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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块方方的牌子一亮,平常不可一世的知府老爷跟见了亲爹似的,堂也不坐了官威也不摆了,老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姓凌的说啥他就听啥,两具尸体的事都说清楚了,不关我们的事,根本不用躲。”
“不关他们的事,是……”叶老汉犹豫了一下终是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她……她是公主。”
“公主又怎么了?我瞧她人挺好的,上回还给了我颗金瓜子呢,长这么大我头一回见到有人用金子付帐。再说,连公主都来吃我的面,就证明我这面有多好吃了,到时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咱们叶子面馆吃面,这可是大好事啊!”
“你懂个屁!”叶老汉盛骂之下连粗口都出来了,“都快人头不保了还好事?!总之快收拾包袱连夜离开京城。”
“老爹你没发烧吧?”叶子探了探叶老汉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很正常啊,不像发烧啊,可老爹怎么尽说糊话。
叶老爹懒得再跟他废话,径直把屋里屋外值钱的东西还有衣裳悉数打包,随后对不肯走的叶子扔下一句狠话:“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从小把你拉扯大的爹就跟我走!”
这下叶子没辙了,只得带着满腹疑问跟随叶老汉大包小包的往东城门走去,等天一亮立刻就出城,一刻也不多呆。
与此同时,武定候府内郭英正大发雷霆,对象自是跪在底下的那一班人,他瞪眼咆哮道:“都是一群饭桶,叫你们做点事,没一件能成的,上回这样。这次又是这样,本候以后还敢指望你们吗?”
其中一人挨了半天骂小声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谁知引来更严厉的喝骂,“那丫头诡计多端本候是早就嘱咐过你们的,要你们千万小心,偏还是着了当,当本候的话是耳旁风不成?”
底下人被骂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郭英气消了后方小心翼翼问道:“候爷,那属下以后还要跟踪十公主吗?”
“先收敛一阵再说。”郭英来回走了几步道:“上回的事已经连累到娘娘,这回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对了,让你们去找的那个人找到了没?”烛火倒映在他镶在四方国字脸的双眼中,带了几分阴冷,似若鬼火。
底下几人面面相觑,为难地道:“启禀候爷,属下找到几个但事后查了都不是,所以……”
“所以还没找到?”他阴恻恻地说道:“继续找,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他给本候找出来,绝不能让朱拂晓先一步找到他。”虽然此刻朱拂晓还没意识到这个人,但不得不防。
“是!”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不问原因,是他们身为死士的首要准则。
挥退他们后。郭英在屋中来回踱步,直转了一个时辰后才停下,对一直站在旁边的老仆人道:“我写一封信,明天一早,你想办法交给在宫中的娘娘。”
老仆人点点头,表情无甚变化,显然对这种互通消息的事习以为常。
翌日一早,拂晓坐在铜镜前任由晚蝶在她梳好的发髻上插上各式各样的首饰,外头下着从昨夜一直下到今日的大雨,滂沱不止,仿佛天漏了一般,不时还有电闪雷鸣,骇人得很。
这个样子外头肯定是出不去了,拂晓虽一心惦着碽妃也只得缓缓,随意用了几口点心后,执一卷书在窗下看着。这些日子脑子里总繃着根弦,偶尔松下了歇歇也是必要的,否则繃太紧张了很容易断。
风雨中,那些纷繁艳丽的花儿七零八落,有些连花茎都折断了,看来等这场风雨过后,要叫内务府再送些赏心悦目的花来。
半掩的朱红宫门被人轻轻推开,顺势望去,一个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人走了进来。
“青青?”她奇怪地看着冒雨而来的青青,手中是一把合起来的油纸伞,这样的大雨,伞根本起不得什么作用,顶多只能遮到头顶一片。
“这么大雨你不在沧澜阁待着出来做什么?”她放下手中书卷走至一身雨水的青青身边,在她身后是一排湿湿的脚印。
“我……”青青带着几分畏惧小声道:“奴婢来服侍公主殿下。”她始终不习惯自称奴婢。
听得是这个原因。拂晓轻笑取过绢帕擦拭青青脸上的雨水,“宫女身份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只为让你能留在宫中,并非真要你做宫女的活计,你到底是王子宠妾,本宫如何敢让你做这些下人的活。”
这话令青青愈加惶惶不安,连忙道:“公主言重,青青有幸得蒙王子垂青留在身边已属万幸,并不敢妄自尊大,公主将来是要嫁予王子为正妃的,青青服侍公主乃是份内之事。”
这话固然是出自真心话,但免不了有几分谦卑讨好的成份在里面,青青不是蠢人,宫中诸女因何对她的不善,她很清楚,所以才处处谦让小心,唯恐有错。
拂晓哂然一笑道:“本宫倒不知原来青青姑娘是这么会说话的一个人,也罢,既然来了就陪陪本宫坐坐,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把这一身湿衣裳换下的好,否则该病了。”她停一停转向垂手站在一旁的岚风道:“带青青姑娘到后殿去换衣裳,就拿本宫那套梨花白缂丝合欢长衣还有烟紫流仙裙给她换上。”
这样的抬举令旁人不解,但当着她的面谁也不敢多问。就连最不满的若雪也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而已。
当青青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是焕然一新,那套清雅的装束穿在身上,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风姿绰约。
“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套衣裳穿着可比刚才好看多了。”言罢拂晓走到棋盘前朝她招一招手道:“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青青忐忑不安地绞着手,身上这套衣裳固然好看但总觉得太过华美,不是她该穿的。
“那就过来陪本宫下一局。”一手执《论语》一手从中取出一颗黑色棋子于指尖把玩。
按例,因黑棋对执棋者比较有利,所以一般须让白棋数子,青青想了想将面前的棋盒一推道:“还是我来执黑棋吧。”
“怎么?怕本宫输了不高兴为难你?”她似笑非笑地说着。目光落在飞舞于素净指尖的棋子,漆黑地仿佛要将灵魂吸进去一般,但她偏偏就喜欢注视着这种漆黑,也许因为黑暗才可以更好的掩藏自己吧。
沉思良久,她抬头,“本宫喜欢执黑子。”说罢示意青青落子,她都这样说了,青青自不再多言,于棋盘中央落下第一子。
孰料白子刚落,黑子便立刻跟了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落子,但不论她如何快,黑子始终步步紧逼,追着她一气不落,竟是变成了一盘快棋。
青青棋力不深,才到中盘就已经手忙脚乱,香汗淋淋,棋盘上白子溃现渐呈,反观朱拂晓却是气定神闲,落子随心。
眼见着青青就要败,朱拂晓却突然停下了执子的手,将那颗足定胜负的棋子拿到眼前细瞧,正当青青奇怪时,她忽又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打断了那一片棋子的位置,淡淡道:“不下了。”
青青连忙起身惶惶起身道:“奴婢棋艺不精扫了公主的兴致,望公主恕罪。”
拂晓不在意地罢罢手道:“本宫又没怪你,恕什么罪,是本宫自己失了兴致。”她起身走至小轩窗前望着窗棂上细致的雕花出神。
她不说话,这大殿顿时沉寂了下来,唯有外面大做的风雨雷电声充斥在耳边。
论语一直被她拿在手中,垂袖而下,遮住了大半书页唯露出一小卷在外面,素纸黑字,仿佛还能闻到那一缕墨香……
“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青青望着雨落不止的天空喃喃自语。
“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不知何时,拂晓来到了她身边,雷电惊破天空的那一刻照亮了她波澜不惊的面容。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流言(2)
第五十一章 流言(2)
雨在入夜时分渐小渐停,待到第二日起来时,地上已经干了大半,其余也在晴好的天光下逐渐消去,院中荫荫绿树在这一日一夜的雨水洗涤后,干净清透,绿得仿佛要化为汁水流淌下来一般。
从一早起来,永昭宫的人就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准备着待会儿拂晓去明昧殿见碽妃时要带的东西,被禁足数月,内务府肯定处处懈怠明昧殿的宫份,里面的人不知艰难成什么样,难得可以进去一次,拂晓当然想方设法地多带些东西去。
如此,一直忙到正午时分方才准备好,拂晓也不乘肩舆,由随月打着薄绢伞徐徐往明昧殿走去,后头跟着十来个宫女太监,每个人手中皆捧着一大堆东西。
从永昭宫过去到明昧殿并不远,走走一柱香的时间就可到了,这条路本是走惯的,没什么特别,但一路所见的宫女太监却令拂晓皱起了眉。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仿佛在讨论什么事,一看到她过来又连忙装着什么没有,规规矩矩请安,但一等她走开,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甚至还在后面偷偷打量她。
拂晓蹙一蹙眉,脚下一转,走入一处偏僻阴凉的地方,在寻了个地方坐下后,她把小祥子叫到跟前,示意他将手中东西交给随月后道:“你是刚跟在本宫身边的,旁人不认得你也不会防着你,你速去打探一下,看一路上那些宫女太监都在本宫背后议论什么。”
小祥子答应了一声,小跑着走了,直等了半个时辰,方见他神情怪异地回来,站在那里吱唔了半天没说。
随月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还不快说,主子面前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被她喝斥了一句小祥子才小声说道:“宫里……宫里传言说……说……说公主不是……不是……”后面的话实在太过危言耸听,小祥子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说本宫不是什么?”拂晓冷冷问道。
“说公主不是皇上的血脉,是碽妃娘娘从外头抱来的。”小祥子见挨不过只得小声禀报。
拂晓已经猜到流言内容不善,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即悚然变色,狠狠一拍旁边的石桌怒斥道:“大胆!”
小祥子慌忙跪下:“公主恕罪,这话不是奴才说的,是听那些宫女太监说的,绝无半句虚假。”他就是担心公主发火,所以才一直不敢说出口。
混淆皇室血脉,那是极恶之罪,一旦查实,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统统都要人头落地,还要诛家灭族。
流言猛于虎,面对时时刻刻在耳边的流言,就算一开始不信,日子久了也会禁不住有所动摇,从而对流言的内容半信半疑。
朱元璋也许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但拂晓清楚,她的父皇疑心重杀戮也重,是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的主。
如果流言有朝一日传到他耳中……想到这个可能,即使拂晓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从未有过的恐惧像一颗毒瘤,在心底不断生长,将她紧紧缠绕,直欲窒息。
散布这种无中生有流言的人,其心当真是歹毒至极。
冰凉细长的手慢慢蜷起,指甲划过坚硬的石桌时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如数九寒冬一般的眼神又一次落在小祥子身上:“可知这流言是从何处传出?”
“奴才也问了,但是他们你推我,我推你,都说不清楚源头在哪里,只知昨日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流言就从无到有接着传遍后宫,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她怒极以笑,阴**:“所有传递这个流言的人都该杀!本宫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拿本宫当嚼舌根子的由头!”
随月见其双手越越紧,唯恐伤了自己忙劝道:“这些人除了嚼舌根子还懂什么,不值得公主跟他们置气。流言终是流言,变不得真,大家都清楚您是真正的龙子凤孙,金枝玉叶。”
拂晓默默起身,头顶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