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质拢�
擦了擦额上大冷天冒出的汗珠,刘虎终于弯腰赔罪道:“别别……陈东家,怪我,都怪我……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还请陈东家原谅刘某这一回罢!这事儿咱们就此作罢,作罢,如何?”
陈子岩看着刘虎卑躬屈膝的样子,知道他再无反抗之力,遂也不再趁势追击。
回头招来叶傲天,他轻声吩咐道,“去铺中账房处,先支一万两银票出来”
叶傲天得令,快步步入铺中。片刻后,便已取得一张银票,奉到陈子岩手中。
陈子岩拿了银票,向刘虎伸出手,道:“刘公子,今日之事,你既已知错,我便也既往不咎。但你需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行商之人,更是万事不能做绝,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四处结仇,否则必遭天谴!
至于你与商娇的债务,商娇是我陈氏商行的人,她欠你的银子,我陈氏一力承担!自此你与她两清,若你敢再造次伤害于她,我必不会再轻饶于你!”
刘虎本以为陈子岩拿了他的错处,必会死纠不放,以图为商娇开脱。却不料陈子岩却并未穷追猛打,反倒将一万两的银票拿给了他,饶是他再无赖,此时也不由又是意外,又是对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商感佩至极。
刘虎双手拱拳,向陈子岩拜了一礼,道:“陈东家既如此爽快,那我刘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无赖之人,便如陈东家所言,我刘虎与商娇自此两清,再无瓜葛!”
说罢,他双手捧着那一张借据,奉到陈子岩面前。又接了银票,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赶紧揣进自己怀里。
向陈子岩拱了拱手,刘虎越出人群,带着两个家丁飞快地溜走了。
至于那两万两的利钱,他哪里还敢再提?
眼看着恶主恶仆三人走得远了,人群也渐渐散去,陈子岩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低头,看着手中借据,他长指一动,“嘶啦”几声,那页薄纸便被撕得粉碎,扬洒于风中。
商娇跪坐在地上,看着那被风吹得远了的碎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家?”她嗫嚅着,心绪翻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张一万两的借据啊,这巨额的债务,几乎可以买断她的一生!
可是陈子岩,就这样的把它撕了……
陈子岩转头,紧走几步,俯身伸手,温柔地替商娇拢了拢覆在身上的大氅。
“商娇,没事儿了。从此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商娇看着眼前的陈子岩,他清俊的脸上,泛起柔柔的涟漪,唇微微向上,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就这样直视着她,目光清澈而柔和。
商娇咬着唇,想笑,却再又落下泪来,心里的感激与感动,已将她湮没。
“东家……对不起……谢谢你……”
陈子岩怜惜地她红肿的小脸,尚还在淌血唇角,心里阵阵闷痛。
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商娇揽进自己怀里,与他头颈相抵。
温柔的手,轻轻抚着她柔柔的发,悸动的心终在此刻安宁。
还好,今日他放心不下,跟在了她的身后。
若她当真被刘虎掳去,从此失了音讯……
他要怎么办?
没有了商娇,他要怎么办?
偏着头,轻嗅着商娇发间的清香,陈子岩满心的爱怜与歉意,缓缓道:“傻丫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从不知,你经历过这般的苦楚与艰难,却还能活得这么坚强……昨日竟对你说出了那样的话,是我不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在陈子岩说出这番话的这一刻,商娇所有的心防,全然土崩瓦解。
这个人,如此温柔,如此懂她,让她如此依赖,让她如此信任……
伸出手,她缓缓地环住他不甚宽厚的肩,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感受到她的回应,陈子岩拥着她的一只手愈发的用力。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柔的,轻轻地哄着,“傻丫头呵,别哭,别哭……”
听着陈子岩柔声的轻哄,商娇的泪却越发的止不住,倚着陈子岩的肩,第一次如此放开心怀,放声痛哭。
内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宁。
仿佛有他在,纵然深陷阿鼻地狱,她亦安稳圆满。
这样的感觉,她从未有过,也再不会有。
卷二 情起时,风云聚,一寸相思一寸情 92、妙策
第92章 、妙策
“什么?睿王我随商队,出……出使柔然?”商娇回转身,一脸惊诧地看着坐在上方案前的陈子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着前几日被刘虎打街殴打的关系,陈子岩特意延了商娇几日的假期,令她在家休息养伤。
却不想好容易将脸上身上的伤养得好了,她才刚刚回到商行上工,便听到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赶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她几步走到陈子岩的案前,问道:“东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事先你都没跟我说过呢?”
陈子岩正面色淡淡地批复着手中的公事,闻言头也未抬,道:“就那日在睿王府,睿王召见我们几位皇家采办的商户,通传的此事。若当日你没有突然闯入王府,只怕睿王也不会临时起意,让你与我们随行。”
“哦,那日啊?”商娇忆及她与陈子岩告辞出王府时,睿王突然跟陈子岩所说的话,恍然大悟。
遂好奇心起,她索性趴在案上,趴在案前,贼笑着问道:“东家,我们去柔然做什么呀?睿王出使柔然是为国事,可带着我们这些商队随行是什么意思啊?”莫非朝廷有银子没处使,带着他们公费出国旅游考察?
陈子岩抬头看商娇有形没状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好气,拿起手中笔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自古使臣出使番国,皆会带上商队同行,一是展示国力,二也与当地进行交流与沟通。”
“哦。”商娇揉揉脑袋表示明白了,转了转眼珠,又好奇地问,“那东家,睿王此次突然出使柔然,又是所谓何事呢?”
陈子岩批复公文的手顿了顿,面色便有了几分凝重。
“大约,是为皇上向柔然公主求婚之事罢。”淡淡一句话,一笔带过。
商娇却瞠大眼。“啊?求婚?皇上向柔然公主求婚?”她大声问。
脑海里,不由得忆及现在尚困于胡府的穆颜,商娇的心沉了沉,又问道:“不是说春节过后,皇上便要广招天下秀女入宫待选了吗?怎么皇上此时又要向柔然提亲了?”
陈子岩大约没想到商娇会反应如此剧烈,诧异地抬头看了商娇一眼,“采选秀女入宫是每年朝廷例行之事,为的是为皇家充实后宫,开枝散叶。而向柔然可汗提亲,则是国事,若柔然公主答应下嫁,至少亦是妃位以上的命妇,这二者并无矛盾,自然可以并行。”
商娇却并无解惑,咄咄追问,“可是为什么偏是今年呢?皇上登基日久,若为国事,那为何不早日向柔然求亲,却偏得等到今年,突然行此决定呢?”
陈子岩默了默,商娇对此事超乎寻常的关注,让他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此前我朝与宋国并非无此打算,也分别派过使臣前往求亲,但均被柔然可汗以公主尚幼所拒。但现今公主便已年满十五,柔然可汗也已有意为公主选婿婚配。此时皇上派使臣求娶,份属自然。”
说到此处,陈子岩皱着眉,将商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道,“倒是你,今日怎生如此关注皇帝婚配之事?奇奇怪怪的?”
商娇见陈子岩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心里一惊,生怕自己露了馅,忙嘿然笑道,“我哪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说完,忙避过陈子岩半信半疑的目光,又问道:“那东家,我们何时随睿王启程去往柔然?又大约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
“再过半月我们便会出发。柔然不比天都繁华,此去算上来回行程,估计会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这段时日,你便多留心,早早备好行装吧。”
“哦。”
商娇应答,在心里估算了一番。
现在刚过完年,再有半月便是三月初春时分,再有个三四个月的时间在外面,那待她回来之时,已是六七月份了。
早已过了穆颜参选、入宫的时分。
而她这段时日,竟都不能陪在穆颜身边。
想到此处,商娇面上虽不显,端端坐回自己的书案前,心里却早已沸反盈天。
自古以来,皇帝便是天子,自然有权将天下间最优秀的女子留于身边,以供享用。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哪一个不是每年经过全国精挑细选,家世容貌均为上品的佼佼者?
将来,更有可能还会多一个带着政治目的而来的公主……
皇帝的后宫佳人之多,情势之复杂,可想而知。
而穆颜容貌虽美,性子却沉静,胡家家世又一般,即便参选,也无十分把握可以入宫。
可按照安大哥的分析,若穆颜落选,胡沛华是绝不会让她与商娇这两个知道他李代桃僵的秘密的人苟活于世的。
看来,她的确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帮穆颜在这样百花争鸣的选秀中脱颖而出,先顺利入宫,暂时保全她俩性命再说。
可是,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非易事。
琴棋书画,诗词歌舞,穆颜自然不差,但若与那些系出名门的闺阁小姐相比,未必可以拔得头筹。一个不当心,反倒容易成为朝中大臣攻讦的目标,竖敌无数。
一想到这些,商娇心乱如麻,头大如斗。
她本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民女,既便有着现代的灵魂,看多了宫斗戏码,但到底从未亲身经历过。
那日在王府,听得李嬷嬷说的那些皇宫秘辛,已觉人心算计,可怕至极,是以巴不得赶紧逃离王府,远离那些权力纷争。
可现在,命运却逼得她不得不挖苦心思,想法搅局,扶持穆颜入宫,来保全她与自己性命。
可谈何容易?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凡家有适龄女儿的,有谁不想入宫侍君,以图家族显耀,升官晋爵?
便是有大魏“立子杀母”的国律如头顶悬刀,那些人亦何尝不是蜂拥雀跃,削尖脑袋往宫里送人,以期凭一个女子,换得满门辉煌荣耀。
更何况,那些女子入了宫,她们身后的亲族为保地位不失,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们立于不败之地。
便如舒妃,现今的皇太后,睿王亲母,不就是这样一个先例?
现在,她既是皇上养母,又是王爷亲母,身为皇太后,地位已是至尊至贵!
有了这样的例子,那些送女入宫的外戚家族就不能效仿之?
至于这些被送入宫的女子,她们在后宫过得如何,可曾步步惊心,可曾如覆薄冰,可曾备受冷落备受欺凌备受折磨……又岂会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想到这些,商娇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蹿上了她的脑海。
这个想法令她心惊,却又兴奋得全身战栗。
她想,她找到令穆颜可以顺利入宫的方法了!
只是这方法太险,太过引人注目,甚至会引来皇帝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