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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吗?)
陆晚云愣了愣。
他以为她没有听懂,又放慢速度说了一遍:“Do you…want。。。to。。。be…with me?”(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这回她坚决地点了点头。
他低头飞快地吻了吻她嘴唇,又飞快地松开,眼底闪出无比耀眼的光芒,淡棕色的眸子亮得像两颗晨星,气息却紊乱而急促:“I know; I know it’s going to be difficult。 I know it’s difficult for me。 And for you too。 I’m sorry。 But I can’t give it up。 I can’t give US up。 I just can’t。。。I know true love doesn’t come along everyday。 But here it is。 I want to be with you。 Not just for tonight。 But。。。like。。。for the rest of our lives。 FOREVER。 I h□□e to give it a try。 I h□□e to do it for you。 For US。。。”(我知道,我知道会很难。我知道对我来说很难。对你也是。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我们。我只是不能……我知道真爱不会每天都出现。但它现在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只是今晚。但是……是……我们下半辈子。永远。我必须试一下。我必须为了你试一下。为了我们……)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么长一段话,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不能准确地控制自己的口齿和音量,说话开始含混不清,但是他还是记得挑了十分简单的词汇,所以她全都听懂了。
陆晚云探出两只手,也捧住了他的脸。他却毫无感觉似的,还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I will come back。 Maybe in three months; maybe in six。。。 I don’t know for now。 But I will come back。 I promise。 Can you wait for me”(我会回来的。也许三个月以后,也许六个月……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会回来的。我保证。你可以等我吗?)
她刚反应过来他在问她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无比着急地问了一遍:“Can you wait for me Can you?”(你可以等我吗?可以吗?)
陆晚云先是慌乱地点头——她觉得她哪怕再迟疑一秒,他都要立刻血压升高晕过去。
等他舒了半口气,她就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让他不要再讲话了。
然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上海的秋天很美。我等你来。”
蒋一澈眨了眨眼,似乎在解析她说的这句话,几秒钟以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他还在全身颤抖,吻得兵荒马乱,浸透了雨的头发和脸颊擦着她的脸,晕开一大片水迹。
可是他的唇是甜的,是巧克力味的,那么软,那么湿,那么可口。
陆晚云一边回应他,一边担心他要冻出病来,想推开他让他先去洗个澡,却没想到刚把脑袋往后躲了一公分,他就异常不满地紧了紧双手,把她的脸再拉回去。
算了算了,现在松开他可能会让他病得更厉害。
于是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专心致志地加深这个冰冷潮湿,又甜到发腻的吻。
其实跟他分开才不过两个小时,她就觉得好像几年没见似的,从刚才看到他那一瞬间开始,心跳就已经狂飙起来,到此时此刻已经整个人都发飘了,连胃都开始烧烧的,仿佛胃液都被他吻的沸腾了起来。
她觉得他湿漉漉的大衣非常碍事,就一边吻,一边开始解他的纽扣,很快顺利地把他的大衣脱了,扔到手边的鞋柜上,然后又脱了自己的大衣,才紧紧地跟他拥抱在一起。
蒋一澈没有像往常一样上下其手,而是全程都捧住她的脸,呼吸急促得不正常,吻了很久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陆晚云渐渐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如果由着他的话,他会一直坚持到明天早上。
她只好把手臂抱在胸口往前顶,硬是推开了他。
“你先洗个澡吧?”她抬手够了够他头顶的湿发,“不然要受凉的。”
他只顾摇头,整个人又要贴上来。
她赶快按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她皱眉认真看着他,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些理智。
把蒋一澈推进洗手间,帮他打开热水和暖风扇以后,陆晚云匆匆回到房间里,开启了一切能取暖的设备:空调,电暖器,电热毯。又把他已经湿掉的大衣和围巾挂到空调下面,换了一套新的床品,把自己拎回来的菜放进厨房,飞快地切了两块生姜,煮了驱寒的姜汁可乐。
她在做这些琐事的过程中渐渐清醒过来,开始理解他刚才那一段慌乱的讲话。
他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不是现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
她一边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一边又觉得忧心忡忡。
他们面临着那么多问题,哪里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全部解决的。
但是就是这一腔热血,烫得她也恨不得将一切理智和现实都抛到九霄云外。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按日常的经验推断,蒋一澈最少还要磨蹭半个小时才能出来。
陆晚云等不及了。她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姜汁可乐就去开门。
他把浴巾围在腰间,正对着镜子发呆。
浴室里蒸腾着热烘烘的水汽,倒是一点儿也不冷。
陆晚云在洗手台的边上放下可乐,放下马桶盖,抽了一叠纸巾擦干净了,才把他按下来坐着。
“快喝。”她把滚烫的可乐塞进他手里,又一手拿着干毛巾,一手拿着电吹风帮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很黑,发梢有一点点弯曲。她第一次帮人吹头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短发这么好处理,三下五除二就干得差不多了,柔软蓬松地搭在额头上。
她放下电吹风时,他还有一口可乐没有喝完。
于是她拿出手机开始打字:“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很高兴。但是……”
蒋一澈是盯着她手机看的,看到“但是”两个字立刻急了,咕咚一下咽下最后一口可乐,抓住她的两只手,分得很远,不让她再打字。
他把她的手分别按在自己两侧的腰上,带着她半跪在自己腿上,摇头说:“no but,no but……no……”(不要但是,不要但是……不要……)
陆晚云被他角度奇怪地死死抱住,整个人都失去平衡,连脑袋都只能倒在他肩上,说话他也看不见,打字也没法打,简直有口难言。
她灵机一动,摸到手机的home键,把Siri调了出来,对着空气说:“我是说,但是,我们要好好地计划怎么在一起,不要慌,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她说完很快就听见了Siri蠢萌的回复:“对不起,我想我没有听懂。”
她挣扎着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半天才感觉到他恢复了平静,略带歉疚地把她摆回正常的姿势,只是还是坚决地环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Sorry; I am not quite myself today。”(对不起,我今天不太像我自己。)他把脸埋在她的肩头,这时候才想起来脸红。
陆晚云笑着拥住他□□的肩膀和后背。
蒋一澈开始不太老实地在她颈边蹭来蹭去,还握着她手往浴巾底下探去。
她差点儿就被他带得鬼迷心窍了,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低头想要咬住他潮湿红润的嘴唇,直到他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才清醒过来。
“不行。这儿不行。”她强硬地拖着他起来,把他推进房间,一直推到已经热起来的被窝里躺下。
蒋一澈把被子拉到了下巴的位置,使劲闻了闻,一脸享受的模样。
陆晚云在他面前坐下,想了想又站起来说,“我也要去洗个澡。”
她是不洗澡没法上床的人,而现在她很想上床跟他挤在一个被窝里。
陆晚云飞快地冲热了身体,就奔回了温暖的床上。
他已经打好了很长一段字在等她:“我需要先回去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有好几个项目在等着我。我也需要这些钱。但是我保证,我会加班,会早一点把事情都做完。然后我会来找你。我知道我在这里很难找工作,但是没有关系,我不挑剔,只要能开始工作,有收入就好。我也知道要留在这里,要学中文会很难,但是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心里一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打字道:“也许我会找不到工作……”
“没关系。你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也飞快地埋头打起字来,“我也会想办法的。我也可以先努力尽快多赚一点钱,这样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换工作。”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她,“你打算怎样赚钱?”
她第一次觉得跟他说话太慢了,手速根本赶不上她想说的话:“有一个做音频节目的APP一直想要让我去他们那里,他们开的签约费和分成都很高。虽然感觉不是很稳定,但是可以试试。”
他几乎是同时在打字:“这个工作你喜欢吗?你不要为了我太冲动。我希望你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陆晚云点点头,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跟我现在的工作应该差不多。我可以先辞职过去再说,虽然会有一点风险,不知道他们以后发展的情况如何……”
她话没说完就忽然又想到另外一点:“或者我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接受我远程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可以去找你。那样的话你就不用过来,不用重新找工作。我可以学英文的。”
他热烈地点头,激动得手都有些抖,“真的吗?你愿意去吗?你会喜欢LA的。那里一年四季天气都很好。不会有这么阴这么冷的冬天。可是你去美国会不会很不习惯……”
她笑了笑,“有你陪我,我应该可以适应的。”
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其实你愿意的话,不工作也可以的。只是那样会太委屈你……”
她没有等他说完就摇头:“不工作我会疯的。我也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蒋一澈怔了怔,打字的速度放慢了一些:“那如果你的工作不允许你过去,我在这边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上海和LA的生活成本都很高……”
陆晚云也有点意识到他们这么冲动的计划可能不太完美。她决定换个话题。
“如果你来的话,我们就收养大白好不好?他很喜欢你。很少见到他这么喜欢一个人。”
“好。我也很喜欢他。”他也马上配合她。
“如果我去LA的话,也可以把他带过去。”
他点头点到一半,忽然问:“那你妈妈怎么办?她会跟你过去吗?”
陆晚云这次愣了愣,她知道不管在哪里,她妈都不可能给蒋一澈一点点好脸色看。但是她此刻完全不愿意说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只是胡乱应付道:“会有办法的。先不要想那么多。”
她被他提醒了,也问道:“如果你留在这边的话,你父母怎么办?你妈妈最近情况怎么样?”
蒋一澈开始皱眉了,“很不好。她现在是严重的……”
他停下来先去查了字典,给她看了“躁郁症”三个字,才切换回备忘录的页面:“最近爸爸说他已经不太能控制她了,他已经跟乐团请了很多次假了,想让我回去帮他。应该是一清的事情让她……”
他没有继续下去,两个人同时蓦然呆住了。
她侧身用两条腿把他的左腿勾住,慢慢地靠在他肩上,两个人都满怀心思,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俩都是平素理智的人,刚才的冲动已经烧完了,这会儿仔细琢磨起来,才觉得前路未卜,四面八方都有严重阻碍他们的高墙。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晚云又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