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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货船、人员出事之类的意外,路上的损耗……有时候不夹带根本就是赔本了。
郗浮薇察言观色,又委婉提醒她:朝臣虽然最冠冕堂皇不过,但风险也不小,党争倾轧、触怒皇帝导致贬谪是一个,关键是,混到重臣这个地位的人,年纪都不轻了。
因为早年太拼的缘故,多少还有点痼疾在身。
万一哪天一个不好只能回乡养病,其子孙又接不上档,邹府必然只能再找靠山。
到那时候,徒然费一番功夫不说,要是这一家子起了纠缠的意思,没准还要陷入背主的风波。
尚夫人思索良久,最终岔开了话题,跟她聊了几句季节吃食,叫人装了一匣子糕点,也就打发她走了。
郗浮薇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邹府上下肯定要商量一下,也就爽快离开。
她走之后,尚夫人果然立刻唤人叫了丈夫过来,将郗浮薇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末了道:“虽然她是存心帮锦衣卫说话,然而我看她说的也有道理?”
“道理?”邹知寒不以为然道,“你可知道锦衣卫是怎么选拔的?归根到底还不是功臣之后?那些功臣,有几个不是权贵、不在朝中任职?所以天子亲军归天子亲军,锦衣卫自己背后岂能没有家族的羁绊?人家有空在禀告里夹带私货,帮自家人说好话都来不及,哪里轮得到咱们这种非亲非故的?要么小丫头不懂,被上官糊弄了过来哄你;要么就是她自己存心坑你!这种话听听就是了,哪里能够当真?”
而且,“咱们这样的人家,搁济宁还算号人物,去了应天府,那算什么?被上面记住了,难道是什么好事?其他不说,这次疏浚运河,毕竟事关咱们切身利益,出钱出力,也还应该。将来万一碰见其他事情,比如说南方洪涝北方旱灾,兵燹啊蝗虫啊,被记住之后,人家头一个想到咱们家……上边发了话,能不乖乖儿奉上?一次两次可以咬咬牙,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咱们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
尚夫人说:“被记住了虽然事情多,但做起生意来也肯定会多许多方便。”
“那得看上面的胃口!”邹知寒叹口气,“咱们家虽然数代积累,也算薄有资产,到底算不上富可敌国呢!没那个能耐扛起一国的开销,就千万别做那出头的椽子!不然到时候必定是后悔莫及!”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找个重臣投靠下?”尚夫人沉吟道,“那咱们得先跟徐小姐还有宋小姐她们赔罪才是!毕竟这两位的父兄在朝中都是很有地位的,咱们就是不选这两家,也不能落下仇怨,免得日后的靠山面子上不好看。”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如果是找朝臣投靠的话,我觉得顶好不要选定国公府还有礼部尚书了!毕竟闻家已经捷足先登,让这两家连嫡出小姐出行都交给了他护送,这样的信任,咱们家比闻家也没有明显的优势,再靠上去的话,岂非就是要落在闻家之后了?”
“……”邹知寒沉默着。
尚夫人看他这情况,一怔,随即脸色就变了,不可思议道:“你别跟我说,你还想再看看?!”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援兵
尚夫人抓狂之际,客栈里,宋稼娘也在气的直哆嗦!
其实就在片刻之前,她还满面春风的走进门,跟徐景鸳分享自己的好心情:“方才丫鬟跟我说,沈世兄亲自派了小厮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忙的事儿呢!”
她觉得这是沈窃蓝对自己的关心,可是徐景鸳却一眼看出了问题,当下就说:“妹妹你长点心吧!你跟他现在人都在济宁府,同在一城中,离的顶多也就这么几步路!你病了,他不说亲自过来看望,只叫小厮走一趟,已经是怠慢。然后带的话,居然也不是嘘寒问暖关心你身体,而是明知故问……这里头的意思还不清楚么?”
“就是暗示你,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人吧!他这边才没功夫招呼你!”
她微微冷笑着,“之前知会他咱们要给郗浮薇点颜色看时,他还口口声声说他跟郗浮薇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瓜葛!现在好么,沈家正儿八经给他约定的未婚妻病的济宁上下都知道了,他也不见踪影!倒是那郗浮薇……”
冷哼一声,“就我在邹府买通的丫鬟说,庄老夫人寿辰当天,就看到她又回去看望她的‘族兄’了!”
徐景鸳噼里啪啦一顿说,说的本来笑意盈盈的宋稼娘脸色顿变,险些当场哭出来:“她真的当天就去了沈世兄那边?那也难怪沈世兄这会儿要这样委婉的赶我走了!”
显然是因为郗浮薇那贱婢去跟沈窃蓝告了状啊!
想到父亲之前的话,宋稼娘越发觉得委屈,“这贱婢还没进沈家门就这样会挑拨离间,真不知道沈世兄到底看中她什么了?竟这样由着她!”
“也是沈窃蓝不好。”徐景鸳哼道,“这人之前风评一直不错,谁知道也是个宠妾灭妻的!还好你还没嫁过去,咱们还能继续观察。要是实在不对劲,叫你爹再给你寻觅夫婿罢!有些人就是天生无药可救的,谁嫁谁倒霉!”
她安慰了一番宋稼娘,又许诺一定不会放过郗浮薇,总算让这闺中好友缓了过来,问起具体的计划:“之前寿宴上那么众目睽睽之下的机会,却最终不了了之!说什么从济南府那边请人证过来,然而且不说这一来一去得多少日子,就我看郗浮薇当时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这方面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毕竟……毕竟他们锦衣卫做事素来滴水不漏!景鸳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让闻羡云去邹府要人。”徐景鸳冷笑了一声,说道,“别管有证据没证据,反正先闹的整个济宁都知道,她郗浮薇是个父兄尸骨未寒就改名换姓跑邹府做女先生的贱婢!不孝不义不悌!到时候她就是还有脸在邹府待下去,且看邹府有没有那个脸皮继续收留她?!”
宋稼娘担心的说:“景鸳姐姐,她如今还用邹府遮脸,只隔三差五才去找一次沈世兄。要是在邹府站不住脚,无处可去,跑沈世兄面前装可怜的话,沈世兄……万一沈世兄自己收留她呢?”
徐景鸳闻言笑了一笑,轻嗔着点了点她额,说道:“你真是个傻子!沈窃蓝如今跟她用上司跟下属的幌子勾勾搭搭也还罢了,咱们既抓不到实际的证据,也不好怎么个告状法。可他要是当真将那郗氏当金丝雀的养起来,你去沈家长辈跟前哭诉一番,还怕他们不给你做主?”
她尚且带着稚气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狠毒,笃定道,“到时候沈窃蓝越是护着这个郗氏,沈家越不会给她活路!”
宋稼娘忧心忡忡道:“就怕沈世兄真心爱慕她,来个以死相逼什么的,沈家这一代嫡出的男嗣,可就那么几个,他这个嫡次子,素来很受重视,沈家必然舍不得的。”
“他要当真对这郗氏多么的真心,还舍得让她去邹府做什么女先生?”徐景鸳摇头道,“更不要说这次咱们动手之前,我故意试探过,他也是默许的。显然他对郗氏喜欢归喜欢,也没到越过自己的前途去!就算当真到了那个地步,正因为沈家很重视他,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到时候少不得将他发配到艰苦之地去磋磨,好叫他知道祖辈建功立业的不容易!”
她冷笑了一下,“就咱们这种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换成粗茶淡饭,你看着吧,只怕三五天就受不了了!那郗氏虽然有那么几分姿色,也没美貌到妲己转世的地步,哪里有这样狐媚的本事?说来也是沈窃蓝头一次出远门,难免有些寂寞,恰好被她赶上了而已!”
宋稼娘听着微微颔首,又说:“景鸳姐姐,郗浮薇一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我看不如这样,设法将那郗矫弄到手,不怕她继续嘴硬!”
“这倒是个好主意。”徐景鸳沉吟道,“问题是,郗矫是在沈窃蓝手里,从锦衣卫手里抢人的话……就咱们这么点人手可是不够!”
宋稼娘正要失望,却见她露出狡黠之色,道,“不过,咱们的援兵可就马上来了!到那时候,别说区区的邹府,区区沈窃蓝,就是你爹转回来,也是无可奈何!”
“援兵?”宋稼娘顿时好奇,“是谁呀?”
……这些郗浮薇都不知道,跟尚夫人谈完之后,她就回到了芬芷楼,默默期待着结果。
这时候红芝又过来敲门,说是傅绰仙让她再补写张帖子,是给沈窃蓝的。
红芝说:“傅先生说很对不住您,既然邀请了几位公子一块儿出游,您的族兄又就在济宁盘桓,也该一块儿下帖子的。结果因为跟您互相都不见外,那天说着话儿就给忘记了。”
郗浮薇意外道:“这没有什么,我那兄长近来很是忙碌,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否有空呢!”
红芝笑道:“沈公子去不去是一回事,傅先生说,下不下帖子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郗浮薇答应会再写个帖子且给沈窃蓝送去,红芝也就走了。
她走之后,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绿莎就过来说:“沈先生,要是那天您兄长不过去,傅先生才要高兴呢!”
郗浮薇不明所以:“那她还要专门给我兄长下帖子做什么?”
傅绰仙一开始压根没想到请沈窃蓝,郗浮薇并不意外,毕竟这位同僚一心一意要钓金龟婿,而掩藏了身份的沈窃蓝,只是济南府那边一个富户的族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不然也不会让郗浮薇这个族妹出来抛头露面的做女先生了。
这情况,哪怕沈窃蓝本身姿容瑰玮,傅绰仙也不可能看上他的。
然后傅绰仙如今手里只怕也没多少钱,首饰钗环衣料又都是必备的开销,少请一个人,多少能省点。
“这当然是因为傅先生的女红远不如姚姑娘好,回头衣裳帕子裙子什么的行头,还得姚姑娘帮忙。”绿莎摊了摊手,说道,“所以姚姑娘一定要在宾客里加进您兄长,傅先生也只能答应了。”
郗浮薇闻言,有点哭笑不得,暗道:“这姚灼素,我是该说她没眼光呢,还是太有眼光了?”
毕竟郗浮薇自己,就是因为被怀疑跟这位有染,一度陷入了身败名裂的危机,甚至迄今都没安全。
要不是侄子还在沈窃蓝手里,自己这会儿也没其他更好的地方去,她真心想离沈窃蓝十万八千里!
姚灼素明明跟这些都没关系,却自己想着朝沈窃蓝身边凑……这也真不是一般的眼瞎。
当然要说沈窃蓝本身,确实是个不错的金龟婿,年轻俊美,家世听说也相当的不俗,看着就是前途远大的那种。
所以姚灼素看中他,也算是慧眼识珠了。
“我这个兄长……”郗浮薇想了想,说道,“他的婚事我作为妹妹可没说话的地方,不过他为人心思有些深沉,姚妹妹好则好,至于是否跟他投缘,我可就不敢说了。”
绿莎一脸的了然,她还不知道郗浮薇的真实身份,想着这位从前是沈家小姐,自从父母去后,因着族人霸占了家产,全靠族兄的一点心善才能进入邹府做女先生,如此说来,族兄是她恩人,然后又是长幼有序,那么族兄过问郗浮薇的婚事是理所当然,郗浮薇可是没法子在兄长的婚事上指手画脚的。
“其实昨儿个傅先生劝了姚姑娘好久好久呢!”绿莎小声说,“说是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