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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疑道,“娇俏可人?有多娇俏,有多可人?”
“眼若天上星辰,笑似山花烂漫。”
我戏谑道,“好啊你,竟记得这样清楚,莫不是从小就动了心思?”
他忽然定定地看着我,猛地将我翻身压在身下,凑到我的耳边轻啜,“没有,胡伯家只有个小孙子尚在襁褓,若说动了心思,也只有你叫我总是动心思,伤脑筋。”
我脸上轰的一声痛红,笑骂道,“好啊你,还说不曾调戏于我,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是……”剩下的话尽数化在唇齿之间听不分明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我俩起得最晚。
匆匆地用了早膳,我们一行就急急地出发了。
我与清岚、茯苓坐了一辆马车,卜玉还有宜兰宜梅坐在一块儿。
霍展替我们驾马车,连珏骑着马就行在我们左侧,司徒启在右侧,姬师父则守着卜玉,替她们驾着马车,我瞧着清岚频频朝外张望的模样,与茯苓对视一眼,状似不轻易地轻轻咳了咳。
她忙放下帘子,端正地坐好,茯苓道,“女大不中留。”
“留来留去留成愁。”我接着道。
清岚红了脸,眼睛往马车顶上瞟。
过了会儿,坐在霍展旁边的明华转过身掀了帘子送进来一大篮子点心。
“娘娘,王爷说您早膳用得急,便吩咐膳房又做了些糕点也给姑娘们路上备着当零嘴。”我愕然地掀了帘子看向窗外,他也在瞧着我,披着大氅十分轩昂挺拔,眼中有着温暖的笑意。
我有些赧赧,忙像烫了手一般缩回,茯苓和清岚双双偷来揶揄的眼光,清岚更是没忍住笑出声来,“阿姊,姐夫对你可真好。”
我眼眸一转,“若是司徒也这样对你,你阿姊我就放心了。”
她又红了脸,“阿姊莫要取笑我。”
茯苓笑着笑着有些怔忪。
我与清岚对视一眼,她忙机灵地打开食盒,惊叹道,“茯苓姐,你快看啊!这不是天香阁的桂花糕和醉玉轩的糖八宝”
闻言,我忙低头去瞧,竟真的是呢,忙拈了块桂花糕,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清岚喝了口那汤,“阿姊,我莫不是在做梦,真的是燕京醉雨轩的味道。”
茯苓见我们神情夸张,终于笑起来,“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夸张。”她也抿了口,不由得挑眉,“竟是真的。”
明华笑着道,“可不是,王爷说娘娘曾经提过两样心头好,可是特特派了点心师傅去燕京拜师学艺呢。”
恍惚记起曾不经意与他提及说是想念京中的美味珍馐,不想他竟真的记下了。
外头寒凉抵不过心头微暖。
作者有话要说:有不记得过往发生种种的童鞋可以参看帝第21章离别,里面有所有的回忆片段,话说真的好羡慕女主怎么破T^T
☆、扭伤
车子不急不缓,倒也在日落前赶到了风临。
府邸的管家早就迎了出来,“恭迎王爷,王妃。”
连珏淡淡点头,“于伯。”
宜兰早早地候在马车外头,等着搀扶我,我朝她摇了摇头,径自往下一跳,谁想自己竟不济成这样,脚下一崴,疼得我眼泪直冒,连珏见我久久不起身,忙道,“可是脚扭伤了?”
我冲他摇头,谁想脚腕一转就是钻心地疼,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皱着眉就撇下众人往里头去,我小心翼翼地觑他的脸色,如同结了层霜,“连珏?”
“连珏,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往常从马背上跳下来也完好无事,谁能想到只是下个马车能崴到脚。”我幽幽道。
他终于开口,却毫无笑意,“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瘪瘪嘴,“……我错了。”
“你——”许是见我垂着脑袋,有点失落,忙缓了语气,“你如今身子这样弱,要不是看你实在闷得难受,我本想开春了再带你去大漠,现在还没到大漠就受了伤,往后到了大漠,我都要防不胜防了。”
“我只是高兴。”
“你这样我该多担心。”
“我错了。”我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忙道,“对不起嘛……”
他将我放到榻上,对匆匆跟上来的于管家道,“劳于伯去请大夫。”
“哎,我这就去,王爷切莫这样,折煞老奴了。”
我忙道,“哪里要劳烦大夫,小伤而已,取些伤药就……”我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小了下去,他深呼吸一口气,“于伯,去请大夫。”
门从外面被阖上。
我几不可见地朝后挪了挪,“你……”
他解开大氅,随手搁在床边的小案上,又撸起袖子。
触到我的一瞬,我吓得闭起眼睛,他却只是掀起我的裙摆,将鞋袜褪去,露出红肿了一大片的脚腕。
“丝~”我倒吸一口气,有些瑟缩。
他牢牢地握住我的脚腕,我屏住呼吸,不知为何特别紧张,就连溜出府去玩被父亲知道后抓回来罚站时都没有那么紧张。
“这里痛吗?”他按压我的脚背,我摇头。
“这里呢?”又触碰脚腕上面,我还是摇头。
他忽的捏住我的脚腕,我惨叫一声。
门被打开,茯苓送了些贾师傅给的伤药,连珏道了声谢,于是她见我求救的眼光后,非常残忍地走了。
我心下一片灰暗,期期艾艾地看着连珏。
他的下巴绷得很紧,取来水先净了手,然后又取了火将酒壶里的酒烧热后,用手沾了些,到我的脚踝边缓缓摩挲,神情非常专注,我实在煎熬地浑身难受,“你骂我吧,连珏,别这样瞧着我。”
他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也未停,我见状,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夫君?”
他的动作一滞,我眼睛一亮,忙再接再厉,“夫君,我错了。”
他终于抬头看我,三分恼怒,七分无奈。
“夫君。”我开始扮可怜,扯他的衣袖,“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事实证明,扮可怜,屡试不爽。
“清芷。”他说,“在我面前受伤,你以为这样我该开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小声嗫嚅道。
他叹气。
我有些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虽然我本以为我有把握……”见他又飘过来的眼神,我忙说道,“有把握的危险事情我也不做了,这样总行了吧?”
“夫君?”
“夫君大人?”
他抬眼,“当真?”
“千真万确,确切无疑,毋庸置疑。”
他皱了眉,我笑,眉眼弯弯,向他伸出手,“夫君,我们去用晚膳,可好?”
自从伤了脚腕,他便总是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诺诺地应了。
清岚每每见了都要说,“阿姊,你不能这么顺着他,往后岂不是在府里都没地位了?”
我拉着她的手,“清岚,你若是遇见一个能倾心以待的人,便会明白其实感情中没有强势弱势,他若心里有你,凡事都会为你考虑,那服软也会是种幸福。”
她似懂非懂,“阿姊,娘亲曾说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就是不用言语就能心意相通,你与姐夫想必就是如此了吧。”
我一怔,“娘亲与父亲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摇头,“父亲恐怕并不深爱娘亲,否则怎会舍得叫她一人苦苦等待,尝尽相思之苦。”
“傻瓜,父亲心中不能只有小家啊,他是大将军,是人民爱戴的,愿意追随的,能为他们保家卫国的英雄,他心中还有大家,娘亲又怎会埋怨,大丈夫当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她心里总是自豪的。”
“真的吗?可我总见她夜里悄悄抹泪。”
“清岚,”我唤他,“你还记得娘亲每次在父亲出征前都会亲手为他佩上香袋,你不曾随父亲出征,也不曾见到他夜里攥着香袋入眠的疲倦,他虽每次都只提一个‘安’字,何尝不是怕多说,反倒叫娘亲更为挂念揪心,他那样一个沉闷的性子,说不来蜜语甜言,也做不到浪漫温馨,却总是记得娘亲的,你我还有哥哥的生辰的,可那年我们替他过生辰,他却诧异地说自己记不得。”
她怔怔地点头,我接着道,“每次他总是先于军队,匆匆赶回来,好几次我都瞧见他一个人守在娘亲门前徘徊,我唤他,他只叫我小声,我揉着眼睛问他为何回了家也不进房,你猜他如何说?”
清岚摇头。
我笑着笑着,竟落下泪来,“他说,‘你娘亲向来浅眠,我若是扰了她,怕是一夜又无眠。’我就说,‘那你也不能一夜都坐在屋外呀。’他说,‘夜里风凉,万一叫你娘亲受了寒,身子又要难熬了。’”
她喃喃道,“我竟不知父亲……还傻傻地怨他。”
“岚儿,你那时还小,若是没有那些是非,这场仗怕是父母最后一次分离,谁想他还未入家门就已经死别。”我皱眉,“世事难料,珍惜眼前人,总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大将军太深情了~【捂脸】
☆、姊妹
这夜我搬了被褥去找清岚。
她打开门,有一瞬惊愕,赶忙接过我手里的被褥,又搀着我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
我嘴里嘀咕,“你阿姊我现在已经健步如飞了,不用再搀着。”
她翻白眼,“父亲说的没错,你就是爱逞能,从小就是。”
“小丫头片子,现在也来教训我了。”我好笑,她还顾自得意,撅着小嘴道,“那可不。”
我钻进被子里,幸福地喟叹一声。
清岚蜷着身子瞧我,眉眼带着揶揄,俏生生的,“阿姊,姐夫舍得放你出来吗?”
我挑眉,“你真当你阿姊那么没本事?”
她吐吐舌头,“我可不知道。”
“小丫头。”我将手伸进她被子里去挠她,她东躲西藏,“呀呀,凉死了,阿姊,你饶了我吧。”
直到我俩都闹得气喘吁吁,我才开口道。
“清岚。”
她瞧着我。
“我去随父亲去大漠那年,你才八岁,我们启程时,你还从房里得得地跑出来搂着我的脖子,掉了牙说话还带着风声,你说,‘阿姊阿姊,我要吃酥梨糖,你给我带些糖回来。’你只当我晚上就要回来了,谁想当我真的回来了,却都认不出你了,我就想,小时候你躺在我的臂弯里,睁着眼睛要我给你□□药歌才肯睡觉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怎么如今亭亭玉立与我一样高,笑起来像花朵似的,叫人移不开眼睛,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家岚儿也有了心上人,待来年春天过了及笄礼,就能许人家了。”
她挪过来,与我枕在一个枕头上,和小时候一样。
“阿姊,小时候我其实粘你比母亲都多,我们的院子紧挨着,我就晚上趁嬷嬷睡着了,摸黑来你房里与你一道睡,然后你也直嚷嚷着‘冷死了,冷死了’,却给我挪了位子。”
“后来你去大漠,我还是改不了摸黑去寻你的毛病,每次嬷嬷在你房里找着我,我都一个人哇哇地哭,我就想,阿姊什么时候回来啊?阿姊怎么还不回来啊?”
“母亲说待明年老城门前的木棉花开了,你与父兄就能回来了,我就等啊等啊,掰着指头数日子,然后每年都早早地拉着母亲带我去老城门前看,木棉花开了谢,谢了开,可你们还是没回来。”
我搂了她,她笑笑又说,“我那时候随母亲去宫里参加百花宴,母亲就说你第一次进宫那会儿,难得安静,朝廷命妇哪个见了都喜欢的紧,就连太后娘娘都赏了心爱的镯子,我还见着了太子瑞哥哥,他说我长得与你很像,却比你文气多了,他请我吃了许多点心,我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他笑说,‘你阿姊哪回来,不是在我宫里上窜下跳的,如今终于清静了,倒怪想着那份热闹。’我就想,原来不只是我,京中有那样多的人都挂念阿姊。”
她话音一顿,“其实,我原以为阿姊你回京之后会嫁给太子哥哥的,谁想后来竟……”
我也有些怅然,“物是人非事事休……岚儿,许多事情其实远比你能想象的复杂,人心总是越简单越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