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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胆战心惊地闭上眼睛。像受刑一样呲牙咧嘴。
耿涛打电话看到这一幕,摇摇头,拿起值班记录出去了。
李婉的目光一直贪恋地追踪着他。耿涛出去后,她痴痴地望着门口,可望不可及地长长叹息一声。她回头见患者还没走,厉声说:“你怎么还不走?”
患者听到这话,如获大赦,提起裤子就跑了出去。
李婉看看手里的药,才想起还没打针,忙跑出去追。患者回头看见是她,更是飞奔而逃。
这时,耿涛又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值班记录,口吻严厉地训斥道:“李婉,你是怎么搞的,值班记录是写情书吗?可以随随便便,含糊其词?”
李婉低下头,眼睛却在睫毛后骨碌碌乱转。小声嘀咕道:
“干嘛那么凶,人家下一次好好写不就成了?”
耿涛扬起眉毛:“下一次?对于你有下一次,对于病人可没有下一次。这里是医院,人命关天的地方,你以为是在你们乡下锄玉米拣地蛋,多铲一棵少拣一个都行吗?”耿涛把记录本往她眼前一扔,“你重新查房,重新填写!”说完,他转身走进里面的休息室。
李婉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低下头哭起来。耿涛又从屋里出来,对她吩咐道:“你去看二下8号病房的203床,他今天刚刚手术,需要特护。”
李婉抬起头来,一张圆脸上满是泪痕。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耿涛。
耿涛见她哭了,口气缓和了一点,规劝道:“李婉,你来医院时间不长,又不是护校毕业的,对于护理常识不懂,一定要严格执行医嘱。我这样对待你,不光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你好。一旦患者出了问题,你就脱不了干系。”
李婉抹抹眼泪:“于大夫,我没怪你,我是恨自己不争气,你没少教我。可我,总是做不好。”她站起来,给耿涛端来一杯茶,“我给你沏了茶,是从家里拿的碧螺春。”
她殷勤地双手递给耿涛。耿涛去接,她故意用手碰了一下耿涛的手。
耿涛皱皱眉头,接过来。李婉破涕为笑,又羞涩地低下头,拿过值班记录,跑了出去。
耿涛望着她肥硕的躯体一闪出门,眼神有些散漫起来。
他打心跟里看不起这个既妖冶又粗俗的护士。他万万没有想到,不久他又把这个女人,当成了一个微妙的道具,想挽救他和姚晓津的爱情,却又弄巧成拙,酿成一桩血淋淋的医疗事故,让姚晓津蒙羞受辱,倍受打击。
姚晓津放下电话,正想洗漱,电话又响。她以为是耿涛打回来的,忙去接听。口里还故意说:“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里却传来古家栋热情的声音。“哪位?要在婚礼上夺爱的那一位!”
姚晓津开心地笑了:“古家栋,我不会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古家栋幽幽地说:“我会埋伏在你们的洞房里,半夜把你劫走。”
姚晓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神经质地放下电话。
古家栋在另一边大叫:“喂,喂!你怎么挂断了?”
章节67
67。桃色暧昧
清晨,正在床上酣睡的耿涌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睛。阳光从铝合金大玻璃窗上逼进来,他眯起双眼,懒洋洋地翻个身,意识到自己此时是在滨海市府宾馆。
耿涌有个习惯,睡觉从不挡窗帘。一个单身男人没什么好遮挡的,尤其是住在宾馆里。当然,耿涌住在宾馆里还是十分警醒的,尽管他是记者,见多识广,可生活太荒诞了,宾馆里幽暗的走廊两侧门挨着门的阵势,就像神话故事里妖怪的迷宫,极其相似的房间更像一个个奇异的蛋壳,不知会孵化出什么怪事来。
昨夜,他小心地把门上了锁,以为进了保险箱,可一翻过身来,看见对面床上竟然睡着一个女子,吓得他像被火烧了的死尸一样,上半截身子陡然直立起来。
当他看清对面的女子是报社同事陈果时,更加手足无措。此时,门铃发出刺耳的响声。耿涌慌忙下床,走到门边,从猫眼望去,见服务小姐站在门口。
耿涌把身体抵在门上,像一个潜入别人房间的贼一样惊恐万状。只要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他就百口莫辨,成了一桩桃色新闻的主角,和身边这个可怕的女人搅在了一起。
耿涌望着床上的陈果,只见她修长的身子卷在提花毛巾被里,像一个大茧,如睡在自己的闺房中一样安闲。
服务员推着卫生清扫车,站在外面又在按门铃。
耿涌六神无主地抵在门上,门铃像挫牙的电钻声让他难受。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望着房间,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贴着粉红色壁纸的墙,衬了海绵的素花圈椅,新颖的写字台,一对带了贝壳帽子的典雅壁灯,十分温馨的场景,却因为床上多了一个潜入者,变得神秘莫测。
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在这异地的市府宾馆,一个最爱滋生是非的地方,潜入他的房间?
耿涌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用手抹了一把,看到陈果是合衣躺在床上的,一双镂空半高跟皮鞋,小动物一样伏卧在地毯上。
电话铃响了起来。耿涌猜到是服务员叫不开门,只好转到服务台去打电话了。他刚想过去接,安睡的陈果醒了,伸出一只玉手,拿起了话筒。“喂,郭董事长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郭松在隔壁房间里怒气冲冲地说:“你和我唱了一夜空城计,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陈果柔声细气地说:“董事长大人,过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待会儿见。”她仿佛在哄孩子,一边妩媚地向耿涌眨眨眼,好像在和他做一个有趣的游戏。
耿涌满脸怒气地盯住陈果。心想:原来她早就醒了,自己方才惊恐的窘态,一定被她偷看去了。他赤足站在门边.脸上肌肉发僵,正想开口说话,陈果用手指住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耿涌,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旁边就是镜子,你快看呀!咯咯、咯咯咯……”
陈果的口吻好像是耿涌的小学同学,她的神态亦像一个毫无心计的小姑娘,而不是潜入别人房间的神秘女郎。
耿涌不由得向镜中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头发乱蓬蓬,睡衣皱巴巴,赤着脚,瞪着眼,样子的确不雅,他顿时哭笑不得。
他转过头来,板起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玩什么鬼把戏?”
他气呼呼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来,想找袜子穿上,又觉得不妥,只好把脚插在床单中,恨恨地盯住陈果。
陈果并没理会他的话。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条斯里地起了床。她昨晚几乎一夜未睡,一直在盘算怎么面对清晨醒来的耿涌。她想借此机会说服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伞,帮她抵挡老色鬼程实。她知道耿涌外表虽然英俊潇洒,骨子里却清高保守,二十四岁但已传统地订了婚,平日对漂亮女孩目不斜视。因此,她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让他从目前的爆炸状态*常态。
她敢于闯入耿涌的房中避难,原因非常微妙。
耿涌有个外号叫“极品烟”,是总社的老社长给起的。老社长是个烟鬼:爱用烟的等级评价他的部下,他管那帮油嘴滑舌、玩世不恭的“老记”们叫“*头”——一种又冲又廉价的关东烟,而把老山鞋一样纯朴耿直的耿涌叫“极品云烟”。
在鱼龙混杂的记者群中,耿涌就像从古代出生在现代醒来的侠士,不参与他们那些花花绿绿的游戏,不是埋头工作,就是在基层奔走,去揽那些谁也不爱管的棘手事。偶尔出现在酒店里,也是他请同事的客,那些鬼头们乐不得在餐桌上大吃大嚼他大度的美德。
陈果赤足跳下床,扯住裙子,娇滴滴地说:“唉,可惜了我这身真丝连衣裙,你看看,后面是不是压了些摺子?”她扭动身子让耿涌看。
耿涌气得扭过头去,心中暗骂:“装疯卖傻! ”他把枕头举起来,重重地摔到一边。
陈果一闪身走到小门厅的镜子前。用手指在冰凉光滑的镜面上,涂抹着A、B、c。
耿涌眼中冒火,追踪着她的身影。“陈果,你到底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来?”
陈果偷偷从镜子中打量着他,仍不开口。
耿涌更为愤怒:“陈果,你别以为谁都可以被你随意编排耍弄,我耿涌不吃你那一套。我顶瞧不起你身为知识女性却丑化知识,丑化女人的后现代主义行为,不沦你到我房间来是什么目的,你都选错了对象。”
陈果此时才转过身来,她一副胆怯的小女孩模样,用一双大眼睛迅速了耿涌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神态既娇憨又纯真。“我并没有看错人。你想呵,一个女人在三更半夜潜入一个男人的房间,这不是冒犯,而是信赖。”
耿涌口气强硬地说:“不敢当。你一个眼风就能支使一串男人,上至省市权贵,下至厂长大款,我耿涌可担当不起这份信赖。”
这时,那个不懂事的小服务员用钥匙打开门进来,傻乎乎地站在门边看热闹。
陈果没想到她会来添乱,忙走过去哄她,让她出去。
服务员却不肯走:“我,我不懂什么是恋爱,让我在这儿学学嘛!俺妈说了,什么都得学。”
陈果急忙把她推出门:“哎呀,等我有空了,专门教你怎么恋爱,现在不行。”她一边说着一边连忙关上门。
服务员被关在门外,生气地吐口水:“呸,不让我看,我不稀罕!”
她一脚踢飞了扫帚,差点打到程实的身上。
程实不快地叫道:“喂,有你这么扫地的吗?”他看到服务员的证号,“哦,你就是管二楼的小姐吧?哎,我问你一件事。”
服务员瞪他一眼:“我不明白!”
程实低声说:“昨晚,陈果是不是住在耿涌的房间里?”
服务员还是那句话:“我不明白!”
程实感到莫名其妙,焦急地说:“咦,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句话?”
服务员伸出手,嬉皮笑脸地说:“我昨天对陈果说了句‘我不明白’,她就给了我二百元钱。”
程实终于明白了:“哦,我,我也给你200元,怎么样?”他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服务员一把抢过去,说道:“你是不是问我,他们谈恋爱的事?我呀,我什么都知道……”
程实像老龟点头缩脖,高兴地连连说道:“那好,那好。你快点告诉我,一个字也别漏掉。”
宾馆208房问。陈果巧舌如簧,重新对耿涌抖擞全身魅力。她双臂抱在胸前,眯起笑眼,说:“耿涌,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漫画上蝙蝠女郎那四个字,是你题的吧?”
耿涌一怔,老实地说:“不是,我只画了个问号。”
陈果调皮地扬起眉毛:“问号?”
“对,我不明白,你何必这么糟蹋自己?”
陈果突然“扑”地一声笑出来。她用一只手掩住自己的眼睛,仿佛想掩住这个笑,眼中却飞出一个妖冶的眼风,这一撒娇式的笑又是陈果的秘密武器。
章节68
68。求爱
在许多场合,只要陈果这么娇憨的一笑,又含蓄又迷人的孩子式的笑容,马上把她和男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他们立即成了和她一起寻开心的同谋,忘了江山忘了官位,和她一块嘻戏起来。
耿涌是老实人,尽管不谙风情,还是被她笑红了脸,又不知自己什么东西惹她发笑,就有此隍惶然。
陈果一边笑,一边娇嗔地说:“耿涌,你让我想起了我老爸,他就总是这么板着脸,用老古董的口吻和我说话。”
说着,她亦板起脸,夸张地学着方才耿涌的口吻和表情:“陈果,我顶看不起你这种后现代主义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