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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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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没什么,书都是人记的写的,自然要加入书写者的喜好感情,或者美化或者贬低,本就不可尽信。
皇帝看着高凌波笑了笑。
“因为朕知道人言人言,人人可言,可听不可尽信,所以朕听了司天台的话,还不尽信,才请程娘子来再求证一问。”他说道。
高凌波一愣顿时明白了。
不可能!
司天台如果知道有太白经天,不可能他高凌波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司天台不可能瞒着他!而且还瞒了这么久,去年的事,去年的事……
“传司天台提举等人。”
耳边皇帝的声音传来,脚步响,门响,在高凌波耳边接连。
果然事情不对,又是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就在去年月食的时候,他本要借着月蚀将陈绍赶出朝堂,结果陈绍却反而利用茂平雪灾将他赶出了朝堂。
茂平雪灾。
那个因为人为陷害让他忽略的茂平雪灾。
这一次也是如此,他被瞒下了太白经天的事。
不过这怎么可能,瞒着他这个又有什么用,更何况这又不是茂平雪灾,这么大的事就为了瞒着自己而瞒着皇帝,那再翻出来不是自己找死吗?
“…臣郭远…”
殿内的声音让高凌波回过神,看到殿内已经不再是只有他们三人,多了司天台的人。
郭远。
那个以命赌月蚀的人。
是他说的?
高凌波不由看向殿中施礼的年轻人。
如果是他说的,有月蚀的功劳,可是很能得皇帝信任的。
“…是臣当时看到了太白现,只是,只是臣以为看错了,所以并没敢上报…”
“…陛下,当时郭远是说了,但是臣等并未看到,待推演又推演出月蚀事,所以倾力在月蚀上,倒忽略了太白经天…”
“…虽然未有说,但臣等记录下来密存,不知怎么就被传出来了…”
不知怎么就被传出来了?
高凌波心中有些失笑。
这世上哪里会无风起浪!自然是有人要这事传出来才就传出来了!
不,或者说被有心人压藏这么久,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候才放出来。
一个合适的时候,自然就是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
高凌波一瞬间醍醐灌顶,冷汗直流到脚底。
“陛下,此天象也不足为此言。”他抬起头,大声说道,上前一步。
皇帝看向他,神情看不出喜怒。
“因为,如今尚没有太子。”高凌波硬着头皮咬牙说道。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了。
“没有太子?”他笑道,“原来是没有太子吗?原来在你们心里眼里,平王不是唯一且无可选择的太子啊!”
“只要没有陛下的金口玉言,没有昭告天下,平王就不是太子。”高凌波说道,“臣等绝不敢在心中做如此想,陛下明鉴!”
皇帝再次笑。
“好,好,好。”他说道,“没错,没有昭告天下,的确没有太子,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是太子。”
“太白经天,客星见于勾陈,当主天下。”
皇帝站起来,看着高凌波。
“有了安妃的龙子,平王这个未定的太子就会危。”
“安妃的龙子没了,也许他就是太子危。”
“所以不管怎么做,都印证了太子危。”
“高大人,那么现在你还觉得,安妃的这个意外是件小事,是件拙劣的蠢事吗?”
这哪里是件愚蠢的拙劣的把戏!这分明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高凌波几乎要折断手中的笏板。
好一盘棋局!
*
注1:取自唐武德九年史事,也就是玄武门之变,当时唐太史令傅奕密奏李渊:“太白见于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第一百零六章 不妙

虽然皇宫戒严,但消息还是散出来了。
原本妃嫔失去了孩子的意外对民众没什么吸引力,就算是这孩子是因为妃嫔争宠而失去的,也不过尔尔。
这种事别说宫廷了,哪一家高门大户也难免发生一两次,没什么稀罕的。
但当这个消息跟天象谶语联系在一起,那就热闹了。
神仙鬼怪最是民众喜闻乐见久谈不衰。
尤其是那一句太白经天,客星见于勾陈,当主天下。
“这就是说宫中的皇子当主天下,那宫中有两个皇子,到底谁主天下?”
“要是以前问大概说不准,但现在肯定就是平王了。”
不管去年天象预示的是那个,如今就只有一个了。
“没错没错,这也正是应了那句,太白现,与月蚀会,太子危啊。”
“哪到底哪个是太子啊?”
“真是蠢啊,哪个危了哪个就是太子呗。”
“啊,那就是说,安妃没了的那个小皇子是真命天子?”
“那当然,要不贵妃为什么急了,安妃生下的是真命天子,那还有平王什么事…”
喧闹的话从酒楼茶肆的大厅内传上来,对于坐在雅间包厢内的人来说,那些所谓的天象谶语神鬼怪谈倒其次。
“这么看来,这一次高家将要圣眷衰了。”
“也是该衰一衰了。”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嗤声不屑的。
“那又如何?”有老者手中端着酒碗撇嘴说道,“只有死了的才是衰竭,活着的,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别忘了,皇帝如今,又只有平王了。”
是啊,皇帝如今。可是只有平王了。
高家书房里,压抑的气氛中有人咬牙说出这句话。
“没错,我们高家还真不怕!”高小官人说道,肥硕的脖子看起来更肥硕。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以至于涨红脸瞪圆眼,“陛下真是气不过,就把平王也杀了给那小皇子偿命,我们高家保证不拦着。”
高凌波瞥他一眼。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他说道。
“出气,我说些狠话出气,太憋屈了,这他娘的什么事,受这等冤屈。”高小官人气呼呼说道,“父亲。陛下这是糊涂了吧?他想的都是什么啊!”
“不怪皇帝糊涂,怪的是下这盘棋的人高明。”高凌波说道,神态语气一如既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是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的揉腿。
这是昨日勤政殿内他跪了半日的结果。
看到父亲揉腿。高小官人更是火气大。
“父亲 ,你当时就不该下跪,你为什么下跪,你跪了岂不是说我们错了,岂不是说这件事就娘娘做的了。”他跳脚喊道。
“瞎说,谁说我下跪就是认了?只不过陛下的面子总是要顾忌的。”高凌波说道,“再说。我下跪明明是因为不认。”
真要认了那就是下跪的时候还会自请罪去职归家什么的,他当时可是什么都没说,当皇帝问出那句话后,他就直接撩衣噗通跪下了,跪的直直的,任凭皇帝再说再问。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既然不听,那我就不说。
无凭无据,就凭一句天象谶语认定是贵妃害人,这世上没这么容易的事!
“皇城司的人在查贵妃娘娘。”清客迟疑一下说道,“但凡是人就没有经得起查。且是有心的查的。”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干干净净的婴儿。
更况且,贵妃娘娘手里本来就……
“查?”高凌波冷笑一声,“已经连陷害安妃这样的事都被安上了,别的罪名就不能安了吗?他们查出什么,难道就得认什么吗?”
“那要娘娘做些什么吗?”清客问道。
比如女人惯用的,表达委屈的可以用愤怒,可以用悲伤,可以用自伤……
“什么都不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高凌波说道。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有些面色古怪。
这句话,不太合适吧……
高凌波没好气的瞪了众人一眼。
“平王!平王!”他提醒道,“有平王在,就是她的底气!”
说到这里拍了拍几案。
“去,和贵妃娘娘说,咱们高家的人可没这么就被吓住,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低头,别失了她的身份。”
一个小厮应声是低头出去了。
“那要平王做些什么?”高小官人想到什么又忙问道,“让平王去替贵妃喊冤怎么样?”
高凌波立刻摇头。
“不能,这件事与他无关,更不能喊冤。”他说道,“皇帝是他的父亲,贵妃是他生母,父母有错,做子女的怎么能指责,孝顺孝顺,他此时只需要孝顺就可以了。”
清客也点点头。
“贵妃不能认错,咱们不能认罚,但作为子女的平王可以。”他说道,“父母起了嫌隙,做子女的要自责难过。”
高小官人听得不耐烦。
“那到底要他干什么?”他问道。
“上书表达自己的难过,愿意替母担责。”高凌波说道。
高小官人一脸不高兴。
“凭什么。”他嘀嘀咕咕说道。
“凭他是为人子!为人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高凌波没好气的喝道,瞪眼看他,“你这么不服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将来我有点什么事,你难道连去为我跪一跪都不肯吗?我的事就跟你无关吗?”
高小官人讪讪。
“父亲,你这是说什么呢,这哪跟哪啊。”他说道,“您犯不着咒自己嘛。”
高凌波瞪他一眼。
“有你给我惹祸,不咒我也得倒霉。”他没好气说道。
那怎么叫我惹祸,那件事明明是程氏贱獠的缘故。
当时就该在大厅里杀了她,也省的自己动不动就被拎出来说。
高小官人心里再次后悔想到。
“这说到底本来就是怪陛下,如果早些立平王为太子,也就不会给其他人起心思…”他忙岔开话题说道,说到这里又忙点头。“父亲,我看,陛下是的确起了其他的心思了。”
高凌波哼了声。
“过去的事都无须再提,也无关紧要了。”他说道。一面拍抚着膝头,“如今,陛下也没别的心思了。”
如今就平王一个,皇帝还能如何?
“所以说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小官人笑嘻嘻说道。
“对平王自然是没事,但这件事到底对我高家不妙啊。”一旁的清客说道,“首先就是朝臣们,不出意料的话,已经有很多人写好弹劾大人的奏章了,而且大人如今与陛下僵持不下,陛下肯定也会借机打压大人。这一次只怕我们高家要折损啊。”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陛下现在急需发泄其丧子的愤怒和怨恨…
屋子里的气氛再次低沉下去。
“到底是谁在暗处算计我们!”高小官人狠狠的拍几案喊道。
“这很简单。”高凌波淡淡说道,“我们高家折损了谁得利就是谁。”
高小官人愣了下。
“那可多了去了。”他说道。
难道满朝文武一多半都参与了算计?这么一大盘棋下起来,怎么可能他们高家一点都没察觉!
是啊。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人能成事,但三个人就不一定了,一群人联手来坐局害他高凌波,那更是不可能。
高凌波皱起眉头。
这次事原本该是清楚明白的栽赃陷害的事,却让皇帝如此深信不疑的关键,就是那个被隐瞒的太白经天。
皇帝说。是贵妃娘娘的人私窃司天台,得知了这个天象记录,且故意当做不知道。
太白经天……
司天台的人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错,以他们的本事,太白经天的确是发现不了…发现不了也不敢轻易就喊出来…
这些人虽然蠢但还是很谨慎的…
要不然这么多年只出了一个敢拿性命赌月蚀的郭远呢…
月蚀…
程娘子……
天象…
“已经查过了,是那学生所为……当时在司天台吵闹一番了。想必是传到了陛下耳内…”
“……陛下才召程娘子要问,结果被拦下,所以便让晋安郡王去问了……”
“……想来程娘子也说了有,所以陛下才会在殿上应下了那学生郭远的请求……”
忽远忽近模糊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高凌波坐正了身子,慢慢的有些恍然的点点头。
“原来陛下那日召程娘子是为这个。”
他慢慢的说出曾经的那句话。
没想到。去年的话此时说来,倒也贴切的很。
……
“糟了。”
秦十三郎猛地坐起来,将一旁的下棋的侍女们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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