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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会像一个黑洞,吞噬掉整个心神。
流云现在就是这样,即使外表看起来一如往常,甚至比平时更波澜不惊,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黑暗里,她有种想要失声尖叫的冲动。
她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一种仿佛快要溺水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多久了,这样害怕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在她心底存在过了,自从有了东方晔之后,她就习惯依赖这个男人,她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只要他在身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只要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可是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沈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害怕自己失去理智,那种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的感觉,让她变得脆弱不堪,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仿佛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肆无忌惮的幸福,根本就是梦境中的泡影,如今梦醒了,她又孤身一人了。
“晔……”忍不住,低声地叫起了东方晔的名字,那个时时刻刻将她护在怀里的男人,此刻他会在做什么?他一定知道她失踪了,他也会惊慌失措吧,即使那个男人看起来如天神般坚不可摧,她也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有着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地方。
是了,她失踪了,东方晔肯定比她更焦急,他也许会把京城都翻过来找她,他一定会自责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她,他一定会内疚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她,他总是这样,习惯性地将所有的责任扛在肩上。
她抚摸着胸前挂着的白瑾玉,那是他给她的,也是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挂在她的胸前的,那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呢,即使明知道她什么都不会想起来,他还是来到了她的身边。
白瑾玉……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的那只白瑾玉手镯上,那是几年前她偶尔得到的,一直都听说白瑾玉极是难得,尤其是成色清澈的白瑾玉更是价值连城,有时候连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兰惜生日的时候得了一个白瑾玉的小坠子,用一根红色的细线串起来套在手上,漂亮极了。那时候的她很任性,她用许多首饰和兰惜交换,但是兰惜就是不愿意,她便生气了,找了许多地方就是为了找到一个比兰惜的坠子更漂亮的白瑾玉,沐府的商铺都被她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气馁极了,连着好几天不愿意说话。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临阳城一个不太出名的玉石铺管事忽然派了一个伙计来寻她,说是他听说沐府大小姐在寻白瑾玉,他们那儿有个十分漂亮的白瑾玉镯子,她便去了,用了一个不算便宜的价钱买下了它。
说也奇怪,流云对珠宝首饰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偏偏这只白瑾玉的镯子她戴了许多年,总觉得它的成色一年比一年好看,后来遇上一个懂玉的人,那人说白瑾玉是十分珍贵的玉种,玉随人性,主人家戴得越久越是漂亮,后来流云得到过许多镯子,却都没有让她有冲动换下戴惯了的白瑾玉镯子。
如今想来,她倒是好像想起来了,那次去娘亲留下的铺子时,听管事提起过当时卖给她白瑾玉的铺子,说是那个铺子生意一直平平淡淡,但是却坚持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关门大吉,后来才知道似乎管事的和慕容山庄有些交情。
所以,那时候的白瑾玉,说不定就是东方晔着人寻来给她的呢。
“晔……”胆怯和恐惧慢慢地消散了,想到东方晔一定会找到她,她便也不害怕了,她低低地说道,“我是东方晔的女人,不能给他丢脸。”
握紧的拳头微微松开,她微笑着抚摸着小腹,柔声说道:“你爹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宝宝就陪着娘一起等着他。”
像是回应她似的,从未有过胎动的小腹竟然微微动了动,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扑哧一笑:“宝宝是让娘不要害怕么?”
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动,流云甚至觉得这也许是她的错觉,不过因为这一个错觉,更是让她充满了信心。
她的男人在外面寻找他,她的孩子需要她的保护,她绝对不会胆怯,为了他们,她会努力地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她便褪下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没有东方晔照顾她,她就把自己照顾好,也把孩子照顾好,等着她的夫君来接她。
抱着这样的念头,整个人也都放松了下来,紧绷的精神得到了缓解,疲惫缓缓袭来,她也昏昏欲睡起来。
半梦半醒间,仿佛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有几分熟悉,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应该是玲珑的。
“大夫来过了么,怎么说?”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关心。
“说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开了几副安胎药,又配了些安神香。”玲珑的回答一本正经,十分尊敬主子的样子。
“恩,照顾好她,白日里陪她在花园里走走,不要闷着她了。”似乎,并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囚犯看管着,反而很鼓励玲珑带她走走。
“是,奴婢明白。”依然是平稳的回答,旋即又说,“她说想写封信回去报平安。”
平淡的声音似乎微微降了一个音调,他又说道,“外面局势很乱,不要让她知道。”
“是,奴婢会小心的。”玲珑的语气是全然的恭敬。
似乎两人还说了些什么,只是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直到黑暗完全将流云吞没,她挣扎着想醒过来,她直到门外说话的是抓她的主人,她有很多事要问他,可是倦意笼罩在她身上,让她终究还是昏睡了过去。
门外那人像是知道她睡着了似的,推开门在床边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431。第四百三十章 尚未结束
第431节 第四百三十章 尚未结束
流云猜得没错,她的失踪确实让东方晔焦急万分,将整队黑骑兵都调来了京城,差点就要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要不是被凌玄拉着,他甚至连皇宫都要派人进去搜一遍。
凌玄从没看到过这样方寸大乱的东方晔,这样说似乎又不太对,至少从表面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样子,甚至连眉眼都没有半分挑动,但是便是他如雕塑般坐在桌前,就让凌玄有一种仿佛被人扼住脖子的冰冷感觉,当然这个感觉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有。
东方晔是习惯游走在黑暗里的人,他的冷酷无情,残忍冷血,从来都被隐藏在黑色里,那些察觉到的人都死了,并不一定是死在东方晔的手里,但是却一定是败在他的手里,他就像是手执镰刀的死神,没有表情,没有语言,甚至不会诉说犯人的罪状,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心中。
凌玄一直都觉得,东方晔是他见过的内心最强大的人,他不贪恋权势地位,即使所有人都认定他是个或许活不过三十岁的小侯爷,他依然镇定自若地做他认为该做的事,他为皇帝铲除朝廷里的毒瘤,他厌恶贪官污吏,却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的心里有一杆秤,永远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完美得,不像一个真实的人,他没有喜怒哀乐,永远地处变不惊,永远的镇定谨慎,这样的他,让凌玄佩服,却也深深地忧虑。
后来他娶了流云,直到现在凌玄都不知道东方晔这个家伙到底是抽了什么风竟然会跑去宫里问皇上要了一道圣旨,就把流云给娶回去了,这样的事若是东方靖那个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家伙,他还更相信一些,可是东方晔,这个永远走一步就将之后的十步都计算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冲动的事。
可是偏偏,他就是娶了流云,甚至将她宠得不着边际,他从临阳回京城之后就忙得天昏地暗,并没有时间亲眼看一看东方晔到底是怎么宠的流云,但是从季风那里还是知道了不少关于他们两人相处的事,那样的东方晔,他从没见过。
虽然东方晔有了软肋,但是凌玄很高兴,因为这个冷情的家伙终于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只是现在,真的如他当初预料的那样,东方晔的软肋出现了,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无坚不摧的东方晔,有了罩门。
“晔,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会不会不在京城?”凌玄的眼中也出现了忧色,他和流云也是有过接触的,那个聪明世故的小丫头很招人疼,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丫头的身上是有故事的,倒是没想到后来东方晔会娶了她。
“找到安王下落了么?”东方晔脸色铁青,比平时更苍白了几分,他握紧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压抑着情绪。
“还没有,不过安王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他的妻妾子女都在我们手里,除非他真的能绝情到不管他们的死活,不然他一定会现身。”他们做事都有祸不及家人的原则,即使安王谋反,皇上也只是将王府封锁,并没有要将他的家人一同问罪,毕竟安王是皇上的兄弟,安王的妻妾娘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的要问罪起来朝廷里受牵连的人太多,因而这些事也就一而再地缓了下来。
如今,东方晔一声令下,凌玄便率领黑骑兵将人都扣下来,安王野心极大,但是对于家人却也是极为照顾的,若非如此当时他谋反时就不会安排了人将家人送出京城,要不是东方晔早就料到他这一招,也不会将人在中途拦下软禁起来,安王知道家人离开京城之后,便肆无忌惮地计划起来,却没想到计划尚未展开就被东方晔倒打一耙,入了天牢。
不过安王很庆幸,家人早就出逃,他始终不知道他的家人早就落在了东方晔的手里,只是那时候不过是软禁,如今他却是放出了消息说是只要安王不出现,那他的家人就必须为安王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尤其是安王的两个儿子,所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端看安王平日里对这两个儿子的宠爱和期待是不是真的了。
“你还是觉得这件事是安王做的?”凌玄皱眉,安王从天牢里失踪已经好几天了,他们的人将京城都搜了三遍都没见到他的踪影,除非他人间蒸发,不然没道理迟迟找不到他人。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东方晔眉头皱紧,冷声说道,“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抓了流云,若是他因为之前围剿他的事,功劳也并没有记在我的头上,他就是要动也该是去动杨家的人。”
杨家如今煞是风光,杨馨又是杨太后的侄女,纵然之前太后和皇上有些不愉快,如今也已经和好如初了的,毕竟两人不过是因为杨馨的事有些不愉快,事情过去也就罢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安王抓的人就该是杨馨,而不是流云了。
“是,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凌玄点点头,若他是安王,若是要报仇,矛头就该指向杨家,就算是要向东方家报仇,也该是对准东方霖和东方侯爷,怎么着都不该是对准东方晔的,虽然明面上都说东方晔是出了力的,但是朝廷里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个小侯爷不过就是凑数的,至多就是皇上心疼他身子不好,才在论功行赏的时候算了他一份。
“除非……”东方晔的眸子微微一眯,拳头猛地握紧,“除非,他还有其他动作。”
抓流云,或许并不是为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