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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嫣儿呢?扒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睡着了,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受人呵护的小公主,感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心、舒适。
[第一卷 胭脂碎:第三章血色波澜]
十数日的光阴转瞬即逝,面对离别,若嫣咬唇忍泪。
“情旃哥哥要一直都喜欢嫣儿哦,情旃哥哥要等若嫣长大哦,大家都说嫣儿是美人胚子呢,嫣儿只做情旃哥哥的新娘子。”若嫣扯着爹爹的衣袖,小脸被愁容掩盖,就是不让一滴泪滑落。
“嫣儿乖,情旃只娶嫣儿,情旃哥哥等你九年,到时一定花轿迎门,好不好?”
濮阳情旃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伸手为她顺了顺秀发,“收好这鸳鸯玉,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徐若嫣似懂非懂,在她心中只知道自己很喜欢情旃哥哥,不喜欢别的女孩靠近他,喜欢他的笑,喜欢他宠着她,定情就是离不开吧。
“嫣儿知道。”
“福晋,四贝勒,我们该起程了。”
侍卫一脸严肃,一看就知道是濮阳王派来接他们回府的。
“小旃,我们走吧,别惹怒了你阿玛。”
兰馨双手搭在儿子的肩上,双眼看向了徐未羽,“妹夫,好好待香馨。”
“放心吧,我会的。”
若嫣突然拉住濮阳情旃的胳膊,“嫣儿,不要胡闹。”
香馨刚要拉回女儿,徐未羽拦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
“嫣儿?”
濮阳情旃不舍得甩下她的手,只是用满目的柔情忘着她。
徐若嫣快速的踮脚在他下巴上印上了一吻,“情旃哥哥,我等你,你一定要来。”话一说完,迅速的跑离了这里,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跑摔了在爬起来,继续跑,不理会下人的呼喊,直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情旃眼睛开始刺痛,那一抹越来越小的桃红身影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脑海,那娇小,坚强的小女孩已经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全部,一辈子都无法拔除。
他记得她说,嫣儿要学会坚强,可以哭,不可以当人面哭。
濮阳情旃转身,回复了以往的冰冰的冷,扶着母亲走上了马车。
兰馨的眼神与妹妹的在空中相会,里面只有一个信息,也许会再见无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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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飞尘送走了兰馨母子,若嫣也不在顽皮,只是坐在湖边发呆。
“嫣儿,怎么又发呆了。”
香馨蹲在女儿的旁边,已经有十天了,嫣儿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她很担心。
“娘,九年有多久?”
若嫣眼睛里全是迷惘,并不因为年幼把和濮阳情旃的对话当玩笑。
“嫣儿,想不想学武功,等你学好了功夫,九年的时间就可以过去了。”
“什么是武功?”
“就像你爹爹那样可以抱着嫣儿飞来飞去,可以保护娘不被坏人欺负。”
“娘不是说,女孩子学武功不好吗?”
“娘那是怕你辛苦啊,学武功很累的,嫣儿怕苦吗?”
“女儿才不怕苦呢。娘,我要学武功,长大后保护爹爹和娘。好不好?”
香馨搂着女儿,一滴泪在她眼里滴下,泪落到了嫣儿的脸上。
“娘,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嫣儿又惹您生气了。”
“嫣儿很乖,只是娘好舍不得嫣儿啊。”
“香儿别在伤心了,五日后,静心师太会来接嫣儿的。”
“我知道了。”
徐未羽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将妻子和女儿全纳入了自己的怀抱,“未羽,对不起。”
“傻瓜,我们是夫妻啊,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以后不要在说对不起了。”
“爹,娘,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嫣儿,你以后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不管生命亏欠了你多少,你都要学会微笑。知不知道。”
“嫣儿不懂。”
“嫣有一天会懂的。”
“香儿,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一起去逛街了,走,我们今天就去泛舟。”
徐若嫣并没有高兴的跳脚,七岁的孩子,内心却敏感到让大人心惊,父母从来不会主动的陪她去玩,娘从来都不落泪,他们的表情好沉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天,他们玩遍了杭州的每一处风景,虽然父母都有在笑,可笑的是那么的不自然,父亲抱着她在湖泊上飞来飞去,她从没见过父亲眼中有过泪,若嫣害怕了,她知道一定会发生些什么,而她无力阻止。
夜幕降临了,若嫣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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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兰馨公主服毒自尽了。”
“是他杀还是自杀?”
“是自杀。”
香馨闭上眼睛,呆在丈夫的怀里,不停的流泪忘记了出声。
“嫣儿睡下了吗?”
“睡下了,苦了孩子了,香儿,别在伤心了,这是宿命逃不掉的。”
“未羽,你怕死吗?”
“只要能陪着你,到哪都无悔。”
“只要我们的嫣儿好好的,就可以了。”
“告诉我,如果兵符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将如何?”
“父皇临终前,将兵符四分,我和二姐各拾一块,一块在幼皇手中,另一块下落不明,我朝初建立不久,朝纲不稳,皇帝年幼,无法撑起一片天,如果兵符落入狼子野心的人手中,天下就会大乱,我朝有四位名将,分别以东、南、西、北封王,他们四人平起平坐,互相约束,只认兵符不认人。”
“我明白了,现在二公主已经死了,有两块兵符失去了下落,他们下一个目标将是我们。”
“他们的行动很迅速,怕只怕我们等不及静心师太的到来。”
“香儿,别在想了,珍惜眼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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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月亮挂在中空,一阵狂风刮过,吹动了黑压压的流云,覆盖住了夜晚唯一的光亮,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彩君,彩君。”
若嫣从小就害怕晚上打雷,有些着急的唤着彩君的名字,可是却无人应答,若嫣拿过屏风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了身上,她要趁没打雷前找到彩君,爹娘的房间离这里太远了,她万万没有那个胆子走到那的。
屋内的烛光一闪,若嫣眼尖的看到门外有四个人影,她刚想喊,在看见他们手中握的刀时,她捂住了嘴,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更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是。”
人影整齐的散去,只留下一个人像房门处走来,若嫣闭上眼睛坐在地上,慢慢的向后窗靠去,那个窗户是平时她经常跳的。现在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的越远越好。
“啊……你是什么人,来人啊,有人闯……”
门外传来彩君熟悉的声音,若嫣死死的咬着唇,唇逸出了血,双手颤抖的推开了窗户,在听见血撕裂夜空的时候,若嫣踩着小凳跳出了房间,出窗的刹那,她整颗心都忘记了跳动,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不顾吓软的腿,一步步艰难的前行,风狂裂的刮过,吹干了她的唇,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响。
“统领,没有找到徐若嫣。”
“混蛋,在去找,几个大活人连个孩子都找不到,把徐府给我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到。”
“是。”
若嫣咬紧牙关,爹、娘,你们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你们答应过嫣儿,会一直陪在嫣儿的身边的,你们要失信,嫣儿在也不要原谅你们。
若嫣想着父亲教给她的逃生办法,怕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她颤抖着手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向相反的地方扔去,她听着一声声救命声,听着身边熟悉的人们面对死亡时的哀号声,刀起人倒,血染红了黑色的夜,也将她幼小的心整个埋藏。雷声轰鸣,大雨倾盆都无法吓退她逃生的欲望。
她赤着足,像前跑去,石头、碎枝、刺扎着她的脚,她痛,她忍,她想哭,可晶莹的眼眸终是无泪,只有满腹的仇恨,她要生存下去,她要为父母报仇,她要让这满园的冤魂得以安息,空气中迷漫着血腥的味道,淹没了她的感官,这幽深冰冷的空寂气息,有让人绝望的念头,一个七岁的孩子硬是挺住了,没有哭喊,她要活下去。
“妈的,接着去找,找不到人,你们就别活着来见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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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雾霭亭的深处是雾霭林,那里是绝地,只有我们徐家的人才能安全的出入。”
“雾霭林里都有什么?”
“那里是我们徐家的坟场。”
“什么又是坟场?”
“徐家人死后,都会埋到那里。”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啊。”
“以后,嫣儿遇到了危险,爹娘无法保护你的时候,你就往那里跑,明白了吗?”
若嫣看着眼前的雾霭林,心里一起一伏的,这就是父亲口中的徐家绝地,外人入者死吗?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她迈进了第一步。
火红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徐府,在雨水的浇灌下发出兹兹的声响,像人死前无望的呻吟,微弱的火光在也照不亮若嫣的世界。
“统领,她跑进雾霭林了,要不要追。”
“这林中长年有舞,雾成紫色,活人进去不到一刻钟就会气绝身亡,便宜她了,传令下去,三日内必须找到主人要的令牌。”
“遵命。”
“火鹰,你到这地方官员上走一下,将这件案子先压下来,说是土匪劫财不成,血洗徐府。”
“是。”
“勾魂,通知旗下人打探徐家夫妇的下落,放出话去,说,徐家千金已经落到我们的手上,逼他们现身。”
“是。”
“统领,刚刚传来主人的令牌,找不到东西就连人带府的全部烧尽。以免留下线索。”
“我知道了,金蝎,共有多少具尸首,可有逃出者。”
“共有一百三十七具尸体,徐家三口逃脱,不过徐家夫妇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千金徐若嫣闯入雾霭林。”
“不用说了,你认为他们会傻到把兵符放在徐府里,等我们来拿吗?”
“金蝎不懂。”
“没想到,那个死皇帝还有两个这么贴心知大义的女儿,哼,还有你认为银狐徐未羽是白给的吗?”
[第一卷 胭脂碎:第四章道路分支]
若嫣并没有往里走,她怕自己会迷失了方向,她呆在雾霭林十步处,她只要向前走十步就可以离开这里,进入一片血杀的世界。
她坐在一棵树前,无助的抖动着身子,黑色的眸一夜之间失去了灵性的美感,多了绝望的深沉,她不知道死亡离她还有多远,也许死了,她就不用痛了,破碎的衣服掩满了血渍,胳膊上全是一排排的牙齿印,已经结疤,出现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吓人,小巧的莲足被硬物划的一道一道的口子,触目惊心,她是海里的一叶帆,孤独也无助,更多的还是失去亲人的疼痛和绝望。
三天了吧,府里总有驻守的人不肯散去,在寻找着什么,那些恶人找遍了所有地方,包括那些布满苍蝇的尸体,小若嫣艰难的向前爬着,爬出了雾霭林,是死?是活?她……还在意吗?
一路爬来,留下一路的血痕,斑斑血迹那么灼人心扉,脏脏的小脸在地上抬起,以前的高房大瓦,以前富丽华美的院落,以前朝气旺盛的丫鬟仆从,以前的一切快乐源泉全部被火焚进,随风化了,满地满处的红,满地满处的狼籍,若嫣只是木然的爬过一切,忘记了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