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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有不便,” 齐若月开口欲解释,然守郡的声坚定不可质疑,“ 男儿怎能与女子坐一桌。” 听守郡此言,齐若月皱起眉头,还欲与他争执何,身旁的瑾瑜拉了拉齐若月的衣袖,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话。听守郡此言,卓画溪俯下身子,手一指桌面,继而指了指季雪禾,示意乌雀要照顾得季雪禾。乌雀会意,点着头,伸手拉住季雪禾垂下手掌一指。
分桌而坐下时,卓画溪这才见得桌面上膳食竟也有所区别。男子那桌多的是荤肉一类,而此桌中四菜中三道为山野杂绿,唯一碟内盛放着肉。如此的天壤之别,于卓画溪看来早已见怪不怪,她提袖抬竹筷,夹得一口野菜。入口,菜茎老而难以咀嚼;下咽时更为膈喉。
用一口菜,卓画溪便抬头,目看另一桌的季雪禾与乌雀,心中依放不下心。
用膳之时无人言何,直到用过膳,众人才起身。男子均撑腰剔牙似带悠闲,几女子则附身收拾着桌面上的残羹剩碟。离开桌面,卓画溪便走向季雪禾身侧,手扶其臂时,微感他手似有一颤,在看其颜,方见他眉间似有凝重之色。“ 怎了?”卓画溪问。
季雪禾不语。
刚回到瑾瑜宅中,齐若月便忍受不住地抱怨出,“ 那守郡真是封建!男女分桌差别怎么那么大!”
比起齐若月的叫唤,卓画溪与瑾瑜等女子倒尤显沉着。
“ 男子所需力气比女子多,多吃些也是妥当的,” 瑾瑜委婉一言。
“ 难道女人就不做事情了?我看着那些碟子也是女的来收拾。”
“ 这不过为女子本分罢了,” 瑾瑜轻摇头,丝毫不觉自己吃了苦一般道:“ 男儿在外,女子为内不正是这么个理。” 比起抱怨女子受到的忽视与不公,瑾瑜似更关心至今未回的华儿,“ 华儿那孩子也不知去了哪,怎还未回来。”
“ 看他似格外喜那守郡,” 卓画溪看向瑾瑜,道。
瑾瑜听罢不言,只是叹息一声,道:“ 你们先做歇息,我去寻得他。” 说罢,走了出去。
“ 真是奇怪,” 瑾瑜走后,齐若月的抱怨依旧未停。
“ 齐姑娘,你就莫要多说了,方才你可是吃了不少肉,” 画梅打趣道:“ 可吃出那是何肉了?”
“ 估计是红烧猪肉,” 齐若月不假思索道。说着,她话音一转,“ 你们不觉得瑾瑜和那个守郡看着奇怪?”
“ 我看着是郎情妾意,何奇怪之有?”画莲睁着眼,略带懵懂问。
卓画溪闻而不语,倒过桌面一杯水,问:“ 守郡为何官职?”
“ 我在九州朝堂倒是没有听过这这职位,” 齐若月摇头,道:“估计是地方的小官。”
“ 现在四处都没个安地,看他们过得倒是与那些个说书说的世外桃源一样,” 程蛋子憨厚一言。
说着,瑾瑜走了回来。
见瑾瑜独身一人,楼舒玄问:“ 未找到?”
瑾瑜摇头,嘴角苦涩一笑道:“ 华儿不愿与我回。” 说着,她叹口气,“ 罢了。只怪我这个娘亲不够得好。” 说着,她看向手中坐在卓画溪腿上,手中把玩着竹球的乌雀打了一个哈欠,眼神的欢喜将心中的惆怅倒映出,“ 几位可要做歇息?我这宅子可还有些屋,虽不多,几位也好略作小憩。待到不会儿,守郡当会给几位安置住处。”
瑾瑜一言,让饭后的几人也纷觉眼皮甚重,困意席卷。
屋不算得多,只得几人相分同住。齐若月躺在床上,看着哄着身旁同侧的乌雀的卓画溪,她目光温和如水,倒真颇带几分娘亲的味道。小乌雀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了过去。
“ 卓画溪,你要午睡吗?”齐若月问着,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我给你腾个地方?”
“ 不必,” 卓画溪并无甚倦意,故而摇头道:“ 你与乌雀歇息得好,我出去走走。” 说罢,走了出去。
走至一屋前,见得季雪禾一手扶门框,一脚正欲踏出。
“ 季雪禾,你怎一人出来?画莲呢?”卓画溪心生疑惑上前扶住季雪禾,眼神瞥见屋内画梅与画莲似均蜷在塌上睡了过去。
“ 怕是疲惫,她们睡了,” 季雪禾压低声音,音作轻笑之色,“ 姐姐可能与我出去走走?”
扶着季雪禾,二人走在庭院的侧廊内。
“ 姐姐午时可用了肉?”走着,季雪禾忽作一问。
“ 未曾,怎?”
“ 不过是觉其为当好,肉嫩味香罢了,” 季雪禾浅笑道。
卓画溪不做多言,道:“ 你喜便好。”
“ 莫非姐姐不喜肉?”
“ 非不喜,” 卓画溪摇头道:“ 不过是热得厉害,更喜清淡些。”
说着,二人走至庭院中,卓画溪见得烈日炎炎下,瑾瑜卷起衣袖,双手从面前的木盆中捞起衣物,拧干后,平晒于院中竹架之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被灼阳刺得略有昏花的眼见得卓画溪与季雪禾的身影。
“ 卓姑娘,你们怎出来?”瑾瑜见到面前的二人,将盆内最后一件衣物摊放于竹架上后,擦拭额头汗一把,走来道。
“ 自是无心作歇,故走走。”
听季雪禾一言,瑾瑜劳累显憔悴的脸现过一抹羡慕的笑,“ 姑娘与公子感情当真为好。” 说着,她叹一声,“ 烈日炎炎,公子眼有不便,还是进屋得好。”
进得屋内,卓画溪见屋内空无一人,问:“ 你的孩子还为归?”
听卓画溪如此言,瑾瑜嘴角轻抿,倒了杯水,不作语。
“ 看来此孩童倒格外喜那位守郡,” 季雪禾轻笑出,语带调侃道:“ 如此倒为羡慕,想来姐姐的乌雀可丝毫不如此依我。”
“ 公子可要说笑了,我那华儿…… ” 瑾瑜说着,叹口气,“ 也怪我未教导得方。华儿性情确为顽劣得很,然曾经也不似如此戾不可说。”
“ 孩子自当是捧于手心之中,” 卓画溪言。
“ 我相公身有隐疾,年近不惑才唯有华儿一子,” 回想曾经事,瑾瑜肩一沉,“ 所以万事都依着他,养成了他的性格,唉。”
瞧着瑾瑜的模样不过二十来岁的花信年华,且看着谈吐气质不逊寻常大家闺秀,想来她的丈夫当也为官富一流。如此,若说华儿被娇养得纵,倒也可溯其缘由。
“ 隐疾?”听瑾瑜一眼,季雪禾半故意半玩意地嘴角一笑,“ 想来那位守郡当不像有隐疾之人。”
听季雪禾此言,瑾瑜眼眸抬起,心做一颤,道:“ 守郡并非我的相公。”
“ 哦?” 季雪禾故作讶异,道:“ 怪我眼瞎,只当守郡与姐姐是夫妻伉俪。”
瑾瑜并未追究季雪禾言语的冒犯,她道:“ 我的相公被蛊尸所害,去得早。”
“ 此守郡为何人?”卓画溪问。
听卓画溪话语中似有不放心的猜忌,瑾瑜微作浅笑,道:“ 姑娘可放心,这守郡非歹人。先前,他为知府身侧侍郎,唤为秦襄。虽说性子不尽人意,然倒也算得忠心。知府去了后,便是他带人除尽城内蛊尸,守着这座城,护着我们,自封为守郡。姑娘你也看见了,这城内,城门若无其他时,当为闭合抵挡城外蛊尸。白日里,男子们出门打猎得些可食之物,女子则去摘些野菜,打水,亦或者做些洗衣那般小事。”
听瑾瑜一言,此城倒真算为男耕女织的一番宁静,“ 你等用何水?”
“ 城内有条河,” 瑾瑜言:“ 此河向阳,守郡说若阳能杀蛊尸,定也能除尸毒,此水周全。”
☆、第九十三章 世外非桃源(二)
临近黄昏,院内小乌雀自个儿拍滚着手中竹球,玩得不亦乐乎。看得一旁坐着的卓画溪与瑾瑜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 孩子当真是最让人心悦的,” 瑾瑜瞧着乌雀讨喜的模样,笑着说道:“ 卓姑娘也是福气好,有如此乖巧的孩子。”
“ 说是福气,不如言运气多些,” 卓画溪看着乌雀,说着。心中不由想起先前所见之景,见得此时院落内并无他人,她婉转道一句:“ 瑾瑜姑娘,不知你可知城中有何处不可去?”
“ 不可去?”
“ 我知为外来之人,也不愿有冒犯之处。”
听卓画溪此言,瑾瑜微作沉思,道:“ 城中并无禁地,如若定要言,只怕该为守郡养着牲口的屋棚莫要去的好。”
“ 牲口的屋棚?”卓画溪问道:“ 此在何处?” 话音落下,见得瑾瑜嘴角似有迟疑而做一顿,继而道:“ 你莫要多想,我只当想问清,莫要误去了得好。”
瑾瑜看着卓画溪,目光继而看向乌雀,心中念着为人母当也非恶人之心,便开口言:“ 不过是沿屋外路走下,尽头便是。那里若无守郡吩咐,旁人不可入。”
“ 一牲口之地竟如此严?”
听卓画溪疑惑,瑾瑜摇头道:“ 这世道不稳,如此一举不过也是担心有心怀不轨之人偷了猪牛去。”
卓画溪与瑾瑜说话间,乌雀手中的竹球掉落,弹起一跃,滚至屋外。跟着跳出的小球,乌雀跑了出去。在他刚出得去未多时,卓画溪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 你这球给我,快拿来!”
“ 这个球挺好的,快给我们!”
闻音心生奇,卓画溪与瑾瑜正欲走出一探究竟时,便听见外传来齐若月的声音。
“ 你这个小孩,怎么还欺负别人?!以大欺小,你要不要脸!把东西交出来!”
走出门,卓画溪见得齐若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乌雀哭着眼躲在齐若月身后。
“ 你快交出来!” 齐若月严声厉呵华儿与另一男孩,“ 乌雀的小球你快点拿出来!”
“ 我不给!” 华儿倔强地顶撞上,两手紧紧护着怀中从乌雀那抢来的竹球不愿松,“ 我不给!这个我没有,我要玩!”
“ 华儿!” 见华儿如此胡闹,瑾瑜几步上前,道:“ 你怎可以如此欺负别人?娘如何教你的?快将东西还给乌雀。”
“ 我不要给他!为什么要给他?” 华儿嘟着嘴,声音响亮显底气,丝毫不觉愧疚道:“ 如果不是我开了门,他们早就死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玩一个球……”
“ 啪!” 华儿话未落,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在华儿脸侧,在他脸庞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与华儿并肩而站的男孩也被吓到,不敢再坑声地低下头去。华儿眼神瞪大,瞳内似毁灭般被黑色尽染,手颤抖着捂着被打的脸庞,“ 你打我!你打我!爹没了,娘也不疼华儿了!” 华儿的泪水随着他的吼声倾泻而出,不可挡,“ 这个球!我就是不给!” 说着,华儿闹着脾气地将竹球扔在地上,抬起脚赌气地狠狠踩下。
“ 咯吱!咯吱!”是竹枝被踩断的声音。
“ 我要去找守郡!你们都是恶人!” 将竹球踩了稀巴烂的华儿依旧不觉解气,哭着跑远,头也不回。
“ 华儿!” 瑾瑜也被方才自己的举动所惊愣住,她两步欲追上,奈何觉一阵胸闷难以气喘,一步踉跄。
“ 你小心点,” 齐若月扶住瑾瑜,“ 不要自己气坏了身子。”
瑾瑜看着华儿渐渐消失的背影,眼角随紧咬的干唇一并皱起,声音也因方才动气而颤抖,“ 华儿…… ”
被惊吓住的乌雀眼神依旧盯着地面已然被毁的竹球碎枝上,双手捂着眼,哭着扑进卓画溪怀里,瑟瑟作抖。
“ 我…… ” 一旁的男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这个球不是我要抢的,是华儿要的。” 他匆匆道过一句,便如做贼一般仓溜而去。
“ 好了,好了,不哭,” 卓画溪蹲下身子,抹净乌雀眼角泪水,安慰着他,“ 不哭了。”
“ 守郡!守郡!呜呜呜呜…… 哎!” 华儿一心想找得守郡将一腔怨恨吐出,不想因跑太急,过门时被门槛绊倒,下巴重重磕碰在凉石地面之上,痛得他更凶地哭了出来,“ 哇——”
“ 怎么了?”听见华儿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