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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说得没错,俨然他是她肚子中的蛔虫。
婴宁吃惊地看着栾骁,栾骁耸耸肩。
护士将挂吊针的架子移开,院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婴宁的主刀医生。主刀医生显然是刚刚做完另一个手术,脚上还穿着凉鞋。
“栾先生,沈小姐。”他们俩都恭恭敬敬,先打了招呼。
“别客套了,”栾骁挥挥手,“手术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婴宁,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栾骁。
婴宁漫不经心地看着主刀医生白大褂里面露出来的领带的花纹。
“关于沈小姐你的手术,我想稍微解释一下。”
栾骁点点头,“快说。”
“子、宫上的囊肿,已经完全切除了。”主刀医生说。
婴宁用目光点点头。
“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也没有复发的后患,”院长强调着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栾骁向前倾了倾身子。
主刀医生和院长同时看了看婴宁,却不敢抬眼去看栾骁。
“到底但是什么?”栾骁如同狂暴的狮子般,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主刀医生看向院长,院长咬咬牙,低头说道:
“但是,在进行手术的时候,我们发现囊肿不但很大,而且长在子、宫的内侧。”
栾骁不解地眯起眼睛。
主刀医生马上附和院长的话:
“栾先生,沈小姐,你们看看就明白了,大概有这么大吧?”
主刀医生说着,用手比划着,婴宁抬眼去看,大概有鸡蛋那样大小。
“另外,囊肿还不止一个,”院长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已经成形的就有三个,而且,都已经扩展到了子、宫粘膜上……”
自己的肚子里,竟然有这样令人恶心的东西,婴宁嫌恶不已,赶紧转开脸。
“你什么意思?”
栾骁的膝盖在颤抖,仿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所以……”
“所以什么?”
院长长长吸了一口气,“所以,虽然切除了囊肿,但是,因为太大,而且量多,所以,我们,只好连着子、宫也一起切除了。”
婴宁很自然地点点头,她觉得院长的说的在情在理。
“这一点,我想必须要让你们知道。”
听院长说到这里,婴宁才蓦地意识到院长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么,这么说,我的子、宫……”
“对,囊肿长得大,而且长的地方也不好,所以,不得不切除了您的子、宫……”
“这么说,已经……”
“子、宫虽然说是已经切除了,但是,毕竟是体内的器官,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
“你还年轻,所以我们很想保住子、宫,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完全切除囊肿,因此,实在是万不得已,只能被迫切除。”
“可是……”
“如果囊肿不及时切除,很快就会演变成癌症,到时候……”
“可是,那就不能生小孩……”
“十分抱歉……”
“不是抱歉不抱歉的问题,我的子、宫呢……我不能生小孩了……”
“对不起……”
“……”
一瞬间,婴宁头晕目眩。
“囊肿如果放置不管,不但很可能演变成癌症,而且,很可能出血,长到很大,还会引起很多很多的问题,像沈小姐你这样的,就算不切除子、宫,怀孕也是不行的。”
“可是……”
“半个子、宫都是囊肿,切除子、宫是唯一的办法。”
“毕竟是……”
“切除了子、宫,并不会影响生活。其实,子、宫这种东西,就像是个囊,主要是妊娠时保护婴儿的,所以沈小姐大可不必担心。”
“不可能……”
婴宁话还没完,栾骁已经爆发了。
主刀医生和院长,还有护士,被猛扑上来的栾骁吓得朝门口退去。
栾骁抓起他坐的椅子,狠狠砸了过去。
“他们……活不过今晚……”
他掏出手机,三下五除二,吩咐了手下的人,然后过来陪伴婴宁。
婴宁此时已经大脑完全中空,一片空白,什么思维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找不到。
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栾骁,你是知道的……”
栾骁正要给婴宁倒水,听到婴宁的这句话,顿时僵在那里。
“你看着做手术的,对吧,栾骁?”
“手术完了,他们把你的子、宫拿给我看了……”
“你看了我的子、宫……”
“太可怕了……婴宁……你会死的……如果不切除……”
婴宁闭上眼睛。
到底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了什么样的东西?子、宫是什么颜色的?子、宫上的囊肿又是什么样子的?
“婴宁……没有关系的……不要孩子也没有关系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是……”
婴宁张了张嘴,又咬住*,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动了出来。
“你太狠了……”
“婴宁……”
“都是你的计划吧?这样我就会乖乖待在你身边……”
婴宁吐出刻薄毒辣的话语。
“怎么可能……”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
“婴宁……”
“我还是逃脱不了你……栾骁……”
“婴宁……”
“我不想听,不听不听。”
婴宁一使劲摇头,痛楚就传遍了全身。
冰冷的泪水无止境地流个不停。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栾骁什么也没有说,也并未解释,只是默默地坐在婴宁的旁边,垂下头。
或许栾骁全无过错,却必须忍受婴宁的诋毁与责难。
过了会儿,婴宁止住呜咽,轻轻地抬起头。
栾骁像是一直等在那里似的,为她温柔地擦拭去泪水。
栾骁的背后,是被夕阳烤红了的天空,夜幕,正从云端缓缓降下来。
“婴宁……勇敢点……婴宁……”
然而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话多么苍白脆弱无力。
“我不想,我不想啊!”
婴宁心里很明白,一切都为时已晚。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似的在心里哀叫着。
一整夜,婴宁都浸在自己的泪水当中。
*钻心的疼痛,更加似的婴宁心灰意冷。
一个女人,连子、宫都没有了,还算是女人吗?
一个女人,连子、宫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想看,子、宫毕竟是女人的生命,有了子、宫,女人才会来月经,才生得了孩子,没有子、宫,生不了孩子,那根本就不是女人!那只是,包裹着女人外壳的假女人!
没有了月经,那自己跟小女孩,还有老太婆,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还是个女人,但也肯定不再拥有女人绚丽妖娆的生命。
既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只能是蒙骗自己,蒙骗别人而已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
栾骁已经束手无策,只能紧紧抱住婴宁,任凭婴宁的辱骂和捶打。
“我要我的子、宫,我要我的子、宫,还给我,还给我……”
婴宁又是哭,又是叫,浑身的疼痛都被激发出来,好几次都痛晕了过去。
然后醒来,继续哭,继续叫,继续被痛晕。
如此恶性循环。
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婴宁看见自己的肉体,正被无数条虫子噬啃,那些虫子既像是蜈蚣,又像是毛毛虫,有时候甚至看上去像是独眼巨兽。
那些千奇百怪的虫子,像是饕餮,围在业已死亡、*着血红的伤口的子、宫旁边,贪婪地吞噬着。
在婴宁的周围,一无所有,只有婴宁一个人,躺在空洞洞的黑暗中,周围是一片死寂,像是废弃已久的运河上的仓库,突然,在黑暗之中,有一个声音高高叫道:
“你已经不是女人了!”
正文 41、无能吗
“你已经不是女人了!”
那可怕的声音在空洞洞的黑暗里肆意回荡,刺激着婴宁的耳膜。
“我得逃走!”
婴宁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是怎么也跑不动,脚下似乎是长满了芦苇的沼泽地。
在一片阴森森的霭气的笼罩下,两只脚陷住了,怎么也挪不动。
奇怪的是,婴宁一边跑,还一边在安慰着自己:
“不用怕,是在做梦,不用怕!”
婴宁嘴上喃喃自语,而且还强迫症似的不断地朝着自己点头。
“子、宫有什么大不了的,马上就又会长出来的。”
噩梦很快就消失了,明媚的早晨就要来临了。婴宁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恶作剧,然后一边继续拼命地跑呀跑。
“婴宁,婴宁!”
很快,在栾骁的呼唤下,婴宁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婴宁用干毛巾帮她擦拭着脸颊和脖颈。
婴宁望着栾骁。刚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婴宁又陷入了深深的苦闷当中——自己是一个没有了子、宫的女人。
第三天的早上,栾骁帮婴宁在脸上薄薄地施了一层粉。
*还钝钝地作痛,但是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七度多了。
自从做完手术,婴宁就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本来瘦小的面庞,看起来更加的瘦小了,而且,眼眶上还出现了一道黑圈,似乎想要告诉她——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婴宁让栾骁帮自己举着镜子,在面颊上轻轻地涂抹了一些润肤膏。
一番化妆之后,婴宁憔悴不堪的面庞多少有了一些精神气了。
可是——子、宫都没有了,还在这里化什么妆……
虽然不再是女人了,但是,想要装扮自己的念头并未因此消逝,婴宁不由自主地觉得,女人是多么可怕的生物。
上午,医院换了一个医生,战战兢兢地来给婴宁巡视,一大群护士帮她换药布。
估计昨天那个院长,还有那个主刀医生,都已经挂掉了。
在换药布的时候,婴宁什么也没说。
她感到害怕,却又忍不住想要看一眼自己的伤口,她本来还想问,没有了子、宫,以后的生活,尤其是*,会有什么变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沈小姐,您的肚子还是完好的,所以,请多少吃一点东西。”
医生护士们这样关照说。
婴宁点点头,还是一声不吭。她不开口,想借此表达自己无声的抗议。
他们不经她本人的同意,就把她的子、宫摘除了。
就算死再多的人,也没办法弥补她的损失和悲伤。
换完药布,有重新裹了*,换上睡衣,婴宁的心情也稍微舒畅了些。
栾骁自始至终,在旁边默默陪伴,给予她不小的勇气与力量。
昨晚*还十分的绝望,甚至考虑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而现在,或许是因为这清新的早晨,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人难道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继续活下去吗……
婴宁望着上午的阳光,想象着没有了子、宫的女人是怎么样过活的。
栾骁在旁边小厨房里给她煮牛奶,他会在锡兰红茶里加牛奶和柠檬。然后配合着,给婴宁吃一些烤番茄、茄汁黄豆、蘑菇和炸薯块,相当完美的英式早餐。
婴宁正在慢慢享用着茄汁黄豆,有人敲门,婴宁应了一声,栾骁马上走过去开门。
进来的是乔蕙洁。
“快别吃了,吃这个。”乔蕙洁把一个铂金蛋糕盒递给婴宁。
栾骁接过去,帮婴宁打开,“是苏丹黄金蛋糕。”
每块售价一千美元的苏丹黄金蛋糕,看起来很新鲜。
“你去伊斯坦布尔了?”栾骁问乔蕙洁。
这款苏丹皇家蛋糕,出自伊斯坦布尔的凯姆宾斯基塞拉甘皇宫酒店。
“我没吃过,是怎样的蛋糕?”婴宁问。
“让我想想,”栾骁说,“我记得,其制作成分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