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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这般相识的?”欢斯夜道,觉着这般的相遇,也算是难忘了。
却不料岩秀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我识得她早于那时,她识得我晚于那时。”
欢斯夜有点晕:“啊呀,你们的故事可真长真乱。”
“不乱!”他佯怒地弹了弹她的脑门:“我慢慢讲给你听。”
“不听不听!”她躲开:“这大好日光,我可不想用来听你与别的女人的故事。”
“不听也得听!”他扶了一把她险些栽下去的身子:“我不带你下去,你下的去么?”
欢斯夜环顾四周,那眼神分明是在寻找什么。
“别找了,”岩秀拔走她心里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肃慎索离这会儿正在里头听‘肃慎少主擒熊记’听的津津有味呢。”他轻轻踩了踩脚下的瓦片。
“我的老天爷啊!”欢斯夜心中哀嚎,人一下子焉了一半,道:“你说吧。”
岩秀娓娓道来,欢斯夜一开始还漫不经心,渐渐地也收了神听着,他所讲述的故事里,她明明是个局外人,可莫名确有置身其中的奇怪之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双男女芳华妙龄,在戏班子的屋顶上,正儿八经地讲故事。
嗯,礼未崩乐未坏,世风日上,可喜可贺,连西风都放软了身段,对他们温柔以待,轻轻地吹着。
他说完后,她愣了好一会儿,问道:“那你,是不是因为她母亲临终的嘱托,你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才对她多加看护,久而久之,渐成习惯,其实并不是喜欢她?
“当然不是,”他道:“若只是那样,我便不会做下那件蠢事。”
“蠢事?”
“是啊,自从那次她将我认成狐狸精后,我就想着,怎么才能娶到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吃饭也想,睡觉也想。”
欢斯夜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直接去提亲不就得了,瞎想什么?”
他幽怨地回看了她一眼:“她是南诏的神女,终身不能嫁。”
“啊——”欢斯夜惊叹一声:“那你后来,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了,”他垂下眼:“想到一个馊主意。”
“抢人?生米煮成熟饭?”
“比这还馊,”即使时隔多年,他眉目之间也尽是懊悔:“南诏神女皆武艺高强,她更是有,练成百年来无人练成的赤灵冰焰之志,可我当时却觉得,她有我护着,不会武功又何妨,况且,她若是于武学之上无造诣,那必然做不成南诏的神女,那样,我就能娶到她了,于是我……让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化功散——”
“确实是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欢斯夜心道,看着他眸中痛色,又有些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呢?你真的……这么做了吗?”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事将成那日,我忽然改了主意,让人换掉了那道菜,只是后来,我们终究是因此事而互生嫌隙。”
“我想,她如果知道原委,应当不会怪你吧。”
“嗯,”他半喜半忧:“她……原谅我了。”
“真好,皆大欢喜。”欢斯夜朝他道:“喂,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啊?”
“因为,”岩秀看着她:“她将我忘了。”
欢斯夜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又忽然抬头问他:“那你,也会忘了她吗?”
“不会,”他的声音像是有四两拨千斤的神力,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她在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拉过她的手,分别放了他的额头,双眼,心口:“她在我心里,骨血里。”
欢斯夜好似忘了自己的手还放在他心口,沉思着皱了皱眉,道:“我也是女人,而且我心中对你,也确有几分倾慕,可方才听你说了一通对别的女人的深情,不但不难过,心里竟还有几分欢喜,真是好生奇怪。”
“你这个傻瓜,”欢斯夜这突然的表明心意,岩秀猝不及防又喜从中来,一把将她拥住:“因为,你就是她。”
她在他怀里,心中却飘然不定:“自从我来了大豫,人人都将我认成了她,我真的,是她吗?”
“是,”他收紧了手臂:“你就是她。”
☆、冬阳下雨
“喂!屋顶上那两个给我下来!”
岩秀与欢斯夜循声望去,只见屋下站着一人,带着堂帽,画着大红脸,穿着圆领马蹄袖箭衣,叉着腰朝他们吼着。
“对,说你们呢!”见他二人终于朝他看来,他更是扯着嗓子喊道:“演熊的兄弟出了点事儿,你俩快下来替一个!”
“熊?”欢斯夜不明就里,道:“出了什么事?”
“唉!”那红脸像是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一般,催胸顿足了一番道:“戏中人冷眼旁观,看戏人倒入戏太深,这擒熊记演了一半正是精彩之处,竟从台下窜出个人来将熊形猛揍了一顿,我的乖乖,费了老大劲儿才拖下来……咳!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不快来救场!青天白日的,你俩还敢躲屋顶偷懒,我回头告诉班主……”
那人一直骂骂咧咧不停,欢斯夜还未听的不耐烦,已被岩秀轻轻一拉,抱在怀里飞檐走壁地离的远了。
不知道岩秀怎么想的,方才是屋顶,现在,是一艘画舫,的顶上。
他落脚时很小心,不过画舫还是轻轻地晃了晃,也不知惊没惊动里头的游湖之人。
今日恰是立春,又逢天公作美,好风如水,清景无限,一艘艘画舫五彩斑斓,形如铺锦。
岩秀偏偏不去看四周之景,只看着她,一张脸笑吟吟夹着欢喜,直勾勾带着……色气?
“你这般瞧着我作甚?”
“我高兴。”
“高兴什么?”
“即使你将我忘了,仍是对我动了心,而且,还动心的——这般快。”岩秀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欢斯夜看着来气,道:“动心了又如何,未嫁未娶未洞房,这变数也是有的。”
岩秀闻言脸色一变,好在戏装未卸,倒也看不出来,他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已嫁已娶已洞房,抓了她的手腕,道:“那赶紧再成一次亲吧。”
“不成,”欢斯夜挣开手,道:“这般仓促就想骗我去成亲?不去!”
“那你,要如何才肯答应?”岩此时倒不慌不忙,仿佛不管如何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了一般。
“嗯……”欢斯夜眼珠子转了一圈,瞧着那微光粼粼的湖面,忽而有了主意,嫣然一笑道:“我要,春花一篮,秋月一轮,冬阳一捧,夏雨一盏,外加一首动人的情诗,你若凑齐了拿来,我便唤你一声夫君,如何?”
“哎呀哎呀,夫人你可真是调皮,”岩秀皱了眉头晃着脑袋,作烦忧状:“不过你放心,为夫给你弄来便是。”
“住口!”欢斯夜半羞半怒地锤了他一下:“叫我夫人,也得等你将这些东西都弄来了再叫!”
岩秀趁机擒住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道:“是是是,尊夫人命。”
“你还叫!”她拳头直接撞向他眉心,不过那力道,估摸着连块儿豆腐也撞不破。
“哎——快看呀,前边儿那艘画舫上搭戏台了!”
“哎哟,还真是,不知是那个戏班子?”
“呀,好俊俏的小生。”
“快快快,划到近处看看,唱的什么?”
“……”
眼看着湖中画舫皆向他们这艘聚拢而来,待这两人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已被好几十双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了个遍。
“不是唱戏吗?怎么没声儿啊?”
“哎你说,这两人凑这般近做什么?”
“莫不是有龙阳之好?戏子多断袖,此话,果然不假!”
“……”
嗡嗡的议论声入耳,自是走为上策,岩秀一把捞过欢斯夜,再次飞檐走壁而去。
这回稳稳落到了他们在越州所住宅子的院中,再往前走两步,就是欢斯夜的闺房。
岩秀出了些汗,欢斯夜也是,两人看着对方花了的戏脸,皆是轻声一笑。
“我先去梳洗一下。”
二人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二人又是展颜一笑,心中荡开柔情蜜意。
“公子,”云栽记着欢斯夜的嘱咐,近日来一直这般唤她,道:“你在笑什么啊?”
欢斯夜沐浴梳洗完毕后,便趴在桌上撑着脸傻笑,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没什么。”欢斯夜心不在焉地答道。
云栽眼里透着坏笑,长长地‘噢——’了一声,凑到她耳边道:“陛下让奴婢请你过去呢。”
“过去?”欢斯夜嗖得回了神,眸中乍然焕出神采,接着又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去哪儿?”
“陛下说——”云栽的声音中像是蒙了层暧昧:“你要的东西,他都备齐了。”
“当真?”
“嗯,公子……赶紧去看看?”
欢斯夜起先还一步步走的寻常,渐渐地便踏起了小碎步,将云栽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站在他的房门前,她伸出手,又缩回来,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缓缓地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只右侧的烛台上三三两两地点了几根红烛,昏而不暗,他站在屋中,一身雪白中衣,背对着她。
“把门关上。”他道,音如耳语般温柔,好似怕惊扰了烛火。
清晰而又缓慢的关门声里,岩秀慢慢转过来,等她回过身来发现,他已经在凝视她。
半开的衣襟下,他的胸膛若隐若现,欢斯夜的目光不由得顺着边沿,往里探去。
他如知她所想一般,慢慢将中衣掀开,由它滑落在地,然后,一步步向欢斯夜走去。
光影跃动之下,呼吸与温度扶摇直上,牵惹人心。
直到他牵起她的手腕,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支笔,她才渐渐地拢了些神回来。
他握着她的手,将笔触向他的胸口。
寥寥几笔,一簇海棠花赫然出现。
“这是春花。”
接着他手一移,花的右上方,又多了个圆圈。
“这是秋月。”
他放下她的手,顺便将她手中的笔接过扔在一旁,搂过她,吻落在她的眼睛上:“这是冬阳。”
“啊——”她一声轻呼,人已悬空。
他浅笑着看她,往床榻走去。
被褥柔软,她却觉得身上有星点的凉意,原来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但见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脖颈,锁骨,雪/胸,纤腰:“这是夏雨。”
“先别说话,”他道,右掌轻轻覆上她的唇:“接下来,我念情诗与你听。”
佳音倩影萦魂梦,
入骨相思尽赋卿。
密密深情不漏水,
朱丝已挽同心结。
他低沉缱绻的声音回绕在耳,欢斯夜仿佛要在他的目光里融化成一滩春水,她微微偏了头,入眼一片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鼻尖的香甜与他的情话被吹成一片氤氲之气,将她熏的头晕目眩。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甜的。
原来,他方才作画用的墨,是混了红梅汁的蜜。
岩秀只觉的掌心的湿润逐渐烧成滔天大火,与身下的燥热连成一片,星火燎原。
“小心肝——”他的声音情意绵绵:“小宝贝——!”
“岩秀!”她听来有些恼:“不许这么叫我!啊——”
“好,”他半哄着她:“小心肝。”
“岩秀,你若敢再这么叫我,啊——我就——”
“你就怎样?嗯?”
春宵苦短日高起,欢斯夜回想起昨夜,总算知道了羞喜交加做何之感。
但愿暖冬夜未央,千宵并做一宵长。
原来情爱,如此妙不可言,真是,爬上恋爱山,圣人也跌倒。
“你醒啦,”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住:“小心肝。”
欢斯夜只想将头埋进锦被深处不想见人,岩秀却偏不如意地将她挖了出来。
她无奈,皱着张小脸道:“岩秀,我真是败给你了。”
“夫人何出此言?”
“你仪表堂堂,一国之君,不怒自威……不想……”她有些说不下去。
“不想什么?”
“不想床榻之上,如此放荡孟浪!”她心中呐喊道,却一万个说不出口。
岩秀看着她憋闷的模样,乐的笑出了声,随即扳过她的脸,道:“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