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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寻望着他的背影,心突然就变得好沉。
第28章 散步(11)
回到塔尼后,莫寻便一心一意地等待生日的到来。
这几天她的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跟尤晓茹说这事,她老打马虎眼说没事儿,眼皮跳只是因为她没睡好。莫寻冥冥中觉得不对劲,要是不知道“左福右灾”这个词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尤晓茹问她有赫迟的消息了没?她说没有。
“你打个电话问问。”
“再等等吧,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不想让他分心。”
一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她的生日越来越近,但赫迟那边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担心是假的,还是他想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
蒙易甫就好像不知道她跟赫迟谈恋爱这件事一样,开始着手为她准备生日派对,莫寻说不用这么麻烦,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蒙易甫听出这“一家人”里可能不只他们两个,疼痛的心也麻木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开心地帮她订蛋糕、买礼物。
终于在一个星期以后的生日那天,莫寻接到了来自云南的电话,但不是赫迟,“喂?莫寻吗?”吴正杰的声音。
“是我。”不知是怎么了,心跳突然紊乱。
“莫寻,我们很难过,赫迟他……”
“他负重伤了是吗?”她打断他。
吴正杰把电话递给严队,“你来说。”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严队接过电话,“小莫,赫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
沉默,长久的沉默。
“你坚强点,他,牺牲了。”
世界轰然倒塌!电话从莫寻手中坠落,她身子仿佛被子弹射穿,“嘭”地倒在地板上。
尤晓茹和一个军人站在病床边,看被注射了镇定剂和催眠针的莫寻,再一次不情愿地闭上眼睛。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医生说病人的情绪极度不稳,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建议转特护病房专人二十四小时看护。
莫寻的脸苍白黯淡,连嘴唇都和脸色融为了一种颜色。她即使睡着了也是痛苦的,眉头紧蹙,眼角蜿蜒着两条清晰的泪痕。枕头要每天换,防止她哭湿之后躺着难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正杰说。
尤晓茹冷言,“是啊,不如死了,早死早托生。”
吴正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小寻的世界里只有一个赫迟,她把他当最亲的人,现在他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
“她不是还有爸爸吗。”
“你知道吗,她是个孤儿,是被领养的,就算有个名义上的爸爸,毕竟走不进她心里,不是亲生的。”
吴正杰愣怔,“真没想到啊……”
“想到了赫迟就能不死了?干脆你们好人做到底,把她也杀了,我们杀人犯法,你们持枪的有特权。”
吴正杰听不下去了,“尤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我就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死死攥着赫迟不放?如果早两个月放过他,现在就不会一个躺在坟里,一个生不如死!”
“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这次行动失败,我们有五名战友牺牲了,并不是只有莫寻一个人在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听见了吗?”尤晓茹转问已经被药物麻痹了神经的莫寻,“只能算你活该,算你倒霉,谁让你偏喜欢一个当兵的,还是一个特战兵,反正今天不死也是明天死,你就认命吧!”尤晓茹说着就红了眼眶。
吴正杰望向窗外,目光深邃渺远,“抱歉的话我就不再说了,怎么办呢?希望时间能愈合一切,让这些都成为过去。”
蒙易甫走进病房,看见小寻仍是没有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冰冷的点滴和仪器,刺痛了他的心。现在他就是想杀了赫迟都没有办法,他用死来宣告爱情的胜利,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整个云南驻地都踏为平地!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莫寻不再需要注射镇定剂了,她出奇地安静。
特护病房的三个护士轮流看护,屋里没有任何能用来结束生命的道具。莫寻似乎对自杀也失去了兴趣,她的眼神空洞,好像灵魂不在,躺在这里的只是躯壳。
第十六天,莫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想吃东西。”
这句话仿佛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天籁之音,震得蒙易甫身子一抖。
“吃……好,我马上……”他一路冲出去找医生,在医生的指导下,调了杯跟水差不多的“稀粥”。
吞下第一口,莫寻痛苦地捂住胸口,但她还是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这两天她很配合地按时进食、吃药,三天后她要求出院。虽然话不多,但蒙易甫见她的眼神又有了光彩,脸色也好起来,就同意了。
博格亲自开车到医院接他们,回家的路上莫寻看见路边的蛋糕店,说想吃慕斯,让蒙易甫给她买,蒙易甫让她在车上等着,他很快回来。
马路对面的蛋糕店大门自动感应打开,蒙易甫高大的身影穿入其中。正好是绿灯时间,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就趁博格走神的那会儿,莫寻打开车门奔向了一辆正在快速行驶的白色大卡车。
车灯一闪,然后是一股强大的推力,她重重地摔在电线杆上倒在地上,紧接着是尖锐的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和杂乱的尖叫声,眼睛睁开的一刹那,被一滩鲜艳的血定住了目光。
她爬进人群,愣愣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蒙易甫,他伸出沾了血迹的手抚上她的脸庞,从充满血腥味的齿间挤出三个字,“不要怕。”
那血还是温热的,沾在她脸上。莫寻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蒙易甫艰难地微笑,莫寻叫他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但他执意地嘴唇一张一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大,凑近莫寻的耳朵,是一句断断续续的:“小寻,活着。”
然后失了所有力气,撑起的半个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当时他多想说“我爱你”,可是他清楚自己仅剩的力气只能说几个字,她活着,比让她知道他爱她更加重要。
当莫寻又一次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医生难过地对她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这一天,蒙易甫也走了,跟赫迟去了同一个地方。
蒙老得到噩耗,颤颤巍巍地从美国赶回来,一夜间白了头发,原本慈祥的他此时变得无比戾气,看莫寻的眼神如仇敌,让莫寻心中发寒。
蒙易甫的葬礼她没有参加,因为蒙老不允许她再踏进蒙府一步,冻结了她所有的信用卡,让李嫂收拾几件她的衣物扔出大门,就这样像过街老鼠一样地将她赶出了蒙家。
李嫂在窗口看莫寻蹲在地上一件件地拣起自己的衣服,禁不住流泪,在心底叹息,这孩子的命怎么就……唉……
在宿舍里看着赫迟哥和蒙易甫的照片,他们那样帅气,看着她神秘地笑,不桀的笑容光芒四射,一瞬闪了她的眼,似乎在跟她说,另一个世界也是很美好的。
但是现在她不可以去,因为她还有事情没有做,等做完了,她就会去寻找她的幸福。
尤晓茹从学校请假回塔尼,在尼山山顶找到她,“小寻,你一定要替他们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莫寻笑笑,她的笑在冬天的阳光里温暖而纯净,搂住尤晓茹的脖子,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我会的,会好好地活,活到让上天后悔,它那么残忍地对我。”
第29章 夏天(1)
四年后。
一辆白色迷穿梭于塔尼,任何一个从车边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再回头望一眼车里的女人。
迷你停在KEDIC大厦楼下,穿制服的男孩迎上来为她打开车门,一双黑色高跟鞋出现在人们眼中,带出来的是一个化着烟熏妆的美丽女人。
女人高傲的神情不容他人亵渎,当然,也没人敢亵渎。
这是两年前接手KEDIC集团的总裁,老总裁在两年前去世,董事们打死都想不到老头子会把公司交给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她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真的是交给她的吗,不,是她抢来的。
很快,对她“黄毛丫头”的定位在往后的一个月里被冲刷地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心狠手辣”这四个字的印象。
最初董事们查过她的背景,四年前从戏剧学院辍学,当中的两年杳无音讯,无从查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两年后突然出现在塔尼,就做了他们的总裁,并且对公司业务上手得非常快。
渐渐地,没有哪位董事敢公然反对她的意见,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找人把自己干掉了,跟他们打交道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可是这个女魔头至今都忘不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莫寻。
得知莫寻回来,卢少和尤晓茹一起来KEDIC找她,被保安拦在门外。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这次他们不仅被拦在门外,还被莫寻下令把卢少打进了医院,差点凌辱了尤晓茹,他们的友谊从此断了,彻底地。
落地窗前,莫寻看着车来人往的马路,想起两年前他们离开这里悲伤的背影。
“你们一定要拼命幸福,把我的那份也用光,一点都不要剩,这样我才不委屈。”
莫寻深深地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圈。
程健锋走进她的办公室,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他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微微眯上眼睛,妩媚又不失优雅,跟别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锋,今晚带上我吗?”
程健锋轻笑,下巴在她的颈间来回磨蹭,“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莫寻灭掉烟头,转身抱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子紧贴在他胸前,娇唇含笑,吻上他的,程健锋赶忙将她翻转过身子,从背后抱住,“现在别,我还要开会呢,记着你这次欠我的,下次要连本带利还,晚上我来接你。”
说完亲吻她的头发,离去。
莫寻双手抱胸站原地,笑容褪去,眼神返还冰冷。
四年了,时间过得这样慢,但是很快,她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今晚是几个区的毒枭聚首,程健锋带莫寻进入一家叫边缘的夜总会,它不对外开放,却夜夜人满为患。门口处站满了小弟,见到他都哈腰点头喊“锋哥”。夜总会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醉生梦死的红灯绿酒。
一个吸多了K粉的小喽啰倒在她脚边,嘿嘿地看着她笑,莫寻厌恶地吐出一个字:“滚。”然后他就真的滚了,被拥护在他们身后的高大男人一脚踢出了老远。
他们穿过人群,向深处走去,带领人推开一扇门,里面两个男人同时抬头看向他们。
程健锋笑着与那两个男人打招呼,“文哥,这位是KEDIC总裁莫雪池小姐,这次多亏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然后转向莫寻,“大哥陈文,三弟暗缪。”
莫寻颔首微笑,“只是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文哥满意地点点头,从旁边拿出一个金属手提箱,打开,下面是层层的百元大钞,上面覆盖了五根金条,“你做得很好,六十万是你应得的,还有金条是大老板赏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赏人了。”
莫寻笑得风情万种,把金属箱推到陈文面前,“文哥,初次见面,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陈文看她的眼神更满意了,“果然是在道上混的,不过这礼会不会太重了?”
“金钱而已,不成敬意。”
陈文大笑着端起酒杯敬莫寻,同时程健锋也敬了她一杯,在他眼里,她可以赤裸也可以是谜,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程健锋叫来守在门外的人,“出去叫弟兄们尽情地玩,我做东,不醉不归!”
这时进来一个人在程健锋的耳边说了几句,他叫莫寻先坐着,他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莫寻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