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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了,从八点他就一直等到现在,已近午夜,他的猎物却迟迟没有出现。
“陈皓!”
猛然听见关伟杰的声音,他心中暗叫不妙,待循声回头发现来的人不止是他,还有季芸时,陈皓真想诅咒老天,怎么会有那么该死巧合的事情发生!?
如果让季芸知道他在做什么,非得惹来一大堆麻烦和争执,连带的极可能殃及他今晚的“猎捕”行动。
关伟杰兴匆匆地拉着季芸与他同桌而坐房前来招呼的侍者点了两杯热咖啡。
“真巧,我跟季芸刚看完晚场电影,想喝个咖啡润润喉,倒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关伟杰笑道。
“既然你们在约会,我不打扰了,我先走。”陈皓急于脱身,以便另觅地点继续监视。
“这不是什么约会!”季芸急于否认,不希望陈皓误解她和关伟杰之间的友谊。
友谊?其实,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无法理清对关伟杰究竟是基于何种感情?他体贴、风趣,完全以她的需求为需求;他开始成为她的朋友、她排遣无聊时光的同伴;甚至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吗?季芸甚至不敢去深究这问题的答案。
关伟杰也开口留他。“一块儿坐,大家都是朋友嘛!”他暗暗以眼神向陈皓施压,警告他不准破坏气氛。
陈皓无可奈何地坐在原处,一边得应付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边还得分神留意外边的动静。
“葛葳呢?”关伟杰似真似假地开玩笑。“你怎么可能舍得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太保在陪她。”陈皓才没啥心思理会他的玩笑。
“不对啊!”关伟杰狐疑地挑起眉峰。“我记得你从来不泡咖啡厅的,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这么晚还一个人待在这儿?”
陈皓以眼神警告他闭上嘴巴,但关伟杰也不知是故意或无心,完全未加以理会。
他继续一脸怀疑地盯着陈皓。“我看,事情好象不太对哦!从实招来,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陈皓再也忍无可忍地低叫:“阿杰,闭嘴——”
接着,他的怒气在下一秒间被转移了,他等了一个晚上的猎物终于出现!
对街上,黑狗带着一大票兄弟,浩浩荡荡地自一幢大厦里走了出来。
季芸察觉了他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不免大惊失色。“黑狗!”
陈皓猛然推椅而起,正打算追出去,季芸却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汽急败坏地试图阻止他。
“我不是叫你别再跟黑狗了吗?况且,他的案子已经转到别的单位去了,你少惹点麻烦,行不行!”
陈皓的眼神冷硬如冰。“他是我的!”
他挣开季芸,转身就走。
“站住!这是命令!”
陈皓对季芸的威吓充耳不闻,继续阔步而去。
“该死!”季芸低咒,抓起皮包就要走。
关伟杰无奈地轻叹说:“季芸,你阻止不了他的。”他深知陈皓的牛脾气。
季芸头也不回地说道:“阻止不了,我就跟他去。”她继续往外走。
“我呢?”关伟杰自问自答:“我当然不能丢下季芸。”
他丢了张千元大钞在柜台上,匆匆追了出去。
陈皓眼见黑狗那一伙人分别坐上三辆车,他立即奔向座车跳上驾驶座季芸和关伟杰也尾随而至,而且不顾他的阻止分别坐上了车。
季芸先声夺人。“我是你的直属上司,有义务督导你的行动,要不就取消计划,要不就让我参与。”
“该死!”陈皓莫可奈何地低咒;季芸赢了,他不得不让步,但对关伟杰,他却不。“阿杰,下车!”他口气强硬地命令。
“不!”关伟杰比他更强硬。
“阿杰,你立刻下车!”季芸这下倒站在陈皓这边,跟他一个鼻孔出气。“这是非常危险的行动,可不是儿戏!”
面对季芸,关伟杰露出难得一见的固执。“我不怕!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就在她和陈皓争相想劝服他时,黑狗一伙人的车子突然疾驶而去;陈皓当下打住话,方向盘一转,随后跟了上去。
陈皓极有技巧地控制着车速,既不能跟得太紧让黑狗发现,又不能跟得太远以免跟丢了。
他身旁的季芸终于忍不住问道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有线报,黑狗今晚有毒品交易。”陈皓直视着前方的幽深黑眸,泛起一抹渴切夹杂着兴奋的光芒。“看样子,这消息错不了!”
季芸仍忍不住唠叨:“你大可转报负责的单位,而不该这么卤莽的单枪匹马以身涉险啊!”
“黑狗是我的!”他再次强调,眼中的光芒比钻石更加冷硬。“我最恨他那种毒枭,他毁了太多的家庭、大多的人,我绝不可能放过他!”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无线电径自与八号分机联络,要求全力的支持与协助。
关伟杰则不改记者本色,兀自叨念着:“真可惜没带相机石则就有第一手的独家新闻可报导了……”
黑漆漆的海天,规律而悦耳的海涛声;在这状似静谧的气氛下,却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和一场即将爆发的激烈争战。
陈皓一行三人躲在堤岸边的大岩石后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方的动静;黑狗一伙人也在等待。
关伟杰沉不住气地打破寂静。“他们不会只是想来海边散散步吧?”
“不,我有感觉,事情就要发生了。”陈皓清点着枪膛里的子弹。
季芸没有反驳。是的,她也有那种风雨欲来的不祥预感。
“阿杰,不论待会发生任何事,我要你好好地待在这里,动也不准动!你知道吗?”陈皓神情肃穆地叮咛。
季芸随即附和说:“没错!待会势必会枪林弹雨,我在混乱中是无法照应你的。”
面对他们两个软硬兼施的告诫,关伟杰只得允诺。“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
新的状况出现了。海面不再平静,他们远远地看见海上出现一阵忽明忽灭的闪光,紧接着,黑狗的人也以手电筒回以暗号……等了几分钟,他们终于看见三艘小船逐渐朝岸边划来。
“猎物现身了!”陈皓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气氛凝窒得吓人,身后突然有轻微的声响,陈皓和季芸同时循声回首,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别开枪!”来人压低声音,表白身份。“自己人。”
季芸松了口气,很高兴支持来得如此之快。
“来了多少人?”她问。
“十二个警网,连海防人员都出动了。”他简略报告。
陈皓可以感到热血在自己体内澎湃。“太好了,这次谅黑狗插翅也难飞!”
三艘小船已靠岸,十数个人陆续涉水走向沙滩,与黑狗碰头进行交易。
季芸指示前来支持的干员说:“三分钟后,开始行动!”
“是!”他隐身踅回,指挥等待中的警员。
“是时候了!”陈皓向季芸使了个眼色。
季芸点头响应,转而再次叮咛关伟杰。“待在这儿,哪里也别去!”
为让她放心,关伟杰只得颔首。“小心点,季芸。还有你,陈皓。”
“放心吧!”陈皓拍拍他的肩,随即行动。
他和季芸利用岸边礁石作为掩蔽,悄悄朝黑狗一伙人前进。
在一块大石后,季芸猛然拉住他,低声交代:“陈皓,你别太冲动,将黑狗交由法律制裁,知道吗?”
“那么你最好祈祷他束手就缚,别顽强抵抗。”他唇边的那一抹冷笑已不言可喻。
霎时,只闻震天警笛猛然响起,一群荷枪实弹的干员如潮水般袭来。
陈皓不再耽搁,一马当先地朝敌阵冲去,季芸尾随在后。
仿如惊弓之鸟的黑狗,一见陈皓,不禁低咒说:“我操他妈的!又是那家伙,始终跟老子作对!”
“不准动!”季芸扬声大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弃械投降!”
见警方火力如此强大,黑狗手下个个面露惊色。“老大,怎么办!?”
黑狗忿怒得烧红了双眼,眼见陈皓一路直冲他而来,咬牙低吼。“拼了!”
登时,枪声大作,平静的海边响起一阵枪弹激射声。
黑狗并不恋战,一心想趁混乱之际逃逸,奈何陈皓始终当他是误人陷阱的猎物般,穷追不舍。
“老子我宰了你!”黑狗怒急攻心,失控地猛朝陈皓开枪。
陈皓利落地几个翻滚,躲过子弹,并且回击;黑狗险些中枪,却狡猾地以自己的兄弟挡了这一枪,转身逃逸。
“该死!”陈皓立刻追了上去。
矮小灵活的黑狗跑得相当快,且擅于利用地形作为掩蔽;陈皓一路追赶,追至矗立在海湾上一幢久无人居的荒废别墅外。
陈皓背倚在宅邸门边,气息微喘地装填着子弹。
季芸随后追至,靠在他身旁,借此机会喘口气。“黑狗进去了?”
他点头。“这宅于太大,他很可能会循另一个出口逃逸,我从后面包抄,你负责前面。”
“好!”季芙立刻应允。
事到如今,她不打算再阻止陈皓,只想助他一臂之力达成任务;这是他们第一次捐弃成见,携手合作。
陈皓看了她一眼,委身窜向宅子的另一边。
季芙仔细地检查了枪膛,深吸了口气,用静无声地摸进屋里。
关伟杰一路追赶季安而至,正巧看见她走进那阴森森的空屋。
他没听从季苦和陈皓的劝阻,待在安全的地方,他无法!
虽然明知道枪弹是不长眼睛的,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他还是无法舍得下季芙,让她一个人在枪林弹雨中奔驰。
当他委身在大岩石后,远远望见季警随陈皓追赶恶名昭彰的黑狗而去,他再也沉不住气决定行动,一路跑过窒碍难行的岩礁,追着季芙到来此地。
虽然季芙身手矫健,有不输男人的豪气;虽然明知自己或许什么忙也帮不上,但他还是来了,他只希望能永远守在季会身边,做她永远的支柱。
季美花了好一会时间才适应屋内幽暗的微光。她紧握着枪,大睁着履眸仔细地四处梭巡,不见有任何动静。
她轻巧地继续前进,深人屋子内部。浓浊的霉味侵袭着她的鼻子,这屋子显然久无人居,空荡荡的鲜少有可容藏身的地方。
她走进显然是厨房的房间,里面仍然空无一物,只除了一个贴墙的大橱柜。心念电闪,一个直觉窜上她心头,如果是她,或许会选择以此为藏身之所。
她屏住呼吸,缓缓朝它前进,走了两步,突闻身后有轻微的骚动,季会以为自己判断错误,立刻旋身,就在即将扣扳机的瞬间,她放松了下来——只是一只大老鼠害了!
而就在季苦放松的那一刹那。她已身陷于致命的危险之中。
一截冰冷的枪管自那大捆柜后伸了出来,目标正对着季害的心窝;黑狗眼中泛着更致命的冰冷,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季芙浑然未察,但尾随而至的关伟杰却将这一切看进眼里。
他的心脏仿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强烈的恐惧冲击着他,他仿佛已预见季苦毫无生命力地倒在血泊中……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能!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