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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孟情从头到脚早已换过一身衣物,黑色清亮的长发披散在床单上,衬着她恬静的睡颜,在秋秉文的心底掀起了一番风暴。秋秉文的手缓缓拂过一段长发,瞧见旁边桌上有一柄铰灯芯的剪子,顺手摸了过来,执起一缕黑发铰下,装入他怀中有些陈旧的荷包中扎好。
孟情睁开眼时,瞧见的是最不想见到之人的背影,他就坐在自己身边,斜靠在床头,手中执着一本书卷,右手边还有一方几,上面放着他最爱的香茗和小点。
“你醒了?渴么,来润润喉吧。”温和醇厚的话语听进孟情耳中似换了个人般,不由得抬眼一瞥,还是那副容颜啊,再一看,给自己端来润喉的杯子根本没换,依旧是那人沾过唇的。孟情紧抿红唇,不情不愿的低头不语。男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想换个杯子是不可能的,要是不自己喝,我不介意……”
话音未落,孟情一把想夺过杯子,手指却被那人紧紧握住。茶杯已经抵在唇边,男人的神色是固执而坚持的,孟情在心里哀叹一声,只得轻启红唇。可是那男人很恶劣的只让孟情沾了下唇,立时又收回杯子,就着孟情喝水的地方轻抿了一口,孟情恼怒,凤目一凝,怒视对方,“秋秉文,你干什么?”话刚说完,杯子又抵上了自己的唇,孟情脸色青白红一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看得出秋秉文的耐性要好上一些,待到孟情有些烦躁了,可他还是那般如水沉静,执着的将杯子抵在孟情唇畔。
拗不过秋秉文的执拗,孟情只得小口小口的从两人都沾染过的地方啜水解渴,直到一杯喝完,秋秉文才得意的笑着收回手。
“你将我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终于从钳制中躲过而溜下床的孟情,站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问依旧坐在床边的男人。
“你是秋家小姐,不回家跑去别人府上住着像什么话。”
“可也不该是这里吧?这里不是女子所住的地方,莫不是,这儿是你的院子?”眼角瞥见秋秉文得瑟的笑容,孟情心往下一沉,抓着窗棂的手指有些僵硬了。
“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已经吩咐了下人,没人会来打搅你,要是想去留园的话也不是不可,但必须由我陪你一起去。”秋秉文施施然的说完,伸手让侍女为他穿上披风,“我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告诉他们,如若他们伺候得你不满意,哥哥会帮你出气的。”
在孟情的耳边轻嗅一阵,末了还含了含她耳垂,秋秉文大笑着出门,只留下赤脚站立在屋内的孟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孟情几乎可以说是被秋秉文给软禁了,她出不去院子,外人也进不来,幸好留园还有个云峥釉撑着,否则孟情敢肯定自己脱困的时候,留园早倒了不知多久了。
这日清早,孟情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喧哗,最近她人疲软得很,起床时间也越来越晚,而且莫名其妙的有了起床气,此时人又饿,头又晕,听到越来越大的喧哗声,眉头皱得死紧。在秋容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可外面倒似更加热闹了,孟情手撑着脸颊,不耐的挥挥手对秋容道:“赶紧去瞧瞧怎么回事儿,要是你们处理不了,就去跟秋秉文说,烦死了,闹得我头疼。”
瞧见孟情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难看,秋容不敢迟疑,赶紧应下,又唤来另外的婢女在旁候着,自己则急燎燎的出了院子。门前围着的是秋府四小姐和五小姐,还有三少爷的小厮也在。
“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喧闹?”瞧见公子爷身边最宠爱的秋容来到,守院子的侍卫松了口气,人都是秋府的,他们不过是下人,要是真得罪了主子,还不知该怎么办呢,秋容和他们不同,毕竟是公子爷身边说得起话的人,其他的小姐少爷见了秋容也得客气三分。
果不然,等秋容一开口,五小姐倒先笑着打起圆场来,“秋容,我们不过是想进去和二姐说说话,你看怎就将我们拦下了。”
秋容眉头一拧,丝毫不为五小姐的温和所动,“五小姐,这是公子爷的命令,秋容也不敢违背。若是五小姐诚心想进去,不如去跟公子爷说一声吧,只要公子爷同意,秋容断是不敢为难诸位少爷小姐的。”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也忒在理,毕竟她秋容是二少的下人,当然要听二少的安排,就是旁人也不能说她做的不对。五小姐青了脸颊,和四姐对看一眼,执拗的站立在那里不肯离开,也不敢去叨扰二哥。
“秋容,秋容,你弄完没有,我要吃蓉园的水晶糕,你让人给我买去。”院子里传来孟情放肆的叫喊声,从声音语气中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任性刁蛮。
“呵呵,二姐还是没变,秋容你辛苦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便打扰,你去忙吧。”听到孟情的话后,五小姐莞尔一笑,拉着四小姐的手轻飘飘的离开,没再回头看上一眼。秋容一双眸子颜色神情不变,静立片刻后,唤来跑腿的小厮,给了他银子让他赶紧去蓉园买二小姐要吃的水晶糕。
院子里假山边的软榻上,孟情早躺了上去,一双眼迷迷蒙蒙的瞧了缓步回来的秋容一下,又似极度疲倦般的合眼睡去。秋容微蹙眉头,想了半响,才毅然将手搭上孟情的腕间,未几,倏然变色,瞪视着孟情的眼神有些赫人。
“怎么了?为何二小姐最近如此疲倦?”刚收回手,假山旁转出一人来,不是秋秉文又是何人。
“公子爷,刚才秋容斗胆为小姐搭了脉,小姐她……”
“嗯?如何?你直说无妨。”
“小姐体内精气极虚,神魂似有游离之嫌,感觉上并无病碍,但脉象上却有衰弱之像。”秋秉文闻言,解披风的手指顿了顿,一张俊颜立时沉了下来,蹲到孟情身边以手探额,手心下的肌肤温度冰冰凉凉的,不似常人。
“可有法子?”秋秉文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一脸的担忧不似作假。
“法子倒是有几个,一是用药温养,可这治标不治本,二是找出小姐异常的病源,但这种病症基本就无法找出病源,因为致病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而且有可能是极不起眼的原因,三是寻来古玉加持佛法护心,这种办法对于那种魂魄不稳的游离之症最为有效,但就是不知小姐是否也是这种情况了。”
这秋容果然是有些真才实学,孟情病因实乃因为惊吓导致了原本就是附身的魂魄不太稳定,治疗方法当属一三同时进行,但附身之事千古少见,就算秋秉文聪慧过人,也不敢肯定出现在孟情身上的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秋容,你亲自去药铺,不管药材多贵,你先买回来给小姐服用,至于古玉,前儿本家倒是送来一枚,说是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我自当亲自去求高僧开光护持,这期间小姐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加强院子的守卫,要是再有什么小姐少爷前来相烦,你不用留情,一切等我回来善后便是。”
秋容如水的眸子扫过注视着二小姐的公子爷,她跟在公子爷身边也有些年月了,从未见公子爷对哪个小姐有如此悉心照顾过,别说小姐,就是夫人怕也未见公子爷多用过几分心思。当年二小姐未出嫁时,她接触的少,印象中比现在刁蛮不知多少倍,整天个就知道和其他公子小姐作对,那时也未见公子爷对她另眼相看啊,怎的过了这四五年,大家都像变化蛮大似的,以前的一切倒似不甚真实了。
对于自家公子爷,秋容完全听从,所以就算她心里有着疑惑,也不妨碍她的行事,快速的取了药材,回来后也不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亲自熬了再端到孟情面前守着她喝下去。还别说,温养方法有些奏效了,孟情的脸上比起前段时间来要红润了些,但是容易疲倦的毛病依然存在。
七日后,从远处灵山寺回转的秋秉文将一块灵玉挂上了孟情的胸前,歪打正着,孟情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嗜睡的毛病也轻缓了不少,但是早晨难以起床的症状却是依旧,找了大夫来瞧,只说是因为气血虚弱所致,其实说明白点就是现在说的低血压。温补的食物日日未断,如此这般竟然过了月余,那如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找了个名头将秋秉文唤到自己身边,佯作无意的提起此事,话中之意是责怪儿子太过看重孟情,让其他弟妹不悦了。
“娘的意思孩儿明白,只是,孩儿行事自有道理,这件事娘还是不要再提为好。”轻飘飘的挡了回去,秋秉文不是没看到他娘脸皮的抖动,但他一向冷硬如铁,岂是他人能左右的。
“你爹的意思是让你将精神好好放到如何维护秋家地位上去,你可倒好,为了个被休离的妹子,竟然放着大事不做,当心本家对你起了罅隙。”
“娘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孩儿自有分辨,再说了,孩儿所作之事刚好就是为了秋家的地位,娘莫不是忘记了箬颦的身份?有她在手,我秋家又岂是旁人能轻易动得的。”
一席话说得实在,让如夫人也无法反驳回去,只是瞧见儿子对那个女人的女儿比对自己还好,这嫉妒的心总在时刻折磨她,让她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表面平静内里激流暗伏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孟情感觉自己越来越像秋秉文养的宠物一般,成天介除了吃就是睡,幸好自己天赋好,怎么吃都不发胖,否则,啧啧,古代减肥可没现代这样方便。
这一日,秋秉文早早的回了屋,手中有一个篮子,上面覆了层青布,带着一脸笑意,秋秉文将篮子推到了孟情面前。
“瞧瞧看喜欢么。”
孟情抬眼觑了秋秉文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将手中串着玩的璎珞放下,伸手揭开了篮子,瞳孔瞬间放大,小嘴微张,手再舍不得移开。
酒宴上的发现
篮子里是只小巧可爱的貂,全身黑色,唯独在额际有一撮白毛,豆子般大小圆滚滚的眼睛忒灵动,被孟情捧在手心后,还耸着小鼻子四处使劲嗅。
在孟情看貂的时候,秋秉文噙着微笑看着她,若是不知明细的旁人见了,必是会认为这是一副温情脉脉的画面,只可惜,两人面上沉醉,心里却别样清醒。这层脆弱的白纸,双方都有志一同的不去动它,让它掩盖掉内里不堪的事实。
对于自身的处境孟情心里无比的清楚,她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饵,一个随时可能被遗弃的饵,只希望哥哥能快些完成肃清的任务,否则,身不由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沉沉浮浮到何时。她的愿望一直就很单纯,快快乐乐的开家小店,闲来无事弹弹琴弄弄花,看着女儿顺顺当当长大嫁人生子,此生也就圆满了。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平凡渺小如她,也被逼着不甘不愿的卷进这一团浑水中,只为了,今生最爱的两个人,所有的苦她只能默默吞下。
那一日,孟情很开心,她逗弄了小貂一整天,脸上一直带着微笑。那一日,秋秉文也很开心,他破天荒的没有出门,而是坐在窗边看了孟情一整日,脸上有着舒缓和迷蒙,眼神似乎穿透了时空,焦距投射在遥远的记忆中。
恍若记得,也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年纪不过十岁的秋秉文从姥爷家被接回来,因为读书挨了骂,一个人龟缩在偏僻的角落思念姥爷,那道银铃般的笑声就那么凭空的穿透了他的生命。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的笑声那么干净,那么响亮,他也第一次升起了偷窥的念头,隔着密密的枝叶从缝隙间看过去,那个笑着的,竟然是从不拿正眼瞧他们的嫡女。
这个社会,嫡出和庶出本就是泾渭分明的两路人马,虽然他娘受宠,可人家依然只会称其为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