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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幕,嘴角不由得一笑,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赵捕头转过身,眼神半眯打量着容容,忍不住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是谁本捕头自有定夺。等这件事情查清楚,一个也跑不了。”说罢,赵捕头伸出手就要一把扯过卓画溪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容容的手拦截下来。容容的手死死抓在赵捕头的手腕之上,手背的青筋也因为其动作之用力而紧绷。
“容容,我没事。”缓过神来的卓画溪缓缓开口,看向容容,“ 你放手。”
“ 小溪儿。” 听见卓画溪的话,容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这与你无关!赵捕头,人是我杀的,你带我走。”
“ 等查清楚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人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然而容容与卓画溪的这一幕情深意重着实让赵捕头看着觉得恶心作态,“ 你休要再妨碍本捕头。走!”
正在这时,一旁看戏许久的季雪禾缓缓勾动唇角,“ 不知要如何才会被捕入狱?”话语落下的瞬间,赵捕头感受到腹部一阵抽痛,炙热的液体伴随着脊背的“嗖嗖”凉意流淌出来。低头看去,腹上插||入的一只匕首慢慢被抽出的时候伴随着赵捕头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抽搐,平滑的匕首表面染上一层血腥的红色;抬头看来,面前的季雪禾白纱缠眼,嘴角勾着意味深长,让人难以寻味的弧度,声音柔美恰似梦中遇仙,“ 不知道如此,是否可以?”
☆、第二十九章 牢狱一夜(一)
牢狱之中的气息比外面要浑浊许多,呼吸间更含杂着潮湿,霉烂的味道。阴暗的墙角因为渗水早已长出青苔,墙壁之上的砖瓦缝隙之中也滋生着一些如同藤蔓的芽,指尖轻轻一碰,便能蹭得许多湿漉漉带着滑黏之感的黑色的东西。
卓画溪站在牢房之中,隔着牢门的铁栏,看着隔壁的季雪禾。“ 你为何如此?” 卓画溪问。
季雪禾站在牢房的正中,月光透过墙上小窗照射||进来,将他笼罩在月色迷蒙之下,“ 没有为何。”
卓画溪的眼神并不相信季雪禾口中所言。之前发生了什么,她看的清楚。她看见季雪禾的手沾染上赵捕头的鲜血,将那把匕首一点点抽出,“ 你为何重伤赵捕头?”
“ 莫不是姐姐心疼了?”比起回答卓画溪,季雪禾轻笑出来,长发落下,看不清他的容颜,也为他的话语蒙上一层薄纱细绢。
“ 你回答我。”
听到卓画溪略带严厉的语气,季雪禾声音清冷哼笑一声,“呵,当真是如出一辙的傲慢。” 说罢,他抬起头,嘴角渐染上的笑意恰似方才的言论不存在一般,“ 若说是为了姐姐,姐姐可相信?”
“ 为了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卓画溪语气停顿,愣了许久,“ 你何意?”
感受到卓画溪迟疑,季雪禾嘴角轻笑起来,“ 这里如此黑,如此冷,姐姐就不怕么?倘若有老鼠一类?”季雪禾说着缓缓走向他们牢房相邻的一侧,一双玉手从早已生锈的铁栏中伸出,“ 过来。”
看着季雪禾伸出的手,卓画溪眼神疑惑,脚步却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去。“ 姐姐,一人难以承受之痛,若寻人一起,便会觉得,” 季雪禾说着停顿了一下,声音渐轻,“格外有趣。”
季雪禾的话语似乎带着魔性,让卓画溪听了后竟然觉得这样阴冷的牢房之中也存在一丝温暖之意。看着季雪禾伸出的手,卓画溪也伸出手,在她的手触碰到季雪禾的手掌之时,季雪禾五指轻合,声音略带俏皮的轻快之意,“抓到了。”
说来也奇怪,牢狱本应当是最为绝望,最为阴暗之地。可是站在那里的卓画溪,嘴角却因为季雪禾口中“ 抓到了”那三个字而笑了出来。“ 抓到什么?”她忍不住笑问着季雪禾。
“ 嘘——” 季雪禾并未回答卓画溪的话,而是抓着卓画溪的手指,竖于自己双唇之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姐姐,夜渐深,若是引来了猛兽,可如何是好。”
牢狱之外,赵捕头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坐在一把椅子上,虽然并无大碍,奈何双唇依旧因为失血而泛白。
“ 为什么姐姐会杀了,杀了云娃?”跟随着赵捕头与曲华裳来到衙门的重七依旧抽抽涕涕。
“ 青楼中的女人最为无情,” 赵捕头虽然脸色煞白却依旧说的义愤填膺,“ 逼良为娼,引人入歧途,均是她们所为。只怕你们的那个小丫头也是不愿意委身于青楼,才被杀害。” 赵捕头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水。
“ 可是,可是姐姐对我们很好,还给我们包子吃呢。” 重七问得童稚。
赵捕头放下手中的瓷杯,看着面前的重七,说得语重心长,“ 孩子,不是所有给你东西的人都是好人。很多人拿着所谓的蜜饯前来,不过是为了迷惑你们的双眼,让你们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 姐姐,姐姐不会的。” 重七的眼神徘徊迷蒙,分不清方向地摇头,“ 官大人,我想见见姐姐。”
也许是因为云娃的事情打击太大,亦或者是因为这个身穿官服的赵捕头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与重七同来的大一点的男孩子恍然大悟般地往地上“呸”了一口吐沫,“ 我还吃了那个女人的包子,真是恶毒的女人!呸!呸!”
“ 可是,可是,” 重七年纪还太小,不太能理解何为人心难测,“ 我想见见姐姐。” 他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带着乞求的语气拉了拉赵捕头的一角。看着重七眼神的闪烁,有那么一瞬,赵捕头以为自己见到了曾经的孩子。
一旁的曲华裳一直低头,没有说话,双手紧扣。
“ 今日之事多亏了楼夫人,楼夫人也是累坏了。不然先让人送夫人回去?”赵捕头看向曲华裳。
“ 好,好。” 曲华裳点头,眼神却有些游离无主。
因为卓画溪被捕,今夜的醉风楼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容容站在厅堂之中,耳边传来姑娘们的议论声不绝。
“ 我说画溪姑娘会怎么样啊?”
“ 听说画溪姑娘杀人了,真的么?”
“ 画溪姑娘不会死吧?”
“ 天呐,那我们怎么办?”
“ 还能怎么办?我看呐,以后醉风楼会不会就是容容做主了?”
“ 容容,画溪姑娘她?”走来的画梅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容容,眼神布满不安。
容容看着面前的黑夜,沉默久久,眼神一点点变的凝重。他抬步,正要走出醉风楼的时候,看见门外的地面倒映着三四个人影。他们歪着头,影子被月光拉长,手臂随着身体而不规则地摆动。
“ 今日我们不开门,几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画梅正要走上前招呼着他们,就被容容猛然一把拉回。他一个转身踏进屋内,脸色骤变,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话语也因为厉色而添加了阳刚之气,“ 关门!”
牢狱之中,卓画溪叹息一声,“ 不知道容容他们如何了。”
“ 自然有人会去照顾他们的生意,” 季雪禾的话语伴随着他特有的轻笑,听起来如同是绢音徘徊。
“ 我并非担心这个,” 卓画溪摇摇头,“ 今日之事,疑点重重。”
“ 哦?” 季雪禾很好听地“ 哦”了一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 为何云娃的尸身会在那里,这不合乎常理。” 卓画溪说着,眼神微沉,“ 且其肉身已经腐烂,倘若在那,也早应当被人发觉。”卓画溪正说着,便听见邻房内草堆中人传来的鼾声“ 呼呼呼”。
鼾声震耳,卓画溪不由得皱眉,这才发觉原来这牢狱之中并非只有自己与季雪禾二人。“ 如此地方也能睡的香甜,投胎为人倒是屈才了,” 季雪禾听着鼾声,忍不住嘴角笑意,低头轻笑起来,“ 若是为猪,岂非更妙?”笑着,季雪禾顺了顺嘴角,“ 姐姐方才还未说完。”
卓画溪的目光落到月光之中,那人隐约露出的腿之上,她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此人虽然看着是睡着的模样,可是有谁能知晓他究竟是否在装睡。看着卓画溪如此警觉的模样,季雪禾笑而不言。
正在这时,牢狱外传来一阵开锁推门的声音。推门进来的赵捕头一手捂住腹部伤口,一手扶墙,跟在他身后的是重七与另一个年长一些孩子。赵捕头低头与年长一些的孩子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关门离去。
“ 姐姐,” 重七步履缓慢,步伐碎小地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声音带着颤抖,“ 姐姐。你真的是坏人么?”随着重七的一步一步走近,他的问题也变得清晰,“你杀了云娃么?”
面对重七的话语,看着他眼神的澄澈真诚,卓画溪无法再对他说出任何的谎言。她顺着隔开他们之间的铁栏一点点蹲下身子,“ 对不起,重七,对不起。” 卓画溪闭着眼,伸出手,想要触碰重七的额头的时候,重七冷不防被另外一个孩子一把拉过。那孩子眼神带着充满敌意的警惕瞪着卓画溪,“ 重七,她杀了云娃,她不是好人,你怎么能靠近她!” 也许因为大了几岁的缘故,那孩子似乎比重七更懂得何为“人心险恶”一词。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卓画溪就是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就是杀害了云娃的杀人凶手,“ 我恨不得把你给我们的包子都吐出来!呸呸呸!” 孩子一边说着,一边跺着脚。
面对孩子的如此,卓画溪不知应当说什么,也不能说些什么。季雪禾看着面前如此便轻易忘恩的男孩,嘴角渐冷,“ 当真是孩童好欺,”他轻说一句:“不过支言片语便能让你们完全相信。”说罢,季雪禾嘴角轻挑一丝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若我与你们说云娃未死,且今夜你们便能相见,你们可信我?”
“ 真的?云娃还活着?”听到这一句,重七原本染红了的眼神一下放亮,看着季雪禾,问。
“ 是真是假,待你们回去,便知晓。” 季雪禾声音柔和如棉丝,一层一层缠绕包裹着听者的内心,“ 至于你,” 季雪禾说着,侧脸看向那稍大一些的孩子,袖中一颗药滑落指尖,抬起手,轻放于口中,“既然你如此想,那便如你所愿。”
他说话的时刻,一阵清风顺着墙上小窗吹进。话落风停的时候,“季雪禾”站在那里,身子显然一绷,未等他反应过来,体内一阵搅动如同五脏六肺内生长出藤蔓,干枯粗糙的藤蔓勾着拽着五脏六肺的内壁,顺着喉咙便要往外蔓延一般,“ 呕——” 他一个猝不及防地弯下腰,双手紧捂住肚子,吐了出来。
“ 季雪禾!你怎么?” 卓画溪看着忽然异样的“季雪禾”,她跑到铁栏前,双手抓着铁栏,眼神带着急切地问,“ 季雪禾?”
“ 男孩”看着面前的一幕,嘴角微勾,他转过身,伸出手,拉着重七的小手,“ 走,我们回家了。云娃,” 说着,“男孩”的眼神反射出一丝狡黠,“ 该回去了。”
“男孩”与重七走了出去的时候,看见屋外的赵捕头虽然身受重伤,却依旧站在那里。“ 男孩”格外懂事体贴地问:“官大人不休息么?”
“ 不了,”赵捕头摇头挥手,“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倘若不亲自看管,会出事端。”
听到此句话,“男孩”嘴角一笑,“ 那便祝愿官大人有美好的一夜。” 说罢,他与重七缓缓离去。
回到孩子们所居住的庙宇时刻,“ 男孩”神了指屋外不远处站着的一人,“ 你看,云娃来了。” 他低头,在重七耳边轻声说。
“ 云娃?”夜很黑,重七看不清那人的面目。重七几步小跑过去,喊着云娃的名字,“ 云娃?是你么?”
面前的人慢慢转过身,半张脸已经凋零尽显糜烂狰狞,眼窝深陷已然成为蛆虫盛宴之地,一条腿早已被啃食只剩下布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