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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我会永远戴着。”
洛灵看着她郑重的神色,笑道:“你这一去成双成对了,这宫里便只剩下我一人,可真成了你说的形单影只了。”玉穗儿道:“走了我,还有四哥啊,有他在我就放心了。不然把你一个人留着京里我还怪担心的呢。宫里这潭水太深了,浑的不见底。”洛灵想起去年中毒的事,仍心有余悸。
玉穗儿知道她在宫里没有什么朋友,劝道:“你平时也别只看书啊、绣花啊,闲下来也四处走动走动,找人聊聊天。这样日子也容易打发,碧萝和红绫都还在宫里,没事找她们说说话。”洛灵看着她一副担心的样子,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到了科尔沁也别忘了给我捎个信,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这心里总悬着。”
玉穗儿笑道:“放心好啦,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而且这回我把紫绡、素绮也带去,到底是用惯了的人,没她们还真不行。我昨天还想呢,要是把你带去,你猜四哥会不会跟我玩儿命啊?”洛灵白了她一眼,想到胤禛,竟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涩,心中半喜半忧。
几天后,玉穗儿和多尔济收拾好行装之后,谁也没有通知,悄悄回科尔沁去了。洛灵知道她动身的时辰,跟梁九功告了假,独自登上皇城的角楼,遥遥望着玉穗儿此去的方向,别思难抑,怅然落泪。
身后传来一阵叹息,洛灵转过头,几步之外,胤禩长身而立,幽幽的望着她。洛灵忙低头找着手绢,才发现出来得急,没带在身上。胤禩近前来,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丢三落四。”洛灵接了手帕擦干了眼泪,又拧了拧鼻子:“奴婢一直就是这样粗心大意的。”
胤禩看了看她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摇了摇头:“这么大风,也不知道加件衣裳,你平日照顾皇阿玛也这样?”“八爷今天竟挑我的不是。”他虽是埋怨的口气,却句句透着关心,洛灵不由心里一暖。
胤禩笑了笑,手扶着栏杆远眺,面若冠玉,神色清朗,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身绛红色的蟒袍,系着石青色的腰带,袍角在风中飘荡:“在送玉儿?”“格格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
“没想到你跟十四弟的心情如此相似,他一早告了假,到北门去等着玉儿了。” 胤禩低垂着双目,感叹道。
洛灵惊叹地看着他:“公主不是不让人送吗?他怎么会不听公主的话?”“放心,玉儿不会知道。”胤禩道:“他只是想看着玉儿离开。”
“何苦……公主就是怕大家伤心,才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不舍、不忍、不甘心、不愿意,都是一样的心情,你又何尝不是?”“那八爷又为了什么?”
胤禩没想到她会如此问,迅速地回头看向她。洛灵见他满眼的惊诧,知他错会了意思,忙道:“八爷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一表相送之意?”
胤禩神色一缓,似是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巍巍的紫禁城:“去给额娘请安,远远看着你往这边来,就跟了过来。”“唉!”洛灵这才知道原来是被他盯了梢,叹了口气,看向远处。
风很大,吹得她长发飞扬,扫在胤禩的脸上,痒痒的,他抬手抓住一绺,轻轻一拉。洛灵“唉哟”一声,转过身来两眼瞪着他:“疼!”“知道疼就好,证明还有感觉。”“八爷!”洛灵打开他的手,拧身就走。
“有东西没还吧。”洛灵顿住脚步,才发现他的手帕一直在自己手里,抬手递了过去,忽想到用这块手帕擦过鼻子,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回去洗干净再还你。”胤禩看着她,唇边露出一丝柔柔的笑:“你留着吧。”说完,与她擦肩而过,下了楼。洛灵听着他的脚步声,手指缠着手帕的一角,懊恼地跺了跺脚。
康熙自玉穗儿走后,和洛灵说起她悄悄离京之事,便不胜唏嘘。洛灵知玉穗儿是怕她这一去,相见无期,相送之时难免离别之苦,大家徒增伤感,便依着这意思劝慰了几句,康熙心里哪有不明了的,只是一时心里难受,情绪上过不去,听了洛灵的话,深感玉穗儿的仁义,也就不再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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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这天散朝之后,胤禵想起早前德妃曾派人嘱咐他去永和宫一趟,因总不得空,事儿便耽搁了。正好眼前有空,他便信步前往永和宫。刚过宫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花丛间,看那侧影竟好似玉穗儿,他又惊又喜,悄悄走过去在那女子背上拍了一下。
那女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是个不认识的青年,从服色和腰间的黄腰带判断,这必是德妃的次子十四贝子胤禵。
她赶忙屈膝行礼,懦懦的说:“奴婢绾绾见过十四爷。十四爷吉祥。”胤禵见认错人,颇为尴尬,暗怪自己看走了眼。“哦,你就是额娘宫里新来的那个宫女,代替秋婵的?”
绾绾有点怯怯的,仿佛不敢正视胤禵,“回爷的话,奴婢正是永和宫新来的宫女。”胤禵想了想,忆起那时十七阿哥的话,恍然大悟道:“你是秀女吧,哪一家的?”他瞥了绾绾一眼,长的确实有几分玉穗儿的影子,可惜终究不是她。
“奴婢家里是舒舒觉罗氏。”绾绾道,见胤禵皱着眉,似乎想不起来她是哪一家的,忙道:“奴婢的阿玛叫明德。”胤禵点点头,不再问她,掀开帘子进屋。
德妃歪在榻上看小宫女馥儿斗蛐蛐,正乐着,看见胤禵忙招呼他,“今儿总算得空了?”胤禵忙请了安,才又道:“额娘今天怎么好兴致,看起斗蛐蛐儿来了。”德妃道:“玉穗儿和秋婵都走了,我这宫里也不热闹了。没事看她们玩儿解闷,不过打发时间。”
德妃吩咐绾绾把早已准备好的奶茶、点心、干果端上来,问胤禵:“你看她像谁?”胤禵又打量了绾绾一眼,“我看不出。”
德妃心里一笑,道:“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像玉穗儿。虽比不得玉穗儿明艳标致,眉眼间却比她多一分温柔,更难得的是性子柔顺,不像玉穗儿那般古灵精怪的。”
胤禵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有点烦躁,“额娘干吗拿这丫头和玉儿比,她也配!”德妃碰了他一个软钉子,有点不悦,讷讷不语。
胤禵知道自己说重了,惹德妃扫兴,忙转移话题道:“下个月便是您的寿辰,您想怎么过?去年是四哥操办的,今年该轮到我了。到时候让您好好乐一乐。”
德妃望着爱子,笑道:“你赶快成个家,生个孙子给我抱,我就乐了,比吃人参果都乐。”
胤禵笑了笑,有一丝轻愁笼罩心头,恰好绾绾端着茶盘子经过,他冷冷道:“这还不容易,额娘看上谁,我一并娶回家便是。”“你这孩子!”德妃不禁皱了眉。
胤禵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德妃向绾绾道:“你去换身衣服,顺便把老四上次送来的四部经书找出来带上,随我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绾绾依言而去。德妃向馥儿招招手,慈爱的说:“来,丫头,咱们出去逛逛。”馥儿很听话的把蛐蛐罐儿收起来,搀着德妃的手。
永和宫外的东二长街上,馥儿搀着德妃走在前头,绾绾捧着经书走在后头。三人一路往皇城的东北角走去。
宁寿宫里,太后翻看着德妃送过来的经书,称赞道:“这蒙文的《大藏经》不错,我瞧着不费劲儿。老四这孩子到底心细,知道我上了年纪,眼花了,看不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经文。”德妃忙道:“您看着顺眼就好,胤禛平时也喜欢看佛经,赶明儿让他再给您送几部蒙文的经书过来。”
太后点点头,放下经书,余光打量到德妃身侧肃立的绾绾,问道:“呦,这是谁呀,眼熟的很。”德妃道:“她是我宫里新来的宫女,名字叫绾绾。”她看了绾绾一眼,绾绾会意,忙给太后磕头行礼,“奴婢舒舒觉罗氏拜见太后。”太后又打量了她一眼,也就没在意。
宁寿宫后的花园里,馥儿正在蹲在花丛边逗小猫玩儿,忽然一张戴着萨满面具的脸从花丛里钻出来,吓了她一跳。
“妈爷子……”馥儿往后一退,坐倒在地上。戴着萨满面具的是个半大男孩子,见此情形得意的站在花丛中哈哈大笑。
馥儿皱着小脸儿,气道:“你……你是谁?躲在这儿吓唬人。”“我……我是你大爷!”男孩子摘下面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直转。
馥儿站起来,一把夺过那男孩子手里的面具,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我才是你大爷呢,我是你姥姥!叫你吓唬人,也不怕变燕巴儿虎。”
那男孩子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一会儿大爷一会儿姥姥,到底是男的女的呀?”馥儿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男孩哼了一声,“你这小宫女还挺厉害,敢踩爷的面具,来人——来人——”
一个嬷嬷样子的中年妇人闻声而来,看到男孩就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呦,我的爷,您哪儿弄得这一身泥,脏猴儿似的。”男孩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指着馥儿道:“这小丫头胆大包天,把我的萨满面具给踩个稀巴烂。”
嬷嬷回望着馥儿,瞪着她道:“哪儿来的没规矩的丫头,十七爷的物件你也敢踩。”“谁叫他忽然吓我,还说是我大爷。”馥儿不知道她说的十七爷就是十七皇子胤礼,只知道这个男孩儿吓唬她在先,凶巴巴的瞪着他。
嬷嬷见馥儿虎着张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没规矩,爷们面前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馥儿的小脸顿时红肿起来,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完全被打愣了。平时在德妃宫里,别说打,连骂也没人骂过她一句。
十七阿哥微怔,对嬷嬷道:“我没叫你打她。”嬷嬷道:“这小丫头没规矩,见了爷也不磕头行礼,还尽说些没上没下、不着四六的话儿,今儿不教训她一下,她更无法无天。”
这时绾绾从暖阁出来,恰好见到这个情形。馥儿委屈的向她跑过去,抓着绾绾的衣襟,委屈的抽泣着。
绾绾蹲下身来问了她几句,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十七阿哥和嬷嬷面前,“馥儿,快给十七爷赔礼。”
馥儿心里虽恼,但也知道眼前的男孩子是皇宫里的主子,自己得罪了他以后麻烦就大了,屈膝拜了一拜,“奴婢见过十七爷,十七爷吉祥。”十七阿哥学大人的样子,摆摆手道:“免礼。”馥儿此时已止住了泪,低头撅着小嘴。
绾绾又向十七阿哥的嬷嬷道:“孩子还小,不懂规矩冲撞了十七爷,您教训几句也就得了,何必跟她动手。”
嬷嬷认出她是德妃身边的宫女,心里也懊悔刚才打急了,这时有点窘,讪讪道:“我也是气昏头了,这小丫头连十七爷也不认得,还把爷的面具给踩坏了。姑娘,你可别跟主子说。”绾绾淡淡一笑,“嬷嬷放心,这等小事我不会回给主子们知道。不过是两个孩子玩儿呢。”
“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十七阿哥忽然大叫一声。在场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不禁齐望着他。十七阿哥指着绾绾,笑道:“我去年见过你,你就是那个长的像玉姐姐的秀女。嘿,你比那时好看多了。”
绾绾微微一笑,“十七爷好记性,奴婢现在永和宫德妃娘娘那里当差。” 十七阿哥点点头,下意识的看了馥儿一眼,见她斜着眼睛看自己,向她扮了个鬼脸。馥儿撅着嘴,白了他一眼。
十七阿哥见她向自己翻白眼,刚要说话,一抬眼瞥见康熙从宫门外进来,便顾不得和馥儿计较,兴奋的向康熙跑过去,“皇阿玛——”
康熙转过脸刚要看是谁大呼小叫的,见十七阿哥跑过来,心里高兴,慈爱的伸手摸摸他小脑袋,笑道:“老十七一会儿也不老实,尽是上蹿下跳的,跟玉穗儿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