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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白等。”
声音细若蚊语,少丹与马都尉在旁却听得清楚,两人大吃一惊。段成志在垂死之时,气若游丝,眼神也渐渐散了,少丹向他凑得近了些,只听他说道:“皇后要假回鹘人之手置你于死地,你要当心!”
如梦往事,在此时一幕幕重现于段成志眼前。
☆、勾心斗角
那本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皓月当空,满如银盘,在大明宫的琼楼玉宇之中洒下一层银辉。
段成志却知这风平浪静的夜幕下杀机四伏,他久久凝望夜色中的长春宫,那里面住着他梦中的女子。
良久,他跃上卷棚顶,伸手轻轻揭去一块琉璃瓦,向下望去。
只见房里绵帏绣被,珠帘软帐,藏青色的地衣上织了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触目之处,满是富贵。
一名珠翠插头的女子坐在桌前,正是当下最受皇上宠爱的陈贵妃,只见她年纪二十上下,一张脸庞精巧绝伦,明艳无双,眼里却含了一抹忧愁。
只听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冷春,替我梳洗罢,我有些累了。”
那声音温温柔柔,似一缕丝线一般钻入殿顶段成志心里,牵扯得他心里一痛。
那名叫冷春的宫女走上前来,一边替她摘下头上珠翠,一边说道:“贵妃叹什么气,想念皇上么?皇上去太庙为小殿下祈福,明日便回来啦!”
陈贵妃微微侧头,嗔道:“你又胡说八道,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冷春咯咯一笑,也不说话,陈贵妃又道:“你怎知是个男孩?我倒愿是个女孩!”说到此处,她连连叹气,眉毛又微微蹙了起来。
冷春答道:“生个公主也好,像贵妃一样貌若天仙。”
陈贵妃摇了摇头,自己说道:“这宫里女人生的男孩一出生便夭折,生女孩倒是母子平安,冷春,你说怪不怪?”
冷春眼珠子一转,说道:“贵妃怀着龙种,还是少想这些烦心之事才好,平常妃嫔哪有咱们贵妃福泽深厚?”
陈贵妃缓缓说道:“这长春宫原先住的妃子便是在分娩之时死的,诞下的也是一个男孩,只怕这宫里能平安生下男孩的,便只能是皇后了。”
说道此处,她起身,冷春为她脱去身上衣裙,段成志见状忙把眼睛移开,正要将那琉璃瓦片重新盖上,却听殿外一人高声叫道:“皇后驾到!”
跟着十几个宫女太监呼道:“皇后千岁。”
屋中陈贵妃一惊,身子一晃,镜中一张花容顿时失色。冷春上前对她低声说道:“贵妃莫慌!”
陈贵妃点点头,强作镇定,一面起身向外迎去。只见几十人簇拥着皇后进来,陈贵妃忙上前请安,说道:“不知皇后忽然驾临,恕妾未能远迎。”
皇后瞧了一眼陈贵妃,柔声说道:“妹妹是有身孕的人,怎能行此大礼,快些起来,本宫日里送皇上出宫,左右无事,便来瞧瞧妹妹。”
陈贵妃应了一声,起身站在一旁,皇后缓缓坐入椅中,一手拉过陈贵妃的右手,说道:“妹妹生得这般模样,难怪皇上欢喜得紧,专为妹妹做了这么一只龙凤呈祥的镯子!”
陈贵妃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镯子,上面雕了一龙一凤,陈贵妃慌忙道:“皇后若喜欢,妾便将这只镯子送给皇后,皇后留着赏奴才们罢。”
说完陈贵妃便伸手去摘那镯子。
皇后轻轻一笑,按住陈贵妃左手道:“妹妹左一个皇后,右一个皇后,叫得好不生分,本宫当你是妹妹,妹妹怎不叫本宫一声姐姐。”
陈贵妃忙道:“妾不敢。”
皇后仍是轻轻一笑,续道:“这只镯子以伽楠木所制,是皇上差人花了半年光景才做成,这普天之下,便再找不到第二只这样的手镯,皇上将它送给了妹妹,妹妹可得给咱们皇上开枝散叶,诞下麟儿才好。”
陈贵妃脸现惧色,轻轻应道:“妹妹福薄,只求能为皇上诞下个公主便已知足。为皇上绵延子嗣,还得靠皇后。”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入宫十年,一直诚心祈求上苍,唉,好不容易如今也怀上了龙胎,但愿能如妹妹吉言,为皇上诞下皇子。”
陈贵妃此时心中有如一面大鼓敲击,明知皇后来者不善,却什么也不敢说,真是巴不得皇上能立时回宫。
皇后瞧了瞧殿外一轮明月,对陈贵妃说道:“妹妹入宫三年,本宫瞧皇上喜欢妹妹,心里也好生喜欢,巴不得妹妹也生个男孩子,也叫本宫的孩儿有个兄弟才好。”
陈贵妃只觉不祥之感愈加沉重,只得颤声答道:“是,多谢皇后。”
皇后又转脸瞧了瞧陈贵妃,说道:“妹妹怎地气色不太好?想必这几日思虑过甚了罢。妹妹,这后宫里的女人只有一件事要紧,那便是替皇上生下儿子,其它的事,别想那么多才好。”
陈贵妃低头答道:“是。”
皇后朝身旁太监总管刘玉胜看了一眼,刘玉胜会意,向前两步,呈上一只食盒,在陈贵妃面前打开,只见里面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碗中,盛着半碗汤羹,正冒着热气。
陈贵妃心知不好,不由向后退了半步,皇后笑道:“今日我特地叫御厨做了一碗杏仁白露汤来,妹妹趁热喝了,气色便会好些。”
陈贵妃慌忙跪下,语无伦次地说道:“妾、妾求皇后,妾——”她一见这汤羹,便知大事不妙,自是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自陈贵妃怀孕以来,皇上除了上朝便陪在左右,要亲自看她平安诞下皇子。谁知今日才离宫几个时辰,大祸便至,陈贵妃自知这汤有毒,但皇上不在,自己怎能推脱不喝。她跪在地上,心中又急又慌,不知如何开口求饶,这心狠手辣的皇后才会放过自己。
冷春走上前去,接过玉碗,对皇后说道:“皇后,贵妃近日肠胃不太顺,太医说喝不得太热的汤水,奴婢将这汤凉一凉,一会便伺待贵妃喝下。”
皇后微笑道:“好,好,玉胜,你在一旁伺傍着,一会再回去见本宫!”刘玉胜忙应了,皇后起身,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的陈贵妃款款一笑,摆驾回宫,陈贵妃只得以礼相送,心里一阵慌乱如麻。
顷刻之间,皇后连同几十个宫女太监走得一干二净,段成志伏身在殿顶,眼瞧见众人出了长春宫,只听留珠轻声问道:“皇后为何不瞧着陈贵妃将汤喝下?”
皇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本宫孩儿才五个月,本宫可不想让他这么小便见了这血腥杀戳的场面。本宫孩儿日后要一统江山,做个仁义之君!”
留珠忙低头说道:“奴婢浅薄,请皇后责罚!”
皇后微微一笑,道:“玉胜带人看着那贱人,本宫量她这次决难逃脱本宫的手掌心!”
留珠道:“还得多亏皇后足智多谋,请皇上去太庙为皇后腹中孩儿祈福。”
一众人说着话,朝皇后寝宫走去,段成志悄声没气地伏着,寻思等众人一走远得即刻动手。
只见长春宫烛火摇曳,陈贵妃跪地苦苦求道:“刘公公,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孩儿!”
刘公公阴恻恻地说道:“陈贵妃,俗话说,乐极生悲啊,贵妃入宫才三年,便已高居贵妃之位,贵妃若生下儿子,贵妃说皇后这位子还坐得稳吗?”
陈贵妃惨然说道:“妾从未敢觑皇后宝座,公公明鉴!”刘公公朝身后小太监长顺瞧了一眼,说道:“替主人分忧,是我们这些奴才的份内之事,贵妃,汤已凉了,贵妃还是趁早喝了它,奴才们好——”
话到此处,刘玉胜忽然惨呼一声,他吃力地转过头去,只见冷春这丫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尖刀,正站在身后。
那刀刃滴滴嗒嗒朝下淌着鲜血,刘玉胜只觉背心一阵剧痛,他尖着声音道:“你,你,大胆奴才,长顺,快抓住她!”
长顺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冷冷地瞧着刘玉胜,刘玉胜点点头,尖声说道:“你这个该死的——”话未说完便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段成志没曾料想会有此变数,不由吃了一惊,陈贵妃更是吓得面无人血,她尖叫一声,一只手捂住嘴唇,身子向后仰去。
另一宫女抢上前去,扶住陈贵妃,陈贵妃定了定神,勉强站定,惊恐地瞧着屋中站的十几名宫女太监,说不出来。
冷春一言不发,回了陈贵妃寝室,片刻之后,提着一只包裹出来,又拿过一套宫女衣服,匆匆说道:“贵妃,快换上奴婢的衣服,逃出宫去罢,皇后不会放过你的。”
陈贵妃惊魂未定,颤声说道:“冷春,这是怎么回事?”
长顺跪倒在地,说道:“皇后视贵妃为眼中钉,早想除之而后快,这碗汤并非堕胎之药,皇后想害的,不只是贵妃腹中孩儿。”
陈贵妃打了一个寒颤,问道:“你,你不是皇后身边的人么?”
长顺道:“奴才年前犯了事,皇后本想赐死奴才,多亏贵妃向皇上求情,奴才才多活了几天,贵妃贵人事多不记得了,可贵妃的恩情,奴才没一日敢忘,奴才只想有朝一日能报答贵妃,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难回生前
陈贵妃万没料想当日无意一次善举,竟换来一个奴才的死心踏地,她眼中溢出泪水,向左右看去,十几名宫女一齐跪下,说道:“贵妃入宫只有三年,待奴婢们如同姐妹,从未将奴婢当奴婢使唤,奴婢只求贵妃无恙,奴婢们虽死无憾。”
陈贵妃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伤心,喃喃道:“你们、你们——”
冷春一边替陈贵妃换上衣裙,一边说道:“奴婢知道皇后早晚会对贵妃下手,所以一早做了准备,请贵妃带着这块令牌出宫,这辈子都别再回这地方,奴婢们做了鬼都甘心了。”说着塞给陈贵妃一块出宫的令牌。
这事来得突然,大出段成志意料之外,他略一沉呤,没有现身,只悄悄跟在陈贵妃身后一路奔去。
陈贵妃跌跌撞撞地出了皇宫,出两道宫门,竟没有人阻拦,段成志暗中叹服长春宫里的宫人事先安排得妥当,心中虽知那一群宫人必死无疑,可眼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陈贵妃出了宫,回头望望高耸的宫墙,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前方,不知要去何处,一轮明月照得她形单影只,她四下略略一顾,向北一条小路奔去。刚翻上一座山头,便听到底下大路一阵马蹄急驰而过,循声看去,正是几名大内侍卫,想必是连夜找寻自己而去。
月亮从云中现出,照在林中石堆之中,远处夜枭怪声凄叫,陈贵妃不由一阵胆颤心惊,她倚在一块石上休息片刻,不敢多做停留,又向前跌跌撞撞奔去,去哪里?没人告诉陈贵妃,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离皇宫越远,自己便会越安全,她伸手轻抚自己肚子,低低说道:“孩子,娘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陈贵妃抬眼瞧瞧满月,辩得方向,思忖道,太庙正在西方,但当下却万万不能去,往东是繁华市镇,只怕人多嘴杂,也去不得,往南是一条大河,自己孤身一人,无论如何过不去,陈贵妃咬了咬嘴唇,向北边而去。
前面一片树林,树影斑驳,陈贵妃一喜,这树林遮天蔽日,必可躲得片刻。哪知正在此时,陈贵妃只见前面人影一晃,三个宫延侍卫从树上跃下,站在离自己两丈开外,冷冷看着自己。
陈贵妃心头一凉,自知这几人必是派来追杀自己的大内高手,自己这次是万万再难以逃脱,不由一阵心灰意冷,她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随身所带包袱,忙打开来,只见冷春在里面放着两身粗布衣衫,几枚金钗和几绽金银,说道:“几位大哥,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将这些钱财拿去,只求今日放我一条生路。”
当中那名侍卫身高七尺,方面大耳,正是大内侍卫总管刘大山,他派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追去,自己带了俩人从岔道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