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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什么的她不懂,但她也能知道这个项目对裴殷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更何况裴叔叔还说了是系主任点了名想让他去的——H市是全国的经济和金融中心,C大又是H市最好的高校,金融系的系主任在业界是什么样的地位可想而知。
时音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让裴殷微微一怔,随即心口忽然就有些发闷。少年的呼吸微微一滞,却很快就又被硬压着恢复了正常,面上神色不变,似乎是不经意间随口问她:
“你希望我去?”
“我觉得……没有不去的理由吧?”时音眨了眨眼睛,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些什么,顿了顿后,试探性地问他,“你说还在考虑——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主任这次自己也有项目,想带我一起做,如果走,七月初就要过去,圣诞放假才会回来,”少年忽然微微侧过头,定定地盯着她,“然后——就要到明年八月结束项目回来。”
有时候他会觉得小姑娘心里也是有他、也是喜欢他的,就像是她为自己着急、她对着自己害羞脸红的时候;可有时候他却又完全摸不清她的心思,就像是……现在她满脸理所当然地说希望自己出国、全然不在意这意味着他要离开整整一年。
她难道不会想他、不会舍不得他吗?
更何苦,再有几个月后她就上大学了,她这么漂亮又讨人喜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男生打她的主意。那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又不能再用“不许早恋”的借口阻止,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裴殷越想越是心塞,可偏偏小姑娘高考在即,他生怕影响她的心情和考试时的发挥,什么都不敢说出口,只能就这么一个人在心里憋着,结果越想心里越是心塞得不行,几乎能吐出一口血来。
但好在小姑娘并不是真的那么“绝情”——听完裴殷的话,时音稍稍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一双秀气好看的眉毛却已经是一下子就拧了起来,只觉得就连怀里的冰激凌好像也不怎么吸引人了,下意识地咬了咬手里的勺子,然后又抬眼看了看裴殷,神色间微微有些犹豫,过了好半天又再一次用力咬了咬勺子,像是终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虽然时间有点长,但你还是去吧,机会很难得的,”小姑娘深深吸了口气,仰着脸定定地看着他,眉头微蹙、神色稍有些苦恼,眼底却满是坚持,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小声道,“我会想你的。”
她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做什么都在一起,她当然不舍得他,可是她也更希望他将来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就像是他填志愿的时候,就算不舍得,她也还是愿意他去首都念大学一样。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但屋里很安静,她小小的声音就这样准确无误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裴殷立时就是浑身一震。
“阿弦……”他下意识地开了口喊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开了口却又只觉得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说哪句才好。
时音这时候却像是已经彻底想通了,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脸,抿着唇笑了起来:“你去吧,我会等你带礼物回来的!”
少年长长地吸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像是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微微倾过身摸了摸她的头顶,低低应了一声:
“好。”
——也不知道这一句好,答应的究竟是出国还是会带礼物。
但是不管是什么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小姑娘一句“我会等你回来的”,让少年整颗心都像是飘上了云端,好像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经暂时停止了。
尽管……她说的是,等他“带礼物”回来。
……
裴殷很快开始准备出国的各种相关准备和手续,时音也在这样按部就班的复习里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时音的发挥很稳定,分数虽然还没有出来,但不管是裴殷还是时音对此都并不怎么担心。结束了高考的高三生就像是终于被除了缰绳的小马驹,一转眼就已经脱了缰撒起了欢儿,高考结束后没过几天,小姑娘就高高兴兴地和同学们一起买了机票去首都旅游了。
裴殷这时候正是期末,再加上又有许多出国的手续要办,只能无奈地把小姑娘送去了机场,看着她和同学们一起兴冲冲地上了飞机,最后一个人叹着气回了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时音和小伙伴们这一次定的是相隔一周的往返机票,也就是说要在首都玩上一个星期。好在小姑娘还没有彻底玩得脱了缰,还能记得每晚打电话回来。于是小姑娘每天晚上兴致勃勃地电话就成了少年在紧张的期末生活中唯一的期待和放松。
她会兴冲冲地告诉他去了博物馆玩,看到了好几张馆藏的古琴,然后微微有些遗憾和失落地感叹着没有机会亲手弹一弹;或者是兴致勃勃地讲着今天去吃了鼎鼎大名的烤鸭,味道好极了,拍着胸口保证回来的时候一定也给他带一个让他尝尝;又或者是和同学们一起去了故宫,拍了好多有趣的照片,可惜他不在,不然他们就能一起合照了……
他没有和她一起去,可是她做什么他全都知道。
裴殷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只是这样的几个电话居然就让他觉得心底有一股无法遏制的甜蜜和暖意一点一点升起,可是渐渐地自己的“胃口”却又像是越来越大,只是这样,他又觉得不满足——一点也不满足。
她已经高考结束,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还有三天就回来了……挂掉了电话的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阳台上仰着头看着天上难得清晰的星星,眼底带着止不住的期待和……隐隐的紧张。
然后在裴殷一天天仔仔细细算着日子、终于等到了一个星期的最后一个晚上的时候,小姑娘的电话如期而至:
“哥哥,我遇到虞师兄了!他也在首都呢,真巧!”小姑娘的声音里满满的惊喜和兴奋几乎就要透过电话溢了出来,“师兄是来请张伯伯斫琴的,我和他一起去了,张伯伯说留我和师兄多呆几天。我已经和爸爸说过啦,爸爸说让我们好好跟着张伯伯学,过一个礼拜再回家!”
时音现在房间里挂着的那张琴是她十二岁那年生日的时候,因为学琴已经小有所成,父亲特地请了朋友亲自替她斫的琴——托的就是如今时音口中的“张伯伯”,已经算是如今琴界斫琴的第一人了。时音和虞枢跟着他,短短几天当然学不了斫琴,但也绝对足够他们获益匪浅的了。
小姑娘在那头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这头的裴殷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乎已经捏得发白,然后终于在听到那头传来了一声温柔中带着纵容和亲昵的“师妹”时,心塞到了极点、一口血哽在喉头,咽也不是呕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祖国母亲生日快乐!国庆假期才放七天根本就不够我庆祝祖国母亲的生日嘛╭(╯^╰)╮
大家国庆快乐!
第43章 羞颜未尝开(四)
第四十三章
羞颜未尝开(四)
裴殷这头心塞得几乎要吐血;那头的时音却是毫不知情,听到虞枢喊自己;立时就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
虞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手机那头传来;裴殷大概能听到他是在叫时音出门去吃宵夜。少年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见小姑娘已经高高兴兴地欢呼了一声;转头就来喊自己:
“哥哥;师兄说要带我出去吃宵夜!他还在等我呢;不跟你说啦;明天再打电话;哥哥拜拜!”
时音一口气说完,还不等裴殷回答,就已经干干脆脆地结束了电话道了别;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对出门和宵夜的迫不及待。裴殷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忍心再说些什么扫了她的兴,也只能叹了口气,简单叮嘱了她几句晚上不要吃太多、早些休息,然后顺着她的话头也道了别。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一一应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挂了电话。这头的少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的界面,想象着小姑娘兴冲冲地跟着虞枢出门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头疼地伸手按了按额角,简直恨不得现在就也飞到首都去——只是他到底还是那个理智老成的少年,这样的念头也不过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想过了,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看着桌前的复习数据叹了口气,握住了笔良久,却迟迟没能解完一道题。
阿弦,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久到……再也等不下去了。
……
时音回来的那天裴殷没有考试,开了车去机场接她——他到的时候还早,但却也并不心急,安静地坐在车里耐心地等着。
H市是全国的交通中心,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大得让人有些烟花,但他却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纤细身影……还有她身边挺拔俊秀的男人。
小姑娘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连衣裙——这是个极挑肤色的颜色,皮肤黑的人穿后会显得肤色越加沉暗,但时音生得肤白,嫩黄色的连衣裙就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瓷白莹润。她一头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高高地束起、梳了个干净俏皮的花苞头,背后背了个轻便的双肩包。身边的男人一身短袖的黑衬衣和牛仔裤,长身玉立、斯文儒雅,手里却是一边一个拖着两个箱包。
男人一个人拖着两个箱包、腾不出手来,侧过头似乎是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小姑娘立时就点了点头、拿下自己背着的背包,然后飞快地从里面找出了一瓶矿泉水来,拧开瓶盖递到了男人嘴边。
男人笑了笑,微微弯了腰、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
——一举一动间,满满的都是亲近和默契。
裴殷转眼间就已经下了车、大步走向那两人。
“哥哥!”时音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他,一双乌溜溜地眼睛睁得浑圆、眼底满是惊喜。
裴殷摸了摸她的头,不着痕迹地往前又走了半步,恰好隔在了时音和虞枢的中间,然后伸了手:
“我来吧。”
虞枢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扬了眉看他。
坏了,忘了这两个人一直都不对盘了——时音背好了自己双肩包,见两人有些僵持着,忍不住悄悄地吐了舌头,硬着头皮讨好地对这两人都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小声对着虞枢道:
“师兄你拎了一路也辛苦了,把我的行李给哥哥拿吧!要不然我自己拿也可以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两个男人齐齐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虞枢从善如流地松开了右手,裴殷伸手接过了那个粉色的行李箱、空着的另一只手却是顺势就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再也没有多看虞枢一眼,拉着小姑娘大步就往前走:
“先送虞师兄回去,然后我们回家。”
他说到“我们”和“回家”这两个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微微顿了顿,然后加了重音。时音还沉浸在刚刚旅游回来的兴奋中、浑然不觉,走在两人身后的虞枢脚下却是忽然一顿,随即若有所思地看了前面的少年一眼。
或许这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年了——走在前面的男生身形挺拔、步履沉稳,已经完完全全是个男人了。
他人高腿长,却始终顾及着身旁小姑娘的步速,拉着她的手、细心地将她护在里侧。小姑娘笑盈盈地仰着脸,时不时地和他说了些什么——他虽然话少,神色却异常温和。
——甜蜜得几乎要闪瞎别人的眼睛。
虞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生出了一种“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想完却连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不置可否地笑着摇了摇头,
……
时音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