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总管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回灯笼,“大小姐,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明总管转身要走,万世迫不及待追了上去,“镜少爷,你真冷淡。”
一边说着,两个人一边走着,不过路上都一直是万世在讲,明总管只是专心地四处巡视。
走着走着,明总管经过一处厢院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万世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不是嫂嫂的厢房吗?”
远远地透过窗子内透出来的火光,他们可以看到窗前走来走去的一抹窈窕的剪影。
明总管却步不前,只是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影子。
“嫂嫂还没有睡呀?正好去找嫂嫂玩那!”万世说着就向许心湖房间的方向迈开步子,只是她才迈了一步,就被身侧的明总管拉住了手臂,
“还是不要打扰少奶奶了。”
万世看着他刚才着急的样子,看着看着,突然就收起了笑容。
“那你还看什么?”万世不悦道。
明总管没有回答,只是打算转身离开这里。
只是他没有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小姑娘不客气地说道,“——你可真笨,嫂嫂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
听到这句话,明总管顿住脚步,转过身去看着万世。
万世很认真很认真地当着他的面继续说:“你很想知道她心上人是谁吧?”
明总管只是看着她。
“——就是明大少啊,”万世眉头一皱,“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明总管还是只是看着她。
“你……你听清楚没有?”万世被他的无动于衷气的跺脚,“我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明总管听完,只是默默地转身提着灯笼离开。
看着那默默离开的背影,万世暴跳如雷。
☆☆☆☆☆☆☆☆☆☆☆☆☆☆☆☆☆☆☆☆☆☆☆☆☆☆☆☆☆☆☆☆☆☆☆☆☆☆☆☆☆
巡视完毕后,明总管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书案前,明总管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沉默。
不久,他发现有个人慢慢地走进这间房里,只是他没有去看来人。
“在生气了么?”来人笑了笑,悠闲地转悠到了书案前。
“不敢。”明总管这样说着,缓缓立起,向书案前的人作了个揖,“少爷找我,有事么?”
“没有。”明如许低头看了看书案上的几张满是字迹的书法宣纸,用扇子在其中一张上点了一下,“这是你的字么?”
“简章隶书,不登大雅。”明总管平静地说着。
“以前你的字,多是狂草,字乱心定。”明如许一边说,一边绕到他的身侧,将扇子竖立在这堆纸上,而双手就搭在扇子的上端,“现在你的字,已经是隶书,字定心乱。”
“我没有乱。”明总管立刻反驳。
“灯笼扔在前堂,还没有熄灭,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明如许转头看着他。
明总管很久没有讲话,两个人都陷在这沉默中,最后,明总管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明如许,
“如许,你是认真的吗?”
明如许于是也转过身面对明总管,平静地回答:
“不够认真么?”
“我只想看到她快乐,不想看到她难过。”
明总管难得这样认真地大胆地提醒着自己敬若神明的少爷。
“她现在不是很快乐么?”
明如许漠然地回答。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再也没有人说话。
☆ ☆☆☆☆☆☆☆☆☆☆☆☆☆☆☆☆☆☆☆☆☆☆☆☆☆☆☆☆☆☆☆☆☆☆☆☆☆☆☆☆☆
夜深的时候,妙允和平常一样走进少爷的书房,为少爷换上一杯新茶。
少爷也和平常一样,专心地看着那厚厚的账本,心中不知又在盘算哪一位名商家的少爷。
妙允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看明如许,然后转身轻声漫步走出房间。
妙允出去的时候,明如许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手边案上的茶杯。
放下厚厚的账本,他便提起喝了。
门外,倚墙而立的妙允神色黯然。
……
月已正中,独自在湖心畔桥栏边倚坐的许心湖,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在桥栏边坐了站,站了又坐,终于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
许心湖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因为她正向明如许的书房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书房前时,发现书房的灯火还在亮着。
“这个失约的家伙……”许心湖深吸一口恶气,忿忿地向书房走去。
当她走到书房门前时,发现门是开着的。她踏步而入,匆匆走到四围灯火笼罩的书案前。
当她看到书案前的人时,迫不及待地埋怨开来:“——明如许!你怎么可以忘记……”
……说着说着,她便沉默了。
她只看到书案前的那个人双手附在案上,头侧向一边,眼睛沉沉地闭着,温暖的火光洒在他的面上——这个样子,比孩子还要孩子……她又怎么会去打扰他呢?
许心湖于是只是把窗关好,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轻轻地覆在了这沉睡着的孩子的身上。
轻轻地低首,轻轻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地在他熟睡的面上吻了下去——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轻,生怕将他吵醒。
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很久,许心湖忍不住笑了,“……永远都这么温顺就好了。”
当然她得不到回答,只是在看着他的睡相很久之后,才轻轻地提裙出门反手轻轻掩上了门。
……
马厩里,阿錾仔细地刷着一匹黑马的鬃毛。
转身看时,发现明总管在刷一匹白马,阿錾终于受不了,便无奈地向明总管道:“师傅……”
“什么事?”明总管平静地回答。
“那匹马你洗了三遍了。”阿錾早就想说了。
明总管被他一说,才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錾也放下手中的动作,转悠到了师傅身边,用比较干净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白马,“师傅为少奶奶准备的这匹马呢,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明总管没有说话。
“师傅不是常常和徒弟说吗,”阿錾故作老气横秋地说着,“‘马生来就该驰骋,即便生在马厩里,心也是纵情于旷野的。’”见明总管还是没反应,阿錾只能再挑明一点,“那,师傅,心决定了,好像是谁都强求不来的吧?”
明总管转过头看着他。
“说到底,师傅和我都是过来人……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少爷竟然真的会对这个冒牌少奶奶动真心……哎,女人啊,都太过分了……我们师徒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感慨着,阿錾一边摇头一边拍着自己师傅的肩膀。
明总管看了他很久,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感慨是对着自己那威严无比不苟言笑的师傅。
“啊……对不起啊,师傅……你接着洗马吧……”阿錾识趣地尴尬回到自己的马匹旁边。
……
这几天,许心湖在大白天的明府里见到明如许的机会变得多了。
开始的时候,许心湖以为这是明如许刻意的想要多在府里陪她,但渐渐地,许心湖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是白天,明如许多半都是在书房里,有时许心湖去找他的时候,也总是觉得他有些沉默。
于是许心湖常常在他看书的时候,在一旁陪他,虽然他还是会轻轻牵起她的手,满怀温暖地看着她,但他的话却少了许多。
……
就这样过了几天,傅嘉溱突然来到府里,和许心湖在凉亭见面的时候,她和许心湖还是静静对坐着什么都没有说。
不多时,一身黑衣的明如许由侍女引路缓缓走到亭子中。
明如许在亭中坐下的时候,许心湖故意做出对他不理睬的样子。
明如许也没有多看许心湖,只是向左侧的傅嘉溱笑了一下。
之前一直在沉默的傅嘉溱,终于开口:“哥哥说你最近不出门。”
明如许听了笑了一下:“傅兄很无聊了么?”
“恩。”傅嘉溱淡漠地回答后,目光在他的面上游来游去,“脸色不好看。”
明如许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许心湖只是一言不发闷闷地看着,这里大概只有她觉得还满无聊的吧。
说话间,妙允端了三杯茶来到亭中,低手放在三个人面前。
许心湖是第一个举起茶杯的人,不过她只是佯装在喝,其实一双大眼左看看右看看,一直在注意对面两个人的举动。
明如许举起茶杯喝茶时,妙允在一旁的目光都一直盯着他,见他喝完放低了茶杯,妙允便将目光移开了。
放下茶杯后,明如许突然面色一紧,眉头微皱,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这个举动,许心湖看在眼里,心中突然莫名担心起来:
——“没事吧?”
——“没事吧?”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傅嘉溱和许心湖都立刻收敛了关心的眼神。
这一次,只有妙允低眉不语,她仍然是默默地站在许心湖身旁。
……
明总管傍晚的时候还是把陆大夫请了过来为少爷看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许心湖才远远见到明总管送陆大夫步出少爷的房间,两人说了几句话,明总管便请下人随陆大夫去拿药了。
明总管才一转身,就发现角落里有个小人影在不断地向自己挥手。
“少奶奶?”明总管走到许心湖面前时,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明如许他……”许心湖小心翼翼地问着,“真的生病了吗?”
“大夫说,少爷应该是感染风寒,不过见少爷神色有些差,大夫怕生了旁症,还是打算慢慢观察,这半个月,陆大夫每天都会来。”
“有这么严重吗?”许心湖有些在意大夫每天都来的举动。
“少奶奶不用担心。”明总管见她有些担心的神色,便安慰道。
“我哪有担心?”许心湖明明就是满面的担心,“一个大男人,只是得了风寒就这样……”
明总管只是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欲言又止。
☆ ☆☆☆☆☆☆☆☆☆☆☆☆☆☆☆☆☆☆☆☆☆☆☆☆☆☆☆☆☆☆☆☆☆☆☆☆☆☆☆☆☆
这夜湿气深重,妙允还是夜半来到少爷书房,为他的案前替换一杯新茶。
妙允这次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只是静静看着侧坐在书案前又在看账本的少爷:他的面色有些微白,虽然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好,整个人都淡薄了一些,但他的目光还是一样足以震慑一个人的心:
“还有事么?”
妙允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呆呆地看着他。
“少爷,”妙允犹豫着什么,似在脑海中几番挣扎,才决定要对他说出来,“妙允想为少爷弹奏一曲。”
明如许轻轻一笑,妙允才发现他连声音都有些没了精神:
“求之不得。”
……
紫袍席地而坐,就在明如许书房前的庭院中,妙允为明如许弹奏起一首曲子。
琴音乍起,庭院里的花瓣又落了两片。
柔荑细指,拨弄琴弦,每一个音律,都完美无暇,一如此刻庭院前静静立着的黑衣的明如许眼中的花丛中席地的紫袍女子:她的发髻高高盘起,不再像侍女一样散垂在耳旁;她的面上胭脂明艳,不再像侍女一样不施粉黛;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美若嫦娥,不再像侍女一样终日粗布……这件紫色的长裙,正是许心湖送给她的礼物。
这样的一个女子,完美到令明月都要汗颜,连花儿都要被她的姿态折服……
他只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虽然他的面色泛白,但是他的神态安宁如昔,仿佛已然不再是个有病之人。
能被一个男子这样的全然注目,这首曲子即使永远这样弹奏下去,即便疲惫不堪,即便再难提指……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