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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走之后,回来之前。我见到你可开心了,就像命中注定你是拯救我的人。你来了,我就得微弱一点,怕疼,你就会温柔的对我说,不要怕,有你在。这样,我就开心许多。”
“现在也可以,我又回来了。”
“原溪,你得走。从我这离开,回去。”
一瓶酒倒完,纹身姑娘背后凝固的血痕也被冲洗干净,原溪拿来新的纱布将纹身姑娘缠好,替她穿上绚丽的衣衫。
“多想你懦弱的挽留我。”原溪站在门里抽烟。
“你也会离开,更不忍离开,那样我也不忍你离开。”
“你不用替我忧愁的,你在我的俩个人之外。我总能与她找到欢笑的方式。”
“可是你教我生活的方式哦!做一只飞鸟,自由的飞鸟。不受他人束缚,也不束缚他人。”
“那真好。”
“不太差吧!后来我学着学着,找到了那只飞鸟,是一只鹧鸪鸟,咕咕鸣叫。没人听,也不停下。”
“休息吧!”原溪扔掉烟头,走出门。
彼此相对谈话,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哲顺看出来,他们之间隔着什么东西,他却想不明白,她任他脱下她的衣衫,为何却又彼此小心翼翼停在恰当的距离里,想试探,想靠近又不愿靠近。
纹身姑娘默默锁了门,拉下门帘,跟在原溪身后,往前走,走过桥头的灯。她偷偷的流下泪水,落在桥头,哲顺走上桥头,目送二人离去,脚正踩在泪痕上。
纹身姑娘这夜一直没有回来,她的送别比哲顺预想的,时间更长,去的路远,回来的路似更远远。哲顺坐在桥头,不时看桥头的灯,不时看小楼没有光线的窗户。等待一个深夜回家的纹身姑娘像纵容老头一样拉起自己。
不久后,夜里醉酒的老头从桥对面歪歪扭扭走来,在哲顺坐下的点疑惑挠头,很为难。却像是想不通这难题,蹲下来推了推哲顺,推不动,老头咒骂一句听不清楚的话,倚着栏杆坐下,靠在哲顺肩头。安静的夜色中,桥下小河水哗啦啦的流声渐渐响亮,月光撒下来遮掩了桥头的灯光。纹身姑娘没有回来名典小屋。
“老太婆,老头又醉倒在桥头了。”哲顺将昏睡的老头扶正,确定他靠在栏杆上不会摔倒,对着小楼的窗户喊。窗户里的灯光亮起来,哲顺做贼一般逃离桥头,心脏蹦蹦跳动着,兴奋极了。小楼里窗户传来老太婆抱怨的咒骂声,大约有一个瓶子从窗户里扔出来,砸碎在小屋门前。兴奋劲头散去,哲顺往回家的方向走,这夜的时间,如锅里倒出来的粘稠浆糊,即使垂直的落下,也缓慢得人忍不住抱怨。但回家的路,却近的只有一个步伐的距离,这一步距离里的时间也如泉水叮咚,“叮咚”就过了。陈青还醒着,趴在沙发里看书,不知她看的什么书,让她一个人咧着嘴不停地笑。哲顺进了屋子,径直往卧室里走。
“这么晚回来,又累又饿。我刚煮了面,吃了再睡。”
哲顺点头答应,端起桌上的大碗,面汤散着热气,清香入鼻,哲顺感到自己真的饿了,夹了大筷面条塞进嘴里,没来的及嚼便吐掉,面条沾了热汤的味,入口清香,可面像是冷水浸泡了一周,惨白色的像是加了水的生面粉胡乱揉在一起。
“怎么了?”陈青放下手中的《动物世界》,拍着哲顺的后背。
“面的味道有点不对,哪里买的?”
“平常用的哩!绝不会有问题。”
“吃不下。”
“难道是因为凉了我又煮过?”
“重复煮?”
“一次吧!不对,俩次吧!好像煮了三次,好像还少了几次……”陈青疑惑的回忆着“等一等,新煮一碗。”
“睡了吧!”
“我也饿了,煮好了一起吃。”
陈青将哲顺手中的碗端走,厨房里轻响起锅碗的声音。
夜晚划分开做天,白日是今天。尽管事实上同是一天。哲顺做完了早上的工作,离开公司。陈青唤他一同吃午饭,吃过了一起去看看纹身姑娘,他拒绝了,匆忙离开,赶来名典小屋。小屋的门帘拉下,门仍紧锁着,哲顺上前敲门,无人应答。
纹身姑娘没有回来。哲顺在栏杆上坐下,内心慌乱,忧愁,只有一个声音回荡着“她肯定拒绝了同那个叫原溪的男人去那个陌生城市的恳求,为什么送别却需要绵长的时间?纹身姑娘,你得冷漠都是伪装的,同原溪离开了吗?”老太婆怒意满满,捏着求饶的老头的耳朵急往小屋走来,看到小屋紧锁着门,俩个老人同时一愣,疑惑的对视一眼。
“小伙子,你叫哲顺吧?是纹身姑娘唯一的朋友,知道她去哪了吗?”老太婆客气询问哲顺。
哲顺摇头表示不知,老头推开老太婆揪住耳朵的手,摩挲着下巴说“这丫头难得有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又睡着了?”
“睡着了?”哲顺跳下栏杆。
“对呀!上次可睡足了整整三天,我们一群老家伙砸门呢!可也不对,纹身姑娘前夜看到我在桥头,呼唤老太婆来着。”老头疑惑的说着,似乎这是件离奇的案件。老太婆不满的拍了一巴掌老头的秃头说“昨夜不也叫我了吗?”
“是我!”
“我就记得,模糊听到的声音不是纹身姑娘。”老头得意看着老太婆。“砸门吧!这丫头不知道不吃饭睡觉会醒不来的么!”
哲顺从花草里搬起似曾相识的石头。
这时,纹身姑娘赶来了。顶着凌乱的长发,走得很慢,让人看到就确定她的微弱。
“你们干嘛呢?”她说话音量很低。
“怕你又睡着了,砸门呢!”老头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哪睡着?”说着,纹身姑娘开了门,没有拉起厚重的门帘,软软的坐在椅子里,倒了酒。
“纹身姑娘……”老太婆揪住老头耳朵,抢进屋子里。
“老头别胡闹,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没事吧?”俩个老人担忧询问,纹身姑娘回以安心的笑容。
哲顺坐下,倒了一杯酒,看着斜靠在椅子里,皱着眉头,双眼沉重快要睁不开的纹身姑娘。
“我以为你离开了。”
“去哪儿?”
“去……”
纹身姑娘睡着了,酒杯滑落,摔碎。透过绚丽的衣衫,椅子上染了些温润的红色液体,如她破碎的酒杯里洒出来,殷红的酒。医生是个靓丽的中年女人,无论是沉默还是微笑都给人柔和安全的感触,她在白色帘子遮挡的病床边替纹身姑娘清洗背后的伤口,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不满的对纹身姑娘说“小姑娘,这伤本来也就是芝麻大个事,但你要再胡来,就不是这个事儿了。”纹身姑娘咯咯笑起算作回答。医生离开后,哲顺与陈青坐在床头正对的椅子里,纹身姑娘双手压在下巴下,趴着,调皮的翘起脚丫。陈青的担忧放下,忍不住纹身姑娘还有心思作乱,起身将她光滑的脚丫压进被子里,揉着她本就乱蓬蓬的长发交代“你可得听医生的话。你只有我们这对朋友,若我们正好不在,你在屋子里睡着了,就成了医生说的,不是芝麻的大事。”纹身姑娘对此显然不担心,咯咯笑着不停说“我可聪明着呢!知道手腕割开了,大腿破损了,喉咙裂开了等等,会流血流到人死去也不停息。可从没听说后背被指甲抓破了流血也会死人的。”陈青没想纹身姑娘回答如此缜密,一时语塞,想了想加大了几分手上的力气,将纹身姑娘的笑声压进枕头里“也许不会死,但应该腐烂。从后背芝麻小事腐烂,身体会慢慢全都腐烂。谁还知道你是美美的纹身姑娘。”纹身姑娘被陈青压着头,说不出话来,仍旧举起手,呜呜说“我。”
哲顺是个下流的偷听者,但这不妨碍她知道纹身姑娘的故事。即使听得不完整,一旦看到纹身姑娘无忧无虑的笑容,他就忧愁起来,愤怒起来,不甘,哀怨。这是为什么呢?哲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整夜去了哪里?”哲顺明知故问。
“来了个朋友,送他离开。”
这样回答,陈青也好奇起来,当然哲顺恨恨看着纹身姑娘,陈青也就知道哲顺昨夜为何很晚才回家,这是个极浅淡的接触就能猜测到的事实,不用明知故问的问“哲顺,你去了哪里?”。纹身姑娘是单独的这点毫无疑问,而她若说来了个朋友,那朋友定然太遥远,遥远到新的朋友们都不知道,像个藏在盒子里蒙尘的玩具。纹身姑娘看起来不那么开心,当她说起来了个朋友,开始停下笑脸,说送他离开,开始淡淡落寞。在可见的单独之外,这使陈青深切的感受到纹身姑娘的孤独。她是个骄傲,安静,轻快的女孩,像是鸟群里落单的候鸟,即便如此,也只是被鸟群留下来单独的生活在一处,而若使人感到她的孤独,她便可怜起来。这时,陈青回想着,大约将世界里陌生的人,万千张见过或是没见过的脸一一分辨过,如果有一个人可能是纹身姑娘的朋友。
而窗外,天空阳光被乌云遮挡,乌云纠缠着,眼看就要下起一场雨来。
纹身姑娘倒在病床里,正深深的看着窗外,轻轻重复道“不知山洪可还会冲坏了路。”
陈青最后的意见停留在纹身姑娘身旁,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成为纹身姑娘的朋友,是个男人,那就在她的身旁,应该是哲顺。显然此时的哲顺在压制着什么,似乎能应对这个朋友的身份。
“昨天我们才见过,你的朋友来的如此匆忙吗?”陈青问。
“是的啊!这个城市没有家的话呢!赶来的人和暂时停住的人都会显得匆忙,像些没有目的的吸血蚊子,嗡嗡着飞来飞去,飞得累了还得往熟悉的地方飞回去。”
“那你既然只是送别,为何闹得如此狼狈?”陈青抛开那个男人是哲顺的猜测,即便此时她感到哲顺面对纹身姑娘,像溪水川流大山,无比湍急却环着山,短暂里流不出去。
“这是不得已的事。陈青,这就是世界留给你丢弃后仍然珍贵的礼物。像日出日落,像氢气球飞向遥远的天空,像地球是圆的,世界是匆忙的一样,符合逻辑,有符合事件发展合理的前因后果,若要不是如此,那将是太阳离开了天空,氢气球散了气,地球只剩下你我脚下的方土地,世界安静下来,全是夜里梦中安详沉睡的人。对此,我无能为力,不仅是我,谁也不行。我活着,自由的总是一只鸟,但偶尔被枪击中,离开自由的天空,落在地上,被人用绳子穿过鼻子,拉着往黄土地里穿梭。即使其中不得不像是陌生人,初时保持一些恰当的距离,展示俩个人的优雅,礼节。”
“我可不这样觉得,你也不必挑战既定程序。”
“不是的,陈青,我对此感到无能为力。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
“即便这样,不是朋友吗?来看看你,看看单独的你,同你说话聊天,说起曾经不是所有的美好吗?”
“嗯!是所有的美好。我们说话聊天,说起曾经,说起现在,窥探一丝未来。窥探到什么呢?也许窥探到世界里新的一种正确选择,无论怎样的俩个人都能在一起,或者一人在光明处,一人在黑暗处。但这很难抉择,于是他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我从不想要将他束缚捆绑在身旁,正好像河里的鱼,游来游去,就算彼此的方向撞在一条直线上,双眼正对,也绝对不会把头撞到一起。但我对此无能为力,不用把头撞到一起,也能让头破血流。你看,正巧我背上受了伤,留下还没愈合的痕迹,就变得血淋淋的,多么可怜。他是为此而来,因担忧我的伤痕而来,想要让我的伤痕愈合,可是来的不早也不晚,伤痕渐渐结痂了,本不该来,来的匆匆忙忙,就失去了意义。这样难得的相见,就让人意兴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