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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一叹放下了已经攀上云梯的脚,对用金簪抵住喉咙的朱拂晓道:“你不是睡了吗?为什么会知道?”
拂晓紧一紧手中的簪子,“王子既不曾真睡着,本宫自然也不是。”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一开始。”她拢一拢鬓边几枝珠花道:“石墙上的蒙文我虽不识,却数得总共是一十二句,可你只翻译了九句便诓我说没了,若看不出你有所隐瞒,我岂不白活了这十六年。”
“所以你便装睡暗察我夜间有何举动?”
“不错。结果还真让我发现王子你准备自己偷偷溜上去?”说到这儿她啧啧摇头:“你们蒙古人真是不值得相信。”
“你认定我是准备抛下你一个人独自逃生了。”薄唇被他抿成一条直线,眉头有难以抚平的皱褶:“女人,你对我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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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章名让我纠结了半天,原本是分一二章的,后来想想还是单独立章名字好取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逃离
与天上新月一般无二的冷冽目光在瞥见他唇下的伤痕时有许不自在,别过头道:“我也想,可惜你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抵在颈间的簪尖始终不曾移开。
“带我离开这里。”她也不绕圈子,直接挑明了话。
弯月如霜,有璀璨华美的光芒在夜空绽放,不如满月时明亮却也别有风情。
静默良久他终是低低道:“以我这身子你知道是不可能带你上去的,难道就不能等我上去后再想办法救你吗?”
“你不会!”一句话戳穿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与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类人,都善于揣测他人想法,都心机重重,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女人,你的金簪不可能一辈子抵在我颈间,待我伤一好你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语气中梁上了薄薄的怒意。
拂晓默然一笑,温柔嫣红的唇齿间说出无情之语:“那我就让你的伤永远好不了。”
“女人,你不要太过份!”拂晓的话像浇在火上的油,令卓克尔动了真怒,他无法忍受那个女人说出这般无情的话,仿佛他于她来说只是一只不听话的畜生。
“好!好!好!”他不怒反笑,连说数个好字后,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敲打云梯,也不管伤口是否会因为他的动作而裂开。
几下之后,最底下的一根云梯已被敲断,接着是第二根,他竟是像发了狂一样怎么也不肯停下,直到伸手可及的几根云梯都被敲断后才扔掉手中石头气喘吁吁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女人,我们就老死在这崖底永不出去。”
“你疯了。”颠狂错乱的他是从未有过的可怖,竟令拂晓心中生出害怕之色,脚步在往后挪了几步后生生停住,不,她不能害怕,她还要见四哥和母妃,一定要出去。
“女人,我们出不去了。”卓克尔似哭似笑地攥住拂晓削瘦的肩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有酸涩的感觉在鼻间扩散。
她之于他,已经不知道该算什么了……
也许留在这里一生不踏出是他们此生最好的选择,可惜世事总往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拂晓不信卓克尔,哪怕他此刻的表情看不出丝毫作假,正待要说,忽见在卓克尔毁掉的云梯后面有几行蒙文,忙出声唤其回头看。
“患难相助者方有资格以荣华相见。”卓克尔在念出这句话后冷不丁地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在整个崖底,怎么也止不住。
“哈,我和你患难相助?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患难相助哈哈哈!”嘲讽的笑声令拂晓捂紧了耳朵,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怕听到他的笑声,总觉得那里面有太多太复杂的意思,她不愿去听去想。
她只要知道他是敌人便足够了。
待卓克尔发泄过后,他们又在旁边找到了一小张地图,不必问此地图必与宝藏有关,此处无纸笔,只能强行记在脑中。
专注于地图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自从卓克尔将云梯摧毁了后,小溪中的水流逐渐增大,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溢出了溪沿。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水势如同下山猛虎,无可阻挡,卷起两人朝出水口奔腾而去。
拂晓不通水性,在水中支撑不久便晕了过去,晕之前的最后一个感觉就是有人往她怀里塞了样东西。
当拂晓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洪水已经退去,未干的地面犹留着曾经的痕迹
“卓……”她下意识地想叫跟自己一起被卷入水中的卓克尔,却叫了个空,目之所及根本看不到卓克尔的身影。
应是被水冲到别处了吧。
她扔掉怀中浮木的同时也扔掉了心中莫名的忧心,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前走去,途中遇到几个人问了下方向,倒是离北平城不远,过了河再走一段路便是她原先出事的北定河了。
拂晓相信四哥此刻肯定还在北定河边,他是不会弃她而去的,所以她一定要回去,一定要!
这个信念给了拂晓坚持的动力,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路人口中的河,此河比北定河小了许多,但要怎么渡河依然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没有桥而她也不会游泳,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找摆渡船只过河。
她运气不错,沿河找了不久便看到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高兴之余一路小跑过去,带着斗篷的船夫正百般无聊的在船中打盹。
“喂,船家?船家?!”拂晓的声音惊醒了船夫,乍被叫醒时尚有些茫然,匆匆忙忙地抬头看了一眼旋即低下。
这一眼的功夫,拂晓看到他脸上狰狞的伤痕,与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般,似是被火烧伤所致。
“姑……姑娘,有啥……事?”许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船夫紧张的直结巴。
拂晓摘下耳畔一对翡翠坠子递过去道:“送我过河,这耳坠便是你的了,足抵你一年所得。”
耳坠上的两颗翡翠虽不大,水头却是极好,颜色又翠得极正,拿到当铺去少说也能换几十两银子,比船夫一年所得只多不少。
船夫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好事,捧着耳坠子双手直哆嗦,似有些不敢相信,“姑娘,这真是给我的?”
“除非你不肯渡我。”拂晓作势要收回耳坠,船夫赶紧缩手把坠子牢牢握在满是老茧的掌心,忙不迭地道:“渡,我当然渡,姑娘快请上船。”
待拂晓上船后,他将斗篷往下压了压,解开绳索竹篙一点岸边徐徐向对岸驶去。
风平浪静的河面在灿灿日光下有点点金鳞闪烁,竟有些像覆在皇城宫宇上的琉璃瓦。
不知母妃在宫中可还安好?宁妃一族在她手中吃了这么大个亏,暂时应不敢再去找母妃麻烦才是,只是宫中并不是只有一个宁妃……
怔怔地想出了神,连船何时停下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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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小拂晓和小卓子终于逃出生天啦,哇卡卡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错谢
“怎么不划了?”对岸已在眼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船却停在了河心,除去潺潺水声周围静得让人发毛。
船夫撑槁的手犹在抖,如同中风的病人,然他的身躯却笔直如出鞘之剑,这样的气势姿态远非适才那个胆小未见过世面的船夫所能比拟。
“你是何人?”拂晓后退数步厉声喝问,莫不成是上了贼船吧?
有沙哑的笑声从他嘴里逸出,船夫握住一直带在头上的斗篷慢慢摘下,为火所灼伤的脸可怖若鬼魅:“你不认得我?”
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自己相识,拂晓思索着又仔细看了几眼,纵是忽略他那狰狞的伤疤也一样陌生的很,这人肯定没见过,否则断不至于一些印象也没。
船夫看出了拂晓心中的迷惑仰首一顿狂笑,之后恨恨地咬牙道:“朱拂晓,你杀死我那么多弟兄,又害我沦落至此,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好狠!”
黛眉轻挑,斜入发梢,心思已是如轮飞转,分析着船夫的只言片语,“你……是郭家死士?”害在她手上的人命虽多,但若死者皆为男子便只有红林渡口一事。
“不错!”船夫见她记起恨意更深,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拂晓鼻子啐道:“贱人,想不到吧,你以为斩草除根的诛杀还是留下了疏漏,让我逃过一劫,虽然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连武功都废了,但终是活了下来。”
“你是如何逃过的?”声音一派轻松,其实心沉如石,这般局面想要安然脱脸怕是极难。
“当日你以毒计诓我兄弟上船后用火箭射烧,又命人守在岸边不让我等上岸逃生,令我兄弟尽皆丧命,唯独我运气好,寻到一根空心的芦苇用来换气,待在水中直到你的人都走了才游上岸。”他咬牙切齿地逼近无路可退的拂晓,声音愈发阴冷:“这么些日子,我日日想的都是将你千刀万剐,唯有如此我才能说服自己活下来。我跟来了北平却因混不入燕王府而无法下手,本以为此仇难报,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真是皇天有眼,注定要你这心狠毒辣的女人伏诛在我手中!”
“弑杀公主乃是大罪,你杀了我自己也休想活命,便是天涯海角朝廷也必会诛你于刀下。”拂晓瞥一眼船下滔滔河水,有澹然的笑意在唇边:“不若你放了我,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且再赏你黄金千两,足够你丰衣足食过一辈子。”
船夫甩手一巴掌打在拂晓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闭嘴!贱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黄金千两?那堆破铜烂铁怎么能抵我兄弟的命。”顿一顿又阴笑道:“只要能杀了你,我这条烂命便是死也值得了,公主?哈哈哈,此时此刻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死在我手上!”
说完这些,他折身从船舱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在拂晓的注视下吹亮火星掷在船上,下一刻火焰借势腾起,熊熊燃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要你也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滋味!”丑陋若恶鬼的脸上有深深的恨意,比这燃烧的火焰更加灸烈百倍。
船实在太小,片刻之大火已在身前数尺的地方,热浪滚滚连空气都似在燃烧,拂晓惊骇之余又恨极了眼前这个半疯半颠的人,若非他,自己早已过了河与四哥团聚。
郭家,一切都因郭家而起,此次若能脱险,她必要郭家好看!
拂晓憋着一口恶气思索脱身之法,忽地目光瞥见对岸有人经过,隐约能看到面貌,似是凌风。
心中一喜,正待要呼救,一直盯着她不放的船夫先一步捂了她的嘴恶声道:“贱人你休想叫人来救你,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他说到做到,宁肯受着背上皮肉烧焦的痛也死死捂住拂晓的嘴让她出不来半点声。
吞噬了大半条船的火焰越发猖獗,火舌舔过拂晓因挣扎而摆动的发梢,“嗞”的一声发梢都卷了起来。
凌风看到了河中起火的船只,却不曾在意,他并不知道一心要寻找的公主就在那条船上,就在大火之中。
眼见就要错过,为大火包围的船只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女子尖锐的声音:“凌风!救我!”
凌风猛地一惊,停下了脚步瞥向逐渐往水下沉去的船只,以及……在水中艰难沉浮的身影,公主……真的是公主!
公主不是被埋在北定河石碑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细想,他当即就要下水去救,然双脚在接触到温凉的河水时却退缩了,他不通水性,冒然下去,不止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