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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或是蒙古以换取荣华富贵。”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日光从纱窗中照进来,照见拂晓冷漠的神情以及那根用来挽发的白玉簪上。
“是!但是忠心难得,你要赶走一个在你身边忠心了十年的人转而去用一个不知底细不知心思的新人吗?”
一言既出,拂晓神色微变,他说的不错,自己身边缺不得人伺候,去了弄花和若雪,自然要再挑他人来伺候,谁又能保证新挑来的就一定忠心可靠呢?而且事事都要重新调教起,实不比用惯了的人。
随月等人都是会看眼色的机灵人,见拂晓被说动了心思连忙附声道:“是啊,公主,您不是常夸若雪手巧梳的发髻好看吗?她若不在了以后谁来给公主梳发啊?”
若雪用力挣脱束缚爬到拂晓脚边,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知道自己犯下弥天大错不敢求公主原谅,只求公主能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管您要怎么罚奴婢都成!”说罢自己打起了自己耳光,一手一边,打得极是用力,不消几下脸颊便出现一道道指印。
拂晓垂目而视,虽神色依旧淡漠,但目光中的动摇之色却不断加重,早已下定的决心正在逐渐被消蚀。
一直冷眼旁的朱棣摆手道:“罢了,小十,既是这么多人求情了而且若雪也知错了,你就原谅她一回吧,何况殷公子所说不差,与其去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还不如老人来得可靠些,经一事长一堑,这对若雪也是个很好的教训,她以后必不敢再轻率糊涂。”
拂晓不言,一昧望着还在使劲扇自己巴掌的若雪,良久她终是开口道:“罢了,既是连王爷都开口了,那就让你暂时留在本宫身边吧,你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若雪闻言惊喜交加,放下不停自扇的双手连连磕头谢恩,这一停下才发现她连嘴角都扇破了,由晚蝶带着下去敷药。
平息了这小小风波,众人又将话题转到了宝藏上,拂晓建议今日就动身去虎啸山起出宝藏向父皇覆命,以免夜长梦多。朱棣则顾念着拂晓刚刚回来,一路艰难辛苦,想让她好生休息几日再说。
俩兄妹互为对方着想,一时僵持不下,之后还是徐氏提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休息一日,明日动身。
漫漫长夜,星月辉映,拂晓躺在绣床软枕上回想这两个月所经历的一切,恍若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恶梦,梦醒后她又是身份贵重的清平公主,不曾被元朝胁持也不曾毁容……然她自己清楚,这一切都不是梦……
闭上眼,一个个人影在眼前掠过,最终停留在那个劫持她又亲手将她放走的人上。
卓克尔……这样的别离后,她与他应是不会再见了吧?分不清心底生出的滋味是酸是涩,她只知这样的不见对彼此都好。
她知道他喜欢她,不顾一切想得到她,但是那又如何,他们的身份注定了彼此只能成为敌人,在国仇家恨面前,一切个人情感都是那么渺小无力。
所以,她从不在意他,是,从不在意!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拂晓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直至睡去……
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敢去想刚才出现在心底的那一股失落之意。
翌日清晨,拂晓一早醒来便听闻晚蝶说院中连翘花开了,出门一看果是如此,满枝金黄艳丽可爱,瞧得人心情也好了几分。
拂晓轻抚今晨刚换上的浅桃刻丝云纹宫装含笑道:“今年春天倒是来得早,不知不觉出来都快有一年了,又快到梨花盛开的时候,母妃又该日日忙她的梨花树了。”
晚蝶一边替她理着裙裾一边笑道:“是啊,奴婢还记得以往每回春天去,只要一进明昧殿便总能看到梨花的踪迹,可惜这里不曾有种。”
拂晓淡淡一笑转眸看向东升之朝阳,彼时天气晴好,阳光拂落于身暖意盎然,春日之景确是一日比一日兴盛了。
而她,也将在今日了结整整索绕了一年的心事,一念及此,整个人便说不出的松快,不若以往,纵是脸上笑意盈盈,心头也好似压了坐大山似的。
这样的欢喜一直维持到她与朱棣一齐踏入地图所示的宝藏隐匿处,在踩着一块块石砖通过狭长黑暗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可是所有人的兴奋、激动、欢喜却统统于这一刻僵持在脸上,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拂晓怔怔地看着眼前偌大的山洞,在这里本应该堆满黄金,可现在她什么也没看到,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拂晓喃喃问着,然周围无一人能回答她的问题,立于她身侧的朱棣满面诧异以及失望。
“宝藏呢?宝藏明明在这里!不可能会没有的,这里一定还有机关!”拂晓发疯一样跑到洞壁边用力敲打,这样失态慌张的她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够了。”回过神来的朱棣走到她身边用力抓住她敲破了皮的双手,声音中有沉痛的失望:“不用再找了,这里没有黄金,没有我们以为的宝藏,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拂晓狠狠甩开他的手尖声道:“这里一定有宝藏,一定有黄金!只是我们没发现机关罢了!”
“是吗?”朱棣苦笑道:“这里一眼便可看到了,哪里有黄金,至于机关……你敲了那么久有发现吗?”他紧一紧手自己回答道:“没有,小十,我们都被那些蒙古鞑子给骗了,这里根本没有黄金!”
“不可能,绝不可能。”拂晓惶惶摇头,良久她抬起头紧紧抓住朱棣双肩颤声道:“地图是真的,谒语也是真的,元朝费了那么大劲不可能只是为了耍我们,何况元朝他们也一心想得到完整地图,所以一定会有黄金!”
“若真是这样,黄金在哪里?”朱棣痛苦地摇了摇头,“算了,小十,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们都上当了。罢了,还是出去吧,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上奏给父皇……”
“不行!”话未说完便被拂晓尖声打断,在那张美不可言的脸上头一回出现惊惶害怕的神情,即使当初为胡姬毁容时也未见她露出这等表情。
“四哥,你想清楚,父皇是相信此处有黄金的,他若看到你这封奏折,你猜他第一反应是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棋子(4)
第三十七章 棋子(4)
她的声音像一条毒蛇般一点点吞噬着朱棣身体温度,血液瞬间凝结成冰,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颤声道:“父皇……会以为是我们意图……吞占宝藏……”
“不错!”拂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只是徒劳,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舌尖麻木的仿佛不是自己,“这样一来,父皇必定不会放过我们。”
朱棣痛苦地闭起双眼,眉头拧成无法松开的疙瘩,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一个将自己逼到死地的结局。
良久良久,他睁开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就走,离开北平回到京城,我会在你到京城后再将此事上禀父皇,这样一来就可保你平安!”
“傻哥哥。”拂晓如何不明白朱棣的打算,抬手抚上他刚毅的双眉哽咽道:“我是无事了,可你呢?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亲哥哥送死吗?”
“可是我们已经别无出路了。”朱棣涩声道:“能保住一个是一个,总比大家都没命的好。”
“没用的,父皇疑心那么重,我绝脱不了干系,不论愿与不愿,我们都已被绑在了一起!”拂晓含泪说出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而且我们若被定罪,母妃她必脱不了干系!”
“所以……”拂晓凄然一笑:“我们一定要找到黄金,四哥,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黄金,谈何容易!”朱棣望向四壁空荡的洞穴长叹道:“百万黄金我们该到何处去寻,又不能凭空捏造,纵是我卖了所有宅子家当也是杯水车薪啊!”
拂晓的侧脸在火把照耀下若羊脂美玉,一双明眸逐渐浮起刚厉之色,双手紧紧握住朱棣手臂,指甲透过衣裳陷入皮肉中,“四哥,我们一定要找到黄金,一定要!”
手臂传来阵阵不适的痛楚,朱棣却完全不在意,定定望向他一直呵护有加的小妹轻轻道:“好,四哥会尽量去找,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不论父皇会否怪罪到你头上,我都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四哥!”拂晓跺脚不依,脚上银镯铃铃做响,悦耳之余又有难言的空洞在里面,“我怎能扔你一人在这里担下所有责任,你是存心要我一生不安吗?”
“不安也比没命好!”朱棣甩开她的手大吼道,拂晓还是头一次见其对自己这般大声说话,一时怔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叫过手下大将张玉,正待吩咐其送公主离开的事,被他安排守在外面的朱能匆匆而入,面有虑色:“启禀王爷,有探子回报,蒙古突然在边境纠结大量军队,而且有小股人马已经流窜入关。”
朱棣面色一整肃然道:“可曾打探到是什么原因?”
朱能微一迟疑道:“据沿途跟随的探子打探得知,流窜入境的元军一路直奔虎啸山而来,其目的可能与宝藏有关。”
“不可能!”拂晓上前一步断然否决,伴着她的说话有鬓边珍珠流苏晃动不止,“第二第三份地图是我亲自找到后交给四哥的,中间没有人看过,而四哥交给元朝的是假地图,他们如何得知真正的藏宝地?!”
她所言不差,但元军确是冲虎啸山而来,这绝不可能是巧合,那么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了真正的藏宝地?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陷入长沉的沉默中,个中蹊跷实在匪夷所思,不知要如何才能解释得通。
良久良久,一直在苦思冥想的朱棣忽地笑了起来,由轻至重,及至后来的放声大笑,狂妄无状,却又有说不出的心酸在里头。
“四哥……”拂晓担心地看着朱棣,不解其好端端地怎笑起来,而且笑得那么苍凉悲痛。
笑声戛然而止,敛去一切后,他以极度无奈的目光看着拂晓涩涩道:“小十,我明白了,咱们都上当了,都上当了!”
拂晓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到底在说些什么,“四哥,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朱棣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待山洞中只剩下他们两个后方拭着眼角不知何时笑出的泪凉声道:“小十,咱们都上了父皇的当了。”
“此话何解?拂晓心头一跳,隐约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抓不住,只得问道。
“呵,这里根本没有黄金,根本没有宝藏,一切都是父皇设下的计,否则那些蒙古鞑子怎么会得知宝藏藏在虎啸山?”
拂晓悚然一惊,贴身小衣几乎在一瞬间被冷汗附在了身上,黏腻难受,“你是说是父皇暗中派人将藏宝地告之元朝?我不懂,父皇为何要这么做。”
“你是不懂还是不愿去想?”朱棣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同情,不止同情她也同情自己,嘴里一字一句吐出森冷无情的话:“父皇要我们与蒙古为争夺这个莫须有的宝藏而互相残杀!”
“这样做对父皇有何利处?”拂晓清晰感觉到在说这句话时自己的牙齿在颤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苦苦追寻,为之痛苦纠结的宝藏只是父皇设下的一个计谋,一个针对自己儿女的计谋。
朱棣连声冷笑道:“如何没有好处,我与蒙古火拼,两败俱伤,蒙古的实力被大幅削弱,而我也会受到严重损失,奄奄一息,等将来允炆继位后,我这个蕃王便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父皇他真是好打算啊!”
拂晓被他说得神色剧变,双手紧紧蜷握在广袖中,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