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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那名侍卫身高七尺,方面大耳,正是大内侍卫总管刘大山,他派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追去,自己带了俩人从岔道小路追来,追不多时,只见一个人影正向前奔去,一眼便可认得是个女子,当下便追了上来,拦在前面,果见这女子虽是普通人家衣着,却掩不住的国色天香,正是皇后要杀的陈贵妃。
刘大山冷笑道:“属下一家老小十多口人全在贵妃您手上,属下可不想为这么点小钱赔了一家老小的命啊。”
陈贵妃咬了咬牙,道:“那好,你们将我送往皇上那里,皇上必会重重赏了你们。”
刘大山仰天哈哈大笑,说道:“皇后如今要杀你,皇上也保不住啊!皇后亲哥哥手握五万大军,便在左右,你说哪个男人会蠢到要美人不要江山?”
陈贵妃知他所言不假,不由黯然失色,刘大山对左右俩人说道:“皇后恐怕夜长梦多,你们快下手吧!”
左边那人应了一声,呛啷一声,从背上抽出一柄长剑,右手向半空挽了个剑花,向陈贵妃刺去。
陈贵妃只见那剑尖越来越近,那人影越奔越快,她身子颤了一下,本能地想向旁边躲去,可颤了一颤,却没动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辈子自己只活了二十年,却也得君王如此这般庞爱,也算不虚此生,与其后半生躲躲藏藏,不如一死,一了百了的好。陈贵妃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那么的漫长,似乎比自己活过的二十年还要长久,陈贵妃心里想到,只怨自己命苦。便在此时,却听到离自己两步之外,一个声音惨呼一声,陈贵妃睁开眼睛,只见那名侍卫额门正中插了一把匕首,身子扑的一声倒在地上。
陡生变故,余下三人都是大吃一惊,陈贵妃又惊又喜,恍若见到一丝生机,不由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灰影几起几落,已奔到自己身边,此人身形瘦挑,脸上蒙了一块黑布,两眼如炬,冷冷向着刘大山俩人。
虽是蒙了脸,陈贵妃还是认出此人,她两眼一黑,险些昏过去,但倾刻稳住心神。
刘大山见此人奔跑之中,仍能发出匕首打死大内侍卫,武功之高,不可小觑,当下双拳一抱,说道:“没敢请教阁下大名?”
那蒙面人却不说话,只示意陈贵妃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物事,刘大山又道:“我二人乃是禁宫大内侍卫,在此捉拿宫中要犯,阁下要管闲事么?”
那人仍不答话,猛然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向俩人挥剑攻了过去。
当下三人兵刃相交,斗成一团,只听锵锵之声不绝,刘大山只觉此人攻势凌厉,剑法锋锐,招招夺人性命,不由又惊又怒,我大内侍卫人人是万里挑一选出来,想不到这江湖上竟有如此高手。
三人斗得上百回合,难解难分,那蒙面人以一敌二,仍是游刃有余,刘大山暮地心念一动,今日出宫,本只是杀陈贵妃便可回宫复命,哪需与人白白耗力。想到此处,刘大山刷刷连攻三剑,向同伴递了个眼色,同伴当即会意,趁蒙面人回身挡隔,空中一跃,向陈贵妃扑去。
陈贵妃啊的一声尖叫,向后急奔,那蒙面人从怀里摸出一物,向那大内侍卫射去。
那大内侍卫剑尖离陈贵妃尚有一尺,脑后风声骤起,急忙闪避,却晚了一步,只听扑的一声,那物已没入后脖,只见仍是一把匕首,那侍卫身子晃了一晃,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刘大山眼见两名同伴一前一后被杀,不由大怒,摧剑狠命向蒙面人刺去,俩人再斗三十回合,只听得当的一声,双方剑刃相交,都折成两段。
俩人扔掉断剑,同时向后跃开一步,冷冷地盯着对方。
时间如同凝固一般,也不知过得多久,刘大山冷冷说道:“阁下始终一言不发,莫非也是大内高手?且让我猜上一猜。”
刘大山沉默片刻,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段成志!”
那蒙面人不答,沉默片刻,抬手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刘大山咬牙道:“段成志,果然是你,你平日一直不显山露水,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段成志在宫中做了几年侍卫,一直沉默少言,并不起眼,刘大山一直没看出这个人武功竟如此之高。
大内侍卫个个身怀绝技,有人善于用剑,有人善于使掌,有人善于暗器,有人善于使刀,但人人深知伴君如伴虎,宫里的人勾心斗角,所以人人虽是效忠于皇上,却都留了一手,以备不时之需自保一命。
段成志哼了一声,心想:“你既已知道我是何人,今日只好跟你拼了。”
只听刘大山喝道:“你拿皇上奉禄,为何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段成志开口说道:“去他妈的冬西南瓜汤,几个大男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才是大逆不道!”
刘大山仰天长笑,俩人均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笑声刚止,刘大山纵身向段成志扑了过去,口中叫道:“好,段成志,今日我来见识一下你家无影掌!”
俩人霍霍拳掌相交,看得一旁陈贵妃心惊肉跳,今日得这世上一等一的高手相助,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必不独活。
俩人拳来掌往,迅即交了五六十招,刘大山到底上了年纪,渐渐落入下风,忽地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刘大山身子一晃,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段成志右手一扬,一柄匕首飞出,直插入刘大山脖梗,良久,方才上前探他鼻息,确认刘大山已一命归西。
长夜无声,段成志缓缓转过身来,走向陈贵妃,陈贵妃死里逃生,脸上却无半丝喜悦之情,她凄然道:“成志哥,你又救了我。”
段成志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皇上出宫,我便知皇后要找机会下手,一直伏在你宫墙之上,你一路出宫,我便跟了上来,方才在后面先杀了两个大内高手,险些便迟来一步。”
陈贵妃摇摇头,说道:“我命苦,死不足惜,成志哥今日为我犯下大罪,只怕皇后饶不了你。”
段成志笑道:“去他妈的冬西南瓜汤的皇后,老子不回去,看她能不能抓到我!”
月光下,那双眼睛仍和从前一样,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茫,段成志突然止住话,静静地瞧着陈忆安那张俏脸,三年来,有多少次梦中自己怔怔地瞧着这双眼睛,有多少次想拥她轻轻入怀?
陈贵妃愕然道:“你、你不打算回去?你要去哪里?”
半晌,段成志说道:“安妹妹,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护着你们母子,可好?”
陈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光茫,但瞬间却又黯然下去,一丝苦笑挂在嘴边,她冷冷地说道:“我已不是从前那个我。”
☆、义薄云天
段成志一怔,道:“我却仍是从前那个我。”
陈贵妃摇摇头,缓缓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日我出宫,已是罪不可赦,你若跟我一起,只怕——”
段成志一怔,道:“你还想着皇上有朝一日寻到你,你可便再回宫?”
陈贵妃道:“那地方生不如死,我怎想回去?”
段成志道:“那你为何不愿跟我走?”
陈贵妃叹了口气,说道:“成志哥,你是个好人,我这辈子有你,有你这份心意,也已知足,你何苦跟我去过那躲躲藏藏的日子,一辈子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段成志道:“去他妈的冬西南瓜汤,我段成志本便是个在刀尖上过活的人,还怕死么?”
陈贵妃微微一笑,连日来,她一直愁眉不展,今日见了段成志,竟不由得大为宽心,说道:“成志哥,这些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这句话还是常挂在嘴边,真像个孩子一样。”
段成志颇为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头,说道:“方才一直没想开口说话,这句话憋了好久。”
前途未卜,俩人又都沉默了半晌,陈贵妃道:“成志哥,你若一走了之,你家里人可怎么办?皇后明日一查便知是你犯的事。”
段成志一拍脑门,对啊,少不得要细细布置妥当,否则拖累家人横招灭门之灾。
段成志思忖良久,对陈贵妃说道:“安妹妹,你且先走,咱们约好一个地方,等我回去复命,便说你跌下山崖而死,过段时间事情平复后,我带了老母来与你会合如何?”
陈贵妃心里叹了口气,成志哥艺高人胆大,于人心却想得恁简单,皇后欲置自己于死地,必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凭你轻飘飘一句跌下山崖去了便可瞒得了她么?大内高手死了五人,独你一人活着回去,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当下陈贵妃硬起心肠,冷冷说道:“不、不,我可不想再过从前那种贫苦日子,这三年来,我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整日吃山珍海味,我要的仍是这种生活。”
段成志一怔,愣愣地问道:“安妹妹,你、你变了!”
陈贵妃道:“我跟着你,必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我若一人独活,只怕反倒痛快逍遥许多,皇上若还想起我,定会派人来寻我。到时我回到宫里,便仍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段成志心中一酸,心中忖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么?这人世间,还能找到第二个这般对你的男子么?皇上宠你,给你荣华富贵,可到头来,却保护不了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心头难过,怔了半晌,才道:“安妹妹,咱们寻一处地方,我有一身力气,总能挣钱养家,虽不能让你过宫里的日子,却定会对你好。”
他心中想着若陈忆安愿意跟自己远走高飞,便是拼下命来,也会如她心愿。
陈贵妃心中一酸,成志哥,你对我好,我如何不知,可我已负了你,怎好让你为我白白送命?
当下她扳着脸说道:“不,不,你别跟着我,我若死了便是我命薄,但若要我跟你去过那穷日子,我倒宁可被人杀了。”
段成志只觉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眼前之人,容颜未改心已变,这世上之事,果然妇人之心难料。良久,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被迫入宫,我只当是形势所迫,哪知才三年,你已变心。”
陈贵妃咬了咬嘴唇,只觉心中一痛,若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她抬头瞧了瞧月亮,心知决计已回不到从前了。
这晚月色分外惨白,她拼命抑制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道:“从当下起,你我各自保重吧,成志哥,我的生死,你也不用再管啦。”
说罢陈贵妃转头便走。
段成志黯然失色,默默看陈贵妃转身走出数步,暮地想起一事,叫道:“安妹妹。”
陈贵妃脸上已滴下眼泪,她忙伸出衣襟匆匆抹干,微微侧头问道:“怎么?”
段成志走上前去,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陈贵妃说道:“安妹妹若生下男孩子,教他练了这门武功,在危急关头才可以防身。”
陈贵妃接过那件物事,展开一看,里面包了本小册子,上写三字“无影掌”,不由吃了一惊,说道:“成志哥,这是你家传绝技,向来只传嫡子,怎能给我。”
段成志心中苦笑,你虽已变心,我却至死不渝,我大哥二哥早亡,这武功传给我,我已决心非安妹妹此生不娶,怎会再传他人?口中却笑道:“去他妈的冬西南瓜汤,不过是门寻常武功,有什么打紧。”
陈贵妃心想,你能将刘大山这种大内一等一高手打死,怎地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是寻常武功,但见段成志言语恳切,一双眼睛巴巴地望自己收下,当下心中一软,说道:“多谢成志哥。”她将那小册子放入怀中,又转身向前走去。
段成志驻足良久,只盼陈贵妃能回心转意,同意与自己远走高飞,他哪知陈贵妃早已流泪满面,眼前模糊一片,他哪知陈贵妃心中正在祈祷,愿我成志哥好人好命,回去娶一贤淑女子,从此太太平平,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