你、疼你还来不及的!
他在心里痛心道。
这些天,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惦记着那个教他魂牵梦萦的小女子!
——
连找了几天,大海捞针一般,杳无音信,她大概是真随楚笙走了!想到她与楚笙可能旧情复燃,他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前线战事不断,上万战士的性命在他手中,他无法抽身去找她,似乎连想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萧慕白纵使命再大再硬,成日战斗在枪林弹雨中,随时都可能丧命。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当初送她出国去,也是这心思。
想着她那样年轻,画得一手好画,出国去,实现被他扼杀的梦想,他帮她安排好了一切,那是他亏欠她的。
而这些,她没来找他时,他就安排好了,他原本就是要放手了的,甚至想帮她把楚笙也弄出去,让他们两个双宿双飞去……
舍得么?自然不舍!
现在知道她的心意后,更加不舍!
——
邮轮在海上已航行了十余日,风平浪静,船长通知说再过五日必能抵达美国西海岸。
这些时日,她除了睡觉便是望着窗外的茫茫浩海发呆,好在这些天胃口好多了,餐厅里提供的多是西式餐点,很可口。
苏婉看似像个交际花,成日在一楼玩,实则很细心,很照顾她。
熟悉之后才知她原来是位作家,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爱亮着一盏台灯,在灯下写稿子,她抽烟,却从不在房间内抽。
知道她是孕妇。
她亦知道她是金陵城萧司令的发妻,几次她试图想听她与萧司令的故事,槿兮装傻,只字不提。
偶尔想起那个人,如同旧伤疤被狠狠撕开……
钻心的疼。
水静流深,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往往酝酿着风浪。
邮轮一楼大厅正开着舞会,一直闷房间里的槿兮愣是被苏婉好说歹说劝下楼去,她就坐沙发上,看着豪绅淑媛们沉醉在纸醉金迷中。
仿佛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她逡巡一圈,也没发现异样。她其实一直害怕,怕那个人让人跟踪她,或是追杀她……
委实无聊,找不到苏婉的身影,她不告而别,上楼去。
没走几步,突然之间,仿佛地动山摇,船身左右摇晃,巨大的水晶吊灯不停摇摆,餐桌上的杯碟全部摔在了地上。
槿兮的身子摇摇欲坠,她本能地护着肚子,失了重心,纤细的身影朝着墙壁撞去。
那一瞬,她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孩子!
可她没任何抓靠,绝望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一双铁臂突然将她失去重心的身子抱住,而后,她落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稳稳的,没有摔倒,她亦本能地抱住那结实的身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灾难并未像人们想象中那样发生,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船身恢复了平静,大厅内一片狼藉,女人们的尖叫声亦戛然而止。
而后是疯狂的欢呼声,无论男女,认识与否,他们拥抱,喜极而泣。
男人已然松开她,她却还紧紧抱着他的身躯,鸵鸟似地埋在他的胸膛里,他身上有那股她熟悉的烟味……
“时槿!”苏婉的声音传来,槿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为,立刻从那陌生男人的怀中出来,她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她慌了神,忙说:“先生,谢谢你救我!”
没多说一句话,快步就走开了,只记得那是一张成熟英俊的脸庞。
找到苏婉,她立即就回房间里去了,房间内也是一片狼藉。
收拾妥当后,她那颗因为恐慌而激荡的心才平静下来。
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即使船沉了,她都不会感到任何恐惧的。
鼻息间似乎还有那位先生身上的味道,可笑的是,她当时以为是那个人救了她……
好似当初被土匪黑七掳去,他赶到救了她的感觉。
那也是她第一次对那个人有了心悸的感觉……
中毒太深,遗忘是需要时间的。
——
五日后,他们终于平安抵达终点。
陌生的港口,陌生的国度,陌生的面孔,她提着手提箱,走下邮轮,想着这里有她最亲的家人,那颗茫然的心,不禁有了依靠的感觉。
到了岸边,她转身往后看了一眼,她与他之间,这下真真隔了十万八千里,她当真已远离他了……
眼角有滴泪水坠落,她深吸一口气,转了身,这时听到了无比亲切的声音……
那是她白发苍苍的父母在叫她,刹那间,她泪如雨下。
却在到了父母跟前时,努力保持微笑……
——
清晨,她是被打鸣的公鸡叫声扰醒的,父母嫌无聊,在后远里养了几只鸡。
她来这一个月,天天有新鲜鸡蛋吃,经常喝鸡汤。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身体比以前结实多了,胃口也逐渐好多了。母亲说,难熬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算起来,也近四个月了。
她与父母住这农场,哥嫂带着孩子们在市里做生意,生活平静、安逸。
年迈的父母仍惦记着祖国,惦记着老家苏城,他们还盼望着国内早日恢复太平,他们好回国去。
父亲几乎将毕生的积蓄都捐回国内了,用以支持**买武器打鬼子。
——
“抛开对槿兮有愧不谈,这萧司令,是条汉子,是个好人!眼下,国内只有他最积极抗战!不过,形势不太好呀!”看完报纸的时宗秋对妻子道。
“老爷,你可别再提萧司令了,小心槿兮那丫头听到又伤心!哎……”何氏叹气道,彼时,槿兮就现在二楼拐角处,她正要下楼的,听到了父母此番对话。
真的伤心吗?
好像不了。
见她下楼,时宗秋立即藏起报纸,绝口不再提那个人。
在父母得知她怀孕后,她就将自己与萧慕白的恩恩怨怨都说了,他们为她打抱不平,却也没辙。
他们也自责,当初不顾女儿的意愿,答应了萧慕白的提亲。
回想起那些事,历历在目,又恍若隔世。
——
加州的阳光总是那样充足,深秋时节,农场一片金黄,委实壮观。
大着肚子的她现在一把遮阳伞下,跟前支着画架,她左手托调色盘,右手拿画笔,正在写生。
旁边的桌上有新切好的橙子,邻居史密斯太太送的,他们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橙子树。
站久了,小腿开始浮肿,胀胀的,脚面都肿了起来,现在穿鞋子都大了一码,她在一旁椅子里坐下休息,五个月,肚子大得惊人。
母亲怀疑是双胎,她也常感觉不止一个孩子在动,若真是双胎,也是极好的,两个孩子,相互有个伴儿。
邮差的叫声将不小心睡着的她扰醒,她站起,腿还浮肿着,去了前院。
邮箱里有今天的报纸没拿,还有一封信,这信又退回来了。
那是她来到这边就写给秋晨的信,退了两次了,都说无法投递。
拿报纸时,无意中看到国内的新闻,她才知道,国内局势有多严重……
扶桑鬼子对国内发起全面进攻,城市一座一座地沦丧,她亦看到了与那个人有关的新闻。
唐大都督病逝,他与唐紫萱尚未完婚,二人一起在前线杀敌,同仇敌忾。
那个人,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她……
其实,在他心里,她又算什么呢?
大概与阮小姐一样……
可那些亲密的时光又那样真实,她甚至还记得他拥着自己说甜言蜜语时的感觉……
当真只是替身,当真没动过真心吗?
眼泪落在报纸上晕染开,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站这失神很久了,苦涩一笑。
她从不看报纸的,就怕不小心看到有关他的新闻,没想到,随手拿个报纸也能看到。
美国这些媒体似乎很爱关注那个人,也是,他是**里的大帅,也只有他最有血性敢无所顾忌地与扶桑鬼子拼命……
她想,将来如果孩子问起,她应该可以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英雄。
——
“司令!小心3点钟方向!”周副官一声惊吼,那宫田躲在树林中,朝他的方向开枪。
周副官正要冲过去掩护他,已来不及,只听唐紫萱大声喊:“慕白!”
☆、第205章:厚葬(2000)
唐紫萱大吼着同时,毫不犹豫冲了过去,她英勇无畏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子弹从她胸口穿透,身子后仰,倒在他怀中。即便如此,穿着军装的男人,仍朝树林内连开数枪!
“周副官!带人进去追!”想着宫田就在树林内,萧慕白吼着命令。
“唐参谋!”唐紫萱的部下冲了过来,看着萧司令怀中奄奄一息的她,红着眼眶喊。
萧慕白这才看向怀中的唐紫萱,她胸口的血窟窿正往外喷血,他的大手摁了上去,却止不住不断涌出的热血,“军医!”他大吼,那边,早已投身部队作军医的莫其琛迅速跑来。
“司令!这一枪打在了心脏大动脉上……”他看着萧慕白说道,缓缓摇头。
“慕白……”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已然惨白,唐紫萱嘴角噙着微笑,看着他,轻声喊,嘴角不停流血。
能够死在他怀中,她无憾了。
纵使他再冷酷无情,此刻,看着为救他而负伤的唐紫萱,多少有些动容。
“慕白,我此刻,很幸福……你要保重,早日把鬼子打跑,去,去找你心爱的夫人……那丫头,好福气……”唐紫萱笑着说道,纵使莫其琛死死地按着那出血点,亦止不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土地被她的鲜血染红,唐紫萱一点点地合上了双眼,嘴角一直染着幸福的笑容。
这个对她冷酷无情的男人,即使在她死的时候,亦没说一句暖她心窝的话,罢了,为他而死,她已无憾。
那年,她正值豆蔻年华,是统霸一方的唐大帅的掌上明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却在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时,钟了情,陷了心。而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见他一次损他一次,背地里在父亲面前却没少夸他、帮他,亦看着他一步步,成为今天的模样。
她恨过他,恨他有眼无珠,放着爱他那么多年的自己不娶,偏偏突然娶了一个家世背景什么都不如她的小女子。
后来以为自己输的是一张脸。
而今,她唯有认命……
“唐参谋!”唐紫萱的部下悲痛地喊。
萧慕白平静地看着唐紫萱离去,而后,缓缓摘下军帽,其他人跟着摘下军帽。
唐紫萱为救他牺牲了她年轻的生命,享年,三十岁。
他将唐紫萱放在一旁,站了起来,下令将她的遗体抬回城里去,随即亲自带着另一批士兵支援周副官去了。
唐紫萱对他的感情,他明白,前十几年,他无动于衷,是为了心中那轮明月,如今,他铁石心肠,是因为心中只有那个叫时槿兮的小女子!
他亦明白,唐紫萱对他的感情,比那个小女子对他的感情要深厚得多,但,没办法,他对她,动不了心、动不了情!
还是教宫田给跑了,他们追至天黑,杀光扶桑鬼子,就是没见到宫田。
——
军中上下,无人不知唐参谋对萧司令的感情,唐大都督以前的部下,几个团长心疼大小姐,他们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