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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苹果吧?”陈果坐在单人沙发上,对着双人沙发上的南晓寒问,随手拿出水果刀,从茶几盘子拾起一只大苹果,很熟练地削了起来。她右手拿刀,左手转动着圆圆的苹果,不一会儿,便垂下一条半米长的果皮带。家里就陈果一人,她父亲外出旅游去了。南晓寒吃着苹果,觉得香甜,幸福家庭中特有的温馨气氛更加让他陶醉。
“我知道,关韬那个流氓勾引你,你是无辜的。”
“不。我愿意。关校长粗是粗点,可会关心人。不像你,大诗人,咱高攀不上!”陈果怨着南晓寒,可是语气里已听不出恶意来。
“你瘦了。白天多吃点,晚上要睡好,不要糟蹋自己……。”
“我算啥?学校的人背后肯定骂我是破鞋。”
“别听无聊的世人胡喷!你是啥人,我知道。”
“南晓寒,我今天问你一句话:你为啥瞧不起我?”
“谁说的?”
“我去你们学校找你那夜,你睡得像个死猪。难道我不知瞌睡?那晚,我一宿没睡,你知道么?”
“啥?有这事?你不累?”
南晓寒仿佛挨了当头一棒。他吃惊地发现因为自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以致被人摘取了爱情果实,让陈果失去幸福陷入了生命的怪圈。在痛心之余,他又为陈果对自己的格外垂青而窃喜。
“女人最累的是心。你一点也不懂。”
“我真是傻瓜!陈果,我……”
“你叫我寒心。我曾经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想,你南晓寒从某种意义上讲与杀人的刽子手差不多!”
“噢,对不起!”南晓寒坐不住了。他惶恐地站起来,看着陈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歉话。突然,他看见陈果低下头,差点跌倒,忙走过去,扶着她。
陈果说:“对不起,我昨夜没休息好,有点头疼。”
“那,我扶你去卧室睡一会儿吧?”
“不要紧,我自己知道。那你先走,我不送了。”在南晓寒关注的目光里,陈果挣扎着站起来,向前走。迈出两步,她摇摇晃晃,身体倾斜。南晓寒忙抢先一步,陈果刚好倒在他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南晓寒看着她的脸,女人晨风般清爽的呼息轻轻拂着他的面部,吹醒了他沉睡的爱情荒原。他心疼地发现,她没涂口红的*有些龟裂,慌乱的眼神游移片刻,便与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不要紧吧?”
“你别走,好吗?就这样!”
“我听你的。”
“你知道么,我越是损你,越是自欺欺天。那天你来找我,我故意气你,是想让你哄我。谁知你总沉不住气,摔门而去。你走后我又骂自己言不由衷。”
“你何必这样?为啥咱俩不能在一起?”
“我听人说,真正相爱的人结不了婚。上帝在婚姻和爱情之间划了道鸿沟。爱情圆满的人,事业可能平庸,不如意的婚姻是事业飞黄腾达的动力。”
“你思路不清,哪来这些歪道理?”
“我希望你像伟人那样成为事业上的巨人,即使让其他的女人跟了你,我也愿意!”
“你胡说什么?”
陈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眼里溢出泪花。南晓寒爱怜地替她拭泪,轻轻搂着她。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觉得累。
“晓寒,你要是当官,我宁愿为你与提拔你的人睡觉,你相信吗?”
“你今天咋了?我只要你。如果那样,我当上官还不如一头猪!”
“你太没出息。男人当官,夫荣妻贵,哪个女人愿意当个穷汉的烧饭婆?”
“在仕途和人格方面,我看重人的尊严。我今生能和你陈果生活,穷死也心甘!”
“我已经是关韬的人了,我不配啊!”陈果对南晓寒的爱感动极了。这种跨越世俗的表白虽然在她看来过于迂腐,但这种感情毕竟是她骨子里向往的理想境界啊。
“我不嫌。你的缺点再多,在我眼里也只有优点。”
“傻瓜!”陈果轻轻掸拍着南晓寒袖子上的尘土。她轻轻地抬起他的手臂,用牙咬西服上的“商标”。弯着头,披肩发垂下去,仿佛从脸部倾注而下的黑瀑,说:“你光知道写诗,连衣服也不会收拾。现在穿西服,只有民工才留商标的。”
“是吗?”南晓寒望着紧紧靠在自己身体上的陈果,轻抚着她一头秀发,手指若琴,幸福地想起了母亲,心里颇暖和。
“咚!咚!咚”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人立即分开。原来是陈果的爸爸回来了。这是一个热情好客的退休工人,中午非留南晓寒吃饭不可。陈果的家里两室一厅。饭厅一侧是厕所,二者之间仅隔着一道门。
陈师傅好饮,饭桌上打开了几瓶“宝鸡”啤酒。正吃着,南晓寒觉得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便走进去。里面,雪白的蹲便池十分干净,他想小便,听外面陈氏父女说话声很清楚,想到自己排便的声音对他人吃饭肯定有影响。他又出来,说:“陈果,你们先吃,我下去看一下自行车在不?”
“咱这儿,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绝对安全。小南,快来一块儿吃,饭都凉了。”
“我不放心,去去就来。”南晓寒落荒而下,翻过家属楼围墙终于在外面的农田里解决了问题,才如释重负地回到陈家。
这段遭遇,当他十年后在城里也住上楼房,对客人讲述时,好多城里人怎么也不相信是真实的经历。
回去的路上,南晓寒想:“陈果可能是自己此生灵魂的家园,必须珍惜她,付出任何代价也要留住幸福,否则自己将终生遗憾。”
而陈果对权力的推崇,多少使他有点忧虑不安。
章节16
16。一夜纠结
李素麦与女儿关娅娅搬进学校,与丈夫关韬住在一起,日夜陪护,朝夕相处,守住了丈夫,解除了她的心事。陈果的因病休假,使她拥有一种胜利者的满足。
可关韬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他一方面应付妻子,一方面根据李素麦给他的举报信,经过分析,内调外查,发现是刘智祥上小学五年级儿子托人送的,一下子坐不住了。
“怎么办?”关韬在自己的房间里抽掉一包“哈德门”,气呼呼地想。此时,刘智祥已被抽到村上蹲点,不在学校上班。
房间里,妻子洗的衣服挂了一绳,烟雾迷漫中的关韬像一头野兽。李素麦出去找人聊天的片刻,他想着刘智祥打过来的这拳,同时对一个礼拜未见面的陈果充满牵挂和担心。
“马书记,我找你有件事商量!”他先去乡政府,马千里正一个人在房子里看《华商报》。看见他,马上抬头,说:“好你个关韬,我正要找你。你媳妇寻我告状,这个啥,我正准备和你说说!”
“马书记,那是别人诬告,没有的事。”
“少蒙人,无风不起浪。我相信你媳妇的话。”
“马书记,你领导要主持公道啊。”
“关韬,我是看着你成长的。我给你再讲一遍,这个啥,当领导,要管好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腿,这个啥,不能在经济和作风上犯错误,你明白么?”
“我没有啥问题。”
“还犟嘴?后院都起火了。今天,这个啥,咱弟兄俩说句私话,你一个男人家,活得累,在外面交个女朋友不算啥。问题是喜新不厌旧,后院不起火,知道吗?”
“谢谢老兄点拨!”关韬第一次听平时正儿八经的马千里面授高招,心想世上还有这样的歪道理。马千里不愧是官场骁将、情场高手!他递出一根“哈德门”。马千里没抽,撂过来一根“中华”。
“你看着办吧。不要犯法、授人以柄就行。”
“马书记,我能咋办?这是刘智祥整我。”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马千里讲完,撕了一卷卫生纸,急急忙忙出了门。关韬也匆匆去忙自己的事。
在学校门口,关韬遇见黑毛。此时,学校修建工程刚刚完工,因经费紧张一直未付款,黑毛要账已跑了三四回。
“黑老弟,关哥对你咋样?”
“好是好,你老兄要赶快结账。兄弟也不容易,十几个人往我要工资哩。”
“好办。不就是五万元钱么?我是校长,给财务打个招呼就行。”
“那就拜托快办了吧?帮帮忙吧!”
俩人边说边走。进了办公室,关韬坐稳后说:“帮忙可以。不过,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忙。”
“关校长,有啥需要小弟帮的,你明说。不管是下油锅。还是上刀山,只要你需要,兄弟我连眼也不眨一下。”
“那倒没必要。我最近家里的事你可能听说过吧?”
“知道。”
“这是小人在挑拨,你能不能告诉我听到啥情况没有?”
“关哥,小弟有难处。我实在什么也不能对你说,那样,太对不起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
“为人要讲信誉。我已答应人家什么也不讲。”
“那么,咱们的关系不顶啥了?我明年还有一座120万元的实验楼工程准备让你干呢。”
“哥,你咋能这么说?”
“不说了。你结账的事,过几个月有钱再说。”
见关韬拂袖而去,黑毛傻站在那里不动。这虽然是关韬的办公室,但主人出去,不知是忙别的事,还是上厕所,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刘智祥收了礼,人已去。工程结账成了问题,接着下一步还有一条大鱼!可是,对关韬漏了刘智祥的底,自己见利忘义,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他像一头困兽,在房子里转圈。不一会儿,关韬进来,一边在脸盆洗手,一边问: “怎么样,黑毛兄弟,想好了么?”
“关校长,你能不能提点别的条件?比如说回扣?”
“黑毛,告诉你,不出心里这股恶气,扫除心里大患,你给我搬一座金山也不顶啥。”
“关哥,你不要逼我嘛?”
“逼你干啥?你看不起关某算了!”
“罢!为了交你这个朋友,我豁出去了,全说出来。但你老兄要保证,不要告诉这话是我透的风!”
“没问题! ”
黑毛便把为拉工程送刘智祥彩电、无意间泄露关韬与陈果艳事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关韬问:“这些有何证据?”
黑毛讲:“我是生意人,做事都留一手。送东西时,怕刘智祥事后收了礼,不办事,偷着录了音”。
“好极了!”关韬拍着大腿。黑毛却追着他问:“你答应的两个事咋办?”
关韬说:“你一会儿一手交磁带,我一手让出纳交钱。实验楼工程给你承包了,不再搞竞标。具体情况到时再说。”
黑毛乐呵呵地走了。
关韬却对已落了水的刘智祥发起第二轮进攻。一周后,县检察院立案,刘智祥被起诉到法院,罪名是受贿诬告。尽管他的家属四处托人,但正值“严打”期间,最后被判一年徒刑,缓期一年执行。在看守所,满脸尘土的他见到从学校赶来的关韬和马千里。
“可惜!这个啥,你如果心不贪,也不会自己毁灭自己。这个啥,一个优秀的干部就这么毁了!”
“马书记,我贪?贪心的人多了,也没见被绳之以法。我遭人算计,不是我罪重,而是有些小人暂时得势,只怪我运气不好!”
“刘老师,马书记关心你,为你叹息,你咋能这么讲?”
“我该咋样讲?小人高兴的时候,落难君子难道还要吼着秦腔?不过我想,整人的人也有挨整的时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马千里脸如猪肝,和关韬离开看守所时,回头望着坡顶的监舍铁网和哨兵,他对关韬说:“政治就是这么残酷。伙计,以后在官场上混,刘智祥要防,黑毛这样的人更要防。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懂吗?”
坐在马千里的桑塔纳后排座上,关韬觉得一股汽油味令人窒息,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