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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要瞎说,” 听季雪禾说至此,卓画溪面一冷,头皮一阵麻意上爬,“ 你昨夜方与我言无事发生过。”
听闻卓画溪似有着急的话,季雪禾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记性挺好。看来还未吓成傻子。”
不知是否是昨日的事情作祟,一行人吃着程蛋子从树上摘下的果子,看着卓画溪说不出半个字。
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一头长发披散的卓画溪不作尴尬,静静地吃着果子。血止住凝固,让穆二姐也恢复了稍许体力,她瞥了一眼吃果子的卓画溪,口中忍不住说道:“ 果然青楼女子就是不一样,要是我经历了那种事早不想活了。你看看人家竟然还和没事人一样。”
“ 穆二姐,” 程嫂听着觉得穆二姐此话着实不妥,道:“ 别说了。”说着,眼神带着惋惜的可怜看向安静坐着的卓画溪。
“ 就是,别说了,” 张大贵咬了一大口果子,陪着脸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卓姑娘,我们可都没命了。”
说来也好笑,张大贵此番嘴脸倒与昨日的贪生怕死一丝不同。如果昨日没有听见他们的那番言论,兴许此刻卓画溪心中会存片刻的感激,奈何经历昨日之后,如今这些人口中再说何,于她看来都不过是为了掩盖心虚的逢场作戏。
“ 画溪,你可还要吃点?”看卓画溪手中的果子快被吃尽,楼舒玄递上手中的果子,手顺着抚上卓画溪的手背,“ 画溪,你的手有些冷,可是受了凉?”
“ 啪”一声。
卓画溪手腕抬起,拂了楼舒玄握上的手,“ 楼舒玄,你若有闲情就去担心曲华裳的安危,不要多情于我。” 她眼神的冷漠比先前更带决绝厉色。
“ 画溪,” 从未见过卓画溪发脾气的楼舒玄微抿嘴角,语气温柔道:“ 我知晓你怨恨我,是我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得好你。” 回想昨日之事,楼舒玄心中依旧存愧。
“ 呵,当真是让人感动得落泪,” 此番看似调侃的话从卓画溪口中吐出时带着讽刺的意味,“ 然而我对你却是厌恶如鼠辈。” 卓画溪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去,“ 若是我曾未能与你言明,那我今日且和你道清。你我陌路,无甚关系。”她的声音说轻不轻,说响不响,让周围人且听得清楚。
楼舒玄还欲说些什么,齐若月拍住他的肩膀,摇头道:“ 发生那样的事情,她需要时间冷静下来。还是给她一些时候吧。”
“ 是啊,” 程嫂也叹口气,看着背对自己坐着的卓画溪长发及腰垂落,“ 唉…… ”
身后人眼中皆带同情,季雪禾却嘴角轻翘道一句:“ 姐姐如此可是生气了?”
“ 为何生气?”卓画溪看向季雪禾,面庞不带任何怒意。
“ 记得姐姐曾似乎不会如此决绝。”
“ 不过是看清,” 听季雪禾此言,卓画溪倒为释然地轻叹一句,“ 有种人,在你真正陷入绝境时从不伸手,而是与一众人眼睁睁送你走入。奈何,当你走出时,他们便会装作圣人的模样走来,接纳你。然而目光中所谓的同情却是最让人憎恶的存在。”
卓画溪的话语包含情绪,季雪禾听罢后思忖阵阵,道一句:“ 姐姐,你可愿救世?”
“ 若世人皆如此,” 卓画溪的目光放远望去,见得山腰背光,将斜阳的光辉拉扯成黑影一道,“ 我不愿。”
“ 是谁让你们去的!” 流壑宫内,得知杨左使竟私自劫杀卓画溪,玄无欢气得语气发抖,“ 本宫问你们,谁让你们去的!” 话音落下时,他手中玩捏的一块柳纹水玉随一声“ 咔嚓”,裂成几瓣。
“ 宫主息怒。” 见得玄无欢发怒,一众弟子皆俯身跪下。
“ 是老身,” 站于众下跪弟子中的杨左使抬起眼眸,无辩解神色,道。
“ 杨左使,” 听到杨左使承认,玄无欢牙咬唇,“你活腻了是不是?”
“ 老身虽活得久,看着宫主成人,然若说腻了,还不算得,”杨左使声音浑浊道:“ 宫主曾经为了那女子弃流壑宫于不顾,降尊入倌老身已然不曾过问。如今难道还要因为那卓画溪丢了长生诀么!”
“ 你不懂,” 玄无欢闭上眼,口中缓缓言:“ 你不懂。”
看玄无欢并无悔改之意,杨左使失望的声音更显颤抖之色,“ 不懂什么?难道是所谓人间情爱一物?宫主,卓画溪此生一世不过数十载,能陪得了宫主几时?如今玄娥在闻人辞手中,我们空执此铃又有何用!且宫主,那女子内力不低,手段残忍,不可多留!”回想起在巫虎帮屋内见到的那一幕,杨左使依旧觉得心有余悸。
“ 玄娥…… ” 听到杨左使口中念叨的二字时,玄无欢眼眸微亮,他低头看向手中化现的那串铃铛,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自己如傻子一般期待的模样。
为什叫娥儿?这名字听着和菜蛾蝶一样。
若她是菜蛾蝶,那你又是什么,不过一大一小两只菜蛾蝶。
我才不是菜蛾蝶哩。
面前的玄无欢似乎陷入回忆中,杨左使喊道:“ 宫主?宫主?”
“ 杨左使,” 玄无欢挥袖起身,凤眸转过流晶,“ 长生诀本宫会拿到。可是她,你碰不得。”
“ 宫主,你…… ” 杨左使不可解地看着玄无欢,他看着玄无欢长大,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执着的模样,“ 那女子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 也许因为,” 回想曾经之事,玄无欢嘴角的笑意带过暖风一缕,“她是那一只菜蛾蝶。”
玄无欢的话让杨左使听得云里雾里不得解,然想着若玄无欢有心长生诀的话,也不好逼迫得他太紧,继而松口道:“ 好罢。希望宫主莫要玩物丧志的好。”
话音落下的时候,不知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想,眼前当真能看见一只黄色菜蛾蝶从掌中铃铛内展开一对柔软的翅膀,扑朔着顺风飞去,飞向林间野道。
林野内的一行人伴着黄昏的斜阳来至一山洞口。
此山洞看着颇为深黑,由内散发出的冷气带着莫名的恐惧味道。
“ 这谁要去探路?”齐若月问了出来,眼神看向同行人中的男子。
“ 这洞穴深得很,万一有什么猛兽栖息可要怎么办?” 穆二姐伸着头探入洞口,随即缩了回来,道。
程蛋子看着渐黑下的天色,言:“ 此山洞虽深,却也能成为庇护安身之处。”
“ 可这洞穴中谁知道周不周全呢。”
一行人在洞口磨磨蹭蹭,始终不敢踏入第一步。
“ 不然,” 齐若月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看向季雪禾,“ 季雪禾,你去吧。你会武功,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应该没事。”
“ 就算他会武功,可他的眼要如何看见?”程嫂听见齐若月口中的话,说出心中担忧,“ 还需有人陪他一同去方才行。”
“ 谁去?”穆二姐很自然地问了出来,并将自己撇清至一侧,“ 我腿如此伤了,怎能去。”
“ 我去,” 程蛋子先一步上前,道。
张大贵不赞同此法,道:“ 程蛋子,我们之中除了老鱼头就只有你知道要怎么去嶷郡。万一你进去出了什么好歹,我们一行人可要怎么办?不行,你不能去。”
“ 既然这样,就寻一个没啥用处的人去,”人群中不知是谁的一句话冒出,引得人们沉默下。
“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没啥用。”
“ 可不就有人么,” 一旁听着的穆二姐目光不由得看向卓画溪,“ 清誉没了这一辈子本就毁了,倒不如先去探路。”
卓画溪接下穆二姐口中嘟囔,冷哼一声,目光的鄙夷带着不屑,道:“ 正所谓便宜了你?”
“ 你这人怎如此说话,”穆二姐觉得卓画溪话语针锋相对,言:“我不过是说实话。”
“ 恰巧,我所言也为实,” 卓画溪眼神冷漠地扫过身后的一众人,自甘情愿地走上前,扶着季雪禾,道:“ 我与你一起。”
卓画溪的背影让楼舒玄心中弦一动,上前一步,言:“ 画溪,你不必去,我去。”
“ 不必,” 卓画溪并未转身,其声在山洞空穴中徘徊,带来冬季才有的严寒,“ 我也不愿留下与你们同浸淤污。”
在卓画溪脚步抬起的时候,乌雀也跑了过去。
“ 唉,” 没能拉住乌雀的齐若月口中独留一声唤。
乌雀跑上前,小手紧紧拉着卓画溪的衣裙,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卓画溪俯身,看着乌雀眼眸中映照出的自己,心中暖暖,手牵起乌雀的小手。
此山洞格外深,且愈往里愈感潮湿凉气刺骨。因无可照明的火把,卓画溪他们只得一手贴扶洞内山壁,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山洞的墙壁很是湿凉冰冷,摸着如同寒冬冰层一般。气息之冷,除了刺鼻的严冷,丝毫嗅不到有兽穴居此处的味道。“ 此洞如此凉,想来当有水经,” 卓画一双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看着身前季雪禾的背影,道:“ 季雪禾,你可要小心。” 继而看向走在她与季雪禾中央的乌雀。
季雪禾手扶墙,一步一步缓走。小乌雀的眼睛似乎瞥见前路有不妥,急忙拉扯住正欲踏出脚的季雪禾的衣角。感受到乌雀的拉扯,季雪禾停下了动作。见到季雪禾与乌雀皆停下,卓画溪走上前,隐约看见面前是一条小河流淌横隔。
“ 穴中河?”卓画溪目光好奇地看向河水流来的方向,“ 想来那是上游。”
见到流水,玩心重的乌雀就要俯下身子捧起水饮过。
“ 别,” 卓画溪急忙拉过乌雀,不让他轻碰流水,“ 此洞穴不可见光,此水是否纯净不可得知。” 卓画溪说着,看着乌雀似懂非懂的模样,她摸了摸乌雀头,摇了摇头,告诉他不要碰这水。虽不知道为何,听话的乌雀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洞口外久久等候的人渐渐失去耐性地来回踱步,“ 这都要天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 难不成遇见了猛兽被吃了?”
心中也存担忧的齐若月打断穆二姐的胡言乱语,“ 不要瞎说!”
正说着,他们见得洞内逐渐显现的三人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地耷下耸起的双肩。
☆、第八十三章 溶洞之谜(一)
洞穴内阴暗潮湿,冰凉湿漉的地面就连枯柴也难以点着火星。一番尝试无果,张大贵将手中火石一丢,“ 这太湿,火燃不起。”
“ 大伙就将就着一夜罢,” 程嫂叹口气,宽慰道。
“ 好在这有水,” 程蛋子举着手中火把走近穴中小河,“ 穆二姐,我给你洗下伤口。”
卓画溪看着张大贵与另一人架着穆二姐走近河旁,眼波照映水流波动,不言任何。
轻泼到腿上的流水的冰凉,顺着伤口干裂的皮隙渗透入肉,让本近麻木的身体再次恢复呼吸,穆二姐忍不住叫唤一句,“ 哟,这水真凉。”
累得口干舌燥的张大贵蹲下身子,如崽兽一般趴在河旁,伸舌勾卷河水。河道内沉落凸起的礁石替本平缓如绸的河水卷起波舞浪蹈。一个浅浪扑起,宛若手掌轻拍在张大贵头上。“ 咳咳咳,” 被水呛入鼻喉的张大贵咳嗽出来。
“ 大贵,这水凉着呢,你可不要饮多伤了身,” 程嫂道。
入夜窟内凉意更显,单是靠墙坐着,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似有冷风侵入徘卷呼啸。
“ 画溪,” 因寒凉难入睡的楼舒玄看向同未眠的卓画溪,轻声唤道:“ 你可冷?若是冷,我将外衣给你。”
“ 楼舒玄,你不必如此虚情假意,” 卓画溪答一句。回想先前树上遇险的那一夜,楼舒玄将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时心中兴许还留有柔情点滴,而如今,这仅存的柔情早已被冷风吹尽,凋零成灰。
卓画溪口中“ 虚情假意”四字让楼舒玄眉皱,道:“ 画溪,你怎能如此说你我之间的情谊。”
“ 情谊?”卓画溪冷笑一声,嘴角撇过不带一丝暖意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