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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瑢抬到半空的手臂微微一顿,终是放下。他勾唇淡淡笑了笑,不辨喜怒。
柏氿将他一步一步逼至试衣间的门口,冷声道:“出去。”
殷瑢尚未反应,隔壁忽然又传来客人与店主的对话声。
店主笑眯眯的问:“哟,客官,您换好啦。这一身可真适合您。”
客人淡淡的答:“劳烦店主,再让我试试另一套。”
“哎,好嘞。”
……
隔壁的人,还未离开。
柏氿横在殷瑢脖子边上的短刀,不由抵得更紧。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殷瑢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垂下暗沉无光的眼眸,似是在冷冷盯着她看。
柏氿心头莫名一惊,紧接着,便见他不顾颈边刀尖,朝她逼近一步。
眼见着锐利刀刃就要划破殷瑢的动脉,柏氿握刀的手,忽然往后一退,却又立刻被他抓在掌心,用力抵了回去。
“你若要杀我,尽管来,”他说得低沉,“但我绝不放手。”
柏氿的瞳孔微微一缩,忽有一只手臂扣住了她的腰,往上一提,她登时被逼得朝前迈近一小步,贴上了他的胸口。
急抬首,又有两片薄唇,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炙热得令人心惊。
柏氿不由颤了颤。
她与他的姿势很奇怪。
她被迫握着刀,抵在他的颈边;又被迫朝后微微弯着腰,与他贴得极紧。
他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咬上她的锁骨。没了衣料的阻隔,他此刻令人心惊肉跳的燥热,一丝一毫,都传达得清清楚楚。
“唰啦”一声,隔壁的客人又一次拉开门帘。
“哟,客官,这身衣裳您可满意?”店主笑问。
“再试一身。”客人答道。
……
柏氿皱眉,在心中暗骂:都快试了三套了,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才分神了一刹,锁骨处突然传来微微的疼。
殷瑢这混蛋竟是用力咬了她一口。
柏氿咬紧了下唇,指间深深陷入他的肩膀。
悄无声息又热烈如火的暧昧,才最要人性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试衣间外第三次传来店主的声音:“客官,您看……”
“不错,结账。”
“好嘞,客官这边请。”
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柏氿在心中舒了口气。
“啊啾!”才一放松,她便忽然小声打了个喷嚏。
殷瑢微微一顿。
柏氿擦擦鼻子,忽有一件衣袍当头将她罩住。
她抬头,瞧着眼前为她解下衣袍的男子,顽劣的心思一闪而过。
柏氿裹着殷瑢的衣袍,牵起这名贵的锦绣绸缎,用力而响亮的拧了拧鼻涕……
殷瑢轻挑眉梢,没有在意某个女人恶劣的行径。
他将她搂紧,有温暖内力输进她的体内。
这内力却没能停留多久,便从经脉中散了出去。
柏氿垂眸,掩下心底微黯的情绪。
自从她被温怀时散了功,她体内的经脉便像破了洞的沙袋一般,存留不住一丝一毫的内力。
她这功体,只怕是回不去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柔柔的触感,柏氿抬眼,对上殷瑢暗沉的眸。
“莫急,”他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似是在安抚一只伤了前爪的狼,“我会找人医好你。”
柏氿撇了撇嘴,“你就不怕我好了之后,便反咬你一口?”
你就不怕做了那愚蠢的农夫,最后被忘恩负义的蛇给害死?
殷瑢笑笑,低头朝她靠近了些,“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咬我一口,”他指着自己的唇,补充,“朝这里。”
柏氿呲了呲牙,“滚!”
☆、第43章 簪发传情,我心悦卿
一把推开这不要脸的混蛋,她迅速穿上男装,转身正要向外走去,却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柏氿皱眉回头,只听殷瑢道:“你的衣服换好了,可是我的还没有。”
他朝着她微微张开双臂,眉宇含笑,“夫人,过来替为夫宽衣。”
这浅淡的笑意透着几分势在必得,柏氿别开眼睛,默默向殷瑢走去。
若是她不肯照他说的做,只怕他又要胡闹。
换个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脚步一顿,她在他身前站定。
没有去看殷瑢此刻的表情,柏氿缓缓抬手,环住他的腰,摸索着寻找腰带的扣子。
“扑通扑通”,这极近的距离里,她似乎听见两声心跳。
也不知是谁的。
柏氿神情淡淡,脸颊却微微红了几分。
好不容易摸到扣子,她朝前一探,想要将它解开,却是一不小心,将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两声沉沉心跳,越发的清晰。
柏氿暗自一惊,身前的人却没有动作。
松了口气,她解开腰带,往后退了半步。
呼……腰带,脱掉了。
拍飞心头古怪的感受,柏氿正起脸色,伸手解开他玄色内衫上的衣带,正要将这内衫脱下,却发现前襟处有一排暗扣。
柏氿皱了皱眉,微微踮起脚尖去够那最上面的暗扣。
有清幽的发香,丝丝缕缕飘进殷瑢的鼻尖。
他循着方向低头,唇角就要擦到柏氿的额头,她却已经退开。
解下内衫放到一边,柏氿轻舒一声。
嗯……内衫,脱掉了。
冬日极寒里,殷瑢穿着单薄的素白里衣,保持不动。
柏氿习惯性的解开他里衣的衣带。
唔……里衣,脱……咦?!
她猛地一僵,只听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夫人可是想看一看,我这里衣里面,穿的是什么?”
柏氿老脸一红,又听他道:“无妨,既然夫人想看,为夫,自当从命。”
“千万别!”她抓住殷瑢正要脱衣的手,冷汗滴滴的陪着笑,“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对身体多不好啊。你还是快些把衣服穿上吧,我看着都觉得冷。”
殷瑢闻言轻笑,“夫人可是在心疼我?无妨,为夫身强体壮……”
话未说完,却被柏氿打断。她点头急急道:“心疼心疼,疼都得快碎了,所以殿下,您愿意穿衣服了吗?”
殷瑢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梢,笑意渐深,“那我要你帮……”
“帮你帮你,必须帮你。”柏氿应得欢快,当下拿起新的衣袍,为他穿上。
她的速度太快,引得殷瑢反倒有几分怔愣。
这女人心虚着急的模样,还真是……
可爱得很。
三两下为殷瑢穿好衣服,系上腰带,抬头,柏氿不由一怔。
这人以前常穿玄色的衣服,看起来难免有几分肃杀。
如今他换了身苍蓝古香缎锦衣,倒是衬得整个人都明朗儒雅起来。
仿佛山巅挺拔的松。
柏氿垂下眼眸,在心中暗骂:
斯文败类,呸。
“如何?”头顶传来殷瑢含笑的声音,“我这身苍蓝锦衣,与你这身白中透蓝的劲装,可登对?”
柏氿撇了撇嘴,并不准备回答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他揽住了腰。
柏氿皱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殷瑢没有回答,他默默抬手,扯下了她头上的缎带。
顷刻有青丝倾泻如瀑。
他理了理她的发,缓缓道:“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冠礼。你既然要扮作男子,那不如扮个全套。”
柏氿微微挣了挣,侧头避开他的手掌,“我自己来。”
“别动。”殷瑢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
温热指间缓缓梳过她的头皮,舒服得很。
他束起她一半的头发,用发簪别住,又俯在她的耳侧,含笑低声道:
“簪发传情,我心悦卿。”
于是柏氿突然想起,曾几何时,他也曾当着万千将士的面,送了她一支桃木流苏簪。
那时,他也是这般低笑着道:
簪花传情,我心悦卿。
只是那簪子却被她一气之下,捏成了碎片渣渣。
柏氿抬手摸了摸头顶的发簪,又听他道:“这白玉竹节簪,你可别再弄碎了。”
她微微侧头,挑眉问道:“若是我一不小心将它弄丢了呢?”
“那我便罚你……”殷瑢笑了笑,“把你自己赔给我。”
柏氿皱眉,脱口道:“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及一只玉簪精贵?”
话音刚落,殷瑢尚未反应,她自己倒先一怔。
她这话怎么问得这么别扭?
想她风倾楼第一刀,夜百鬼,手气刀落杀人夺命冷酷果决,喜欢的就护着,厌恶的就杀了,什么时候会像个娇滴滴的娘儿们似的,闹起别扭了?
这是何等的耻辱!
柏氿咬了咬唇,又见殷瑢挑起眉梢,勾起唇角,笑意微邪,“你这是……”
吃得哪门子醋?
一语未毕,柏氿抢先道:“我去结账!”
言罢,她将他一把推开,猛地掀开门帘,溜了出去。
试衣间外,店主只见一位俊俏冷利的少年郎,风一般的从他身前掠过,再一低头,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银票。
数量大得让他不禁有点手抖。
又有一位俊美妖异的男子从试衣间内缓步而出。
他盯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仿佛志在必得的豹。
夫人,我们,来日方长。
☆、第44章 不如洗澡
冬末早春的午后阳光,暖得令人不禁心生困意。不宽不窄的街道上,一支肃杀沉闷的军队挨个叩开百姓的家门。
许宣王三十年,许宣王听了许国世子许昌文的谏言,突然下令普查许国人口。
街边有一老者弯腰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那正在普查人口的军队,颤巍巍地道:“宣王如此大动干戈地统计人户,恐是要再生战事,作孽啊……”
许国边城,溪宁。
辛家客栈。
军官指着客栈中,一位稍显瘦弱的男孩,问道:“你多大了?”
辛岚立刻站直了身体,响亮地答道:“我十六了,可以参军了!”
话音未落,辛岚却立刻吃了一记重重的手刀。
姐姐辛兰揪着辛岚的头发,对那军官道:“官爷,您甭听这小子胡说。他才十四呢。”说着,辛兰又拎着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摇了摇,很是不屑,“再者,您看这小子瘦弱的样子,十六岁,他像?”
那军官看了眼辛岚,未再追究,草草做了记录便转身离开。
辛岚挣扎着不满道:“姐,你为何要拦着我?!”
辛兰不屑:“你这小身板连我都打不过,上了战场也只有送命的份。”
辛岚瞪着眼睛,怒道:“男儿理当建功立业,贪生怕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闻言辛兰竖起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骂道:“是,你要建功,你要立业,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父母留给咱的这间客栈怎么办?我都十六了,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这客栈该由谁来管?”
辛岚怒道:“这种根本没有人住的破店,不要也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猛地响起,辛岚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块红色的掌印。
辛兰的眼眸掩在额前碎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不孝的东西,”她咬牙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去祠堂里跪着,今天不许你吃晚饭。”
辛岚咬了咬唇,赌气般的转身就跑。
辛兰独自站立片刻,忽然抬起手臂,捏着袖口抹了抹眼睛,似是要将某些消极的情绪连同这消极的泪水,一起抹去。
抬头,却见客栈的门口,正站着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郎。
这少年微垂着眼眸,抱着手臂,斜靠在客栈大门的门框上。他的身后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也不知这少年究竟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淡金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如霜雪微冷的气场镀上了几分温暖。
辛兰微微红了脸,有些尴尬,又有些极为浅淡的娇羞,半晌,她问:“您是……”
少年闻言站直了身体,抬眼缓缓望了过来。这墨色眼眸又沉又静,仿佛蕴着丝丝春雨般微微的凉。
一身男装的柏氿对辛兰说道:“住店,两间房,一间上房,一间平房。”
上房留给殷瑢和他殷十三,她自己住平房便可。
“精打细算”的柏姑娘如此想道。
“上房在二楼,平房在里屋。这些年战火频发,溪宁又是偏远之地,鲜有人住。房间都还空着,客官可以随意挑房间的。”辛兰道。
柏氿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