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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泪落下来,一颗一颗,“我看着他登上南越大王之位,他也真的践行了诺言,封我为妃,虽然他有很多女人,但待我却是极好的,久而久之,我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日他回来后,眼中闪过奇异的神采,他说他在南越见到了你,我都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我不曾见过他真心的笑容了,自那之后,他开始疯狂地找寻你的下落,近乎偏执叫人心里惶恐……”
我看着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凄惨地抽抽噎噎,“那日路过后花园里,我无意中撞见宫人手中的红玉镯图,我怕真的是小姐,小姐若是回来了,那么作为影子的我,恐怕连远远望着他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怕,是真的怕,也就是那一刻,我陡然生出了要取你而代之的念头。我真不甘,我尝了那样多的苦楚……我嫉妒你,嫉妒地要发疯。”
“可笑,可笑至极。”她笑着笑着,有些怔然,“小姐,我……差点犯下大错,若是您和小世子有半分差池,我是真的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拍拍她的背,“好采苹,我从不曾怪过你。这些话你可曾亲口告诉阿木塔?”
采苹摇着头,苦笑道,“小姐,很多时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只可惜到了此刻我才明白。”
我看着她的脸色愈加灰白,然而想要说出口的话却都又不敢再说。
晚些时候,阿木塔带了御医来看我,我静静地任他们摆弄,“姑娘的身子已无大碍,待细细调养三月,到时便不会有太大危险了。”
我冲他颔首,“这些日子多谢您了。”
他抱了拳退下后。
阿木塔走到我身旁,伸出手来探我的脸颊,我微微偏过头,他的手顿在半空中,“今日你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我抬头,深深地看向他,“阿木塔,我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般。”
他微微一愣,继而轻笑,“清芷,我不用你许诺我什么,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闭了闭眼睛,涩然道,“采苹……你和采苹都是我的亲人,她受了很多苦,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他静默了半晌,黑色的眸子里有些情绪闪动,“好,我明日便宣旨复她位分,依旧同从前一样。”
我愕然,“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他看着我,脸上有些伤痛,“可我能给她的只有那么多了……清芷,我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会令你为难,我也曾试过说服自己那只是兄妹之情,可我做不到,我只是做不到。”
我微微睁大眼睛,他轻轻地,轻轻地搂住我,感受到我的微微挣扎,他恳求道,“不要推开我,只这最后一次,我答应你,我会护她爱她,会割舍所有的不该有的感情,但只这一次,不要推开我。”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终是缓缓抱紧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事
在这段静养的日子里,采苹每日都会来陪我,有时候是散散步,有时候是说说话,喝茶、下棋,有她的陪伴,日子自然不会这么无趣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有时候夜里总是倦,却总也无法入睡,采苹听说后,不知从何处舀来了许多莲子,亲手剥了送来,“我曾听府里的嬷嬷说过,莲子最能叫人静心,想来小姐用了之后能安然入眠。”
我捧起她一双纤纤玉手,此刻指尖却多了斑驳红痕,我知她心中依旧为先前之事介怀,不由得叹道,“采苹,若不是我,你与阿木塔大哥也不会遭遇这重重磨难,是我对不住你们才是。”
“小姐,”她急急道,“你别这么说。”
我摇摇头,正要开口,门外忽的急急传来一个声音,“娘娘,不好了,新入宫的夫人不知怎的突地昏厥过去了。”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宫女,似乎是一路跑来,满头都是汗水。
“怎的如此冒失?”她皱了皱眉,“慢慢说。”
“是……是说她西齐家里来了信,她一惊便……”
西齐?我原本在低头饮茶,忽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她有些微微不自然的眼神,“小姐,您先休息,我随她去看看。”
我也立即起身,“反正闲来无事,我随你一同去看看。”
“不可。”她慌慌张张道,“这是……只是件寻常小事,那夫人居住的宫殿离此处甚远,小姐你即便是乘步辇,也难免颠簸,万一动了胎气,采苹可就万死难辞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你们瞒了我什么?”
她笑得极为僵硬,“小姐在说什么,我们哪里瞒了您了。”
“采苹,我与你一同长大,你的表情骗不了我,可是西齐出了什么事?”我一顿,忽的睁大眼睛,“是连珏吗?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何事?”
她有些为难,“小姐,你就别逼我了。”
说罢,她挣开了我的手,匆匆地逃离了。
傍晚的时候,彩霞漫天,一片暗沉火红。
无涯回来的时候,神情很是凝重,待他见到端坐在桌子前的人时,很是怔楞了一下,“你怎的在此处?”
不知坐了多久,我有些麻木扭过头,看着他,“无涯,西齐现今怎样?”
他触了我的手,立刻像是惊到了一般,“你的手怎会这样凉?”说着便去寻人找太医,我扯了扯他,摇头,他一脸不认同,“你现在好不容易身子恢复了些,若是又着了凉……”
“告诉我……”我的眼睛紧紧地绞着他躲闪的目光,“西齐,连珏……我要知道所有。”
“西齐吗?”他笑笑,我沉了脸色,“无涯,不要骗我,那是我的家、我的亲人……”他敛了笑,“你……”我看着他,眼中是认真和平静,“你们怕什么?我顾清芷这辈子,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承受不来的?”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眉,“你猜的不错,
司马律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风声,三日前出兵平阳。
今日午后,传来的消息,为了保护平阳城百姓,桓泽不愿弃城,便在平阳城前排兵布阵。
恐怕三日后,战事就要起了。”
我的手指深深地握住了桌角,眼前有片刻黑暗,“你……你说什么?”
“清芷,你该知道这场战迟早都是要打的,我们准备了数十年,如今时机已经成熟。”
时机成熟吗?
我猛地起身,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我提笔在纸上画下平阳城的地势图,平阳富庶繁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的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但若是选择守势,恐怕就会遇到极大的阻碍,守住各个城门势必分散兵力,若是依照泽的个性,他为了守住一城百姓,定会选择正面迎战司马律,而平阳城的兵力自然远远不敌司马律的皇朝军队。
等等、还有顾家军,可是军队的主力驻扎在大漠若是要从南面赶过来,怕是会赶不及,更何况即使连珏曾与顾家军并肩作战,可他们之间的默契却远不及父亲的用兵如神……
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被折断。
我定定地注视着手中的布防图,耳边回想起父亲教导的话语。
“用兵切忌冒行,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行,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因敌制胜,因敌制胜。
我喃喃着,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描绘出父亲出征时的制敌之法,若说是与此刻最接近的还数破东夷都城一役……只是每当我凝聚起所有神思去回想之时,眼前总会浮现出,那个梦里连珏在我面前倒下的样子,司马律手中握着沾满了鲜血的刀,阴森森地大笑,我的额上开始涌出越来越多的汗水。
若是,若是……
我拼命地摇头,不能承受万分之一失去他的可能,不可以……
我紧紧地攥紧了手里的纸,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我去寻阿木塔之时,他正与亲信臣子在议政,我便在前殿候着,从早晨一直侯到傍晚,坚定了心意反倒是无惧了。
他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深重的疲倦,见到我后,远远地止了步子。
我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扯了个僵硬的笑后,便直直地下跪。他立即扶住我,眼中是复杂的神色,“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看着他,“我不能失去他,求你,帮我。”
他定定地看着我,“清芷,兹事体大,这关系到太多,若是从前,只要你一句话我能为你出生入死,可现在,我肩上还有着整个南越的安危……”
我早就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是以抬头道,“阿木塔,我明白你现在还是南越的大王布库,但我此刻是西齐的劝使,如今西齐的形势你也明白,若是泽胜了,我西齐与南越可结百年之好,互不侵犯甚至互相扶持,可若是司马律胜了,不但整个西齐都会走向灭亡,凭他之心南越北漠也难逃屠戮,你大可仔细思量,再给我答案。”
他看着我,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你既然如此说了,我又能说不吗?”
我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真心的笑容,谢谢你阿木塔,一直一直地守候着我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风临
我每日都会花上五个时辰与他们讨论战事,再多了,阿木塔不许。可当一切都万无一失之时,新的问题来了。
“不行。”
我无奈地道,“我的身子如今已经好了许多,我要随你们一道去。”
“清芷,真正上战场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我们无暇来照顾你,万一出了差池。”阿木塔在此事上态度意外地坚决。
“可是,论对平阳的熟悉,还有对桓泽、司马律的了解,对顾家军的情谊,你不能否认,这场仗非我不可啊!”动之以情失败后,我开始晓之以理。
“清芷。”阿木塔板着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绝对不行,你留在南越,否则我就不出兵。”
“阿木塔。”我气得哇哇大叫,“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见他始终不为所动,我又软了声音道,“……我真的很想见他,哪怕一面,我怕若是他……若是他死在战场上,我都不能陪在他身边……”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他的表情有些松动,我立刻继续装可怜,“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甚至他的父亲远在西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要永远离他而去了,这该有多残忍?”
“阿木塔,求你成全我们吧……”
“阿木塔……”
……
软磨硬泡,他终于愿意带我去西齐,只不过要与战场保持安全的距离。
我自是满口答应,只要能去西齐。
船驶离南越的时候,我正靠在甲板上小憩,手中还握着一卷兵书,眉宇间满是疲倦。刚刚传来的情报,司马律的大批部队已经绕过南明,想要直取平阳,只是为何又突地往风临而去,按理说不是应该从南奚涉水过去……忽的肩上多了件大氅,我猛地回过神来,见到来人后,才道,“是你啊……”
他走到我的身边,望着无际的海面,“顾清芷,你真的……叫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怎么?”我笑笑,“无涯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中有我看不明白的情绪,“不是多愁善感,只是疑惑,世间竟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我这样的女子如何?”我盯着他,唇边有笑意。
“胆大包天。”他冷冷道。“你可曾想过这是牵动四国的大事。”
“想过,当然想过。”原来是为这事,我淡淡道,“可那又怎样?”我的眼睛仿佛透过这篇汪洋大海,直直地望到海的那一端,“无涯,西齐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的父亲为之戎马一生的地方,我顾家虽然倒了,但顾家儿女骨血里却依旧流淌着守卫西齐的血液,这是一种神圣而令人骄傲的使命感,更何况,我的夫君也会为了西齐而战,我要站在他的身旁,义不容辞啊……”
他怔怔道,“是吗?”
我轻笑道,“明日午时,兴许就能到