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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见玉穗儿坐在德妃身后,露出半边雪白的瓜子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想起她幼时每次闯了祸便是这样躲在大人身后,不禁有些好笑。
德妃见他眼中有了笑意,也不禁乐了:“今儿是玉穗儿的生辰,你可别冲了寿星的喜气儿。我吩咐小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小菜,晚上都在这里吃饭。”她说着转头问秋婵:“老四媳妇和马尔汉家那姑娘还没回来吗?”
秋婵忙恭身向前:“回主子的话,还没呢。四福晋说,她和小湄姑娘还要去太子妃那里坐坐。”德妃点点头:“你去请她们过来。”“把十三哥也叫来。”玉穗儿忙插话,德妃回望她一眼,笑笑,就走了出去。
暖阁里只剩玉穗儿和胤禵两人,玉穗儿靠在软垫上歪着头看他:“你宴间喝了不少酒吧,怎么就在园子里睡着了?”
“我心里烦。”胤禵看向地面的目光一冷。玉穗儿听了有点好奇,追问:“哦?有什么烦心事儿,说给我听听。”胤禵没有正面回答,闷了一会儿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说了你也不明白。”荷包的穗子缠在了一起,随手理了一下没理开,不耐烦地连整个荷包都拽了下来,扔在一边。
玉穗儿看他的脸色,料定必定有事,眼见他闷在心里不说,心中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是啊,爷们有大事操心,我们姑娘家只该待在房里绣花。哼!”
胤禵看着她撅着小嘴的娇嗔模样,心里一暖:“好好,算我说错了。公主才是心怀天下,日理万机,我这点子小事还不敢劳尊驾费心。”
玉穗儿眨眨眼,笑道:“你敢损我。不说我也知道了,肯定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了,思之念之,寤寐思服呢。你也不用烦,说给我听,我去跟皇阿玛去说,让他给你做主。”
胤禵闻言不禁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得了吧。”“我说真的。快说快说,是哪一家的,我认识不认识?”玉穗儿凑到他身边,饶有兴致的看他。
胤禵转过身和她脸对着脸,讪笑地看着她:“玉皇大帝的女儿、王母娘娘的千金。”“切……”玉穗儿笑骂着轻轻推了他一下:“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我倒是要瞧真切了,你能不能找到这样的福晋。”
胤禵也笑了,看着她低着头,步摇在面颊边晃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金钗递给她:“拿去。我一直装在身上,总是想不起来还你。”
玉穗儿接过去,仔细一看,竟是自己那只八宝攒珠凤金钗:“咦,怎么在你那儿?”胤禵哼了一声:“瞧你这记性,你去南熏殿找四哥和十三哥,跟七哥拌嘴,不是拿这支钗砸了他脸。”
玉穗儿也想起来了,咯咯一笑:“还是你细心,改天我绣个荷包给你。”“你答应给三哥打的扇坠儿打好了?”胤禵怀疑的问。玉穗儿摆弄着凤钗,摇摇头:“还没做好呢。”“那你就乱答应,回头欠一堆人情债还不完。”胤禵双眉一挑。
玉穗儿见他好像不大相信自己,忙道:“我让灵儿帮我给三哥打扇坠子不就行了,她的绣活儿比我强。对了,你是没看到小湄绣的屏风,那才叫心灵手巧呢。”提起小湄,玉穗儿总忍不住要夸她几句。
柔柔的烛光下,秀美的脸颊宛若透明,一双美目神采飞扬,胤禵根本听不进什么扇坠子、屏风,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神一荡。
洛灵从外面进来,见此情景不禁失笑:“真是小孩儿的脸,刚刚还跟仇人一样,现在又有说有笑了。”胤禵抬头看到她,笑了笑:“你看热闹不花钱,还说便宜话。”
洛灵斜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胤禵拽下的荷包,理了理杂乱的穗子:“奴婢哪儿敢啊。奴婢只是有些憾然,没看到公主和十七爷的妙笔丹青。”
“你!“胤禵气得腾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她。玉穗儿听了倒在软塌上乐得直揉肚子:“唉哟……好灵儿,可算给我报了仇了。”
胤禵见洛灵一脸的得意,想了想,突然坏笑了一下:“你别得意,回头我去求额娘把你指给八哥,让八嫂子天天收拾你。”
“哟,那您可打错算盘了。”洛灵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福晋赏这一巴掌就是为了断我的念头,十四爷要是有这想法,难不成也想挨福晋一巴掌?”
“嘿……”胤禵瞪了她半天,竟接不上话来。“唉哟,笑死我了。”玉穗儿看着胤禵被堵得干瞪眼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十四哥,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根本不是灵儿的对手。”
洛灵看着胤禵气鼓鼓的样子也笑了,上前推了推他:“行了,我的爷,难不成还真跟我生气?”“谁生气了,爷是逗着你玩儿呢。”胤禵白了她一眼,抢过自己的荷包重新挂回腰间。
洛灵低头看着玉穗儿笑得花枝乱颤,忙上前扶她:“德主子叫你们去吃饭呢。四爷、十三爷他们都到了,快走吧。”
玉穗儿这才从软榻上下来,胤禵也站起来,整整衣装,见玉穗儿还拿着凤钗,便拿过来帮她簪在了头上,玉穗儿浅笑着拉了他的手走了出去。
洛灵跟在后面,瞧着他俩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玉穗儿看到四福晋和小湄坐在一处,走过去坐在小湄身侧:“今儿你就别回去了,去我宫里睡,明儿一早我打发人送你出宫。”
小湄点点头:“多谢公主!”她一抬眼恰好遇到胤祥的目光,玉颊一红,赶忙侧过脸去。如此明艳动人的小湄让胤祥无法不去注意,可当他看到随玉穗儿走进来的洛灵时,眼光仍会不自禁地望向她。
洛灵见胤祥望着自己,眨了眨眼,投去寻问的目光。胤祥忙笑了笑,示意无事,转头时,发现小湄正望着自己。她看了看洛灵,又含笑看向胤祥,轻轻摇了摇头。胤祥微惊地望着她,迎视着她的目光,不再偏移。
宫女宝璃正要给十四阿哥倒酒,玉穗儿忙拦住她:“回头喝多了又不知道跑哪儿睡觉去,万一一头栽到湖里,这大晚上可没人瞧得见。”
众人皆笑,胤禵也只莞尔,并没有生气。玉穗儿拿了汤匙,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黑米粥:“吃这个吧,暖胃。”胤禵嗯了一声,接了过来。
洛灵在边上瞧着他俩,也不禁轻笑了一下,余光过处,好似看到了四福晋审视的目光,心中不禁暗暗一惊,脸上仍是一片淡定,回身放下手中的酒壶,想抽个空子悄悄溜出去。
“小灵子。”德妃忽然叫住她,洛灵只得顿住身形,德妃没有抬头,手中的银匙搅动着热热的枣蓉粥:“前阵子你编的柳篮子,老四媳妇看了也一个劲儿的说好,你抽空儿再编一个。”边说边抬起眼看向洛灵。
“是。”洛灵向德妃恭敬地低了低头,又向四福晋福了一下:“谢福晋夸奖。”“不是夸奖你,确实编得好。”四福晋笑颜如花,又起身向德妃行了一礼:“瞧那天一句话,额娘竟记住了,媳妇儿这儿谢过了。”
德妃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洛灵心道,现在走开到是显鼻子显眼了,只得悻悻地退了一步站在秋婵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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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门外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来禀报:“德主子吉祥、三位爷吉祥、公主吉祥,万岁爷让梁公公传旨过来,四贝勒养心殿觐见。
“那快去吧。”德妃忙站起身来对儿子挥了挥手。“是。”胤禛垂手一礼,转身时,洛灵已递过了净口水。胤禛漱了口,将杯子放回托盘时,不禁看了洛灵一眼,却只看到她低垂着眼帘。
胤禛去后,洛灵暗自松了口气。秋婵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主子们快吃完了,一会儿收拾了桌子,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吃吧。”
洛灵笑着点点头,抬眼看去,玉穗儿正喝着燕窝山药粥,胤禵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与他素日的冷漠大不相同,温柔的目中是那种欲言又止的关切。洛灵有些忐忑,下意识的看了德妃一眼,见她虽和胤详说着话,余光却也看着胤禵。
跟德妃请辞后,玉穗儿与小湄先回了乾西五所,德妃有话要与胤禵商量,留了他在永和宫,洛灵与秋婵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出了永和宫的大门,洛灵提着羽纱宫灯缓步行在长街上。不远处行来一乘软轿,离得不远便是钟粹宫,洛灵料想是良妃,忙侧身静立一旁。软轿自她面前匆匆而过,一缕淡淡的香气,令洛灵不禁闻之畅然:“如意锦兰香……”
如意锦兰香,此香配置极为繁复,其中更有一味帝王专用的龙涎香。良妃美貌,六宫皆知,只因出身卑微、加之康熙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反复无常,众人很难揣摩出圣意。
此时节气虽已入夏,夜间起了些风却也微凉。洛灵舒了口气,转身走了片刻,猛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
这沉寂幽暗的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宫灯随着夜风忽明忽暗,那声音远远传来,断断续续,似还夹杂着哭声,吓得洛灵一哆嗦。此处已是钟粹宫的外墙,前面不远便是通向冷宫的方向。洛灵微惊地看着那条毫无光亮的甬道,仿若通向深渊的路径。
冷宫……那是洛灵进宫后,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玉穗儿也从不向她提及,只是听几个宫女偶尔说起,钟粹宫的夏贵人本被下旨打入冷宫,却不想接旨当夜便自缢身亡了。
钟粹宫……冷宫……想着方才那声惨叫,听着呼呼的风声,洛灵不禁有些害怕,紧张地抓住衣领,可脚下却不自觉地挪动,慢慢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乌云遮了清冷的月光,前路暗暗的,只有她手中的灯光在僻静的只有虫鸣的路上来回晃动,而她耳边,那凄凄然的哭声却越来越近。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来,就似魂魄被什么牵引着,心中害怕,脚却不听使唤地往前走。
冷宫破败的门,洛灵已能看得清楚,哭声清晰入耳。一墙之隔,关在里面的,是帝王昔日的妃嫔,先时显赫的深宫佳丽,而此时……望着如鬼域一般的宫门,洛灵怯步了,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洛灵惊呼一声,吓得松了手中的灯笼,甬道上顿时一片漆黑。同时,身后的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了墙边。
洛灵浑身发僵,凉到了心底。这个时候能是什么人?这么无声无息的跟自己身后。鬼吗?可对方手上传来的温热令她迅速清醒过来,大着胆子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贺觞!
这样的夜色里,贺觞的一双星目格外显眼,洛灵不禁想起初见他时,清冷的让她心惊的目光,而此时,那目光不再似那夜的冰冷,看向她时满载着担忧与责怪。
贺觞将她护在身后,四下听了听动静,暗夜之中,仍只闻冷宫中的哭声和低低的叫喊,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羽纱宫灯,拉着她往回走。
有他在,洛灵自是不再害怕,慌乱的心绪也稍稍平定,看着他一副谨慎的样子,也不禁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门禁已下,你怎么会在宫里滞留,万一被人瞧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紫禁城里入了夜,善扑营的侍卫便撤到了外朝,只有太监才能在东西六宫行走。贺觞没有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洛灵立刻住了声,跟着她快步往前走。
穿过长街,回到钟粹宫的墙外,贺觞才放缓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她:“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方才走得急了,洛灵不禁有些气喘,拍了拍心口:“我还要问你呢,宫门早关了,你在宫里做什么?”
“十四爷还在德主子宫里,我得等他一同回府。”贺觞解释。即便是阿哥贝勒,出宫建府之后便不能在宫里过夜,胤禵虽是德妃爱子,却也不能坏了规矩,因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