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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为极好的事,被人给破坏了,秦王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他骑着马从偏里出来,冷冷地瞅着张轨道:
“的确是你失职,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疯马胡冲乱撞,要是惊了天邑怎么办?来人,给我拿下送刑部大牢。”
这是怪罪张轨坏了他的好事,没事乱撒气。
秦王身后跟着的侍卫便就要动手。
张轨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臣参见秦王,秦王千岁。臣知自己罪该万死,但秦王容臣查出,疯马是谁家里的,臣自当去刑部伏罪。”
秦王的侍卫已经将张轨拿下了。
可是张轨也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跟随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明升、赶车人都已经下车,给秦王行礼。
秦王也知明升是皇后跟前的大太监,面子总要给的,紧忙对着明升说了句免礼。
而小车上的周嬷嬷、离心、离喜再怎么说,也是女眷,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用出来。
所以此时,仍是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对于秦王如此的做派,柳元卿冷笑了声,附在十一娘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126 下车
十一娘不觉惊异,瞅了眼柳元卿,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
心道,难怪她们主子说长公主聪明过人。
她自己自打到了柳元卿身边,每一遇事,也是对柳元卿更加的服气。
十一娘掀了车帘子出来,与明升站在一起的离宝敢忙上前,扶了十一娘下车。
秦王一见车帘晃动,还以为是柳元卿出来了,面上一喜。
结果见是一个小丫头,不由得便就不高兴起来。
对十一娘并没有多少好脸子。
十一娘也不以为意,盈盈几步,上前与秦王行礼道:
“奴婢见过秦王殿下,殿下千岁。”
秦王脸色虽然不好,但十一娘到底是柳元卿身边的人,还是强笑着说道;
“有事?天邑怎么样了?没被吓着吧?怎么我以前没见过你?你不是宫里出来的,是海城公府上的?怎么这么眼生。”
十一娘笑着直起了身,回秦王的话:
“奴婢是夫人新买回来的。”
回完话,十一娘又说道:
“王爷恕罪,奴婢奉了长公主殿下的命令,问一问秦王殿下,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儿?这位张大人救了长公主的架,长公主让奴婢代求一声,秦王殿下能不能看在长公主殿下的面子,放了这位张大人。”
柳元卿明知道是他,竟然都不与他说句话?
再怎么的,他还是她的表哥呢!
秦王刚对十一娘缓和的脸色,一下子便就黑了。
却也没有办法,除想着等明儿娶到了她,他登上了大位,会决不留情收拾了柳元卿之外,秦王现在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现在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因为是回柳元卿的话,所以秦王目光灼灼地盯着车厢的窗帘处,就像柳元卿掀了窗帘子似的,很是和气地说道:
“我想要收拾他,也是他不尽职。既然他出手帮了元卿妹妹,将功抵过,放了他就是了。他哪儿那么大脸,也值当元卿妹妹为他求情?不知元卿妹妹可曾吓着?若是早知道会有疯马冲撞,我早就过来,也不至于吓到了妹妹。”
可惜,任是秦王深情地对着车厢子说了一堆的话。
柳元卿在里面,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回。
秦王的话,就如同泥沉大海。
波澜未起。
秦王攥了攥拳,铁青着脸,冲着手下摆了摆手。
侍卫放开张轨。
张轨向着秦王道了声谢。
秦王哼了声。
十一娘上前冲着张轨一福,笑道:
“这位便就是张大人了?刚那马是张大人制服的?”
张轨吓得连声冲着十一娘喊“姐姐”,并说道:
“小人份内之事,不劳挂齿。”
十一娘笑了,说道:
“长公主殿下让奴婢问大人一声,大人可是楚王殿下的表哥?大人在这儿出现,是不是因为听说了长公主要去萧府赴宴,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所以专门在此等候?”
这话说他怎么回答?
张轨脸上承着笑,非常恭敬的样子,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
他该怎么回答?
本来头来的时候,张轨已经想好,若是被问起的话,就说他巡城刚巧从这儿过。
但现在,听了十一娘的传话后,张轨却不打算这么说了。
张轨没想到柳元卿会问,他和楚王的关系。
那么,现在若是说对了话的话……
张轨瞅了眼秦王,飞快的做了决定,笑着对十一娘说道:
“请姐姐代劳和长公主殿下说声,下官正是楚王的表弟,楚王听得人说,长公主殿下今天日赴宴,要走这条路,所以叮嘱下官,一定要严加注意,别让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长公主殿下。却没想到,还真的让下官给碰见了。”
秦王听了张轨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大家怎么回事,谁都心知肚明。
他让人放马,楚王却就派了人来坏他的事。
秦王心下十分不的不以为然。
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说得好听。
谁知道,正这时候,一直未有动静的马车帘子突然掀开,柳元卿从车里探出头来。
十一娘连忙上前去,问道:
“长公主殿下,要下车吗?”
柳元卿点了点头。
后车的周嬷嬷等人也全都听着了,连忙下车,冲到了柳元卿乘坐的马车前。
离玉等人已经拿了下马凳放好,周嬷嬷和着离心几个,一起扶着柳元卿从车上下来。
底下的人,已经跪下,给柳元卿行礼。
柳元卿笑着道了声免礼。
众人起来。
秦王眼前一亮。
柳元卿穿了件湘妃净色窄袖小袄,领边袖口缘缠枝梅花,百褶浅紫色拽地长裙,印蝶穿牡丹园落花图。那一簇一簇的花,蝴蝶飞行期间,而落花飞瓣如花雨散落裙边。
尤其是柳元卿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裙身摇曳,十分的好看。
柳元卿的气质算不得典雅,十七岁的年纪,一双灵动着的大眼睛,微微勾动着的嘴角。
秦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所见到的女人,一个一个要么低眉敛目,要么谨小慎微。
没有一个像柳元卿,既蔑视着一切,却又洋溢着活泼。
就好像柳元卿裙身上的那一只只蝴蝶。
周嬷嬷等人,给秦王行礼,秦王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没有这样单独的,近距离地看着柳元卿。
此时,便就看得有些痴了。
心里不禁骂黎阳愚蠢,放着自己的未婚妻看不上,竟然被柳菲莫那种货色给迷昏了头。
柳元卿理都没有理秦王,却是直接走到了张轨的跟前。
张轨吓得又跪到了地上,给柳元卿叩头。
柳元卿让周嬷嬷将张轨扶了起来。笑道:
“楚王是我表兄,张大人既然是楚王的表兄,便也就是我的表兄了。虽然以前并不认得,但既然都是亲戚,张表兄不用多礼。”
张轨不知道柳元卿唱得是哪一出,汗都出来了,连声说道:
“不敢不敢!”
柳元卿笑道:
“张表兄是受了楚王表兄的委托,才使得我免于惊吓,要不然,这疯马一但冲撞过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我在这儿先谢过张表兄了。至于楚王表兄,张表兄回去带个话,就说元卿改日,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张轨暗自抹汗。
☆、127 拜见
柳元卿如此,张轨再看不出来,可就太傻了。
秦王、楚王兄弟两个算计天邑长公主,天邑长公主可是心里明镜似的。
张轨苦笑不已,只得连声道:
“下官能为长公主效劳,那是下官的福气。下官不敢劳长公主殿下谢。长公主殿下的话,下官一定为楚王带到。”
柳元卿笑得如三月里的暖风,十分的动人:
“张表兄客气了,大恩不言谢。改日了,表妹定会备下酒席,亲自请了张表兄、楚王表兄来的。今天表妹还有事,张表兄也有职事在身,就此别过了。咱们改日再叙。”
十一娘在边上听着柳元卿瞪着眼说瞎话,一愣一愣的。
给柳元卿赶车的车夫,可是宫里御马监出来的,不过一匹疯马,张轨不出手的话,也惊不到柳元卿的。
而别人做嫁衣的秦王,已经被气得嘴都歪了。
柳元卿这时候,才像是发现了秦王的存在似的,过来与秦王说道:
“真是好巧,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下欲去哪儿?我要去萧柱国家里赴宴,若是秦王殿下也去,正好可以顺路。”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秦王忍着气,好声好气地说道:
“元卿妹妹太见外了,以后喊我一声大表兄就行了。正好我也要去舅舅家里,刚好同路。”
柳元卿多一句话也未说,由着十一娘扶着上了车。
秦王瞅了眼周嬷嬷,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他认得周嬷嬷是周淑妃的人。
而道边上的一个三层的酒楼上,黎昊一直临窗坐着,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黎昊眼里流露着赞赏的笑。
打他知道了秦王、楚王的行动之后,他就相信,柳元卿一定会处理得很好。
虽然已经心里有底,但却仍是没有想到,柳元卿还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一想到一会儿到了萧府上,会更加的热闹。
黎昊都有些等不及,立时便就想到萧府去了。
待柳元卿上了马车,和着秦王等人走了之后,黎昊才从楼上下来。
今天,他也是萧府的坐上客。
柳元卿进到萧府之后,先去给史老太君磕头。
虽然说柳元卿是长公主,但史老太君无论是辈份,还是身份地位,柳元卿都应该先去探望她老人家。
史老太君七十多岁,看着十分的慈祥。
知道柳元卿今天来,还有外孙秦王、韩王,所以早早的,便就已经收拾妥当。
由于路上耽搁,柳元卿和着秦王来时,韩王已经在兄老太君屋里,陪着史老太君说了一会儿子话了。
见柳元卿和着秦王一起进来,韩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也没有说什么。
史老太君欲起身给秦王和柳元卿行礼,自然是被两人扶了起来。
但柳元卿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与秦王一起。
而是等着秦王先给史老太君行了家礼之后,才上前盈盈一福,笑道:
“元卿见过老太君,老太君一向身子还好?”
史老太君眯着眼睛,连声说好。
柳元卿便就又向着萧照、常福公主见礼:
“元卿今天既然来了,便就没将自己当成外人。元卿年岁小,若是有说得对不对得地方,尽管点出来。”
萧照和常福公主对视了一眼。
常福公主笑道:
“瞧你说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对我们还有什么客气的?”
柳元卿笑道:
“常福公主是元卿的姑姑,那萧柱国便就是元卿的姑父了。今天既然是家宴,这里又没有外人,那元卿就舔脸给二位喊一声姑姑、姑父了。”
萧照明显没想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谁不知道柳元卿的脾气不好。
本还担心今天要十分的小心,别让柳元卿不痛快。
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好说话。
常福公主到底是皇家出身,虽然心下狐疑柳元卿的态度,面上却是笑得非常亲切:
“哪里有错了?没想到元卿这孩子这样懂礼。元卿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我是皇上的妹妹。除去秦王、韩王,楚王他们几个,见了我跟柱国,可不都是喊一声姑姑、姑父。你跟着他们一样喊,再没有错的了。”
大家又都礼让了一番,柳元卿冲着韩王一笑,说道:
“韩王哥哥几时来的?”
韩王知道柳元卿定是要与他打招呼,却没想到上来就这么一句。
倒是将他问得一愣,便就拿眼去瞅秦王。
见秦王脸色不虞,韩王不明所以。但仍是笑道:
“我也刚来,元卿妹妹倒是来得可有些晚了,明月妹妹请了几个小姐妹,盆种的茉莉花也已经开了,让人搬到了花园子里。她们知道今天你要来,等你等了好一会儿呢。”
柳元卿与韩王齐肩而立,有些惊喜地说道:
“是吗?我还想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