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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那是比真死还要残酷的折磨。
王霄渴望每一个有太阳的早晨，渴望着白下的电话打过来，然而这些依然拯救不了他。他开始深度的煎熬，最后煎熬变成了暴力，他把家里的东西全给砸了，玻璃划伤了他自己，血顺着手臂流下，即便如此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是啦，如果我活在地狱里，我也要把你拖进来。你这个罪魁祸首。”王霄做完决定以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面如死水。
王霄在家行尸走肉般的呆了不知道多少天，这些天他不敢睡觉，家里的灯开的亮亮的，他讨厌每一个黑夜，他不想就那么睡去，家里面被砸的东西他也懒得收拾，饿了就随便抓点东西吃，手臂的伤口也没管，任他好了坏，坏了好，似乎只有在那个伤口流血的时候，他才能清醒一些。
他抽着烟，他想他要开始行动了，可是他如果行动，白下怎么办？可是他不行动，他就要一辈子被折磨。这时候白下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明天就过来。王霄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白下看到肯定不妥，就打电话叫了家政服务，自己又出门买了一系列的东西。整个家里都弄好了以后，就跟换了个家似的，什么都是新的。
第二天，白下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家里大变了个样。他看王霄的脸色超级的差，黑眼圈大大的。而且他不轻易间看到了王霄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但是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王霄究竟经历了什么？”白下隐隐约约觉得还是跟他走之前那件事有关，但是白下不想去揭开王霄的伤口。”
照例白下做了饭，做了韩式的桔梗拌菜，带了山葡萄酒。他们照样说着聊着，可是白下明显感觉到王霄精神状态不佳。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霄又开始做噩梦，白下紧紧地搂着王霄，都挡不住王霄的颤抖，他看着王霄痛苦的样子又推不醒他，现在受折磨的何止是王霄，白下的心也跟着痛苦起来。
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王霄依然做着噩梦，白下依然安慰不了，也推不醒他，他看着王霄痛苦的模样，眼泪就下来了，眼泪滴到了王霄的脸上，王霄脸上的冷汗就和这滴泪混在了一起。
白下对自己说到：“不能继续这样了，一定不能。”
当天晚上，王霄还是跟往常一样，被冰剑插满了身体，他不能动，痛的要昏死过了。这时候感觉一滴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冰剑一瞬间化成了水。他动了动身体，胳膊腿变小了，怎么回事，这个梦第一次变样。
“王霄，王霄，你看，这个石头多好看。王霄王霄，你看这个鱼被冻住了”
他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那个孩童叫着他过去，他怎么觉得这个孩童这么眼熟。他跑过去的时候，在冰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倒影是个小胖脸孩子，穿的跟熊一样。
他回到了小时候！那么这个叫他的孩童是白下！！！王霄凌乱了，因为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深刻，只模模糊糊记得大概一起玩过沙子，还不是很清晰。
他跑了过去，看到了一条鱼，正在游的状态，却刚刚好被冰冻上了，冰很厚，很深，能看到被冻住的那条鱼的上方还有气泡。
“哇，这条鱼好可怜啊”小白下说。
“没关系，等春天到了，他就会活了。”
“真的吗”小白下高兴的望着小王霄眨了眨眼睛。
“真的，我听老人家这么说的，这鱼现在在冬眠，等到了春天的时候，水化开了，他就醒过来了。”
“真的吗，那太好啦，到时候鱼就能醒过来啦，王霄。”
“嗯，是啊，不过这样看着鱼，感觉也挺好玩的。”小白下露出了小白牙，蹲在地上整个人就跟个球一样，端详着被冻着的鱼。
后来，突然到了晚上，他们手上拿着纸糊的蜡烛灯笼，这个灯笼一照，周围都是浅浅的黄色亮光，月光照在雪地上反着光，虽然是夜晚，也不怎么黑，整个冰上雪上亮堂堂的。他们站在冰上，这回冰上多了好多人，他们玩着，闹着，有的放着鞭炮，有的在冰面上滑来滑去。他们还是穿的跟个球一样，看着那个冻住的鱼。
小白下边说着边露出了他的小白牙：“好希望春天快点到啊，这样他就能醒了”
灯笼下的冻鱼还是那个正在游泳的姿势，在深深的冰块下面。
“快了，白下，过完年就快了，今天正月十五，月亮这么圆，年已经过去了，春天快来了。”
“哇，那太好啦！到时候鱼就能醒过来啦”白下反正也没其他的话了。
王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记着这个梦，他真的想知道这是梦，还是小时候真的发生过。白下就在后面搂着他，他转过身，看着白下的脸，晨光照在了白下的脸上，他伸手摸了摸，感受着这种温度，他想到那条反复出现的冻鱼，他觉得自己好像那条鱼，而白下就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对他说“太好了，就要醒过来啦”。
白下就这么被摸醒了，他一睁眼又看见王霄温柔的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呢？”白下问。
“我在想我们的小时候，你记得冬天里水库的鱼吗？”
“啊，记得啊，每年都要被冻上一批，正在游着呢就被冻上了，不过开春不就好好地活了。”
“他们真的会活吗？”
“不知道，从小就听说老人们说会活，可是具体的真不知道，不过也有些道理，要不然水库里的鱼不是死绝了，为什么每年都还能钓的上来。”
“如果是这样，真的太好了。”
“……”
白下想这王霄想什么呢，怎么一大早的不想别的单单想着鱼。这冻鱼好吃，感觉也不是啊。不过白下看王霄的样子好多了，他后半夜抱着王霄的时候，王霄终于安稳了，他也终于睡了个觉，这几天他也是一直守到直到王霄痛苦的睡着了自己才睡。
白下几乎是一夜没睡，他顶着厚厚的黑眼圈，他想着总要为王霄做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他最后想了想，当天去请教了H大学有名的心理学博士。
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白下跟H大学的很多人有着频繁的接触，所以，他就那样熟门熟路地去了学校的研究所。
那个博士告诉白下，有人小时候的心里创伤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或者是感觉自己忘了那种伤痛，但是很有可能是深埋在了自己的潜意识里，他的一系列梦境大概就是当时的心境，所以逃避过去是没有用的，只能勇敢的面对，直面过去的痛苦和难过，才能摆脱。
等白下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怎么样才算是直接面对？”
白下想着，他要怎么样才能帮王霄摆脱过去。
第二十三章 狙击战（一）
王霄这几天异常的冷静，他打开H国际的股票走势图，然后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王霄想着，他不想伤害白下，始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啊，他想，他又开始烦躁的抽起烟来。如果真的要收购H国际，好像真的很难，很难，很难，除非赌上他自己，可是这样，估计他就要永远的失去白下了，一想到要失去白下，王霄整颗心都抽了。
等王霄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白下捧着一堆的资料再看，看的还特别的认真，连他回来都没发现。
王霄做到了白下的身边，发现白下看的是H国际这两年的财务报表。
“白下，你想干什么？”
“额”白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
“我在看他们的财务报告，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狙击它，今天我打给以前的同事，他们跟我抱怨，说H国际错失了几个生意，近两年发展的也不是太好，他们现在都诚惶诚恐的。”
“白下，你……”王霄突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霄，如果可以，我们收购H国际”
王霄烦恼了几天的问题，今天居然被白下做了决定。
“为什么？”
“我没开玩笑，H国际是国内有名的进出口公司，在渠道方便有着天然优势，咱们集团本来也是要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收购H国际可以直接利用他们的渠道输出，而且我在H国际工作了四年，他们的财务构成状况我再了解不过。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柬埔寨有一个大的城建区，现在制造业也在像东南亚转移。咱们国家国内产能过剩严重，未来势必会倾销在这些新兴的国家。他们这个大的工业园区离出海的港口很近，虽然现在这个地方还不突出，但是将来一定有巨大的发展。”
“你……”，王霄顿时不知道讲什么好。
白下继续讲道：“现在国内的内需已经基本上饱和了，房地产也好，各种各样的制造业也好，工资提高，所有的一切成本都提高了。最重要的是消费能力这方面。未来的经济着眼点在哪里，肯定不是原本的发展中国家。”
“……”，王霄默默地看着白下，思考着他讲的每一句话。
“你想一下，现在东南亚地区如此的不发达，不发达就证明有商机。你看看我们国家，房地产，各行各业的复兴跟国家的整体发展有多么密切的关系。如果，一个国家什么都有了，市场饱和了，那么我们还要卖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找一个具有巨大市场容量的国家吗？”
“可是……”
“王霄，我知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其实，我这么做没有那么大的感情成分在，因为你知道我不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痛苦。所以，我在研究这一切的时候，我比你理智。”
“可能吧！”，王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有什么转变，但是我这几天详细地查了一下那边的资料，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想法。”
白下说着就把一沓资料交给了王霄。
王霄点起了香烟，拿着资料慢慢地看着，他翻阅的很小心，看得很仔细，白下就坐在他的旁边，拿起他旁边的资料也跟着看了起来。
……
……
一个小时以后。
王霄总算是把资料前前后后都看完了。
他把烟蒂仍在烟灰缸里，而后说道：“白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吗？”
“……”
“即便如此，白下，你也不要因为我……拿着你的命来赌，这件事情，我自己来承受好了，你不要掺和进来，这样你会很危险，刘波这人心狠手辣，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
“王霄，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不是一时冲动，同时，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要知道凭着咱们的力量那不可能。”
“什么意思？”
白下放开手里的资料说道：“我们斗不过刘波，这是事实，但是，我们斗不过，不代表我们不能斗。”
王霄看着白下一脸的茫然。
“王霄，我想这件事很久了，咱们自己的力量不能完成。”
白下拉着王霄的手，紧紧握了握。
“王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真的，你要相信我，我跟你一起面对，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我跟你一起承担。”
王霄抬头看着白下，心里说不出的温暖，他终于感觉自己不再孤单了。
“王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