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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被我拖累了?郗浮薇这么想着,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只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看看天色不早,咱们还是赶紧去给傅姐姐预备生辰礼罢?”
姚灼素有点担心的问:“现在出去不会碰见那位贵人吧?”
别到时候又叫他裹挟上了。
“现在不会,他叫的席面才开始吃呢。”郗浮薇道,“要是晚点走的话,兴许还会跟他撞上。”
姚灼素连忙站了起来:“那咱们快走吧!”
她们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徐景昌跟前的管事,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上楼。
郗浮薇猜多半就是斜对面眠花楼里的人。
她随便看了几眼,发现这眠花楼的伎人模样都不坏,当然也可能是管事听了徐景昌的话,特意挑选过的。
这群人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行动处香风扑面,几个胆大泼辣的,更是烟视媚行,勾魂夺魄。
姚灼素跟绿莎、黄苏生长环境使然,对她们多少有些鄙夷,见状都拉着郗浮薇避在了角落里,等她们先走。
因为楼梯狭窄,这行人又带了乐师,走起来叮叮咚咚的,拉了好长的队伍。
郗浮薇忽然就注意到,内中有一人非但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浓妆艳抹,反而哭的双眼红肿,面有泪痕,连衣裙也只穿了极朴素的。
不过这人年纪小,看着比郗浮薇还要小个一两岁,长的很是姣美,算是这行人里数一数二的美貌了。
等人都过去之后,郗浮薇四个走到楼下,姚灼素就说:“方才那女孩子,没打扮,哭过的那个,想是不愿意的吧?”
郗浮薇想起来之前徐景昌抱怨去眠花楼雇佣的管事动作迟缓,心说不知道跟这女孩子有没有关系?
然而不管有没有关系,也不管那女孩子是否属于被逼良为娼,都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是以只当没听见姚灼素这话,拉着她道:“不是说去那边摊子上看首饰吗?快走快走,免得一会儿好的样式都叫人挑掉了。”
姚灼素闻言也将事情抛开,点头道:“咱们得给傅姐姐挑几个别致的人家都没有的才是!”
她们到了摊子上之后,近距离一看却是大失所望,因为这摊子上的钗环虽然琳琅满目,但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新鲜风流的样式,而且做工普遍的粗糙。
用来哄小女孩子,以及市井乡野的女眷,大约是够了。
可是傅绰仙这种士绅家庭出身,如今在邹府也是待遇优厚的女孩子,用这种东西做生辰礼就太拿不出手了。
郗浮薇跟姚灼素商议了一回,决定还是去首饰铺子里看看。
绿莎去问了路边的摊贩,转头跟她们说:“隔壁街的翠雀坊,说是东西既精致,价格也公道。城里略有家底的人家,婚嫁首饰都在那边打。”
郗浮薇跟姚灼素对济宁都不是很了解,闻言就说:“那过去看看吧!”
她们按照那摊贩指的路走了一段,果然见到一家门口招牌上画着半开屏的绿孔雀的铺子,进去之后,有小童过来招呼,问是要自己戴还是送人。
得知是送生辰礼,就推荐她们去楼上看看:“楼上的款式都是只出那么几件,卖完了也不会再补的。”
姚灼素在父亲去后,很是辗转过一段囊中羞涩的日子,来邹府这才没多久,对于银钱的困窘还记忆深刻,闻言谨慎的打听了下楼上的价位,才肯上去。
楼上的东西明显比底下少,不过也确实更精致。
相比之下,价格的差别倒也没有很大。
两人商议了一回,就决定给傅绰仙买一对镯子跟一对耳坠子。
镯子是银镂空雕兰花嵌珍珠的,耳坠子跟这镯子是一套,兰花草坠珍珠流苏。
小童见她们选好了,就道:“两位既然是为了送人,可要再配个锦盒?只要十文就好!”
“大头都出了,也不在乎这点。”郗浮薇看姚灼素,见她点头,就说,“拿俩锦盒来吧!”
小童答应之后告了声罪,说是锦盒在后面库房,请她们在楼上稍等片刻,他去取过来。
这楼上也是有个妇人在看着的,闻言就招呼郗浮薇一行人到角落里的桌椅落座,给她们沏了壶茶,说些讨巧的诸如“两位姑娘一看就是兰心蕙质”之类的话。
郗浮薇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就听到楼梯响,还以为是小童取了锦盒回来了,谁知道跟脚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济宁果然是没落了,今儿个已经走了好几家,也没看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们这儿的镇店之宝,可真有说的那么考究?要是不够好的话,仔细我叫人砸了你们的店!”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闻家
姚灼素也还罢了,郗浮薇一听这话就皱了眉,迅速看向四周!
只是这二楼一目了然,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躲避的。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人就要上来了,郗浮薇心念电转,拉着姚灼素,将几块碎银子塞给她,低声说道:“妹妹,我不能跟上来的那行人照面,东西烦请你帮忙带回去,绿莎也先跟着你!”
不等姚灼素反应过来询问,她就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开窗一打量,这会儿天冷了,又是临近年底的时候,底下一条背着街的窄巷里,就没什么人。
郗浮薇暗松口气,利落的一个翻身,就直接跳了下去!
这一幕让姚灼素三个以及那看店的妇人都吓了一跳,禁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还好那妇人到底是做生意的,人来人往见的多,虽然不明所以,却立刻跑过去把窗关上,对姚灼素三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落地的郗浮薇正要回身叮嘱,见这情况也就放心了。这座小楼本来也不是很高,她跳下来时又在旁边的院墙上借了把力,所以落地的很轻松。
只是……
整理了下衣裙,正打算先行返回邹府时,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搭上了她的肩,跟着是让她毛骨悚然的轻笑声:“这到底该说是冤家路窄呢,还是你我缘分太深,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郗浮薇深吸了口气:“闻羡云?”
“嗯。”闻羡云淡淡应了一声,道,“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我们单独谈谈?还是我现在就大叫一声,让徐小姐下来跟你谈?”
这两个郗浮薇一个都不想选,所以说:“沈大人就在隔壁街,他要跟应天府来的贵人说会儿要紧事情,所以暂时打发我出来买点东西。过会儿,还要回去复命的。”
她故意咬重了“复命”二字。
然而闻羡云不为所动:“既然是过会儿才回去,这中间恰好遇见了徐小姐,被徐小姐请去吃个饭,单独聊一聊……好像也不至于得罪沈大人?”
郗浮薇沉默了下,道:“前面是什么?”
虽然闻羡云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还可能是她杀父杀兄的仇人,不过相比徐景鸳,郗浮薇目前还是比较想跟他打交道。
毕竟,徐景鸳这种大小姐,只看心情都能杀人放火,定国公胞妹的身份,也让她对沈窃蓝没多少忌惮。
而闻羡云至少还不想将锦衣卫得罪的太惨。
“你过去了不就知道了?”闻羡云的声音有点冷,“还是你希望在这里继续站下去,站到徐小姐的人发现情况不对过来看?”
郗浮薇咬了咬唇,到底迈开腿,朝前走去。
走了约莫一射之地,闻羡云说道:“左侧那扇门是虚掩的,进去吧。”
“这是什么地方?”进去之后,发现是个独门小院的后院,里头一架葡萄,这季节已经枯萎,葡萄架旁边是秋千跟水井,还有石桌石凳,石桌石凳上落满了枯叶跟灰尘,看起来是很久没人住了。
郗浮薇看了眼那水井,就想到了藏尸,心中警惕,问,“是你在济宁置办的产业么?”
闻羡云没回答这话,却是放开了一直按在她肩上的手,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脸色阴郁道:“你连父兄的后事都不管,直接从东昌府跑出来,可是听信了锦衣卫的话,以为你父兄的死,是闻家做的?”
郗浮薇没想到他先开口说的是这个,心念转了转,说道:“郗家在东昌府只是一个寻常乡绅,还因为迁移的日子比较浅,与乡中士绅们有些格格不入。当初你家主动登门,非要结亲,无非是看中我兄长的前途。所以我兄长的死,应该跟闻家无关。”
她沉吟了下,又补充道,“虽然我一直觉得我兄长去的过于凑巧,而且他当时的病情,也不像是会立刻去世的样子。”
“你错了。”闻羡云摇头道,“你哥哥的死,还真跟闻家有关系!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郗浮薇瞳孔骤然一缩,继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闻家的情况你知道么?”闻羡云看着她,问。
不等郗浮薇回答,他立刻又说,“你是肯定不知道的,毕竟你一直就很厌烦我,之前你哥哥在的时候,也懒得跟我多说一句,何况是打听闻家的底细?”
郗浮薇这会儿没心思跟他说这些,只问:“闻家为什么要害我哥哥?”
“开河的事情你现在自己也卷进来了。”闻羡云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此番之事,大约就是从这里起的了。”
他说问题的起源在于开河,但听罢之后,郗浮薇却觉得,这是闻家本身的问题:
闻家跟邹家差不多,祖上就是靠着会通河发达的。
会通河壅塞之后,闻家因为气候已成,虽然有所衰落,却仍旧是东昌府一等一的大族。
只是,因为没了会通河的财源滚滚,闻家在分家这件事情上,就十分谨慎了。
早先闻家因为会通河的存在,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夜进斗银,兄弟分家的时候,哪怕不是嫡长子,也不会被薄待,甚至连庶子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坐拥万贯家产。
会通河那么一堵,虽然闻家手头还有不菲的积累,然而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也是家族接连几代都没出过读书种子,担心家声衰败,从闻羡云的祖父一辈起,就定下来一个家产单传嫡长子,其他儿子只能拿上那么几百两银子出门的规矩。
对比闻家以前给诸子的待遇,嫡长子以外的儿子们,当然是觉得不公平的。
“闻家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会通河的波涛再次浩荡。”闻羡云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所以国朝定鼎之后,在应天府也置办了些产业,打听朝堂动静,等待机会,或者说,等待可以制造疏浚运河的机会。”
然而太祖皇帝陛下年间,国朝一点都不太平,又是边患,又是太子早逝,又是屠戮功臣……到了建文帝上台,注意力也全部扑在了削藩上。
跟脚是靖难之役。
老朱一家子打生打死的,同室操戈都来不及呢,哪里有功夫管什么会通河?
这机会简直等的人心碎。
闻家主支,就是闻羡云这一脉,因为是嫡长子,继承了整个家业,没什么忧虑,也就渐渐的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倒是旁支子弟,因为分家的规矩改了之后,他们的境况差不多是一落千丈。
子孙里又没有出现特别争气的,指望就全部落在了会通河上面。
然后,他们还真的等到了:“旁支在应天府的一个眼线,是某户权贵家的下仆。两三年前吧,他偶然听到那边的主人私下里抱怨,说是陛下因为龙兴之地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