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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言试了各种方法,但关书爱都像好无所觉,继续做着她自己的事情。她的世界里不存在一个叫做何旭言的人。
就算以前这个人曾经跟她爱愈生死,但此时此刻,即使他站在她面前,对她而言也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何旭言颓然摔坐在她的床上。
她明明与他只有咫尺之隔,甚至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她。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已经把她逼疯了吗?
这个猜测让他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那沐浴在夜晚淡淡灯光中的背影,何旭言忍不住上前,轻轻搂住那小小的背,闻着她发上熟悉而又特殊的香味。而她毫无所觉。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
抱着复杂而又担忧的心情,何旭言在又观察了一天后发现关书爱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正常,根本没什么问题。只除了“看不到”他。
现在的书爱,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个性,都不再是他记忆中熟识的那个关书爱。
但她还是她。
不管表现得多么冷漠,她都不会拒绝门口卖菜阿姨的推销;不管被学生和同事怎样奚落议论,她也总是认真负责地工作。她的心被一层寒冰包裹,仿佛别人一触就会被冻伤。但他知道,在深冽的冰层下还是那个柔软、热烈而敏感的灵魂。
只是这个灵魂决意将他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他不甘心,也不情愿。
他宁可被她打,被她骂,他也不希望她变成一个精神病人,即使这病症只针对他一个。
不管是否有他的参与,他都希望她能够健康美丽地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封闭孤独。
下定决心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订了回去的机票,在匆匆交代几句后以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强迫”张一雄放他一个月大假,接着又迅速回到关书爱所在的城市。
他一定不能让她继续这么下去。
他要救她!
**
何旭言以无比的耐心,在关书爱住着的小区附近租了一间短期房。
白天关书爱去上班的时候,他除了利用网络远程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外,还去买了好几本有关心理疾病的书籍看。到傍晚,关书爱要回来的时候,他就去到她的家里,希望或许某天她能突然“看见他”。
而关书爱,还是对他“视而不见”。即使他在她面前拿走她的东西,在她走动时挡住她的去路,她都只是呆愣一下,然后将东西拿回来或者绕道而行。
这些几乎要把何旭言也逼疯。
他知道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找一个心理医生来,但现下这种情况,他不可能让关书爱自己去看医生。而她多年前就已经和家人决裂,现在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他不知道除了他以外,还能让谁来帮忙。
再者,他不希望她生病的事被闹开。
何旭言后来才明白,尽管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他也一度以为她是真的很坚强,但其实她的内心无比脆弱。当年那个看起来总是积极乐观的关书爱都承受不住那些鄙夷恶意的眼光,现在的关书爱呢?
他不能再冒一点可能会让她收到伤害的险。
当年他年少轻狂,既没有真切地懂她,也没有力量保护她,但现在的他至少有能力比当初做得更好,也必须做得更好。这是他欠她的!
何旭言不停的努力。中国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是她的病因,所以他也可能是她的良药。即使完全被当成透明人,得不到她一丝的回眸与眷顾,何旭言还是在她耳边,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明白地告诉她,他的悔恨。
与对她的爱。
他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但至少,这是目前无助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而让他欣喜的是,关书爱尽管还是封蔽了他的存在,但偶尔,她会对他弄出的一些响动出现惊吓和怀疑的反应。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情况在逐渐好转?是不是证明他的方法有用?
那头张一雄因为公司的事情,对他进行夺命连环call,甚至还威胁要开除他这个不听老板话的员工。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顾得上搭理那个几百里外的,被工作压得言语充满暴力的老友。
何旭言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关书爱身上,根本分不了心思去管其他事情了。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情况似乎在好转,又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关书爱依旧过着她平常的生活,何旭言依旧在她的身边作着隐形的人。他希望,她恢复的那天不会太远。他可能放弃自己现在的工作,自己其他的一切,但他真的无法忍受自己的存在被抹杀。任何人无视他都可以,但只有她。
这种心情一天一天强烈。
其实他与她重逢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而他开始近距离地接近她,也甚至连一个星期都不到。但为何,他却觉得像过了一世那么漫长。
在她的世界以外,他在她耳边轻语,在她唇边落下她不愿去觉察的轻吻,只期望某一天她能够有所回应。
每天晚上,过去两人共有的那些美好甜蜜,还有后来的争吵分离交替着折磨他。他觉得自己心中慢慢滋生起一股恨意,不知道是要恨上天的玩弄,还是恨她的封闭,或是,恨他自己种下的因。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一天到来了。
如之前的每一天,他算好了时间,在关书爱下班到家之前回到那里。为了避免被她的同事发现异常,加上他发现她与周围人的关系也是淡漠得可以,所以他几乎没有接近过她的工作场所。
那天关书爱回得稍微比较晚,可能是因为最后一节有课。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小言蜷成一团倚在他身侧呼呼大睡。何旭言静静地看着窗外艳红如血的夕阳慢慢隐没,黑夜如轻纱一般铺向整个大地。由于已是深秋时节,夜晚总是来得比较早,也让失落的人更加孤独,寂寞。
何旭言没有开灯,静静地任由黑暗笼罩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她回来了。
他依旧静静地,有些麻木地,等着她走进来,等着自己继续成为隐形人。
但过了好一会,她还没走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过一道门间,能发生什么事。但何旭言仍然有些担心,他挺直了背,刚想起身,门就被打开一条缝。
静了一会,才见关书爱有些警惕地走了进来。
她偶尔是会这样,好像发现了他,但结果却总让他失望。
果然,还是那样。
何旭言在阴影中,看着关书爱脱下脚上的皮鞋,换上柔软的棉拖,打开电灯,将手中的东西随意地放到了厨房桌上。
书爱,看过来吧。求你不要再抹杀我的存在了。
何旭言在心中默默的呼喊。
每一次,每一次,他的祈祷都入投入深潭中的小石子。除了有时能够激起些微的涟漪外,毫无作用。
但突然,他发现,关书爱突然整个人有点不对。
他看到她的双肩微微发抖,眉眼轻轻颤动着。她似乎想转向他的方向,但好像因为惧怕而僵硬得动不了。
何旭言觉得自己心头狂跳,他站起身,轻轻地,慢慢地接近她。
灯光直射下,她的面容无比清晰,她脸上颤着恐惧,他发现她的眼神看着前方。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那里摆着的是一把菜刀。
第9章 遗忘之疾
不容何旭言多想,关书爱瞬间已经冲向了流理台,将菜刀紧紧地抓在手上。
她面对着他,容颜苍白,身上黑色的大衣被她的脸色衬托得无比黝黑,仿佛一个将她的身体吞没的空洞。
她手上的菜刀对着他。
她尖声地质问他是谁。
何旭言觉得又好笑又凄凉。
他等了这么多天,做了这么多努力,得到的居然是被她当成一个陌生的入侵者。
或许对于她而言,他真的是一个破坏她幸福的入侵者。
“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悲凉地想,到底是要被她无视好,还是像这样被她彻底忘记好呢?
两种结果他都不愿意承受。
发现她的眼光飘向他身后,他仍记得好几天前那让他几乎惊得心脏麻痹的一刻。她跑了出去,回来时就出现了奇怪的病状。
这次她突然能看到他——尽管还是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而她手上还有刀。万一她再独自一人跑了出去,奇Qīsūu。сom书说不定就不像上次那样回来了。
不能让她出去。至少在她这么激动的时刻,不能让她出去!
何旭言也不管有一把菜刀对着他,旋身走向大门,将门关上,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将门内的链锁也挂上。
这样,至少她就无法轻易地跑出门外。
转过身,看到关书爱仍旧像对待小偷强盗一样,用刀对着他。
何旭言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往好一方面想,至少刚刚他背对着她的时候她没一刀捅过来,不是吗?
“以我们的关系,就算好几年不见,也不至于把我忘了吧。”
何旭言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松些,希望能使她不要那么紧张。
但关书爱只盯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她,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善意。
她似乎很害怕,持刀的双手不停颤抖,但仔细看她的面容,何旭言发现,她的眼神不定,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望向远方的某处。甚至在他靠近的时候,他似乎从她的惊声尖叫中听到如叹息般微弱的另一种声音。
轻轻地,飘渺地。
呼唤着他的名字。
书爱,你还是记起我的,是不是?
你还是忘不了我的,是不是?
她的眼中明明溢满了对他的熟悉,但为何她却还是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呢?
看着她往后缩的身体,颤抖得如风中落叶,娇弱而可怜,令他忍不住想上前抱住她,好好地安慰她。
“书爱……我……”
他靠向她,欲张开双臂去拥抱她。
突然,一道凶骛的光芒闪来,何旭言下意识侧身一躲,菜刀险险略过他的胸膛。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秒,或是侧斜的角度再偏一分,那把刀此刻可能就已经刺入他的胸口。
何旭言惊得爆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关书爱真的会举刀相向。但情况已不容他多想,关书爱的利刃再度向他挥舞过来。他伸出左手格挡,右手迅速击向关书爱的手腕。关书爱手被打到,她吃痛得一松,刀就掉落到地上。何旭言马上抬脚将这危险的东西踢得远远的,同时擒住关书爱的双手,用力一拽,将她拽到墙边,身体同时压了上去,像牢笼一样把她禁锢在墙上。
情况受到控制,何旭言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被锁在他怀中还不断挣扎的关书爱,想到刚刚几乎命悬一线,不禁有些气恼。更让他觉得后怕的是,假如关书爱真的杀了他,那她将会面临法律怎样的惩罚?而当她想起他是谁的时候,以她的善良本质又会如何后悔自责?她的余生又将如何悲惨地过下去?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他低吼道。
关书爱似乎被他的怒气吓着。她的眼镜已经在刚刚的缠斗中掉落,没有了遮挡的双眼漾着朦胧的水光,脸色苍白如纸。她缩着身体,似乎想避免与他的接触,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何旭言看她这样,心中的懊恼怒气早已被一种无可奈何的怜爱替代。
他将脸凑近她,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在她“看不见”他的时候,他虽然也能如此靠近她,但那种唱独角戏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既沮丧又绝望。而现在,她就在他怀里,她的身体因为他的颤抖,尽管那不是因为愉悦而是因为恐惧,但这种回应也让他下意识地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