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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转变,赶紧运气于左臂。欲待借着内力,将那股逐渐上窜的火毒先行压制下去,然后等到衡山双凶走后再静心养伤。
哪知他表面上不露丝毫声色,衡山双凶这两个江湖老油条已经看出一点征兆。
冷面豺狼不知龙中宇曾与金虎对了一掌,心中只是奇怪而已,却也没有怎样,但是毒心火豹心中却已经明白龙中宇为何话未说完,便已突然停止的原因了。
他狞笑了一下,道:“邹老二,这小子已经中了我的火焰毒掌,咱们不必等他火毒攻心,动手毙了他吧……”
他左手三指断去,虽已闭穴止血,可是心中的愤怒,使他巴不得即刻将龙中宇击毙,只是他在顾忌着龙中宇这一身高明的武功,不敢动手罢了!
现在一晓得龙中宇已经受伤,他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话声一落,急步前跃,挥臂一掌,猛向龙中宇攻将过去。
冷面豺狼一听金虎之言,再一印证龙中宇运功的情形,心知没错,他再怎样也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见毒心火豹飞身跃起,他也双掌一错,运起全身功力,向着龙中宇扑到。
龙中宇一运功压制左臂上窜的火毒,便已被衡山双凶发现。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一见自己从极端的优势,转眼回到劣势中,马上便停止运功,右手剑柄一回,以剑柄封住了左臂血脉流通,然后把左掌插在腰中,准备迎敌。
他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了,但是衡山双凶既然发现了他的弱点所在,岂能容他有喘口气的机会?
他们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龙中宇扑将过来,龙中宇的左掌才一插进腰中,两股寒热不同的劲道已经同时向他撞到。
他在急骤之间,面对着这两股凶猛阴毒的不同掌功,除了回剑自保之外,可说没有其他方法。
第1卷 第75节:第五章 龙腾九渊 (7)
好在他的应敌经验还不怎么差,临危而不乱,长剑一引,立即施出华山“金龙剑法”中最佳的守势“龙潜深海”,剑锋如扇形洒出,护住了全身。毒心火豹攻出的招式被对方那如群峰叠立的剑幕所阻,他狞笑一声,道:“此刻你就算有天下最具威力的守势,也保不了你的狗命!”
冷面豺狼阴笑一声道:“金老大,咱们根本不必费什么劲,跟他这么耗下去,不要一个时辰,你那火焰手的毒力便可使他全身瘫痪……”
毒心火豹咧着黄色的牙道:“老夫抓住了这小子,非要活生生将他撕裂,生吃他的心不可!”
冷面豺狼笑道:“老夫却要将他这张鬼脸蛋给毁了,让他晓得自己长着一张脸孔,不但不能够帮助他,反而会害了他……”
他们两人一唱一答地出言讽刺着龙中宇,手下却毫不放松,说话之时,一掌紧着一掌,有如狂风骤雨,万丈海涛,一波又一波地往龙中宇攻去。
他们两人的武功,可说是走的完全相反的路子,但那一寒一热的举动却没有互相抵消之势。
反而因为掌法的奇正变化,而使得两种不同的力道汇成一股特异的回旋劲道,使得身在局中的龙中宇像个陀螺样的不住转动。
他心中虽是明白自己不应随对方那股回旋的劲道转动,不过他此时只有防守之力。而无法运动剑式破去对方加之于身的强韧阴柔两股不同的力道。
他咬着牙在苦撑着,以稳固的守势夹着偶而攻出的两招,保住身躯的稳定,不使自己受到旋回之力而跌倒,以致被擒。
当他听到衡山双凶冷言冷语地在耳边讽刺自己时,他的心中怒火焚烧,几乎被寒热的劲道侵入剑圈,心神一定,他连忙加紧运动手中长剑,连发四招,才又稳住局势。
他心中暗道:“这两个老鬼说得不错,我苦苦地撑持下去,其结果必然更坏,看来我非要出奇制胜不可,就算把那‘龙腾九渊’的奇招施出来,将来被爹爹责骂,也非得如此做不可,不然等会儿岂不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儿了?”
一想到这里,他咬了一咬牙,再也不管其他了,但见他急速挥动的手腕陡然一停,那道护身的剑幕顿时一齐撤去。
毒心火豹金虎和冷面豺狼邹铭正在身形急转,掌刃交挥,推动真力源源攻去之际,突然看到被围在核心中的龙中宇撤去了护身剑幕。
他们纵然是老奸巨滑之人,也并不清楚龙中宇为何如此冒险,竟然束手不作反抗。
他们一愕之下,手下不由得为之一顿。
冷面豺狼心眼转得快,大笑道:“老大,这小子晓得不是对手,他……”
他的笑声才出口,便被龙中宇发出的一声鹤唳般的长啸给打断。
第1卷 第76节:第五章 龙腾九渊 (8)
衡山双凶微怔之下,但见龙中宇已在极凶的掌劲及身的刹那,身躯突地腾飞而起。那声鹤唳般的长啸使得他们心头一震,两人立刻便已觉察出不对,喝叱声中也就掠身而起,加紧掌法,急攻而去。
可是他们的动作虽快,却已是晚了,龙中宇只利用到那一丝空隙,脱困而出。
顿见他腾飞的身躯一气跃上二丈多,快将触及树梢,倏地又往下一沉,正好迎着衡山双凶跃起的身躯。
如白练般的剑光,乍然自龙中宇身旁出现,他那横飞的姿式是如此的美妙,剑刃一引,光芒闪处,衡山双凶已发出两声裂帛般的惨叫。
满空血雨洒落而下,残碎肢体抛出数丈,随着那道飘渺而颤动的剑影过处,衡山双凶已身骨不全跌落于地。
此刻如果有人在此,目睹龙中宇所展露的那一道像天外飞虹,如雨后残霞般美艳而又冷绝的剑光,恐怕不会仔细地思忖着这一剑的来龙去脉,而为之震慑了。
的确,尤中宇这一剑来得如此奇特,如此神妙,事先既无形象可寻,事后也没有痕迹可觅,就像腾飞于九天之上的彩风,只是让人一瞥之下,便已消失于茫茫天际,尽管脑海中留下了美丽的影子,却已是无处可以寻觅了。
可是龙中宇却并未以自己施出这等神奇的一剑而自傲,他身形落地之时,犹自不住地忖道:“这一招‘龙腾九渊’之式,虽说施展已够火候,却是未能完全得到其中神髓,怪不得爹曾告诫过我,要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不得施出这一招来,免得被绝顶剑道高手看出其中的奥秘……”
他刚刚想到这里,突地听到一声低沉的话语自耳边响起:“好一式‘龙腾九渊’之式,单凭这一招,龙公子便可称保本届剑主之席。”
这个话声来得突然之极,而且距离非常之近,近得好像有人凑在龙中宇耳边对他说出来一样。
龙中宇脸色大变,眼中闪出凌厉的煞光,沉声道:“是谁!”
他本以为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加之又在危险万分之际,所以才施出这种神秘的剑式。
哪知竟会有人藏匿左近,亲眼目睹这经过情形,怎不使他惊骇。
突然之下,他已决定不管自己身上受的伤有多重,只要在那人一出现之际,便将之杀死,以免父亲苦心精研十年之久的这一剑式被人知悉而有机会参悟其中神奥之处。
他心念一定,目光已显露了杀机,但听黑夜之中又传来方才那声低沉的话语:“龙少侠莫非要对老夫不利吗?”
龙中宇这下才发现那说话的人是藏在假山下的地洞里,他凝目望去,只见随着话声落处,一个长髯老者缓缓地从地洞里走了出来。
第1卷 第77节:第五章 龙腾九渊 (9)
龙中宇的目光一落在那老者身上,顿时自己脸上浮起惊骇之色,忍不住呼道:“是你!”
衡山双凶所留下的两枝火把依然在燃烧着,不过由于横搁在地上,光度较前微弱得多。
那个老者有如鬼魅样的从假山的地洞里钻了出来,确实使龙中宇为之一惊,可是当他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楚那个老者的容貌时,心中的惊骇更加难以形容,神色都显露在脸上。
那个身穿葛色短衫的长髯老者脸上原先是浮着微笑,一听龙中宇的惊呼声,也不由得一怔,问道:“龙少侠认得老夫?”
龙中宇怎样都不会忘记面前这个老者,虽然他昨日黄昏凭栏远眺,距离那飘浮在长江上的小舟有二十多丈远,却对那踏彼而行,在江面上把即将淹没江中的乙木道长抓回的那个老者看得清清楚楚。
由于那个老者一身骇世惊俗的武功,使得龙中宇怎样也忘记不了,是以此时一见到这葛衫老者,顿时便已认出来了。
他暗忖道:“这个老者必定是属于那神秘教派中的一员,凭他的武功,也毫无疑问的在教中居于高位。既然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么昨日黄昏,他所擒住的那个老者就是乙木道长无疑,看来宫北斗确实是已经背叛武当……”
那个葛衫老者哪能猜到龙中宇心中在想些什么问题,他见到龙中宇默然不作一声,疑惑地道:“老夫自信并末与龙少侠见过面,少侠在何处看过老夫?”
龙中宇心知面前这葛衫老者的武功深不可测,若在平时,自己还可一拼,此时身上已经受伤,是绝不可能逃得了的。
不过他相信虞云姬嘴里所说的那个神秘教派,既对自己有所求,那么这葛衫老者决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他心中一定,没有答复对方的问话,道:“请问老前辈是何时来的?”
葛衫老者道:“老夫已经来了一会儿……”
他话声一顿,道:“且慢,龙少侠还没有答复老夫,你如何认识老夫的?”
龙中宇见到这老者神色凝重,似乎认为被人认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他心中一动,暗道:“看他的武功,在武林中绝非无名之辈,他又怎会不愿让人认识?莫非其中有什么隐衷不成……”
他一时也想不出葛衫老者为何有那等神态出现,摇了摇头道;“在下并不认识老丈!”
葛衫老者脸色陡地一沉,道:“年纪轻轻的人,怎么动不动便说起谎话来,老夫对你真是失望得很!”
龙中宇心中暗怔,只觉这葛衫老者眼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竟使自己心里产生一种慑服的感觉。
他本来不愿将那天黄鹤楼凭栏观看的情形道出来,但在葛衫老者的眼神凝注下,忍不住道:“在下确实不认识老丈,只不过曾经远远看见过罢了,是以……”
第1卷 第78节:第五章 龙腾九渊 (10)
他话一出口,马上便从对方那有如魔魅般的眼神中挣脱出来,恢复了原先的冷静,话声顿时一停。
葛衫老者颇为讶异地道:“你在何时曾经见过老夫?”
龙中宇的神智既已回复冷静,目光一闪,便注意到这葛衫老者手里还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有一头长发的女子竟是黑湖人妖冯飞虹。
他暗吃一惊,忖道:“怪不得黑湖人妖进入地洞后毫无声响,敢情是碰到了这个老人,以他的武功对付冯飞虹,还不是手到擒来?”
葛衫老者见到龙中宇的心神甫受控制,很快地便又挣脱开去,他也不由暗暗为之一惊,忖道:“这娃儿的意志之强,实是罕见,虽说老夫并没有尽全力施出慑心之术,可是若非心坚如石之人,也不能挣脱出去,看来这娃儿真不容小视……”
龙中宇的目光投落在黑湖人妖身上,葛衫老者顿时便有所觉,他将手中提着的黑湖人妖往地上一摔,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妖?”
龙中宇颔首道:“在下认得。”
他的眼光扫过瞑目昏睡,全身瘫软的冯飞虹,凝声问道:“老丈与她有仇?”
葛衫老者脸角浮起一个鄙视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凭她也配与老夫结仇?”
龙中宇道:“既是如此,老丈为何……”
葛衫老者沉声道:“这妖妇不自量力,竟然纠集一些江湖败类侵犯本庄,杀害无辜,以致院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老夫来得太晚,未能制止此事,故此将她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