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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以为是自己受伤,弟弟才哭的,连忙安慰道:“没事,我什么都能听到,好着呢,就是胸口有些闷,过两天就好了。”接着又懊恼道:“我割完马尾就应该回来的,都怪我看到牛粪,没忍住,想着顺手的事,反正牛粪在牛棚外面也不算他家的,这下可好,柴刀和背篓都丢了。”说着又斩向自己的手,“都怪你手贱。”
唐宁一听,不对劲,问:“二哥,你在牛棚外,怎么会被牛夹了。”
说到这个,唐云就一肚子气:“还不是他家坏蛋,趁我弯腰把我推进去的,这可不就惹着了。”说着又看看自己柴棒似的胳膊,愁道:“这也太瘦了,坏蛋比我小一岁,可比我壮多了,他这一推,我是硬生生从栅栏缝儿里挤进去的。”
唐宁心里默默记下坏蛋这名字,追问:“这坏蛋是谁啊?”
唐云轻蔑道:“是张德春家的独子,他爹叫张德春,大伯叫张德怀,一个长得坏,一个长得蠢,生下的唯一的孙子,可不就又坏又蠢,猫儿以后看到他家的人,可要躲远点,他们全家都坏透了。”
说到这,唐云大概是动气了,捂着胸咳了两声。
唐宁赶忙给他抚胸,唐云看弟弟如此乖巧,心里又高兴起来:“还是咱家猫儿最好了。”
唐宁加把劲,豁出脸面去,使劲撒娇卖萌,一会给二哥捏捏肩,一会捶捶腿,还狗腿地献媚:“二哥对我最好了,二哥被夹得一定很难受吧,我给你摸摸。”
唐云让弟弟的小手给弄的万分舒坦,十分高兴,顺嘴道:“那是,可难受了呢,猫儿给摸摸。”
事实上,唐宁按摩的其实还挺有技巧,不一会,唐云又迷糊起来,唐宁知道这是他内脏受损的后遗症,继续按摩着,可惜,小孩子精力有限,刚刚又大哭一场,又心潮澎湃一番,越是唐宁也慢慢睡着了。
窗外,初春灿烂的阳光射了进来,被窗棂被打散成五彩的光晕铺散在陈旧的书桌上,漫过孤零零的盆架子,斑驳的衣柜,干硬的泥土地,最后驻留在了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两张沉睡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下面将有一大段话:
一、不知道jj是不是又抽了,我昨晚发上来的文到现在都没显示出来,亲们千万不要以为我断更了啊。
二、我今天刚知道还有新晋榜这回事,知道上榜规则后,我捶胸遁地,无限懊悔,早知道就存个几万字再发文了,偶都是写多少发多少,加上工作忙,本以为日更已是不错,我刚打算这周末拼了,努力码字冲榜,就接到老妈电话,周末两场相亲,真是苦逼的人生。
三、今天这章又是一大盆狗血,都说要让读者感动,首先要感动自己,我码字之前,放好音乐,酝酿好情绪,开始煽情,刚开始还不错,写到“原来,二哥不是去偷牛粪而是去偷马尾巴的”的时候突然喷了。我居然围着牛粪和马尾煽了半天情,亲们表拍我。话说,我听的那个音乐很是不错,如果jj不抽的话,明天应该能显示在文案上,亲们听听。
四、这章我心里描写写了好多啊,我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可我写的时候觉得这些描写是必要的,如果亲们不喜欢,或者有其他不喜欢的地方,欢迎给我提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
五、虽然最后一段看起来挺有歧义,但我声明,本文绝对不是兄弟文!
六、牛粪是可以燃烧的,所以可以用牛粪烧饭。
☆、第九章 怀孕
初春,乌沉沉的夜幕下,一个不大的屋子内拥挤着好些人,压得那灯座上的火苗越来越小、越来越暗、似要熄灭,就如那炕上女人不断流失的生命力一般。
她穿着纠结成一团分不清颜色的粗布衣服,头发散乱,身上盖着的棉被已被血水湿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古怪腥味,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掩盖不了她绝世的容颜。
此刻的她慈爱的看向枕边的小小襁褓,冰冷的手指却探向另一边的两个小孩,她慢慢的,依依不舍的回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了尽了她所剩不多的气力,她看着这两个小孩,目光中又多了股期盼,“木头,云儿,要好好活着,照顾好弟弟。”
大的小男孩哽咽着点头,小的男孩却握着女人的手指,心中痛的喘不过气,他想说:“弟弟害死了您,凭什么要照顾弟弟。”可是他胸口发闷,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了声音,他焦急,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黑暗中,唐云突然睁开眼,眼中还残留着刚刚痛苦挣扎的痕迹。舒了口气,他已不记得这是他出事以来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
那日他被牛夹到窒息,他想他大概是活不成了,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他死了弟弟怎么办,大哥怎么办,还要爹爹,忽然,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冒了出来,那是他三岁时最深刻也是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就像他刚刚所梦到的那么真实。
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下一刻他就被人拉了出来,清新的空气涌进腹腔,驱散他的窒息感,也驱走了他的娘亲。
也许,那时候他本来要死了,是娘亲责怪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没有好好照顾弟弟,才用那段记忆把他唤了回来。
其实这么想很有些牵强,可唐云固执的这么认为。他悄悄从被子里拿出手,做双手合十状,对着黎明时隐隐泛亮的窗户,闭眼对娘亲说:“娘,我会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弟弟的。”
说了这句话,他心中安定不少,替弟弟掖掖被角,又迷糊了过去。
不久,鸡鸣报晓,唐家的人起床开始又一天忙碌的生活。
唐宁心里很烦躁,在被窝里翻来翻去,自从那该死的公鸡到了他们家,他一天懒觉都没睡过,每天被公鸡叫醒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自从唐云出事以后,唐木匠不知怎的对唐大嫂开始冷淡下来,唐大嫂怎么讨好都没用,本来,长辈的事也轮不到他操心,他们怎么闹也不关他什么事,况且这对他们兄弟来说也是好事。
可惜好景不长,半个月后,唐大嫂被诊出有孕,情况就整个颠了个个。唐木匠整日围着唐大嫂转,唐大嫂要么冷脸不理,要么默默哭泣。她这一哭就急坏了唐木匠,这要是哭坏了他的宝贝儿子可怎么好。于是唐木匠忠犬了,唐大嫂要星星他都能想法摘下来。所以嘛,唐大嫂只是想要养些鸡下蛋补身子这么小的要求,理所当然的被满足了。唐大嫂只是要些小鸡仔,唐木匠却自作主张买了刚长成的公鸡一个,刚下蛋的小母鸡两个,当然也买了几只小鸡仔。
于是整个院子陡然热闹了起来,公鸡有事没事吼一嗓子,母鸡从早到晚咯咯叫,还有小鸡跟后头合唱助威,搞得满院都是鸡屎味,走几步路就能踩到鸡屎。
想到这,唐宁更加烦躁了,他好不容易对父亲涨起来的好印象又过山车一样滑了下去,果然好色又耳根子软的男人最容易被老婆把持。
对于唐木匠这个老婆,他的继母,唐宁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愤恨又是厌恶。本来,对于继母那些小动作他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尤其是经过唐云的事后,他心中有了大志向,更是不屑于计较了,对于继母计较的那些蝇头小利,多是一笑而过。可是继母却总是苍蝇似的,时不时出来嗡嗡几声,这就非常恶心人了。
特别是她怀孕以后,许是心中有了底气,行事越发没有顾忌。刚诊出怀孕没两天就吵着要吃肉,还打着关怀兄弟几个的名义,说让大家都好好吃一顿,唐木匠越发觉得老婆贤良,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忘关心前头的儿子。可是,唐木匠那天要出去做活,没空去镇上买肉,就让唐木去镇上。
唐大嫂给的是钱袋子,唐木接了也没数,就这么上镇上去了,哪知,钱袋里的钱根本不够买几两肉,或者说买的肉只够一个人吃的。唐木是老实,但并不代表他笨,能做巧活计的人哪有笨脑筋的?继母的那点小算计,他立刻就想明白了,饶是他心地纯良,心里也对继母不满起来。你说这继母凌虐继子,罪大恶极吧?也不是,她只是算计几口吃的而已,可她就是让人怄的慌。唐木自个手里没钱,想往里贴钱也没法子,再说他也堵了口气,心思转了转,把这些钱全买了别人不要的猪内脏,前几天听猫儿念叨说吃什么补什么,正好买些猪肝猪肺回去给狗子补身子——自年后,弟弟们都没见过什么油星子,狗子还整天喝苦药渣子的。再说,猪肝猪肺也是猪肉嘛。
唐大嫂在唐木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手上的猪内脏了,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唐木虽然告诉自己不应该,但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好起来。突然,唐大嫂像换了个脸似的,笑得灿如春花一般,对唐木说,“你这娃子就是实诚,肯定是听哪个说猪肝猪肺很补就买了这个了。只是这个腥得很,是人家坐月子吃的,我现在刚怀上呢可是吃不得的,呵呵,你这娃子也忒心急了些。”
唐木被说的莫名其妙,看到唐大嫂后头的唐宁冲他使劲眨眼,正疑惑着,唐木匠的声音就从他后来传来,隐带怒气,“要你买的肉呢,怎么就买了这东西,你这是图便宜呢,可你娘可吃不得这些。”
唐木一僵,心里更是怄的很,他能说钱不够么?能么?
正在唐木不知如何解释时,唐宁突然插嘴:“不怪大哥,是我要大哥买的,这东西也只是腥了点,实际还是很补得,对孕妇也很好的,只要去了腥就好,我正好知道怎么去腥,就让大哥买了这些的。”
虽然唐宁有可能不是小儿子了,但唐木匠还是很疼爱他的,再加上唐宁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就哼了一声,让唐木按唐宁说的做。
幸好唐宁真知道怎么去腥,也就是多冲冲水,多放点盐,再偷偷滴了些酒就好了。晚饭时,那猪肝猪肺汤让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刚刚那段不愉快仿佛也随之消弭。但其实,那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天晚上唐木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唐云和唐宁听了心里也是郁闷。唐木把话一说,自己心里舒坦了,倒头就睡,只留下唐云兄弟两个抓心挠肝的想怎么对付继母。唐宁是真的不想为了几两肉找继母麻烦,可这次忍了,继母也只会更过分,他必须让继母收敛些。而且,如果继母生了儿子,那么她在唐木匠心里就不是外人了,唐木匠只会越来越偏向于她和小儿子,到时有了儿子养老的继母,就更不会顾忌他们兄弟,说不定到时就不是几两肉的问题了。
可是,继母毕竟也是母,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国家,继母是绝对主动的一方,她又没有苛待继子,唐宁几个是没法从大义上制裁继母的,不但没法反击,还得恭敬着,孝顺着。兄弟两个,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
他们这边整夜想着对付继母,唐大嫂那边也整夜想着怎么捞回昨天的败局。于是,第二天刚起,兄弟三个就收到唐木匠的通知,他们娘亲怀孕了,不能干活了,唐木就留在家里做家务,照顾他们饭食,务必让娘亲吃好喝好。
唐宁和唐云顶着黑眼圈听完,心里同时恶狠狠道,一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听到“吃好喝好”唐宁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了。他拿到弓弩后就盘算着怎么教二哥用弓弩打猎,现在二哥受伤被耽搁了,但是吃不了肉可以吃鱼啊。现在河里冰化了,正是吃鱼的好时候,而且钓鱼也不费什么体力。
想到就干,唐宁让大哥拿了两根当初做竹箭剩下的竹竿,穿上细线,把绣花针弄弯了当鱼钩,两个简易的钓鱼竿便成了。两人带着鱼竿拎着篓子就这么往河边走去,路上挖了好些蚯蚓,到河边找了处挡风的地方,唐宁开始指挥二哥在鱼钩上串蚯蚓——这活计打死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