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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顺坐下的椅子。他便像团垃圾被扔出小屋,临别前纹身姑娘看起来很凶恶,说“还来得及去你该去的地方。”那是哪里呢!哲顺不相信有一个地方是自己应该前往的,这话听起来有种必须完成,不去做就有罪的使命感。一路往家中赶回,他才想起这样的节日,似乎陈青的身旁的确是该去的地方,只是他不愿去,没有任何欲望点被触发的动力。
哲顺安然入睡,有时候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不总一根筋的追求杀死猎物或者被猎物杀死,没这么固执的嗜血念头。情绪往往如同沸水里的面条,先前笔直硬挺而易碎,随后则能如风一般百折不挠。不满与满意往往只是一瞬间的态度,哲顺竟相信自己幼稚,为此,偷偷笑起来,幼稚往往伴随可爱,可以被爱。起因是纹身姑娘恶劣的态度,哲顺没见过她如此对待客人,没预料新年里先送上一份祝福的客人惹怒她,轻而易举。哲顺正不满的往回走,走到桥头。
纹身姑娘温和问“客人,喜欢什么图案?”
男人答“精致可见,不用那么持久,最好能水洗掉的。”
她似乎疑惑“那不算纹身。”
“我知道你的规矩,挚爱纹身,但我不那么在意纹身,只因在意你。”
她便不说话,屋子里沉默一会儿,哲顺在桥头停下来,已经开始满意起来,同时嘲笑这个悲哀的男人,想到初见时还不认识纹身姑娘对自己也有类似情形,心情畅快。
男人没有得到纹身姑娘的搭话,继续说“因为家里的情况特殊,我需要一个女人,当然普通女人不行,所以前来请教你。”
“我也是个普通女人,更普通。”
“事实是因为,俩个老家伙很心意你这样清高的女人。”
“您误会了,若是客人不为纹身,这就离开吧!小屋也准备打烊。”
“就当替我纹身,我付钱。”
“我很难抉择。”
“不!不!做你自己就好,价钱你定,满意就好。”
“那该怎么定价呢?感情应是无价,肉体似又廉价。”
男人苦涩离开小屋,在桥头遇到得意大笑中的哲顺,皱着眉头凝视。等了一会儿,哲顺艰难止住笑意,转身离开,他才问“我很可笑吗?”哲顺接过他递来的烟,又忍不住笑,烟雾从鼻子里呛出来,回他“事实是,我预见你得到的结果。从如此角度,欣赏他人如看自己,很有笑点。”男人点头“我常见你小心翼翼的来,落寞离开。”男人也感到满意,哲顺也如此,二人闲谈几句各自选定不同的方向离开。老太婆通红着眼眶回来小屋,看来是一个人哭过一场,纹身姑娘在门外拥着她,哲顺离开时回望,无端端想到老太婆的样子,她像个小女孩躲在纹身姑娘怀中,如是见到她纵情哭泣的模样,也许类似于丢掉了心爱玩具的幼稚女孩。一个老太婆正蹲在地上,手舞足蹈,哇哇大哭?哲顺摇摇头。
三天的日子,哲顺没离开家门,类似于蛰伏。困意时刻伴随,身体软软的,连思绪都停顿在某一种虚无的空洞里。夜里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出门走走,又来到名典小屋。纹身姑娘送老太婆回家,回来后懒懒坐在栏杆上,桥头偶尔有一声车鸣,打断小河里清雅的流水声。哲顺抬手往鼻尖嗅,只有一道单纯的属于自己的闻不到的味道,放心往栏杆上坐下来。纹身姑娘侧头看他一眼,抬手将个口琴放在嘴边,她不会,单调的重复吹响俩处轻柔的音节,很快沮丧的停下来。
“你会吗?”
哲顺摇头,走进小屋取下墙上挂着的旧吉他,纹身姑娘眼中滑走一抹担忧,没有阻止。哲顺怀抱吉他,手指往弦上触动,试探着。他也从没学过吉他,甚至不懂音乐,最简单的唱歌总也跑调。这样一来,他抱着吉他在没有月光的星空下轻弹,几个轻柔或是厚重的音节重复,便不如纹身姑娘吹来的口琴,留下扰人宁静的噪音,严重的点在于,断断续续,欲言又止,正让你烦不胜烦时,音停,你舒一口气以为终于停止时,便有呲呀一声响起。纹身姑娘始终看着前方,没有打乱哲顺对吉他的好奇,任他一脸享受,沉浸在自我创造的噪音中。
“想到他吗?”
“这个冬天走完了。”
“结局呢?”
“是符合原溪的结局。”
“后来相见了吗?”
“相见多难!需要极大的运气与勇气。如果你此刻想见到陈青,也会畏首畏尾,恐惧的吧!”
“定然不会。”哲顺假想过,似乎突然见到陈青会有一丝陌生或者因为不确定的羞愧而生的恐惧。
“你是个幸福快乐的人。”
“不太确定,我总感觉你俯视我。”
“是呀!常俯视你,像个什么都不懂,不用想,真正自由的孩子,常羡慕你。”
“你比我年长许多吗?”哲顺说。
事实上,纹身姑娘比哲顺年幼俩岁。
“可能是爱情赋予我年岁,心里多一段没经历的岁月。大概十年?”
那挺有趣的,哲顺看她侧脸,生怕她脸上皮肤突然皱着,像王家老太婆的样子。
“你不曾感到慌乱吗?”纹身姑娘问。
“我挺好的。”
“假使陈青终于对你失望极了,忍不住离开。”
“不!挺好的呢!”
“假使……”
“那是身为人的自由。”哲顺说。
纹身姑娘说“是这样的吗?所有人都追求向往的自由。”
“嗯!自由。可敬的自由。”吉他无序响起全音节,拉长尾处柔声。“原溪呢?”
“我远远看着,听着他的苦难。他被锁在一个冷清的房子里,大约正自己把自己当做囚犯。这个世界似乎仅存我一个人支持他的选择,他说要离婚。早些日子我收到他的照片,一份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不是草稿,而是拟定好的格式内容完全正确的协议书。”
“你在期待,欣喜的等待吗?”
“他回去了。是我预料到的,当那个女人妥协,在他面前流泪哀求,他会心软下来,同她一起哭泣,然后给于她温暖的拥抱,也拥抱她的温暖,毕竟他离开我,是因为爱她。他是原溪,外表如钢,内里似水。原溪对我说,女人的父亲特来安抚,对他认错,那是长辈老人的歉意,他不能无视,不然会被道德与人伦谴责。所以他收起了协议书,在对女人无爱的时刻,继续做他的丈夫。我知道他在骗我,他仍爱她,从以前爱她,就不能轻易不爱,哪怕对她感到失望,也得留下一份希望,希望她总是她爱的那个人,而不是生活映照后使他无所适从的人。原溪说,是的,他得给她一个机会,即使不再爱她。我想他为何非得如此?不能确定是否因为他是个软弱茫然的人,不爱她,不给她机会留住他的爱,就丢失了爱,不爱一个人,也不再被人爱,那会让他恐惧。”
“那你呢?纹身姑娘。”哲顺仰头,愿夜风急切几分,能吹散压抑的愤怒。
“有一天原溪又同我说话,很悲伤。大概他总在生活悲伤的时候想起我,想起我的温柔。我很开心,他又想起我。他说她也许又有了孩子,早年他们就有过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比小河冲走的婴儿还不如,是被医生用手从子宫里拽出来。我感到愤怒,而又侥幸。愤怒他们在谋杀一个生命,断绝一个孩子自由享受阳光的权利,庆幸那孩子没能出生,原溪还有回头,回头见我就不再离开的机会。但他不确定的对我说,他们也许又有了一个孩子。他一边绝望的嚷嚷着那个女人不是他的人生,他只能离婚,又与她有了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知道那个女人有病,性冷淡,常使他的欲望半道夭折,可为什么要这样,我健康着却不能有他的孩子。”
“怎么办呢?”哲顺不愿再听她的故事,冷漠回应。
“他先说不确定,后说离婚这事仍在眼前,是总会引爆的□□。如果那是他的孩子,他仍旧得感到抱歉。我很欣慰他的决定,但不能赞同他,支持他。他不能背负俩次谋杀孩子的罪,我命令他,他的给于这个孩子一份人生。”
“怎么办呢?”
“他再次与我畅谈,我感到绝望,悲伤。那天我们吵架,我不要再做个忠实而有见解的听众,听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听他们的哀怒使我从容淡爽,听他们的喜乐使我神伤。他说一切的罪责应该由女人的父亲背负,因为那个父亲的从中作梗,使即使不那么深爱,仍旧能彼此依靠的他们变得支离破碎,他需要一个人承担罪责,是那个强大的父亲,是惯坏他使他不能承受丁点委屈的我。我仍旧欣慰,自豪与他怪罪于我,可我不能纵容他怪罪那位父亲。我想,爱情具有伟力,能让俩个人战胜所有俩个人之外的事物,包括强大的人。而他感到失败,只是因为他不够深爱,她也如是。”纹身姑娘为此深深失落,她在乎的是什么呢?哲顺根本难以预料。或许如她这样单独到连朋友都失去的女人,以为人生中爱情是全部。对此,哲顺无发言身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清醒的一部分是工作与成功,涉及情感则一窍不通。
但他对纹身姑娘的失落以及坚信本能不满“你与他的爱情,从也没有战胜过生活里任何物事。”
“我想错于我,我一无所有。错于世界,没有给他一份效仿的先例,使他以为爱情被抛弃,无奈,艰难才是正确的秩序。”
“你需要什么呢?”哲顺说。
“我需要一个记忆中的原溪,简单的孩子,我们路过街头巷尾,总是傻傻的笑,无拘无束。他的婚姻若是破碎,只能因为他不再爱她,而绝不臣服于那位父亲的威严。他应该给于我的,留给我的,是失败以后终于承认,爱情的纯净性与唯一性。”瘦弱的纹身姑娘犹如庄严宣誓。“哲顺,你可以给我一份解释吗?原溪爱我,拥抱着我的时候,温柔凝视我的双眼,如从前一样深深的说爱我,离开后我曾问起他,他总说不再爱人,任何人,有一天却诚恳承认他仍旧爱我,唯爱我。但发生了什么呢?哲顺,你爱陈青?”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哲顺肯定回答纹身姑娘,他总没想清楚过这样的问题,但纹身姑娘问起,他想要肯定准确的回答。
“那么欲望,肉体,最终是为了得到什么呢?如同原溪爱我,哲顺爱陈青,与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心中藏着各自的秘密,而让身体好不隐藏,为了得到什么呢?若不爱,无爱一人,则寂寞难忍,心无所束,像动物世界里强壮的公兽母兽,总得繁衍后代,延续组群。可若已然做了人,说了爱,为爱仓皇失措,触碰一个不是你爱的女人,展露你身姿上每一处的秘密,为了什么呢?得到什么呢?原溪说,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所以夫妻所有的性生活都是自然而然,公正公平的舍与求,可分明他爱我,又怎能坦荡荡与那个女人做不够畅快的性事?我是个多么自私的女人,以为他离开后就爱她,一切便理所当然,我不能在意幻想他们,可他回头,说爱我,我便想要将他独自占有,破坏他们夫妻间合法合理的生活。哲顺?”
“我只是感到寂寞,无处可逃的愤怒若不发泄,会伤人伤己。”哲顺无奈回答,想要离开,不再面对如此严苛的纹身姑娘。
“那他呢?”纹身姑娘追问。
“我不是他。”
她便冷笑不止,冰凉冷漠起来,拿走哲顺怀抱的旧吉他。静静弹了一首曲子,原溪曾用口琴吹响,孤独清凉的曲子。
纹身姑娘陡然嗤笑一声,说“他是对的,犹如一直都做着正确事件的原溪,不会犯错。世界向他证明,男人与女人之间冷漠相对,转眼换个人热情相迎,那是正确的。不必正眼看,珍视维护显得愚蠢,从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