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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公子爷请您上车。”
秋秉文的贴身小厮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孟情回眼瞧了瞧住了几月的这间房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离愁。明知道这一去断有可能终生不得回,但自己却不得不去。
生亦悲,死亦哀,生死,两难。
离开秋府的时候,孟情没有忽略如夫人嘴角那抹耀眼的讥讽的笑,也没有忽略她父亲那无动于衷的冷漠,只有三少脸上有着一丝挣扎一丝茫然,还有那可怜兮兮的纳涵,一双眼早肿成了桃子,要不是碍着秋太守在场,她只怕早已嚎啕大哭了。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孟情扬着淡淡的笑,稳重而从容的上了车,车帘放下,从此,路人而已。
车辙在雪地上清晰可见,吱吱嘎嘎的出了北城门。车厢两旁是家族的护卫,属于秋家的私兵,没着军装,但一身铁血煞气足以警告生人勿近。
秋秉文还是没有苛待孟情,车厢里暖炉燃着,小点心摆着,还有一壶温着的二十年女儿红。
上路的一共是六辆马车,重兵护卫,在临近年关之时,向着北方行进,这怕这年,得在路上度过了。
孟情自打上了路之后,一直躲在车里,秋容这丫头为她准备了不少书籍,让她能打发这漫长的近一月的行程。其实孟情还是有些疑惑的,前些日子秋秉文满面得意,明明是将局势掌握在手中的,孟情也以为大局差不多定了,可现在明显起了变化,难道哥哥和王爷在北方坚持了这么久才突然反攻?或者,还有什么东西她给算漏了,而这算漏的东西必然跟她有关联,否则,秋秉文断然不会这么着急的赶着带她上路去北方。
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刚沾上孟情的唇,马车突然停下了,幸好孟情反应得快,否则这杯酒肯定得洒在衣服上。她刚想伸手去撩车窗的帘子,旁里秋容去阻止了她,微微一笑,孟情也不坚持,收回手继续喝酒看书,不管内心是否千回百转,但外表上依然是悠然自得。
外面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挡了他们的路,未几,秋秉文冷淡的声音也弱弱的传了过来,孟情眉一挑睇向秋容,见其依然纹丝不动,扯扯嘴角又埋下头去。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又才缓缓前行,走了没两步,孟情听到外面传来搬东西的呼喊声,听上去像是有人的马车翻了,所以想拦下秋秉文的马车队伍,让其捎带两个人到前面的村庄,不过应该是被拒绝了,秋秉文毕竟从来就不是个会行善事的人,估计她所有的善良都给了孟情,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连孟情也敌不过他的那份野心。
离城最近的一个村庄好像叫什么绿水村,这还是刘管事告诉孟情的,因为这里的人家擅酿酒,是以很多商队往来于此。
秋秉文没让马车进村,而是继续前行,看他的打算,怕是想连夜赶路。只是这风雪漫天,车行缓慢,也不知晚上会不会被困于荒郊野外。
“这周围百里内皆平原,路途坦荡,再加上我们拥有重兵保护,你还是别想着晚上逃走。”好似不经意一般,秋容一边挑动这暖炉里的碳丸,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警告。
孟情听了只是一笑,也不答话,仍旧埋首书里。
果然入夜后秋秉文只让他们在一片林子便稍事歇息,用了晚餐后立时又上路了。并且,自打离开秋府,他便没再和孟情说上一句话。
坐在车里,被晃晃悠悠的马车给摇得昏昏欲睡,孟情干脆扯了旁边的被子,将自己埋进去,什么都不管的睡了。反正这马车里有秋容看着,马车外还有重兵把守,就如秋容说的那样,她想逃也没有任何机会。
不知睡了多久,孟情被巨大的吵闹声给吵醒,一睁眼就看到秋容拿着明晃晃的短剑对着自己。没有惊叫出声,她只是睁着还略微有些迷蒙的眸子愣愣的看着秋容,一脸的云里雾里找不着北的呆样。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这断肠剑可无情得紧。”秋容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孟情似清醒了几分,眨巴眨巴眼睛后,干脆继续闭眼睡觉,反正不能动弹,还不如趁机闭眼做些未来的打算为好。
刚闭上眼,突地又睁了开,一脸纳闷的问秋容:“这外面是胡人?为何会夜袭我们?”
秋容白了她一眼,没理她,用左手撩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窥视外面的战况。
马匹的嘶鸣声和着侍卫们的怒喝,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不多时,战火烧到了孟情所乘坐的马车这里,秋容皱紧了眉头,打量了一下孟情,见她一脸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的疑惑又消减了几分。
这小姐的手段虽高,可毕竟跟胡人没有任何联系,再说了,他们上路的决定是临时下的,就算小姐想传递消息给胡人也不够时间,而且,公子爷让马车行夜路之事也没跟任何人预先说起过,这些胡人就算要事先埋伏也不可能。
想来想去,秋容只能将之归结为狭路相逢,怎么也跟小姐扯不到一块儿去,而且刚才小姐睡熟的样子不可能作假,如果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连她都能骗过的话,她这些年的功夫就练到狗身上去了。
既然确定这胡人跟孟情毫无关系,秋容抿抿唇警告孟情:“我下去对敌,你可别轻举妄动,否则被胡人一刀砍了我可救不了你。”
听到秋容的话,孟情连连点头,她还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莫名其妙的人手里,所以就算跟秋容不对盘,她也不会拿自己小命去玩的。
秋容跳下马车,就守在马车旁边,凡是有攻过来的胡人,她一律截住,但要是对手跑开,她也不会去追,冷静的她知道自己的职责为何,不会为其他的事去分心。
战了没多久,对方又加入了一批黑衣人,从两者对话中秋容哭笑不得的得知一件事,原来这胡人和黑衣人之间有桩交易要做,为了避人眼目,他们特意选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深夜,没想竟被秋家的人马给撞上,以为中了埋伏的胡人干脆先下手为强,而久等不到胡人的黑衣人被战斗声吸引过来才发现这是桩误会,但既然打都打上了,黑衣人和胡人有志一同的想将撞破他们交易的秋家人给灭掉,于是,战况越加激烈,连秋秉文都亲自出手了。
没了秋容在马车里监管,孟情偷偷的撩开车帘观战,这才发现秋秉文无论文武都极为出色,心里不住的感叹。
过了好久,雪渐渐的小了,战得疲惫的三方人马陷入了拉锯战中,秋容也被几个对手给缠住,无暇分心去看身后的马车,自然也就没看到有个个子铰小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马车。
当一声惊叫响起,秋容猛然回头,就见一身白色裘衣的孟情被个蒙面黑衣人连被子带人的扛着往西南方奔去,孟情不住挣扎,却在对方一记手刀下软软瘫倒在其肩上。
秋容想要回援已是不及,秋秉文也被两位高手缠住,而其他的秋家高手同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扛着孟情上了马,而后一路绝尘而去。
怒火在秋秉文心中熊熊燃烧,他手上的招式越加迫人,两个对手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当机立断抽身而退,一声唿哨后,黑衣人和胡人如潮水般退去,连他们身亡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该死,给我去追小姐回来!”秋秉文一声怒吼,秋家的护卫们二话不说上马追赶过去,只是雪疏却风疾,那马蹄的印子在离战斗地点一里左右的样子,离奇的消失了,追击过去的秋家护卫,连根马毛都瞧不见,更别说那么大两个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的巴西,杯具的阿根廷,我的世界杯到此结束……
为难
孟情是被淡淡的食物香气给诱/惑着醒来的,睁开眼便瞧得一人背对她而坐,手在动,被挡着的视线瞧不见那人面前是什么东西。
明明孟情没有动弹,只睁开眼皮而已,那人却恍若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转头微微一笑:“你醒了?稍等片刻,这鱼片粥马上就好。”
人很熟悉,熟悉得孟情大为惊诧,这人怎可能出现于此?她的目光透露出她的想法,年轻的男孩笑得更灿烂了。
“孟情姐姐,这天下间如果是我要想知道什么,哪怕皇帝老儿几时出恭都瞒不过我,你家二哥那番动静,是个人都知道在做什么,只是大家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倒是便宜了我。”
语气中的自得和轻描淡写让孟情更加不敢将之和自己印象中那人相等同,如果不是那人唤她的称呼非常之熟悉,孟情都会怀疑这人只是跟那人长得一般无二罢了。
“你姐姐呢?她没过来?”
“虹霓姐姐并不知道我做的事,所以,你现在在这里非常的安全。这周围是纵横密布的巷道和水道,就算你家二哥权倾江南,也不可能派重兵一家一户的搜寻,就算他能做到,等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咱们早跑了不知多远了。”
谨致斜挑的嘴角有着讥讽的笑意,看来他对秋秉文意见非常之大,也不知秋秉文是如何得罪了他少爷的。
“那你为何不告知虹霓,她知道你来江南了?”强撑着僵硬的身子起了床,那个掳她来此的人不会真的是谨致吧?下手可真够重的,估计她后颈窝该淤青一片了。
“姐姐不知,她最近所有的心神都给了那个男人了,哪里还顾得了我。”这番话听上去有些孩子气,果真谨致说着说着唇也仅仅抿了起来,一副姐姐被人夺走的忿恨之情。
孟情摇头失笑,挪到谨致身边坐下,冷得有些发疼的手伸到炉子旁取暖。
“谨致,你不该卷进来的,这件事牵扯极广,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个啥,再说了,那些人要是能查到我的头上,算他们厉害。孟情姐姐,我这可是看在你跟我姐姐交好的份上才帮你脱困的,看你自己的决定吧,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立即出去,我相信只要你站在大街上,就一定有人带你去找秋秉文或者是方代儒。”
谨致的话语间失却了柔和,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性子虽一向显得内敛,但现如今看来却是个典型的双面人,连虹霓都被其给瞒着了,也不知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他的。
“别猜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谨致白了孟情一眼,微嘟着嘴,手中执勺,不疾不徐的搅动炉子上熬着的鱼片粥。
“谨致,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担心你和虹霓因此被牵扯进这潭浑水来。我是身不由己,可你们不同啊。”
谨致一扬手打断了孟情的话,“让你放心你就放心好了。那些人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他们也拿我没办法,除非他们想日日头上悬着一剑,从而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
孟情皱眉,这小家伙何来如此大话,要是真这么有本事,为何还任凭他姐姐整日周旋于那些男人之中?
“孟情姐姐,你真的别多想了,我的世界是你接触不了也理解不了的,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害你。”谨致低着头一直劝慰孟情宽心,但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僵持到最后,还是孟情长叹一声让了步。
食不知味的吃完鱼片粥,孟情又上床歇着,睡到下午起身才感觉身子骨恢复了几分,室内没有人在,桌上放着一件样式颜色都极为普通的棉袍,但穿上身才感觉到异常的轻巧暖和,看得出除了面料外,里面絮着的棉花和内衬都是上品。
本想推门出去看看,手都挨在门上了,孟情咬唇缩回手,她得好好想想谨致的话,到底是趁这个机会脱离那潭浑水呢,还是不怕死的再次趟进去。其实她其他的都不怕,就担心音讯全无的大哥和女儿,不过想来大哥足以自保,身边又有一直照顾他的梁王爷那只老狐狸,而囡囡这丫头虽然待在深宫,但现在局势未明,就算太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