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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话不提也罢,一提让秋叶红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极力挣脱他的怀抱,强压着哽咽说:“这事回来再说吧。”
随即转身走了。
过些天林志斌又一次上山,兴冲冲地带来了人称刘大脸刘县长的回信。
在信中刘大脸答应了牛司令的要求:拨给枪支弹药和粮饷,保存现有人员编制,委任牛宝柱为县保安团副团长,条件是必须服从指挥,参加针对共匪的“清乡”行动。为了表示诚意,收编地点不在城内而特意改在五虎峰下的栖云寺里。
看完这封信,牛宝柱高兴得心花怒放,收编地不在戒备森严的城里,让他觉得这回县里的那帮老爷好像是玩真的,退一步说即便是保安团想耍啥花样,在这深山老林荒野古寺里俺老牛进得去出得来,放开手脚正好杀个痛快,有啥怯的?
山寨的弟兄们听了这消息也是满心欢喜:盼来昐去可昐到出头这一天了。
但秋叶红的心里并不轻松,凭女人的直觉她感到这事没那么简单:首先她不相信凭林志斌一个毛头小子能说动刘大脸听他的,其次她还摸不准分别这么长时间,林志斌对她到底安的是啥心肠。然而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别的还有办法呢?
那天夜里,喝得醉醺醺的火头趁着高兴,把秋叶红折腾得香汗淋淋、死去活来。满腹心事的秋叶红使尽浑身解数把牛司令迎承得神魂颠倒,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两人翻云覆雨,龙争虎斗,直弄得筋疲力尽才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迷糊了一会儿,意犹未尽的火头摸着秋叶红赤裸光滑的身子说:“没想到你这个骚娘们儿不但能迷住我,连那个小白脸也能摆平,看来你还是个敢说敢干的巾帼英雄呀!”秋叶红残花败柳似的偎在火头身旁,少气无力地说:“这不都是为了你牛司令,将来有了出头之日,可千万不能忘了我秋叶红啊!”一听这话火头又来了劲,一翻身又爬到了秋叶红身上,粗鲁地揉着她丰满的乳房,秋叶红笑着要把他推开,火头不依,她只好半推半就又玩了一会儿,直到火头泄了那股劲儿才算罢休。临睡时火头喃喃自语:放心吧,马上你就是团长太太了。
黑暗中秋叶红没出声,她想了很多很远……
五虎峰下的栖云寺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远近闻名,四周古树参天,怪石嶙峋。上百间殿堂鳞次栉比,气势恢宏,每天香烟燎绕,鐘声回荡。北临蜿蜒曲折的青泥河,背后是抬头望不到顶的悬崖峭壁,寺前朝东南方向有两条上山的小路,夹在陡峭的绝壁中间。由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土匪流寇、散兵游勇就常在此出没,寺里的和尚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有的昄依佛门前身上就背有命案,入寺以后仍和打家劫舍的歹徒藕断丝连。
为何把收编地点设在此地呢?这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陷穽,秋叶红的担心并不多余。
其实,刘大脸对林副官捎回的口信不仅没接受,反而大为光火,他当着保安团胡团长的面训斥林志斌:“又是老一套,要枪要钱要官。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叫老子向上面如何交待?”但他心里清楚,一口拒绝也不中,眼下战局吃紧抽不出兵力来剿匪,省府光知道一个劲地催他搞好地方秩序,就是派不出一兵一卒。而牛宝柱的手下也不给他面子,半个月前这帮土匪偷袭了城边的一个乡公所,缴了乡丁的十几杆枪。没几天又抢劫了回家探亲的省府梁秘书长的二姨太,搜走大量的金银手饰不说,光天化日之下还把徐娘半老的梁太太也强奸了。消息传到省里把梁老爷气得直吐血,你想这县长的果子好吃吗?进山扫荡更不行,以前也试过几回,每次都是丢盔卸甲、狼狈而归。保安团这帮家伙,让他们搜刮点民脂民膏、欺负个良家妇女、偷鸡摸狗还行,一说是要打土匪可真是叫老鼠日猫——没那本事!
……
刘县长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林志斌提出先答应牛宝柱的条件,然后把牛的人马骗到城外的伏击圈里全部干掉。胡团长呲了呲满嘴的大牙摇摇头:“这法儿我早使过,不管用。火头那驴货别看他长得像个武夫,脑袋瓜狡猾得很!弄不好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林志斌一心想露脸升官,便固执地说:“这回不一样,火头身边有个女人我认识,火头很听她的,我敢拿人头担保这回绝对能把这伙土匪一网打尽。”
事已至此,刘县长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林副官的计划。收编地点换来换去,最终定在了栖云寺,这又是林志斌的主意。他分析道:栖云寺虽说易守难攻,但只要在庙里埋伏好足够的兵力,再把下山的两条小路堵死,那么一但打起来火头的部下就是插翅也难逃脱,这样就避免了放虎归山的无穷后患。
刘大脸听了连连点头,称赞这是一步险中取胜的好棋,就按这个方案给牛宝柱回信。
不过他事后意味深长地对团长和林志斌说:“这回可是只许胜不许败,不然的话我真的要供给牛宝柱军需、还要让他当保安团长。我现在顾不了太多,只要糊弄住上面就行。不过到那时你们两个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啰。
听了这话,林志斌的背上直冒冷汗。
鸿运布店的老板林克清如今已是抚宁县商会的总会长,他一听说儿子进山招降土匪,吓得心惊肉跳,几天吃不好睡不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由于抽大烟,本来就猴瘦的他越发没个人样了,黑黝黝的刀把脸上光显着几络花白的山羊胡。
他借口有急事把儿子找回家问话,当听完事情的经过以后才松了口气,反过来宽慰儿子道:“只要山上还是火头当家就好。”林志斌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忙问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林老爷含糊不清地说:“早些年有件事幸亏你爹我没有慢待他。”林志斌追问是啥事,林老板吞吞吐吐地说:“还不是茂源货栈吴掌柜的事……”林志斌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是家里给我提亲的那个吴家吗?”林克清吃了一惊:“怎么,这事你都知道了?”林志斌生气地说:“我知道个啥!我在山上见到吴淑娴了。”林克清浑身一抖:“她对你说啥了?”林志斌摇摇头。
林克清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嘟噜道:“不是说吴家的闺女死在群芳院了吗,怎么突然跑到山上去了呢?”他想从头到尾把过去的陈年血案说明白,以免儿子中了吴家小姐的计,却又害怕万一说不囫囵反而会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兴许一个烟花女子翻不起什么大浪吧……左右权衡他总也拿不定主意。最后他只是提醒儿子和土匪打交道千万要小心,那些都是杀人如麻的魔鬼啊。林志斌劝老爷子放宽心,笑着说这年头既然端上了当兵打仗这碗饭,也只能是身不由己,求神保佑吧。
说话间林志斌见老爷子哈欠连天,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躺到了床上,知道他的大烟瘾又犯了,忙装好烟枪递过去,点着火石正想问问当年吴家的事儿,就听门外一声报告,传令兵进来说团长找林副官有紧急军务面谈。林志斌只得向父亲道声安,离家朝保安团团部赶去。
这一走,他再也没机会弄清父亲说的那桩陈年血案了。
林老爷那几天晚上噩梦不断,血淋淋的人影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赶不走,一觉醒来浑身浸透了虚汗。实在睡不着了,便颤颤悠悠地起身来到摆满祖宗灵牌的神龛前,烧香磕头,乞求苍天饶恕他的罪孽,保佑他儿子平安无事。
☆、第三章 收编 匪道 火拼
? 收编时间定在九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农历十月一,也就是民间说的鬼节。秋叶红觉着不吉利,火头倒想得开:“他奶奶的,真出事死了也正好赶上鬼节,好,好,早死早托生。”秋叶红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晦气话。
其实牛司令心里也不踏实,他问秋叶红:那个姓林的究竟靠住靠不住,你为啥能相信他?直到秋叶红说明林副官是城里“鸿运布店”林老板的大少爷,他们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险时,火头才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等秋叶红一出去,火头便把二当家的叫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
火头并不傻,他是从死尸堆里钻出来的呀,啥事没见过?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牛司令的人生理念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断定秋叶红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绝不会故意把弟兄们往死路上引。但是当他得知林副官的出身以后,心里便多了个心眼: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必须多准备一手,以防万一。他给二当家是这样安排的:到了收编那天,先由他带一部分弟兄进寺里察看情况,而二当家的则带一部分人马隐蔽在另一条山路上,准备随时接应。等牛司令确认寺里一切正常时再发信号给山下二当家的带人上去。这样即可以防止被一锅端,又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一旦弟兄们会合之后拿到了装备,保安团想对他们玩花招也来不及了。火头推断:除去留守县城的以外,对方能调动的兵力最多不过六百多人,这些草包不经打。
牛司令思忖:没有自己这几百号弟兄们撑腰,他火头的脑袋就不会安安稳稳地扛在肩膀上;而眼下这些弟兄们的生死也都操在了他的手里。要是这一锤子的买卖做砸了,大伙全跟着玩完。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想退也来不及了,没法跟弟兄们解释呀,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进城去享荣华富贵呢。拈来拈去火头觉着还是得和秋叶红好好说说,因为这件事牵线搭桥是她,成不成也在她。
来到秋叶红的屋里,见她正在收拾衣服细软,这些家当都是火头明正言顺送给她的,所以她也不用背着他掖掖藏藏。
火头笑哈哈地说:“我的心肝,你这是急着进城当团长太太呀!”
秋叶红也笑了:“你这头骚牛,还想让我在这山沟里陪你过一辈子?”
火头叹了口气:“我还是对林副官不放心哪。”
秋叶红逗他说:“牛司令啥时候也学会前怕狼后怕虎了?”
火头板起脸正色说道:“秋叶红,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你们吴家和林家有过那个、那个……”他一时不知咋说才合适,因为他不想把自己也扯出来。他想不通的是:秋叶红为何面对杀父仇人如此无动于衷,是真的不知道详情,还是深藏不露?
秋叶红却误认为火头欲言又止是由于知道她和林志斌过去是情人,现在正为这事儿吃醋呢,便有些难为情地笑着劝火头:“那都是陈年烂芝麻的事儿啦,还提它干啥。莫不是我还没把你伺候好吗?”火头这回没开玩笑,他逼问秋叶红:“你真的相信林副官?”秋叶红也收敛了笑容:“这关系到几百人性命的大事儿,我能当儿戏?你要是真不放心的话,收编那天我跟你去”
听了这话火头忽然想开了:既然秋叶红知道了吴林两家的血海深仇,都不把它当回事儿,自己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只要收编的事儿真的搞定,她秋叶红算得了什么,一个买身的妓女罢了!如此蛇蝎心肠、恬不知耻的女人,还何必跟她讲江湖义气!想到这里,火头陡然心中生起一阵反感,他不再像往常那样纠缠秋叶红,而是神色冷漠地走开了。
屋里只剩下秋叶红呆呆地看着火头的远去背影,茫然不解。
……
收编如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