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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推开卓画溪,几步走至树前,道:“ 我不会让你如愿!”
见到曲华裳慢慢爬上树干,卓画溪心中才缓叹出来,跟着爬了上去。她双腿刚落于树杈之中,门侧圆桌便被掀翻,木门被冲开,屋外的蛊尸走近,眼神带着巡视地目光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
顺着树枝,乌雀最先爬至靠近高墙的地方。
“ 跳,跳,” 乌雀身后的齐若月朝着乌雀说,见乌雀茫然地看着自己时,她才觉察到乌雀失聪哑言之事,她用手指了指一侧的高墙。乌雀看了看高墙,又看了看齐若月,点了点头。
乌雀的因身子小,动作也先轻盈灵巧,双手顿了顿,双腿一蹬,如蛙跳跃至墙头。紧跟在后的齐若月看了看身下的枝桠,缓缓起身,左腿跨出,右腿紧跟其后,动作娴熟有序。跳至墙头之上的齐若月双脚侧立于墙头之上,伸出手,朝着停滞于树干处毫不前进的曲华裳招了招,“ 快来。”
愈爬愈高,曲华裳的心也因为抬高而带着谨慎的害怕。她抿了抿嘴,双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在挪动至树桠分叉之处是停顿下来。
“ 你在犹豫什么!快!” 齐若月见到慢慢吞吞的曲华裳,焦急地喊着:“ 快!”
曲华裳依旧紧紧扒于树杈处不做丝毫动作。“ 曲华裳,你在犹豫何!” 身后的卓画溪也催促着她。曲华裳紧抿着嘴,看着面前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深隔万里的墙头。万一掉落下去,可要怎么办?她心里犹豫着,眉心皱而不展。
“ 吼——” 屋内的蛊尸顺着寻到了窗台,抬起头,见到停留在树上的卓画溪与曲华裳,“ 吼!” 她大吼一声,跳跃出窗台,站于树下,龇牙咧嘴地仰望着树上的两人。
“ 蛊尸!” 曲华裳见到树下的蛊尸,更显胆小害怕。
“ 曲华裳,你快点来啊!” 墙头的齐若月着急地咬紧牙关,“ 快点!”
“ 吼!” 树下的蛊尸双膝缓缓蹲下,随之一跃而起,跃起之时,伸出长臂,想要拽下树上的两人。
“ 啊!” 受惊的曲华裳叫唤了出来。
“ 曲华裳!你这个没用的,你叫什么!快来!难道你要死!”
树上的曲华裳看着树下等待的蛊尸,一咬牙,终挪开千斤重的步伐。许是因为其动作缓慢而停滞的时辰太久,树杈感受到她脚步传来的颤抖慌张,随着“ 咔嚓”一声,断裂开。
“ 啊!” 脚下一个悬空的曲华裳险些掉落下去,幸得双手紧抱一侧枝干,“ 不行,我过不来!”
“ 快点!闭眼,一跳就好了!”
“ 不行,我做不到。” 曲华裳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她脑海中皆是倘若失足落下,等待自己的便是蛊尸的血喷之口,“ 我做不到。”
“ 曲华裳!你别磨磨唧唧了!你快点!你想死卓画溪还不想死呢!”齐若月急地跺脚,“ 卓画溪,你不要等曲华裳了,快绕过她!跳过来!”
“ 你们,你们要丢下我!” 听见齐若月此言,曲华裳一下哭了出来,眼神中委屈尽显,“ 你们要丢下我!” 说话间,她咬着牙,抽着鼻子,一步一步重新踏上,伸出腿,努力地超前勾去。先碰到墙头的是右脚,随之而到的是双手,靠着双臂的支撑拉扯,曲华裳终于爬上了墙头。
“ 卓画溪,你快点来!”
因为曲华裳的耽搁,本就摇曳的树枝晃动地更加厉害,卓画溪深吸一口气,选了一处看着较为粗壮的枝干,踩着蹬了上去。在她身子正要跃上墙头之时,树下的蛊尸猛然跃起,指尖扯住撕破卓画溪飘落的腰带,引得她身体一个下落。
“ 我抓住你了!” 千钧一发之刻,齐若月伸手抓住卓画溪的双手,“ 卓画溪,你加油爬上来,快!”
双脚悬空的卓画溪扑腾着双腿努力找到墙面之上可支撑的落脚点,在齐若月的帮衬之下,她终于爬上了墙头。侧过身,看着墙下的蛊尸口中大口呼着气,看着他们。
顺着狭窄的墙头,几人小心翼翼挪至屋檐侧,脚落不稳的砖瓦,踏上屋檐。站于高处的屋檐上,俯瞰行宫。“ 接下来我们要——” 齐若月正要开口,眼神便看见地面上早已乱作一团,时不时窜出的蛊尸将无助的人扑倒于地面,撕扯着他们的血肉,留下的只剩绝望的哭喊与亡魂的抽搐,“ 去哪…… ”
“ 不要!不要!啊——”
“ 娘——啊——”
行宫之中四处的角落中,皆是三两蹲于地面啃食人肉的蛊尸;花园中的幽静安雅也被浓烈的血腥与如剪子划过绢丝的尖叫声取代。这些蛊尸有的是行宫侍候的宫女,有的是传话接应的太监,还有的是一身行衣本应当仗剑护城的蝶溪谷弟子。
“ 怎会这样,” 曲华裳看着屋檐下的景象,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怎会这样。”
“ 须得离开行宫方可,” 卓画溪放眼看去,道。
“ 不,我不要下去,” 曲华裳摇头道:“这里很周全,那些蛊尸上不来,不是么?”
“ 可是这里没有吃的没有水,什么都没有,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齐若月接下曲华裳的话,“ 卓画溪说得对,我们必须要离开行宫,现在的行宫简直就是一围栏,将蛊尸圈养起来。” 齐若月说着,咽了咽喉咙,“ 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养料。”
“ 可是若是下去,岂非自掘坟墓?”
“ 自然不是如今,”卓画溪看着如同黑幕一般的天边,道:“待到天明才可。”
作者有话要说:季微雨: 明天可爱的小禾禾就要回归啦~~
季雪禾:你可以关我再久一点。
季微雨:哎?你不想出场?
季雪禾:你关我小黑屋,我送你入棺材,岂不是更好?
☆、第五十三章 误铃人
那一夜的漫长比起度日如年更消耗岁月时光,几人相依靠着,不敢闭眼,唯有在下半夜时刻,乌雀坚持不住,靠在卓画溪怀里睡了过去。
直到天边逐渐泛起一抹鱼肚的白光之时,几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有了些安慰。因需爬下屋檐,卓画溪轻轻地唤醒了沉睡的乌雀。齐若月最先落地,接应着顺着爬下来的乌雀,其次则是卓画溪。曲华裳俯身,看着甚高的墙,心中胆怯加剧,迟迟不敢迈出脚步。
“ 曲华裳,你愣着做什么?”直到齐若月抬头喊话时,曲华裳才咬紧了嘴唇,蹲下身子,胯部紧贴砖瓦,双膝合拢蜷曲,一点一点挪动。墙头的砖瓦本就非坚实,加之曲华裳动作之缓慢,在她再次试图下移时,砖瓦松动。
“ 啊!” 因砖瓦的松动而失去支撑,曲华裳的身子也不可控地顺着屋檐滑落。
日升风吹,一傲雪凌霜之人的双脚落于地面之上,他看着四周皆是凄草凉木之炎冷,原本属于草木的翠绿也被渐干的鲜血盖上一层污红似黑的绢纱。耳边传来瓦动女唤之音,文辞一对冰凉冷漠的眼目顺应看去,究竟是何人,他看得不清,也非在意。然则,从那女子腰间掉落出的一串铃引起了他双目的凝视。
“ 啊——” 曲华裳闭眼尖叫着,感受身躯坠落于屋檐。奇怪的是,等待自己的并非是冰凉的地面,并非是折骨断经的痛楚,而是一稳妥结实的怀抱。曲华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低颜垂眸地看着自己,眼神如同冰锥却比寒冷更带复杂。文辞抱着曲华裳稳落于地,一手放下她之时,另一手抬起,手中揽着一串铃,“ 此物为你所有?”
曲华裳还未从方才之时中惊觉过来,她的目光看着那一串略显陈旧的铃铛,点了点头。
卓画溪的目光亦看向那只铃铛之上,她记得那铃铛本是自己于弃铺中捡到,之后被曲华裳强硬要了去的。
见曲华裳点头,文辞的五指渐收,眼神中的冰凉点点凝聚,他两步走上前,端视曲华裳的眼神如同是一张网,要将她裹紧。许是文辞的目光吓到了曲华裳,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连道谢之意也忘却。
见到曲华裳后退,文辞再次上前,俯下身,将那一串铃挂于曲华裳腰间,“ 此为腰铃,收好。” 不知为何,在文辞话语落下的时候,他的嘴角似有似无地出现一汪恍若兰桂陈酿般淡淡的温笑。
曲华裳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不知应当说何,只是点了点头,“ 嗯。”
“ 怎会如此?” 随着文辞的脚步,走来的君渊在看见面前萧条之景时顿在了原地,本属于温存的眉梢皱起一道忧虑的褶子。君渊话音刚落,眼神便看见了卓画溪一行人,“ 画溪?你们怎在此地?”
“ 此事说来话长,” 卓画溪拉着乌雀走上前,道。
“ 见你们周全便安心,” 君渊沉吟片刻,脑海之中猛然想起一事,“ 皇上。” 他说罢,脸色一变,脚步急匆朝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文辞看向君渊,又侧目瞥见曲华裳,继而言:“ 走。”
跟着文辞与君渊,卓画溪几人走过行宫的木垫红漆长廊,看见长廊侧的木栏上横挂着一宫人,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啃食的丝毫不剩,五脏六肺顺着淌了一地。见到此番景象,曲华裳一个未能忍住,一手捂嘴,一手扶腹,呕了出来,“ 呕——”
再往前走,每走两步便能看见两侧散落的支零破碎尸体部分,看着那些残缺不齐的身体,便能想象到昨夜之凶残。
走到御书房正门,几人正欲顺着转角走过时,听得身后御书房似乎传来推门的声音。声音虽不算得震耳,却格外引人注意,几人顿住脚步,动作略僵地转过头。
“ 那是什么?”曲华裳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问。
卓画溪不语,眼神一直盯着被推开的御书房之门。虽说白昼里蛊尸不可行动,然则她的双腿依旧做了奔跑的准备。
推开的门后走出几人,眼中皆带着因失去而来的伤心,因恐慌而存的害怕,因活下而至的窃喜。
旁人不认得,楼舒玄的身影却看得格外清楚。
“ 舒玄!” 见到楼舒玄,曲华裳匆匆冲了过去,一串腰铃也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沙哑暗淡的声音。
“ 华裳,” 见到安然无事的曲华裳,楼舒玄眼里又惊又喜。“ 画溪呢?” 他来不及抱住曲华裳,便问道。话语刚落,他的眼神就落在一侧卓画溪身上,见到她也安然无事之时才松了口气。
“ 皇上呢?” 君渊看着那一群人,他们有碌碌无为的宫人,有默默无闻的小官,也有百媚生姿的妃嫔,问。
听到君渊提到皇上,楼舒玄脸色带着悲痛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皇上未能挺过。” 他话语落下的时候,干涩地咽了咽喉咙。
“ 皇上…… 没了?” 听闻楼舒玄的话,齐若月惊讶地长大了嘴,“ 怎能如此?”
“ 皇上染上了蛊尸之毒,” 楼舒玄叹了口气。
“ 所以你杀了他?”未等楼舒玄说完,齐若月就说了出来。
“ 并非是我,” 楼舒玄摇了摇头,目光移向一侧一手中执剑之人。此人虽衣着侍卫的衣服,然则身上带着不属于宫廷的江湖之气。他一头长发束起尽显刚毅,脸色略带憔悴却不失韧性,他一手仗剑撑于地面,一手微弯扶衬腰间三寸。见到文辞,他撑着虚弱的身体上前,双手抱拳,恭敬地低头道:“ 掌门。”
“ 掌门?” 听见那人的话,在场众人目光不由得落于文辞身上。
文辞眼神不动声色,目光一瞥众人,话语简短道:“ 走。”
然则,那人却纹丝不动地站于原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独孤辜负掌门期望。” 说话间,他的手缓缓移开腰间,轻卷起衣褶,健硕的身躯之上留下的是一道惊心狰狞的伤口,“ 还望掌门赎罪。” 话语落下,独孤手中剑出鞘架于肩头,不做丝毫犹豫地一抹,冰凉的剑刃划破喉咙,与炙热的鲜血交融。
文辞撇过眼,长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