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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何仲起了身,回到落地窗边,将她的衣物一一拾起,他就那样背着月光,站在她面前,将所有甩到她身上,咬着牙说出一个字:“滚!”
薛婷慢条斯理地穿衣,打理完好后,用小手指划过他的胸前,被他大力打掉。
她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挺意外的,至少,你是除了扬州之外,担心过我死活的人。”
何仲压了压嘴角,不去看她,也笑:“你想谢我?”
“嗯。刚才在阳台那一下子,让我确信,我不过是个怕死鬼,但是……谢谢你敢陪我。”
一向应付女人自如的何先生,表情不耐烦起来。
薛婷维持着笑,语调轻快:“这地方不错,相当不错,和你很相称。嗯,再见,或许,你想再也不见?”
何仲没搭理她,她也不再自讨没趣,拎着包,踩着鞋,颇有些艰难地离开。
薛婷很喜欢看浪漫爱情电影,但她头脑太清醒,从不相信虚幻世界里的戏码——这时候何仲若真的爱她,就该跑出来,说些煽情的话,坚持“陪她死”。
可惜,她和何仲,都不是那种人。
她的生活一向徘徊在世界的阴面,那就让她一直活在那里吧,她宁愿闭上眼,再看不到星光。
夜风甚凉,长街寂寥,灰蓝的星空下隐约有灯火,薛婷回头向那反着月光的幕墙望了望,微微一笑,转过脸,眼角泪水还未跌下,已被风干。
60
薛婷回到医院,在走廊里远远地听见有人在争执,听声音,其中一个像是扬州。
是的,扬州正对护士求情,还是那个被她冤枉的护士。
他见她回来,连忙快步迎上,刚开始还是笑的,接近了,他却板起脸:“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
薛婷说:“那两个警察要我据实交代,我怎么可能……只好跟着他们耗着。”
扬州警惕地回头看了眼护士,护士不耐说:“看什么,我可没想偷听你们。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么明天说,要么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其他病人还需要休息。”
薛婷点点头:“我们知道了。你忙吧。”
护士老大不乐意,回了值班室。
薛婷拉住扬州的手:“已经这么晚了,你先休息,护士说的对,不要影响别人。”
扬州任性:“不,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不会逼我转院,不然我不睡!”
真是小孩。
薛婷心里想,那就把他当小孩吧,哄着说:“好。我不逼你。你去睡觉。”
扬州如同放下心头大石,长吁了口气,想把她抱在怀里,隐约在她头发上闻到了一股烟味儿,蹙眉看她。
薛婷推了他下:“干什么?”
“烟……你不抽烟。”
薛婷一脸不满说:“我是不抽烟,那些警察抽烟,盘问我好几个小时,呛都呛死我了。”
扬州似乎不疑有他,给了她个笑脸,顿一顿,情不自禁想吻她的唇,被她一手牢牢地挡住。
扬州又闹脾气撒娇一般看着她:“让我吻你一下吧。”
薛婷哭笑不得:“白天还没吻够吗?”
他浅浅的笑容,白净的脸庞,让她想起了纯真无邪的孩子。
而她,才是个破坏他世界的恶魔,她真不该玷污他。
一开始,就不应该。
放心,扬州,你会忘记我的。
“白天是你吻我。”他执意。
薛婷挑挑眉:“对不起,要么我吻别人,要么谁也休想吻我。你选个吧。”
扬州失落地摸摸下巴,像在要马上就要到手的糖果:“好。你欠我一个吻,我等你吻我。”
61
第二天,扬州接到转院通知,要他签字,他不可能不生气,望向薛婷。
薛婷接过笔,没有递给扬州,先在家属一栏上签字。
“你——”扬州始料未及,“你昨晚答应过我!”
薛婷很平静,在扬州眼里却极为可恨,她所答非所问:“扬州,你母亲已经在医院里准备接你了,由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扬州攥紧拳:“你想的很周到,把我送到我妈的医院。可是,你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愿意?昨天晚上,你在骗我?总这么耍我,你是不是——”
“扬州……”
扬州偏过脸,他拧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我不会转院!我知道,你肯定是要说‘为我好,不想连累我’,可你看我现在……你已经连累我了!”
“对。所以,你现在诚心让我不好受是不是?”
“我不是,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扬州深深望着她,那双眼的深处,有簇光亮在闪,她想起了昨晚仰头而望的星光,怎么又看见了呢。
他抱着她的肩膀,紧紧搂着:“你懂吗?你让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走,我还算个男人?我想保护你,婷婷,我没钱没势,但我至少还有身体……我可以为你做很多……死了也没什么……”
薛婷闭了闭眼,最近桃花运真是不错,她有两个男人,而这两个男人都愿意陪她死呢。
“扬州……你还年轻,有父母,不要轻易说死。”
“没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傻瓜,我有哪里好?没生你,没养你的,还……耍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说这话多傻!”
他仿若什么都没听到,或者什么劝都听不进去,自顾自地说:“我爱你,婷婷……婷婷,我爱你……”
她微微推开他,拿过来纸笔,放到他面前:“真的爱我?”
扬州望了望,点头。
薛婷不留余地:“那就签字。”
见扬州仍是坚决,她软声,嘴角噙着笑:“你先签字,两天以后,我就过去找你。”
扬州惊喜:“什么?”
“我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先转院过去,两天以后,我就去找你。”
“可是警察那边……”
“警察毕竟比那帮人容易对付多了,我有办法。只要我们彻彻底底地离开这里,还担心不能重新开始吗?”
“你……你愿意,和我——”
“扬州,你再啰嗦我就要生气了!”
扬州信了她。
薛婷没想到这么容易,早知道,该早点用这个方法,苦口婆心没能说动他,反而,一个亦真亦假的承诺,让他一下子就同意转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下章,三点到四点之间更新吧,请稍后~~~~~
☆、6263
62
转院手续办妥,下午,薛婷送扬州离开,她特地找林丛一路送他,至少让自己安心。
扬州恋恋不舍,对她之前那番允诺,虽然也有怀疑,可只要薛婷煞有介事坚定回应,他就眉开眼笑,充满期待。
“我等你。”他说,眼里有愧疚,转而又不确定问,“我……婷婷,我想再留下两天跟你一起走,不行吗?我不能落荒而逃。”
“你别再像个孩子了!”薛婷佯怒,“你哪有落荒而逃?是我不想你个病号、伤员,在这里拖我后腿好不好?”
扬州垂头,沮丧的样子。
薛婷拍拍他胸口,午后的阳光耀眼,棉线的衬衫有股暖洋洋的味道,令人沉溺。
看着他的脸,闻着他的味,她能想象到,才二十岁的扬州,在学生时代该是多么让女生爱慕的家伙!
她忽然很想再被他抱一次,再被他吻一次,就像做梦,梦里他们是校园里热恋的学生,牵手,拥抱,亲吻,人生还那么单纯,干净……
他总能给她很多幻觉,美好的幻觉,可以回到过去的幻觉……
“扬州?”薛婷的手来到他的脸颊,用最温柔的力道抚着,眼神亦是。
扬州也同样那样看她,离她鼻尖距离只差分毫,拖着懒音说:“嗯?”
“吻我——”
她的“我”还没有说清楚,扬州的吻便落下来,从头至尾,如狼似虎。
她回应得狼狈,却也尽兴,到了最后,甚至有逃脱之嫌,扬州才将她放开。
“感觉怎么样?”扬州带着笑问。
薛婷抿抿唇:“都是口水。”
他用力抱她:“我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等你到死。”
薛婷闭了闭眼,哼一声。
后颈袭来一阵尖锐的刺疼,她在他怀里却一动没动,听他说:“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懂事,以为我说的话都是一时冲动……但是,我真的爱你,爱到……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忍不住恨你……”
薛婷亲昵地依偎在他胸口前,用苦笑回答他。
扬州,不要恨我,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恨。
做完告别,薛婷目送载着扬州的车驶出视野,手机有来电,她解开锁,接听起来。
一边接听一边转身,低着头,抬眸,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双腿。
她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答应手机通话对方:“两点钟,我准时到。”
等她挂了线,对上这双长腿主人的眼睛,不觉蹙眉。
来人似乎特别享受她的这个表情,似笑非笑,眼神里还有她最不喜欢的轻蔑。
自从她意外得到那笔财富之后,在如今这个拜金主义的社会里,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他笑容加深,端起那带着细茧的双手,拍了拍,说:“亲得挺热情。”
薛婷扯扯嘴角:“扬州吻技不错,嗯……XX更不错。”
他眯了眯眸,目光尖锐起来。
她知道,他很生气,不过,他调整情绪的能力向来强大,此等小打小闹,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这样的“他”薛婷只认识一个。
何仲呗。
“你又来干什么?”
薛婷现在并不愿见到他,正要越过他身边,他挡住,说:“我送你。”
薛婷呵呵冷笑:“奇怪,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送我?”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机:“去见警察,坦白从宽。”
薛婷惊愕地抬头。
“这么看着我?以为我猜你肯定会跑?反正扬州已经安排好,你只要潇洒跑路就好?”
他抬起她的下巴,款款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方巾,擦拭她方才由于跟扬州太过忘情接吻而微湿的嘴角,神情专心致志,就好像……在擦拭一件非常脏的……器件?!
薛婷忽然细细颤抖起来,这人脑袋是什么构造的?
他一边擦,一边说,待终于擦干净了,说:“薛婷,到下辈子之前,你不可能是个潇洒干脆的人,想甩手就跑?你不会……”
薛婷气得够呛。
倘若她潇洒干脆,便不会明知哥哥与母亲的死是意外,还去疯狂报复墨兆锡;明知墨兆锡不爱她,还对他始终念念不忘;而和何仲……不过是上过几次床,就在这三年里履行诺言,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他寄什么鬼明信片……可他,却一张没有收到!更不会,在如今明知小命不保的情况下,却选择留下和警方合作。
63
通往市局的路上,薛婷煎熬难耐,时不时瞄何仲一眼,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
纯粹给他当司机来的?要么,当保镖?
想到这儿,她哼笑了下。
他有什么身手,弱书生一枚,跟林丛比还差远了。
“有什么可看的。”他目视前方,只看路况。
薛婷问:“昨晚,你跟警察谈过?他们最后肯轻易放我走,就是为了配合你,给你时间尽快说服我。哼,祝贺你,你成功了,不然我今天会与扬州一起走。”
何仲转过头,好像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
“要我怎么说服你?和你XXX?逼你在我面前赤身裸。体时还哭得像只花猫似的,承认自己怕死?”
“何仲,你别避重就轻!”
他笑得乐不可支,气得薛婷想跳车!
何仲忽然又咄咄逼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怕死,今天为什么又去送死?”
“何仲,我以前只知道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今天才发现你逻辑思维也存在硬伤。明明你和警察商量好了,让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又说我送死?”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真正避重就轻的是谁?如果和我绕弯子,激怒我,和我吵架,能让你摆脱这次麻烦,随便你怎么吵!”
薛婷住了口,撇过头看窗外,不愿让他深究她没有一走了之的原因,说:“警察最起码不会把我从二十几楼推下去,死无全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