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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的时候碰巧认识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夏凝解释。
“这样哦,”陆婷哈哈一笑,“董昀是王恺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大学学长。”点好菜后,王恺正接着一个电话,跟人商量婚车事宜,陆婷便跟夏凝讲话:“大学里一次五一大假,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做伴去黄山旅游,同学又叫同学,队伍渐渐庞大起来,其中王恺就是董昀给叫出来的,说起来他还是我们的‘红娘’呢!”
“是月老。”董昀纠正,“我是男性。”
夏凝陆婷俱笑。
王恺放下电话后,略微苦恼的拍了拍大脑,陆婷问:“婚车有问题?”
王恺宠溺的笑看她:“没事,小问题。老公来搞定。”
陆婷的笑容灿烂而幸福,能照进每一个人的心底,“结婚就是麻烦,千头万绪。小凝,等下去我家,董大律师,劳您大驾,送我们一程!”
董昀:“没问题。”
夏凝:“怎么不让你老公送?”
陆婷解释:“按照习俗,新郎新娘在新婚前一夜是不能见面的。”
“你们现在不是见了吗?”
“所以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夏凝一笑,心底却不知为何,淡淡的泛开酸涩。
婚礼当天,他们真是异常的忙碌,天还没亮就必须起床准备,化妆的时候,夏凝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却尽职尽责的陪陆婷聊天:“真好,今天你要结婚了。”
陆婷振奋不已:“我要结婚了!我要当新娘子了!”
“小学时候,有一位邻居姐姐结婚,还记得我们把那叫什么?”
“梦幻婚礼。”
夏凝顿了一顿,才说:“但是我看了你的婚礼现场,布景格局,以及婚纱一类零零总总,才发现其实你的婚礼才是梦幻的……”
陆婷任化妆师在脸上又涂又抹:“这些事情着实把我忙坏了,不过老公对我真好,全部照着我的意愿来。”
夏凝慨然:“是啊,你嫁给他,真幸福。”
陆婷唇角浅莞:“这话听得很多,但是每次听到我依然所有感触。”
夏凝笑笑,不语。
陆婷突然问:“小凝,你呢?”
低头摆弄化妆用品,夏凝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陆婷问得坦白:“你还没有放下他吗?”
“他?”
“萧衍。”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夏凝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这几年你都没有再见他吧?如果让你再见到他,你会怎么样?”
夏凝好像思忖了一番,才静静的开口回答:“我会把他当朋友。”
陆婷化好新娘妆,换上美轮美奂的婚纱,整个人仿佛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美得几近不真实。饶是如此,陆婷照镜子时,仍有几分忐忑,问夏凝:“我看起来怎么样?”
夏凝作不可思议状:“完美无暇。”
很快的,一大帮人簇拥着新郎抢上门来,轰然而入,势不可挡。
在看到新妆初成的新娘时,所有的人瞬间起哄: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抢啊——”
“新郎快上!”
一身庄重礼服的新郎王恺走过来揽过新娘的纤腰,哈哈的对她耳语了几句,陆婷似羞似恼间,已被他拦腰抱起。
一对新人的幸福落在旁人眼里,照映出了幸福的倒影。
董昀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停留在夏凝身上,粉红长裙素雅淡妆的伴娘,亦是美丽动人,竟毫不逊色于盛装打扮的新娘子。
夏凝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张时光久远却清晰异常的面孔。
如果……
如果这个世上有如果,那么,多年之后的如今,他们是否也能相互携手,走进梦幻的礼堂?是否也能幸福的拥有彼此?
而没有如果的如今,他是否已经牵着别人的手,是否已经拥有这样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
婚礼的气氛庄重而感人,偌大的礼堂,睽睽众目,见证了他们美满的爱情。当陆父将女儿的手交到女婿手里,当德高望重的主婚人字字珠玑的致辞,当一对新人在所有的亲朋好友面前宣读誓言,彼此承诺,不离不弃,永远相爱……
那一份浪漫,是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那一种美丽,深刻而隽永。
见证好友的幸福,令夏凝觉得,自己仿佛也能从中沾染一点。浮世有千重变化,人间多少爱恨悠悠。这就是那个幸福的传说。
接下来,新郎新娘绕着偌大的礼堂,一桌一桌的敬酒。
有生之年,婚礼也参加过一些,不过现在这场无疑是最豪华的。往来的客人很多,夏凝几乎都不认识,只知道他们是各界名流,穿着得体而华丽。
作为伴娘的夏凝,负责在新郎新娘巡回整个礼堂时为他们倒酒,她对婚礼的客人没有太多在意,反正也不曾认识多少人,只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都不凡。
走过一桌又一桌,然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个人,穿着深色西装,白色衬衣,比之当年,越发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夏凝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记忆里那一个温文儒雅又略带些霸道的大男生,记忆里他不曾这般西装革履——眼前这幻觉脱离了记忆,太过真实。
接着下一刻,耳边新郎官已然笑微微的开口:“萧衍总经理,你这个大忙人竟然出现了。”
萧衍举杯,目不斜视:“王恺你结婚,我当然要来——祝你们百年好合。”
夏凝疑惑的侧首看向新娘,恰巧陆婷也回头望着夏凝,清亮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的吃惊,只是带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新郎正举杯要喝,萧衍旁边的一名公子哥忙阻道:“等等!”说着换了两个大杯,倒了满满两大杯的红酒,“我们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换大杯的!”
新郎环视了一番在座,说道:“本人没问题,但是我老婆不大会喝酒。”
又是那名公子哥:“既然如此,让那位漂亮的伴娘代喝怎么样?”笃定的语气显然早已有所蓄谋。
然后公子哥旁边的一名帅哥也开始起哄:“是啊,陆大美女今后就是名花有主了,这位漂亮的伴娘应该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陆婷笑靥如花的横了那几人一眼:“这位是我妹妹,你们几个别打歪主意啊。”
夏凝的笑容多少有点不自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可惜她不说话,起哄的人就越猖狂:“那这位妹妹今年贵庚?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一桌的人都被逗笑了,夏凝苦恼的用手摁了摁皎洁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萧衍的声音在众人笑歇之后适时的响起:“她是我学妹,你们几个收敛点。”
他的语气说得轻描淡写,可还是有人听出了苗头:“哦——原来如此。”
“那——好说,好说。”
“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姑娘……”
呱噪的人真是没完没了,萧衍举起一杯红酒,眼睛已是定定的望住夏凝了。
“好久不见。”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让夏凝莫名的觉得紧张,心如擂鼓。
然后,耳边响起他的第二句话:“我干完,你随意。”轻轻碰了一下桌上专为伴娘准备的红酒,先自一饮而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凝身上,夏凝只能在众目睽睽下拿起红酒,笑盈盈的喝了一口。从前觉得酒精的味道带着难言的怪异,多年之后的如今,她依然不习惯喝酒,只是觉得麻木。
萧衍这一个让步,其他人再没有为难这一对新人的。转身走开的刹那,夏凝又忽然升出一种相见不如怀念的感慨。时过境迁,她,只是他的学妹了。隔了那些浮光和流年,如今清晰的面目反而是一种残忍的割裂。
婚礼结束得很晚,夏凝走出酒店礼堂时,将近有十一点,整整一天的折腾下来,夏凝是乏累不堪,前一天晚上陪着兴奋到失眠的新娘聊到凌晨压根没有睡过多久,此时困顿交集累得骨架都快散了。
神思恍惚的走出酒店大堂,恰好在大堂遇到董昀,“董律师,你还没回去?”
董昀神情自然,笑微微的说:“刚要走,你一个人?我送你吧。”
“每次都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不用跟我客气。”
夏凝真的是累极了,也不再推辞,只是问他:“洪村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环保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了,相信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那太好了。”
上车后,夏凝忽然兴致盎然的说:“到了西街提醒我下,我要去买那边的豆腐脑。”
“婚宴那么丰盛,没吃饱吗?”
“当伴娘,哪有什么时间吃东西?”夏凝忍不住大倒苦水。
“呵呵西街豆腐脑好,健康食品,营养美味。”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吗?”
“知道,你别忘了我也在那一带上班。”
夏凝一笑,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车子刚刚启动,犹是不经意,那辆停在酒店停车场边的黑色汽车就毫无预警的落进眼里,坐车飞驰而过,但她还是分明的一眼瞥到,驾驶座上明灭的丁点烟火中映出的那依稀的轮廓,熟悉的线条。是他吗?他也在这里吗?真的是他吗?
“夏凝,”董昀叫她,“夏凝。”
夏凝回过神来,“嗯。”
“你没事吧?”董昀有点担心,卸妆之后的她脸色十分苍白。
“没事。”她也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今天太累了……我想,还是直接回去吧,我……太累了……”
“那就先休息吧,到了我叫你。”董昀冲她温和一笑。
“谢谢。”夏凝闭上了眼睛,可是偏偏脑子异常清醒,异常清醒的回响起陆婷换装时私下与她说的话:当年来找你的时候,你说不想见他,所以我自作主张,告诉他你已经去国外姑姑那里了。这些年来,我知道你其实还在逃避。但是有些人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不妨勇敢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
前一天累极的状态,再加上晚上不间断的做梦,第二天办公室里,夏凝觉得头皮一阵连着一阵的发麻,浑身乏力,哈欠连连。
小田走过她的办公桌时,看到她略显浮肿的双眼与浓重的黑眼圈,疑惑不解:“当个伴娘而已,不知道的以为你做贼去了。”
“都怪我自己,太热心了,大事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夏凝揉了揉酸痛的肩背,眉头蹙在了一块。
“快去补下妆,”小田提醒她,“小心被主任看见,扣分。”
“不带这么狠毒吧。”
小田清了清嗓子,学起主任的语气:“我们需要的是全力以赴的员工,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拖后腿的。”
“你真刻薄。”话音未落,桌上的办公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小田:“说曹操曹操到。”立时蹦回了自己的位置。
夏凝有些忐忑的接起电话,没想到主任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是:“小夏,听说致远集团的萧总是你的大学同学?”
夏凝惊了一惊:“主任您怎么知道?”
“昨天婚礼上,萧总跟主编提起你了。”
夏凝吃惊连连: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工作单位?
主任顿了顿,提出重点问题:“既然如此,他的专题采访就由你来负责吧。”
夏凝有被天雷雷到的感觉:“主任,我……”
“有什么问题吗?”
“……没……”
“那好。萧总本人很少接受采访,希望你能成功。”
挂断电话,夏凝长久之后才想起叹气,手中握着一些稿子,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迟迟无法行动。
以极低的工作效率磨蹭了近一个上午,夏凝才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到致远公司总裁办询问预约。电话接通那一刻,她的心里真是异常期盼秘书小姐能够礼貌而疏远的说:夏小姐,很抱歉,总经理不接受采访。
然而,秘书小姐声音甜美的在电话里对她说:“总经理下午五点之后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