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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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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了道君从天竺带回来的药,好生养了一个冬天,我才恢复过来,因道君已见过了她师父,又恐我在蜀川再生疾症,十五一过,便又启程回吴越,二月里便到了。
钱塘余家,祖上也是钱塘大户,没落后,前年,他家的长子余与投入我的门下,他年岁不大,却颇有城府,难得胸怀宽广。他性不喜张扬,我便嘱他暗中为我做事,只安排他父亲做了小官,使得行事便宜一些。道君的特征太过明显,为省去许多麻烦,我便同哥哥商量着假托余氏小女的身份将道君娶进钱家,于是道君便提前去了余宅,今日我才将她接过来。


第22章 春夜喜烛
桌上烛泪堆成远山模样,我鼻尖还淌着她身上的烟火气,仿佛喜烛永远也不会燃尽。“我饿了。”她在我怀中软声道,眼睛还未睁开,嘴却动了几动。我便起身到灶房,熬了粥,又热了几个馒头,等粥的间隙,又去扒开窗子看屋内,道君正迎着窗净面,见到我惊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有了扒窗偷看的毛病?”
“从那日在灵隐寺见到你时起。”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时你还用偷看么?”道君即刻反驳道。那时我日日携了她去各处游玩,白日里确实是不须得扒窗偷看她的。“你夜里不爱吹灯,任那床边的蜡烛夜半才燃尽。”我说道,“你身上的烟火气就是这样来的。”
“你!”我那时便无时无刻不想看到她,夜间却不能扰她,便学会了扒窗的本领,每晚必得看她一眼才能回府自睡下。她纤手扬起,甩出几滴水珠,我忙避让,却发觉她已关上了窗,“既然那时看够了,如今就别再看了!”我怎会轻易放弃,即刻将刚折的桃花枝子从缝中探过去,“这花儿开得真好,你瞧瞧。”
闹了一气,她已完全清醒,在庭中伸伸懒腰,便去后院喂马。那马不仅脚力好,还颇通人性,道君十分喜爱,每次都要亲自去喂,我便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有时爱和马说说话,声音很低,像个小孩,说着自己编的许多故事,我有时装作没听到,有时又装作得知了她的小秘密,总以此作势要挟她,却从未得逞过,全赖那马总是向着她,数次做出要攻击我的态势,惹得她又多喜爱它几分。
两刻钟后,我们便围在了灶房的矮桌上吃粥,道君呼呼吹着气,一边吃一边道,“这粥怎么这样快就煮好了?还有馒头,你做的?”我得意道,“昨日出发之前我便将米泡上了,今日再煮自然是快。”又见道君依旧盯着我,只得道,“那馒头是去余宅时命人从余老夫人处拿的……今日蒸一蒸便可吃了。”她哈哈大笑,我颇感难堪,却猛然发现,“你早已知道了?”“馒头好拿又易加热,我便吩咐了人给了你的侍从。”她拿着馒头,仿佛在等我夸奖。
“夫人待我真好。”我俯身去看她的眼睛,她却倏地起身,“你若真待我好,便将这些碗碟都洗好了罢。”她扬长而去,我抬起头,看到她嘴边小孩子般阴谋得逞的笑意。
新宅落成,我便不曾带来一个仆从,这座院内,只有我同道君两个,事事自得亲力亲为,我们也再不惧被人看到,不必忧心某日就有人站出来说,嫁给丞相的,是个光头的女和尚。她是女扮男装成名已久的少年高僧,我是大王嫡弟尚未及冠就做了丞相的当权大臣,可我们在一起时却是两个孩子,她的能言善辩全用在了让我多洗一副碗筷,我的谋划权策皆为给她折几支或美或不美的花枝。我们俩啊,总会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外面的波谲云诡,忘了也是斩尽荆棘满身是血才到了今日。
今日依礼本应去宫中谢恩,但哥哥尚在病中,便不再去了,依旧在宅中闲话。春来院中的草长得分外快,一夜雨下就冒出了无数个高高低低的尖,午后,我和道君在院中修剪草木,忽听得传来敲门声,道君忙进屋避了,我去开门,九弟钱俶正站在外面。他将身子往里探了一探,我一边挡住,一边问他有何事。
“我属地出了些事,即刻便要回去了,便来向七哥辞行。”钱俶道。我记得他的属地正分在了胡进思的老家,便问道,“可是胡家的事?”
“七哥怎会知道?”他很惊讶,“胡氏宗族都在我的属地,往常他族中人做事恭谨,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近来不知是怎得,频频闹事,地方上的官员已压不住了,这才急急请我回去。”钱俶压低声音,“七哥,那胡进思莫不是品性骄恣,目无王法之人?”
我摇摇头,“恰恰相反,胡进思待王兄,待我皆恭敬得狠,从挑不出错处,为人分外谨慎。”否则,又怎会迟迟无法找出治他罪的证据?“只是待别人,就不知如何了。”胡进思今年已八十九的高龄,朝中官员中就数他资历最老,他若想瞒住我和王兄一些事,那是再简单不过,忠厚长者,不过是谁都知道的假象罢了。
“那这次的事却是为何?”钱俶十分疑惑。“你先回属地好生安抚着,切记勿使胡氏生乱。”我嘱咐道,“其余的事你不必知晓,你只要知道如今王兄病重,你我定要齐心协力才能制住即将到来的波澜,现下快回属地去罢。”钱俶便听从了我的吩咐离开。
钱俶和我差不了几个月,却因长久远离政治中心而显得单纯得多,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没来由地不想让他卷入西都的争斗中。当初命钱俶回来时,我和哥哥确实有让钱俶回来,助我们对抗胡进思的想法,政治斗争会使人瞬间成长,身上流淌着钱氏的血液,钱俶一定会迅速崛起。胡进思使族中人生事,便是察觉出了我们的目的,想将钱俶困在属地中无法在京中助我。若是没见到钱俶之前,我定是不会放他走的,可现在我却改变了想法,西都,有我和哥哥就够了。
我转身回到院中,道君沏了茶端出来,放在院子石桌上,“你和他有一半像。”她道。
“兄弟之间,确实会很相像。”
她摇摇头,“还有一半不像。”我便疑惑了,她道,“你和大王与他同父,却异母,他母亲的那一半,怎晓得是什么样子的呢?”
五月。
哥哥的病愈发重了,道君也习过医术,已数次重新以灵隐寺僧人的身份进宫为哥哥诊治,却都没有效果。道君曾从天竺带回了治我的病的药,但她从不曾提起这药究竟是如何做的,我便也从不问,或是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秘法,或是世间再也寻不到的奇珍,总之再得不到一副相同的药去救我哥哥一命。
宫中太医几乎每日都会有新药送上,却都无甚效果。眼见哥哥眼中的光越来越弱,曾在他眼中见过的星辰,全都躲回了天上。我越常想起我俩小时,人人都道我和哥哥五官生得简直一模一样,却从未有人将我们认错过。哥哥的那双丹凤眼,卧着的是在九天之上的凤,见谁都不屑一顾,可任谁都无法因此怨恨他,他那样俊美的容貌,近乎于妖,又高贵似仙。我同是丹凤眼,却卧着正在涅盘的凤,眸中是火,张扬无惧,笑便笑,哭便哭,喜则谪仙,恶则妖魔。
哥哥从未对谁俯身,但除了一人,云霁宫主人峦清。两年前,中原晋朝为显天恩,亦是为了保住南方的安宁,赐了吴越王仪仗并各种赏赐若干,又特赐了数十名中原女子来吴越王宫,那峦清便是其中一个。我不知道他俩的故事从何而起,只知那时哥哥取“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这样好的寓意,亲自为云霁宫题字,后来见面总说清儿如何如何,可他的清儿却终日懒于应承他,让他看着无数桃枝环绕的云霁宫,却从未在那里见到一刻光明。
哥哥病重,峦清未曾来看望过,我曾瞒着哥哥差人到云霁宫去请,得到的却只是奉命的几句关照之语,她人也不来,那话不传也罢。我因此而颇为厌恶峦清,向道君抱怨了几句,却被道君极力反驳,“你哪里知道她的苦衷?”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月来道君数次进宫,有意留心云霁宫,得了机会便见到了峦清。道君曾是名僧,自有使人信服的本事,几次便从峦清口中得知了他俩数年的纠葛。
峦清是中原晋朝赐给哥哥的,她在一众女子中相貌生得最好,道君初次见到她时便惊异于她的绝世容貌,更兼得气质出尘,惊才艳艳,与哥哥好生相配。峦清入宫不过数月,便与哥哥有了琴瑟之约,可这日,峦清却收到了千里之外来的信件。
峦清的父亲尚在晋都城内,这封信便是晋王宫中的人以父亲的性命相要挟,要求峦清听其命令的。听闻峦清颇受吴越王宠爱,晋宫中便送来了一种药,让峦清寻机会使哥哥服下。此药日服一次会使得人思维愈发呆滞,行动也变得迟缓,却不会伤人性命。峦清自然不忍让哥哥喝下这样的毒物,却又不能不遵从晋王宫的命令,毕竟父亲的性命还被他们一手拿捏。
无奈之下,峦清便与哥哥疏远,将自己锁在云霁宫中,使自己没有下药的机会,而同行的其他女子更是没有半分接近哥哥的机会,此事才被搁置下来。“大王喜她为她忍受相思之苦,她喜大王却要承受绝情之痛,她并不比大王轻松。”道君说道,“她同我说话时,未曾说过一次思念大王,可她句句都是长相思,长相忆。”道君叹了一口气,“她将这些事都告诉我,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罢。时时受着晋宫中人的监视,她连偷偷见一眼大王都做不到。”
我忽地想起那日在哥哥寝殿窗上看到的深红色桃花,那一日,该是她想尽办法才鼓起勇气过来的吧,难怪哥哥那样开心,那样惆怅。“大王若是还因此怨恨她,才真是负了她二人的情分。”道君说道。
“不会的。”我道,“哥哥只是想念,却从未怨过她,□□日苦思,但没有一次强行与峦清相见,他应当是猜到了什么。”那两个玲珑剔透的人,曾将彼此的心都放在一起,又怎会错会了对方的意。哥哥性子高傲,若真觉峦清不喜他了,也不会放低身段至此。“当日两心见,为一刻爱的欢愉,生生忍受一辈子的苦痛纠葛,这值是不值?”
道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都已经知晓了答案,此生为情爱所困,无论上苍赐给我们的结局是好是坏,我们都不会后悔。


第23章 十年血药
在我和道君的安排下,峦清得以悄悄前来寝殿中看望哥哥几次,哥哥此时一天中醒来的时间寥寥,峦清到时,哥哥虽昏睡着,周身的气息却莫名地安定许多。只是这样的机会太少,一次峦清刚走,我见那晚风雨欲来,便留在哥哥的寝殿中照顾他。
哥哥面颊苍白,嘴唇却红得似要滴血,我以为是雨来之前天气闷热,体内热气郁结所致,便起身拿茶想给他润一润。从壶里倒出的茶,却不是往日的黑色,而有隐隐的红色,我知道哥哥只饮浓茶,这并非红茶,那红色是从哪里来的?看哥哥的唇色定是喝了这茶的缘故,心中一惊,忙着人将茶收起来存好,自己立刻朝云霁宫中去。
“你给王兄喝了什么?!”云霁宫中,我怒道。
峦清形容镇定,语气孤高,“什么都没有。”我挥手将桌上的茶具拂掉,瓷器破碎声刺耳,“什么都没有?”我更惊怒,峦清这神态,定是她做的无疑,承不承认已没有意义了,“来人,将她带入牢中,先留她一条命。”我道。又立刻着人搜查峦清的屋子,誓要查出她究竟在茶里下了什么。
云霁宫的宫人都伏在地上不敢妄动,生怕牵连到自己,中间却有一内侍不时抬头望向外面,似乎颇为急切。我命人将那人带过来,那人用尽全力挣扎,我的侍从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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