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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扮得像一个女中学生,但她的脸,老迈、清瘦,双颊微微凹陷,额上有深深的皱纹,眉眼都垂着,有一种古怪而惊愕的表情——那一年,她已经七十开外了。
“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许牧羊说。
“我也是。”沈双鱼点头赞许。
然而时光并没有停留在这一刻,美好的时光延续了下去。
次日早晨,阳光明媚的早晨。进来帮忙拉窗帘的女仆,身上的女仆装换成了淡淡的蓝色,看起来像是被白云调和得很淡的天空的颜色,又宛似被阳光穿透的海水的颜色,给人很清凉的感觉。
沈双鱼坐在床上,懒洋洋、愉快地朝着窗外的草坪和猎园望去。那是一片碧绿、静寂和浪漫,洋溢着些许忧伤的格调。
早餐之前,沈双鱼向许牧羊学习英式宫廷舞。
沈水瓶沿着室内扶梯走下楼来的时候,看到在偌大的大厅里,许牧羊正在教沈双鱼跳英式宫廷舞。背景音乐,是莎拉布莱曼的专辑《月光女神》里的This love。
沈水瓶在楼梯上站住了,身体倚靠着光滑的檀木扶梯,看着笨拙的沈双鱼跟在翩翩起舞的许牧羊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学着。
“算了吧,姐,你还跳英式宫廷舞?”
沈水瓶毫不掩饰他对沈双鱼的没信心。
不过沈双鱼的衣服倒是很漂亮。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薄纱罗,衣服上缀着柔软的橘黄、金黄和黑色的宽大绸三色带,显得非常清爽、飘逸。
“糟蹋了这么漂亮的衣服。”
沈水瓶继续讽刺。
看到姐姐跳舞,他很不爽。
正文 59、伴奏
沈水瓶知道沈双鱼很喜欢新世纪音乐,对恩雅和莎拉的歌曲都十分推崇。
他也不太反感这一首莎拉布莱曼的专辑《月光女神》里的This love,但是,看到姐姐跳舞,他就是很不爽。
大概是因为,沈双鱼是和许牧羊跳舞,所以他才不爽的吧?
“会不会太过分啦?”
沈水瓶讽刺得太厉害,连许牧羊都表示不满。
“别理他,牧羊,”沈双鱼说,“我弟弟在吃醋呢。”
“我?”沈水瓶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吃醋?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要是没吃醋,就去那里给我们现场伴奏吧。”沈双鱼说。
现在沈双鱼和许牧羊跟着的节奏,是音乐播放器播放出来的乐曲,不够有现场感,所以沈双鱼喜欢有人弹钢琴给他们伴奏。
“我给你们伴奏?”沈水瓶一副气愤不已的表情。
“给你姐姐伴一下奏,又不会死人。”
沈双鱼没好气地翻白眼。
“伴奏就伴奏,你以为我怕你?”
这样说着,沈水瓶朝着大厅一侧的黑色三角钢琴走去。
“不敢当……”
沈双鱼耸着肩膀笑起来。
昨天晚上,晚餐之后,大家在大厅里休息,谈话之后,又开始想要跳舞。昨晚上弹奏钢琴的是许家专属的一位来自维也纳的钢琴师,他弹奏了几首激情洋溢的匈牙利曲子,让所有的人都受到了钢琴声的感染,随着曲调跳起舞来。优雅的华尔兹也好,抽筋似的拉格泰姆舞也好,大家都跳得很尽兴。
那个时候开始,沈双鱼就想要许牧羊教他跳英式宫廷舞。
“快说啦!要哪支曲子?”
端坐在钢琴前面的沈水瓶转过头来问。
“嗯,”沈双鱼用手指抵着下巴思索着,然后说,“《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怎么样?”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是一首古老的爱尔兰民歌,贝多芬曾经亲自校订过这首歌;门德尔松也用这个曲调写过一首钢琴幻想曲;德国作曲家弗洛托更是把这首民歌用在他的歌剧《玛尔塔》里,并让它在剧中两次出现,它是世界上广为流传的爱尔兰抒情歌曲。
歌词内容略带伤感,作者借夏天最后一朵玫瑰来比喻爱情和青春即将凋谢,抒发对美好事物逝去的依恋心情。
“就会选你喜欢的曲子!”
沈水瓶发牢骚道。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是沈双鱼比较喜欢的乐曲,但是沈水瓶一直不怎么喜欢。
沈双鱼故意选沈水瓶不喜欢的乐曲,让他弹奏。
谁叫他刚刚那样讽刺她?
正文 60、安静
早餐之后,许牧羊安排沈水瓶去了许家巨大的藏书室。
“我们去外面散散步。”
交代完沈水瓶之后,许牧羊带着沈双鱼去了查茨沃斯湖。
这片湖泊和许家名下的查茨沃斯庄园同名。05年电影版的《傲慢与偏见》,就是在这个查茨沃斯庄园拍摄的。凯拉奈特利扮演的女主角在这里的雕塑艺术馆遇到她的真命天子,这座庄园也为这段唯美的爱情故事增色不少。目前这栋庄园已经到了许家的名下。
“那就是查茨沃斯庄园?”沈双鱼尖叫起来,“真不敢相信!”
然而查茨沃斯湖比查茨沃斯庄园更加美丽。
在查茨沃斯湖面上,五颜六色的蝴蝶漫天飞舞着。有的穿着彩条衣,有的穿着黄中带点的衣服,还有的穿着大红衣,这画面实在漂亮极了。
从车上一下来,许牧羊就指给沈双鱼看。
那漂亮的蓝色的蝴蝶瞬息间不知从何处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幻梦一般飞进了凤仙花花丛之中;一只黑红两色的蝴蝶扑到花朵上,微微颤抖着双翅,沉迷地呼吸着纯净的阳光;两只白色的小蝴蝶则在空中扭打在一起,因为白得过于鲜亮,所以感觉他们的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环。
“真美。”
沈双鱼屏气凝神地感叹道。
“是啊,简直称得上是‘蝴蝶湖’嘛!”
许牧羊笑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捉几只蝴蝶回去,给水瓶那小子看看。”
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蝴蝶,兴高采烈的沈双鱼,就像孩子一样,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想要捉住几只。
沈双鱼明明看见一只红色的蝴蝶停在一朵小黄花上,就飞奔而去,结果扑了个空。
不死心又扑了几次,但都失败了。
许牧羊在后面“哈哈”大笑起来,沈双鱼就恼火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像赌气的小女孩一样嘟起嘴,嚷嚷道:“我不玩了。”
“小朋友,你几岁了?”
朝她这边走过来的许牧羊调侃她,“笨蛋小妹妹,让我来教你吧————捉蝴蝶的时候,要把脚步放轻,尽量不要有什么动静,这样在蝴蝶没有察觉的时候,一下子就能抓住。”
“对啦对啦,我本来就是个大笨蛋!”
沈双鱼说完之后,仰着身子躺了下来,四肢张开,埋身于茂密的花草之中。
笑着没有答话的许牧羊走了过去,躺倒在沈双鱼的旁边,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好安静啊……”
沈双鱼呢喃了一句。
“嗯……”
这是英格兰的温柔,德比郡的温柔,不,应该说是,大自然的温柔吧。
不见一个人影的查茨沃斯湖上,只听得见空灵的鸟鸣声,像是班得瑞乐曲中瑞士森林的寂静风情。
正文 61、求婚
“差不多了吧?”
许牧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差不多了?”
沈双鱼不解地抬起眉毛。
“差不多可以说了吧?”
许牧羊轻轻地说。
“说什么?”
沈双鱼莫名地感觉一阵恐慌。
仍然是查茨沃斯湖面上,仍然是五颜六色的蝴蝶漫天飞舞着。有的穿着彩条衣,有的穿着黄中带点的衣服,还有的穿着大红衣,这画面仍然漂亮极了。
但是,气氛在默默地发生着改变。
“双鱼。”许牧羊坐了起来,严肃地望着沈双鱼的眼睛。
许牧羊的表情,确切地说,与其是严肃认真,不如说是,痛苦挣扎。
那种痛苦的表情,沈双鱼在MR。DARCY向伊丽莎白求婚的时候,也曾看到过。
等一下,不会吧?
沈双鱼的脑袋里“哐当”一声,旋即瞪大了眼睛,双手开始死死抓住身体下面的杂草。
“双鱼,你愿意成为查茨沃斯庄园的女主人吗?”
那一瞬间,远处,教堂的钟声清纯亮丽地响了起来。
悠远而肃穆的钟声,像是来自苍穹,又宛似是走向大海。铺天盖地的钟声瞬间包围了沈双鱼和许牧羊两个人。
他们满身、满耳、满眼都是钟声。
“当——当——当——”。
铿锵的钟声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嗡嗡”余韵互为映衬。让人想到圣歌里的句子——全能、永恒的上帝,请您仁慈地俯视我们的软弱吧……从永恒到永恒。
从永恒到永恒……
这是盛夏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早晨,呼吸显得颇为微妙,恍若梦境。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天上没有一丝白云,山下湖中的白天鹅宛如百合花漂浮在水上,孔雀昂首挺胸地迈着大步穿过树阴走入沐浴着阳光的草地……
直到手心无声无息地沁出汗来,沈双鱼的身体才反应过来似的微微一颤。
完了。
这是沈双鱼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真的完了。
这是沈双鱼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二个念头。
真的真的完了。
这是沈双鱼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三个念头。
怎么办?
沈水瓶又不在身边。沈双鱼真的不知道应该应该如何回复。
不过,她很清楚的是,她和许牧羊的关系,已经——OVER了。
GAME OVER。
正文 62、纠结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沈双鱼却说不出口来。
在查茨沃斯湖边,沈双鱼不忍心与许牧羊紧张而热切地盯着自己的视线相交汇,只是慌乱地转移开了视线,把视线投向了别处,以掩饰她内心即将拒绝他的内疚惭愧。
然后,这种话,要如何才能说得出口呢?
沈双鱼急得快要发疯,很希望这时候沈水瓶能陪在自己身边。
怎么办才好呢?
“双鱼……”
反倒是许牧羊先开口了,“双鱼,如果你觉得这一时半会儿,你无法回答,我可以等。”
如此温柔的话语。
沈双鱼咬紧下唇。
“双鱼,我不想让你感到压力。”
许牧羊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安慰沈双鱼的肩膀。但是沈双鱼马上闪身躲过。
沈双鱼的逃避,很明显地伤害了许牧羊的热情。
但是,他仍然很绅士地保持着风度。
“双鱼,对不起,是我太贸然了。”
“不,”沈双鱼拼命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干脆转身走开,“我们回去吧。”
“好。”许牧羊马上体贴地赶上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沈双鱼说“我想要安静一下。”
她这一安静,就直接安静到了晚上。这天晚上的月光倒是明朗得很。就像巴金先生所描绘的那样,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沈双鱼悄悄地溜出了房间,走了很长很长的夜路,来到了查茨沃斯湖边。
在查茨沃斯湖边,所有的一切光影、声息,都像是巴金先生描写的那样,给满蹊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月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花边,好像高脚杯的边缘,这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深黑。
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却听起来那么虚幻。
沈双鱼发出“哎”的叹息声,转身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