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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溪低头看见身侧的乌雀似乎也被寒气惊扰,不自觉地钻进自己怀中缩成一团。她正欲起身时,见得肩上似有衣物滑落,定眼一瞧,才发觉那衣如同男子外衣般宽大,其衣色看着尤为眼熟,似是楼舒玄的衣裳。她本欲将此衣还至一侧入眠的楼舒玄,然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乌雀时,卓画溪目光停住阵阵,将那件外衣盖于乌雀身上,替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后正欲站起时,却被季雪禾挡住,其声压低,在卓画溪耳边道:“ 莫出声。”
卓画溪虽不解为何,却也听话地点头,压低了身子。静下心来,林间夜色中的动静便能听的清楚。风声的交杂下,似有“窸窸窣窣”之音在枝头叶林中嬉跳徘徊,然而其速度敏捷轻巧,看不清究竟为何。
见到林间闪过的黑影,卓画溪的心提了起来,手顺着摸向那把剑而不敢妄动。黑影轻落于树梢,引得枝头一阵弹动,模样看来那影子颇小,其似乎张望阵阵不见异状,便再次跳至另一侧的枝头上,消失在林中。
“ 那是何物,” 见黑影似乎离去,卓画溪才敢低声问出。
季雪禾并未开口,然他抿住的眉梢道出此物只怕并非善类。卓画溪压低身子小心翼翼爬至画梅身侧,轻轻推醒她,“ 画梅,起来,有异样。”
原本依旧睡得模糊的画梅在听卓画溪说出“异样”二字时,眼睛猛然睁大,正欲开口,嘴却被卓画溪手掌封上。卓画溪摇头,示意画梅莫要出声,继而她爬至齐若月身侧,推了推齐若月的身子。
与卓画溪一同,画梅也小心翼翼地唤醒了梦中的人。醒来的人不明所以,各个面带朦胧模糊的神色,“ 发生了何事?”
卓画溪不言语,竖起一手指于唇前作噤声状,抬头,眼神带着警惕打探的神色扫看高处的枝繁叶茂。随着卓画溪的目光,众人纷纷抬头看去,然不见任何动静。
站于靠近枝干一侧的小宫女开口道:“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 嗖”一声,其头顶正上方的树丛中跳下一黑影,张开四爪紧扣于宫女头上,“ 咕噜噜。”
“ 啊——这是什么!啊!” 宫女被忽然落下的东西惊得猝不及防,她双手拍打拉扯吸附在自己脸上的的东西,手猛然抓起,觉得好似毛绒一类,用力一扯。
“ 嗷!” 毛皮被扯掉的痛苦使得那只紧抓于宫女脸上的猴子收紧了其扣于宫女脸颊的指甲,锋利的指尖随即刺入宫女皮肉。
“ 啊——”鲜血伴随着酸胀之感一同从猴子尖爪刺入的地方溢出,紧紧扒在宫女头上的小猴张开嘴,一口透过长发咬于宫女头皮上,“ 啊——” 头顶传来的麻痛感受让宫女双手不停扑腾挥舞,剩下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纷纷移向另外一侧。眼不可见脚边,宫女后退挣扎时,脚后跟不慎被边缘的树藤绊倒,加之双臂挥舞而失控地向后一倒,在她身侧弯出树中时,上方树丛中相继跳出几只小猴依附于宫女身上,随着她愈感愈沉的身体坠落下去。
☆、第六十三章 群尸猴林(二)
“ 那些,那些是什么?”直到宫女从树上坠落,听见其躯体砸落地面发出的那一声“ 咚”,众人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
周围的树丛发出阵阵动荡,树影的窸窸窣窣间无不传递着恐惧之色。闻声,便能知晓这些猴子不在少数。卓画溪一把拉起乌雀,来不及多想,道一句:“走。”
“ 嗷——嗷——” 蛊尸猴尖锐的叫声穿透黑夜的帘幕,回荡在耳边的刺耳之声让人脑壳生生作痛,如同要炸裂一般。
“ 我们也要快下树,” 被蛊尸猴尖叫之声惹得头痛难忍的齐若月双手紧紧捂住双耳,喊着:“ 快!”
“ 树下有蛊尸,我们下去岂非送死!” 何大人话语刚落下,东面的树梢上跳窜出一只猴子,张牙舞爪地就要扑来。
“ 嗷!” 空中扑来的猴子冷不防被一道银光冷意击中,吼叫一声后掉落下去。
“ 那你自己留在这里做猴王吧!” 齐若月朝着何大人吼一句,转身麻利地顺树爬下。
即便季雪禾身手再为矫捷,然猴子数量实属庞大,且均来自四面八方让人防不胜防。如此拖战并非上策。卓画溪看着怀中因害怕而抱紧了自己的乌雀,低头所见此树甚高,如不小心落下必折身。想着,她将乌雀推至季雪禾身侧,“ 季雪禾,带他先下树。”
听到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似是一愣,继而嘴角微一笑,“ 姐姐你可真是想得圣人救天下。” 说着,他一手拽起乌雀手腕,跃至地面,落下时,口中剩下的半句才缓缓道出:“然则本心非圣人。”
“ 画溪,你先走!” 依旧在树上的楼舒玄从卓画溪手中拿过剑,护着她,“ 你先下去!”
“ 楼舒玄?” 卓画溪看着楼舒玄的身影略作迟疑,却见得另一侧一猴飞跃来,“ 楼舒玄!小心!”
听见卓画溪的声音,楼舒玄转身提剑一挥,挥舞的剑刃正好划破扑来的猴子肚皮,体内内脏血肠一类流淌出。
刚落于地面之上,卓画溪抱起乌雀,不作停歇的双腿正欲跑开之时,一侧的季雪禾透过尖锐刺耳的蛊尸猴群音察觉到一丝异样之色,他一手不做停顿地抓过卓画溪手腕,将其一拉。怀中抱着乌雀的卓画溪脚步不稳,顺力跌落季雪禾怀中,一切的疑惑未等到解答便见季雪禾脚步轻跃,蹬踏于树干之上,借力飞跃出去。
“ 画溪!” 瞧见卓画溪被季雪禾带走,下了树的楼舒玄追出几步而遥感无力。
“ 楼舒玄,快跑!” 树上的猴子前赴后继的扑来,齐若月大吼一声,猛推一把楼舒玄,“ 快跑!”
从树上跃下的猴群分散追逐着四散逃开的一行人,唯独领头之猴并不急于加入追捕之列,而是趴伏于地面之上,鼻尖嗅着余留的气味,其目光顺着季雪禾与卓画溪离开的方向看去,喉中因一阵低沉的“噜噜”音而颤。
“ 季雪禾,你要带我去哪?”被控于季雪禾之手的卓画溪不可动,心生疑惑而面带焦虑地问:“画梅他们还在那里!”
不知离开多远,似觉那群惹人生厌的蛊尸猴群不会再追来,季雪禾的手才一松。他手松的时刻,卓画溪身子如被轻推一般往前一冲两步。站稳脚跟之时,她放下怀中的乌雀,看着周围皆为陌生的萋萋高苇,“ 季雪禾,这是何处?你为何如此?”
“ 对于自己的恩人,姐姐便是如此之态?”比起回答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冷哼一声,轻一拂袖,手背于身后,不再多言。
所有人均是这般,从不会想问或者想知晓所行之事的苦衷,只会一昧地质问于自己为何如此。想着,季雪禾侧脸仰目,面向月色的容颜被染上一层如霜淡怅。
季雪禾冷到极致的声音言明他心中不悦,卓画溪也感自身方才的无理,心中略生愧,道:“ 方才是我急躁。”
卓画溪听似歉意的话语并未让季雪禾神色有所改变,一侧的乌雀看着季雪禾,跑了过去,小手安慰一般地拉扯他的衣角。
感受到乌雀的拉扯,季雪禾微动脸颊而垂颜。
“ 奔波至此,想必你也疲累,” 卓画溪说着走上前,伸出手欲扶住季雪禾。却听得季雪禾口中一言,“ 姐姐如此,可是当作报恩亦赔罪了。”
“ 是也不全是,” 卓画溪并不急于否认,“ 方才的言行是为不妥,然并非是我愿扶你的根本。倘若无方才之事,我亦会如此。”
听到卓画溪的话语,季雪禾嘴角轻笑出来,“ 于姐姐眼里,我便是如此得弱不惊风而需得你相助?”
季雪禾的话语挑衅意味分明,卓画溪不能懂得为何他的脾气忽然之间变得如此之怪,极力耐住心中的焦躁与不安,竭尽平缓道:“ 你双目不明,我扶你实属应当。且你非柔弱,若非是你的保护,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卓画溪温和的话语并未平顺季雪禾心绪,相反,更如同逆凤彩羽一般引得他嘲讽出来,“ 自然了,我目不明总高过姐姐心瞎。”
季雪禾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让卓画溪难压心中不悦,“ 季雪禾,你究竟何意?”
“ 何意?”
“ 今夜事本就多,且我也与你答恩表愧,为何你依旧咄咄逼人?”
“ 自古有言:表愧,跪地磕头悔其言;答恩,以身相许嫁其人,” 季雪禾站于风中,话语冷冷,“ 姐姐这可是如何来得答恩表愧?”
季雪禾的所言于卓画溪看来实乃强词夺理,然则她却无法分辩丝毫,扶着他手臂的双手因内心波澜而不自觉收紧。
“ 怒,不表于形,则亡自里,” 季雪禾感受到卓画溪手指的收缩,道:“然若露于体,则焚自身。”
“ 我无需你说教。”
听到卓画溪也变得冷清的话,季雪禾的嘴角不怒反浅笑出来,“ 姐姐,如此难道不好?为何要一直活于虚假的表面之下。”
“ 什么?”卓画溪抬目看向季雪禾,问。
“ 明觉不屑于我的相救,却依旧违心言谢;明怨我出言不逊,却仍然忍气吞声,” 季雪禾话语淡淡,随风带过他发丝一缕飘散横隔于他与卓画溪之间,“ 说的若好听便称呼姐姐一句教养得体,实则却为虚伪难信。”
季雪禾话语犀利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方才卓画溪心中所想与所行的差异,卓画溪脚步停顿住,目光带着一丝少见的迷惘。
“ 姐姐需得认清我的面目,” 季雪禾随着卓画溪的脚步停顿下,侧颜转向卓画溪,“ 而我也只想见姐姐真实的模样。” 说罢,他挪动步伐。
远看,如同是卓画溪扶着季雪禾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然则若走近,更觉实乃季雪禾一寸一寸引着卓画溪去向不可知的方向。
此刻月光下的宁静与林另一侧的景象截然相反。因分散而逃,与其余人跑散的齐若月与楼舒玄跑至一大石壁前。
看着石壁,齐若月咬牙跺脚,“该死!”
此石壁虽非高不可越,却也需得攀爬。二人纵身一跃,顺着沙石爬上。先一步登上石壁顶端的楼舒玄伸正欲拉一把齐若月时,目光却定格在石壁上早已等候站着的一个身影上。
此身影高大,肩宽肌硕,双指骨节长于常人,锋利如爪,最引人心惊的更实属那一双腥红色的双目。楼舒玄本能地将手中剑横于身前,握剑的双手颤抖着。尸王见到楼舒玄颤抖的双手,眼神微微眯起一道蔑视的笑意,“ 蝼蚁。”
刚要爬上石壁顶端的齐若月抬头时,便看见面前一把剑落下砸来,她急忙松开一只紧抓石壁的手,侧身一躲,才未被落剑所伤。其心绪未宁,疑虑方起时,眼神便瞧见从高处跌落的楼舒玄,“ 楼舒玄!”
☆、第六十四章 林中石杀
次日空中的层云漫天,似是一张纱网,滤去骄阳的烈焰。温和的朝阳下,卓画溪牵着乌雀,与季雪禾沿着原路折返至昨夜惊遇蛊尸猴群的林子,希望能遇见画梅一行人。
“ 姐姐与画梅可真是情同姐妹,让人不觉落泪,” 走于路上,季雪禾轻笑一声道:“只是不知她是否也与姐姐所思相同。”
“ 她定也是焦虑的。”
“ 世态炎凉,人心本就薄过窗纸,姐姐如此断言岂非过于草率。”
卓画溪站住脚步,看向季雪禾,语气比起婉转更带锋利,“ 我识得画梅的时日长于你,自然比你更知晓其心性。”
听卓画溪一言,季雪禾嘴角轻挑浅笑,不再言语。
搜寻于林中,然而除了树脚处被折断的枯枝,泥地中凹陷的足印,剩下的便是凌乱一片的落叶萋草。虽说杂草乱成片,然则纷落的枯草与倾倒在一侧的树藤倒也引出一条路径。卓画溪的脚步踏上那条被荒草覆盖的小径,顺着走去,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