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巨兽吃力而缓慢地低头扎进拱形门廊，看上去差不多有十英尺高。进入藏书室时，它下垂的肩膀几乎碰到了门的两边。那庞然大物一边咕噜着一边用力挤进来，其中一个头颅似乎长在胸前，此时正向着凯恩望过来，一双眼睛盯在老人的脸上。
怪物停下脚步，似乎在打量凯恩，接着大吼一声，腐臭的口气向凯恩袭来，另几个头颅也发出同样的吼叫。
烛火打着颤，几乎就要熄灭了。那怪物向着凯恩迈出一步，差点把桌子撞翻，它将桌子踢到黑暗之中，这令老人泛起了一种新的恐惧。他从藏身之处偷偷溜出来向门口逃去，可那怪物紧紧跟随着他，伸出和木棍差不多的前肢想把他打倒在地。
凯恩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是下意识地转身躲开了。怪物又咆哮了一声，蜡烛应声熄灭了。他突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感觉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凯恩在一片漆黑中慌乱地撞到了桌子的边缘。他听见那东西正在逼近，但估计它也什么都看不见，与此同时，老人感觉到桌子重重地撞在自己身上，把他撞到了书架上。
一道明亮的白色光芒在房间中央爆裂开来，房间里又恢复了光明。凯恩眨了眨眼睛，看到一名身着长袍头戴兜帽的人站在前室的第二个门口。那人向着怪物的脚下喷出另一道火焰，把它击退了好几步。被激怒的怪物挥舞着双臂狂暴地吼叫着。
陌生人示意他跟过来，凯恩立刻推开桌子向前冲去。他们经过桌子和挂毯，爬上楼梯跑到另一边的门里，藏书室中的怪物又咆哮了一声，笨重地追上前来，却不止一次撞到桌子和墙壁。它终于撞出一条通路，这时整块地板都在摇动。
他们两人来到一条石头砌成的走廊之中，对面是一面空白的墙壁。那人径直走过去，按下一个隐藏的杠杆，一块石板马上就移开了，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他又掷出另外一个光球，光芒一直滚动到那条狭窄通道的底部。这部分建筑似乎比藏书室要陈旧很多，两边的墙壁开到处都是裂缝，上面长满了青苔，但这陌生人毫不犹豫地往下走去。
凯恩在阶梯顶端犹豫着。他不知道追着他的怪物是什么，更不知道新来的这个人是谁。他猜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暗心者本人，而下面也可能更加危险。然而怪物的另一声嚎叫令他回过神来，他立刻鼓足了勇气，一边提防着地下的青苔，一边跑下台阶。
这人又按了一下墙壁上的隐蔽之处，上方的门就随着石头的隆隆声再次关上了，怪物的噪音突然被完全切断。他从墙上拿出一支火炬，将前端放在光球上将其点燃。他修长的手指拉开兜帽，里面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这人的脸色苍白纯净，就像刚落下的雪一样。
“我的名字叫做埃吉尔，”他说道，“我并没有恶意。我是第一教派的一员——一名赫拉迪姆兄弟会的教徒。请跟我来吧。”
第二十五章
营地
凯恩跟着这男人穿过四处滴水且满墙都是青苔的隧道，他的脑海里充满了数不清的问题：埃吉尔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有多少赫拉迪姆兄弟会的教徒幸存？他们知道恶魔即将入侵庇护之地吗？
另一种更可怕的想法也随之而来。他对那些人的领袖——盖瑞斯·劳——的经历十分好奇。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值得信任吗？要是自己发生了意外，谁来照顾莉娅呢？
可是埃吉尔看上去一心匆忙赶路，根本没有心情说话。凯恩努力地跟在后面，生怕落在了火光之外。凯恩竭尽全力想要接近他，最后终于抓住了埃吉尔的袖子。那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的表情充满了冷静和耐心。
“藏书室里是什么东西？”凯恩问道。
“我们把它叫做无棺尸魔，可是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埃吉尔回答道，“它们似乎是用死者的身体创造出来的，还混杂着墓地周围环境里的一些东西，似乎有人把那些东西混到一起，然后点燃了生命之火。庇护之地中存在着一股已经苏醒的强大黑魔法力量。也许它就是这种力量的创造物。”
“那你刚才在那里做什么？”
“这是我们之前集会的场所，在……在我们离开吉库尔之前。我本想找回一些书籍，现在，我担心它们已经被毁掉了。”埃吉尔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个人情绪，“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并不是我来此地的唯一原因。”
埃吉尔解释说，预言已经说明了凯恩会在这一天到来，他的兄弟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他说整个教派正处于过渡时期，需要一个新的领导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希望凯恩能向大家提供至关重要的信息，并解释世界之石毁灭后，庇护之地所发生的变化。
“这个过渡时期，”凯恩问道，“是因为盖瑞斯·劳吗？”
即便埃吉尔因为那些话而震惊，他也没有显露出诧异的表情。“事情十分复杂，”他说，“我答应你，一旦回到营地，我们就会告诉你一切，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出发了。这条隧道是某个庞大网络的一部分，多年以前建造于吉库尔城中，没有人知道隧道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当初建造隧道的目的，但无棺尸魔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一些怪物可能藏在在那些隧道之中，也可能藏在更深的地方。那些东西全都危险至极。”
凯恩摇了摇头。“如果你要我跟你走，我必须要先回到一个叫做船长餐桌的酒馆，我的朋友还在那里。”
埃吉尔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可以先带你去见他们，然后我们就去和那些兄弟会合。请跟我来吧。”
这男人的脚步十分轻快，行走间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手中的火把照耀着拱形的天花板，凯恩感觉隧道的顶端正向自己的头顶压下来。他们穿过隧道中的几个分支，最后选了一条向上的斜道。斜道尽头是另一段楼梯，楼梯又通向一扇铁门。埃吉尔把火炬放在墙上的架子里推开铁门，凯恩发现他们已经身在大街上，离杰隆南的酒馆只有一小段距离。
当他们到达船长餐桌酒馆时，米库洛夫和莉娅简直欣喜若狂。莉娅一把搂住凯恩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杰隆南船长则紧紧握住凯恩的手。“你可以信任埃吉尔，我和他非常熟悉，他就在库吉尔这里出生，也在这里读了几年书，是个好小伙子。”杰隆南又递给莉娅另一根蜂蜜棒糖。“慰劳一下你，小姑娘，好好待着啊。”
米库洛夫想知道更多关于教派的信息，可是埃吉尔似乎越来越心急，警告他们在黑暗的吉库尔游荡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离开这座城镇，”他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回头再讲。”
四个人与杰隆南船长道了别，同时感谢他无私的帮助。虽然埃吉尔说路途并不遥远，但船长坚持让他们带上几条包在纸里的鱼当做干粮。凯恩想把号角还给他，但杰隆南并没有接受。“记住，”他说着把巨大的手掌搭在凯恩的肩膀之上，“一听到号角声，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赶来帮助你。也许我看上去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但我还有力气跟想伤害你的家伙较量较量。”
他们在夜幕降临之前离开了。街上看不到其他人，只有成群结队的乌鸦在头顶上不住飞舞尖叫着，叫声穿透了逐渐变得浓厚的迷雾。埃吉尔把他们带回吉库尔城下的隧道中，又拿起了墙上的火炬，领着他们穿过一系列令人头晕目眩的岔道，最后从城外的下水道口走了出来。
在那里他丢下火炬，将他们带入远离海洋的丛林之中。米库洛夫警觉地观察着身后，莉娅仍然紧紧粘着凯恩，对新同伴以及他奇怪的装束表现出一脸的怀疑。凯恩必须承认，埃吉尔的眼睛非常有神，而且他须发皆白，脸上有一种石蜡的光泽。
一到城外他们就看到大片荒凉的景象：树叶落尽而又伤痕累累的林木，大块大块的页岩，枯萎的杂草和似乎被剃刀削过的一块块的干涸土地，偶尔有零星的绿芽从中艰难地探出头来。埃吉尔紧张地看着天空，那群乌鸦似乎在他们进入隧道的时候就被甩掉了，这里也没有它们追踪的痕迹。
他们走进茂密的灌木丛中。地势缓慢地向上抬升，树丛里黑暗阴森，枯萎的树叶就像骷髅的手指一般在他们的头顶上伸着。米库洛夫在队伍最后四处张望着，当埃吉尔放慢脚步的时候，莉娅急忙抓住了凯恩的手。最后他们在一小片林中空地里停了下来。埃吉尔吹了一声低沉轻柔的口哨。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声口哨在他们右前方作出了回应。三个陌生人从昏暗之中现出身来，吓得莉娅又牢牢抓住了凯恩的手掌。他们在朦胧的夜色中从不同的方向这里悄然靠近，其中一个人非常强壮，他的肩膀要比杰隆南船长还要宽阔，身体甚至比凯恩还高上几英寸。他扛着一把长弓，弓上现在已经搭着一支箭。
那些人停下了脚步。雾团在他们脚边飘荡着，旋转着。“我的兄弟们，”埃吉尔说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我们有救了，我找到他了。”
第二十六章
第一教派
这营地完全不是米库洛夫想象的样子。他曾经以为那会是一座结构复杂的宏伟建筑，有木头搭建的寺庙、修行室和卧房，他想象营地的建造者们在荒野中的林立建筑里穿行、集结，有的在冥想，有的在讨论法术施放的手法，更加博学的人们则为了庇护之地的未来进行长篇大论的探究。就如史书所写，最伟大的教派总该是那个样子吧。
可眼前的营地只是一个山洞接着一个山洞，全都建立在陡峭的岩石面上，从那些崖壁上可以轻松俯瞰城镇与河流。从外观上看，根本没有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
不过营地的选址才是问题所在。艾葛罗德的导师们曾经教授过武僧们一些战争的知识，要选择一个地方作为根据地，除了考虑此地的可防卫性之外，还得打造逃走的通道，以便战事不利时疏散人员，但那些山洞似乎都是死胡同，一旦被强大的敌人发现，这里便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刚才在丛林里遇见他们的那三个人一开始还满怀戒心，但在凯恩向他们出示了那本赫拉迪姆典籍，以及背包里其他卷轴和书籍之后，他们顿时一脸欢欣。最壮实的那人叫做伦德，估计他的导师会把他称作“迟钝的家伙”，但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莉娅很快便跟他混熟了。伦德就像公牛一样肌肉虬结，他的长弓足足有一个成人那么高。米库洛夫很好奇他能不能拉起来，但他向莉娅展示了自己的功力：大块头极其熟练地拉满长弓，看上去毫不费力地对着五十码外一棵树上的节孔射了一箭，箭矢正中节孔的中心。
当他们来到山洞入口的时候，更多的人向他们聚拢过来，差不多有三十个。有些人看到凯恩就像看到了凯旋的王者，但有些人却无动于衷。“不用理他们。”埃吉尔找到机会悄悄说道。凯恩到来时有一群人向后退去，聚集在一边交头接耳。埃吉尔向他们点点头，接着对老人说道：“教派分成了两个帮派，一些人相信预言，深信赫拉迪姆兄弟会还有未来，而另一些人却持完全的怀疑态度。对于相信的人来说，你就是拯救我们的人。”
“那么对于那些不相信的人来说呢？”米库洛夫问道。
“他们只需要一点点有说服力的东西，”埃吉尔苦笑道，“他们都是好人，今天晚上的会议他们也会来参加。我们都想听听你在路途中遇见的事情，还要讨论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